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的而已。”
隔离墙的区域已经被攻下，但前面那个碗型倒扣的银白色半球，才是这次冒险行动真正的大宝箱！
为什么烟雾镜麾下最得器重的小战神没有去首都帮祂维护主神决斗的安保！？难道这小基地比首都的安全还要重要？
为了保护安全管制室，十具战尸拔刀向阿姆冲过去。它们不是僵尸杂兵，而是次级神族，准军事单位，绝对不可大意的对手。它们力大如象，用不死魔法与自然的黑暗力量紧密相连；它们看上去像是干枯的活化尸