第十卷 火焚末日
第442章 百炼成金

每次海登用〖剑〗削切【轮回】的大河,都有一部分怨恨被转化,然后海登的火力就变得更强。
然后升华
一个他自己最为熟悉的人生之中。
看起来是很聪明的做法,但却也有两个很明显的问题。
若彼此力量都一样强,海登和密特拉的化身就算拼上一年,也未必可以分出胜负。然而海登的能量却是在以他的生命去推动,每一〖剑〗都是用生命去推动,这种自杀式的力量能够持久吗?
从世界中脱出,方能通向无念。
海登没有回答,只是一边呼吸,一边前进,一边挥〖剑〗。每次呼吸,他都像是在给自己的炉子鼓风。炽热的白烟大量喷出,把海登的皮肤都烧得泛红。无法抑制的火焰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指缝——以及身上所有缝隙里迸裂,溢出燃烧。
一千次【轮回】,一千个不同的人生之中,卡莲有的时候出身富贵,一生享尽荣华。有的时候出身位高权重。有的时候虽然富贵,但中途败落;有的时候虽然权重,但几经波折波折。
只见她伸手一指, 【轮回】的太阳核心之中就涌出真言诵经之声。顷刻之间,就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无穷光辉照射下来,把数千万的冤魂包裹其中。
现在可没有安洁拉来治疗、保护海登了。然而海登却并不因此而收敛力量,更强更猛的〖剑〗不断挥出。双方的拼斗,场面暂时进入僵持状态,然而这样的僵持毕竟不能永恒持续下去。再这样下去海登的心魂都会烧尽。
所以现在,他们已经向时轮金刚明妃——朝密特拉的化身扑了过去,要终结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物质界,月球之战
……这个说法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不过海登和密特拉都是这样对其他人说的。大家听了也都是半信半疑。所以它或许确实是真的。
然而海登挥〖剑〗一砍,就把【轮回】的奔流砍断。好个字面意思上的“挥刀断水”,他每次挥〖剑〗,【轮回】的大和_图_书河都会被削掉一点,同时他自己身上的火焰也会更加汹涌猛烈。
那火焰是从他的心魂内部烧起,从内到外绽裂出来,和许许多多与海登有缘的怨灵缠绕在一起,缠绕在海登的身上。
在波斯的一座小城里,有一名头脑非常聪明的少女。
密特拉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魔法师,明妃多看两眼,又更加明白了:“原来你是把自己……变成了炼金炉。”
她的名字叫——密特拉。
然后转化
俗话说笨蛋死一次也会治好。这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那就是卡莲她无论出身在什么环境,无论是否富贵权重,是否贫贱,乃至于凶险——她/他都一定会成长到一定年纪之后,挺身而出,挺身去和那些凶恶,那些强权,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那些从宇宙尽头袭来的怪物……战斗!
【你也来吧,你也来吧,你也来吧……】
他用【轮回】洗人,是希望让众生都从人世的尘埃中领悟到四大皆空的道理。世间本有价值的事物皆无,便没有让心摇动的要因。一切思考便能作为杂念,全部舍去。
“这是我下一步要处理的问题。”
但是海登伸手把这些脸推回去,继续往时轮明妃逼近。
她出身的环境也是各种不同、千奇百怪。
然后她自己便做出一件看起来非常愚蠢的事情:她主动冲进了【轮回】之中。
……
“闭嘴吧您呐。”
这么死硬的卡莲,他觉得大概只有一种人生可以把她治好,可以让她解脱。所以他一挥手,便把卡莲投入到一个新的幻境之中。
无论是在疆场上刀光剑影,还是在政界里唇枪舌战,一切一切诸般人生之中,一次次的【轮回】中,每次卡莲都绝对会站出来,去和世间的千种邪恶、万般苦难斗争。无论那苦难是人,是怪物,是社会的不公,还是天灾、瘟疫。而且她确实有种厉害的人格魅力,因此很容易就能纠集起一支正义、热情的队伍。
她仿佛变成了一千个婴hetushu.com.com儿,有男有女,落入不同的时空幻境,渐渐的长大,各自开始自己的生活。
于是密特拉略一寻思,便接着作出决定。
强烈的愤怒和怨念甚至可以让轮回减缓、停滞,乃至于可以烧尽世界。
有完全没有魔法,只有人类驾驶着巨大机器人彼此争斗不休的世界。
这是米克特提卡希瓦死前最后也用过的技术。
海登回答,将白金色的火焰聚集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将火光凝固成〖剑〗,散发更强烈的光辉。
霎时间,卡莲便忘记了一切。
密特拉(本体)在【轮回】系统核心里处理着所有人的轮回幻境。他在旁边看到卡莲这模样,都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密特拉想要让众生都知道,无论任何时代,任何情况,红尘中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利益纠结、苦难幸福等等诸般种种,都是永恒不变的东西,同时也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明妃转头定睛一看,发现海登已经向这边走过来。而且他的背上,正在熊熊燃烧着一团白金色的火焰。
“我又不是你,哪会干这种事。”
所以密特拉要先让全部众生都【超脱】,降伏天魔,拯救众生,自己才【超脱】,这是很合理的逻辑。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转机
每一次,卡莲都一定会站出来,带领一支队伍,去和那些邪恶的东西对抗,战斗,战斗!!
……话虽如此,虽然海登说得潇洒,但想要完全斩断【轮回】实在不容易。尽管海登一剑一剑不停的削,感觉却像是拿着铲子挖大山,遥遥看不见终点。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距今约五百年前的故事。
海登和密特拉都在等待一个转机。
也有虽然和平,城市大厦林立,表面上看起来光洁美好,但社会内里比豺狼妖怪还要恶毒恐怖的地方。
这每一个幻境,其实都是密特拉模仿一个平行世界所打造的。【轮回】既是时钟,也是密特拉用天眼窥探无数平行世界之后,打造出来hetushu•com.com的万花筒。每次轮回,每次不同的幻境,不同的世界,都有不同的迷惑,不同的情感,不同的执着。单是一个世间滚滚万丈红尘,就能使菩萨都迷陷进去,难以拔出。
所以明妃嗤之以鼻:“你不是说要拯救灵魂吗?结果就靠这种笨办法?治标不治本而已。”
何况密特拉并不小觑卡莲,往她身上一丢就是一千个【轮回】。就算卡莲有绝对坚定的意志,她也没法在千种人生之中保持自己原本的记忆……
霎时间,【轮回】将卡莲吸入。
“时光可以抹去一切的伤痛。只要用【轮回】加速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什么怨恨也都消解了。”时轮明妃很骄傲,“这是通往解脱的开始。”
亿万万的怨灵之火,从海登的心魂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舍去一切执着,无欲无求,一旦欲望根除,便能从苦难中获救。
无论如何,这景象和感觉其实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海登今天几乎就没用过几样新鲜东西。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他在别人那边看过的,是他从别人那里继承下来的“方法”。
……然而在这时候,却唯独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然而,明妃对此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怨灵问题?若没考虑还怎么净化众生,让人民从怨恨与嗔怒中解脱!这个问题我早已经攻克了。”
炼金术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煅烧】。用洁净的火焰,将杂质烧成灰烬。
大轮金刚明王启动【轮回】之力想要扫荡诸神联合军的时候,卡莲命令整支部队紧急撤离,还用【五色神光】将祂们推开。
所以明妃一眼就意识到了,也一眼就看呆了:“你拿怨灵当柴烧!?”
有冷酷黑暗的遥远星河,那里唯有永不停止的种族战争。
从无数飞散的火屑中浮现出人脸,向着海登呢喃道,
但海登吐出一口有如太阳表面般炽热的气息,不以为然:“你不就是本吗?不先打败你这个罪魁祸首,众生的灵和*图*书魂岂能得救?”
生死无畏,更要以自己意志,决意改造世界,决定贯彻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与大义,任何时刻都不曾动摇丝毫,永无悔弃者,古往今来也寥寥无几。
他炉子的燃料不是怨灵,而是四百年怨灵们全部的怨愤、憎恨、凶恶、疯狂——无论原本是好是坏,都一视同仁地煅烧。
她出身自城里中产的商人之家,而且是独生女。虽然不是贵族(神族)出身,但她的父母对孩子相当热心,因此也得到很好的教育。
这样众生才能【超脱】。
“现在的我是众生愤怒的器皿。遵循众生祈愿而战,打败你,将你停止,这才是世人之意志。”
…………什么样的转机呢?
无敌的力量要配合无敌的心境,才能真正无敌。卡莲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非偶然。哪怕她每次轮回都会半途死掉,这执拗也非常惊人。
不仅如此,她从小就有超凡卓绝之智,还有能看透事物本质的眼睛。
各种时空幻境千奇百怪景象无所不有,说不出的光怪陆离。不过,无论哪个世界,都充满了许多的苦难与很少的幸福;不管哪个世界,都是恶人多,善人少;不管哪个世界,绝大部分人都在受苦,而且受苦的确是件可憎之事。
话音未落,〖剑〗光闪过——【轮回】之光,时间的加速,已经全部被斩断!
生死无畏者,世间虽然少有,但并不罕见。可是像卡莲这样头铁又是另一回事了。
有恶魔妖怪横行霸道,吞吃活人,人类只能苟延残喘,拼尽全力求生的悲惨国度。
一开始,怨灵们没把这光辉和诵经放在眼里,自顾自往明妃猛扑。但很快,禅光就让他们的活动减缓,让他们露出迷惑茫然的表情。【轮回】之钟的齿轮突然加剧回转,疯狂加速,不停地增加,没有止境!怨灵们的时间以惊人的速度持续流逝!
【你也是憎恨密特拉的人,你也是痛恨这个世界的人,你也是因为密特拉失去父母,是想要把地球一拳打爆的人……】
有的时候卡和*图*书莲出身孤苦,或者贫贱,或者平庸,甚至还有刚出生就陷入战场……但在这里却有件不可思议的事。
海登和密特拉都说过,乌列尔要用来炸掉太阳系的火力来源,是来自于全人类整个全部数千年历史积蓄起来的哀怨,还有追求破灭的呼声。
反观海登自己,炼钢炉似的火焰越烧越猛,让他的心魂、身体都开始烧熔、龟裂、扭曲。炽红色的光芒在他双目中熊熊燃烧,热气永不停息地从他身上溢出。
时轮明妃毫不犹豫,立刻把【轮回】之光转向,朝海登照射过去。时光和心灵的双重伟大力量伴随万千真言经文一起朝海登奔涌过来。
明妃挑起眉毛:“那退一步说,就算你真能败我,这些习惯性憎恶世界的社会失败者,也不会就此安宁。他们只会把仇恨转移到下一个目标上去而已。”
然而卡莲呢,她在一千次【轮回】里都坚决地战天斗海,坚决不肯放下改造世界的执着。她坚决地想要靠改造世界来让大家脱离苦难,来让众生都得到幸福。在密特拉看来,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走不通的……结果她死了一千次都不肯回头。
或许沸腾的民怨确实可以烧尽世界。
这话不能算错。就算怨灵们的怨念被锻造转变,那也只是让灵魂的折磨少了一些,仍是在受苦。
所以她在一千次人生里都死的挺早。别说寿终正寝,甚至连活过五十岁的都没有。
现在帮助海登,给他提供无穷力量,帮忙对抗【轮回】对抗密特拉的,正是这些怨念化为的白色火焰吗?抑或是这些怨念想要吸收海登的灵魂,将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呢?
……至于海登刚刚吐槽他“你这个对世界最执着的家伙,硬把一群不想参禅的人丢进【轮回】里转动,硬要逼着大家涅槃,就为了去帮你战胜外神”——这种小事虽然在密特拉的心口戳了一〖剑〗,但密特拉还是说服自己这并没有太大的逻辑问题。菩萨,本来就要在救度全部众生之后,才能够达到自利利他,圆满成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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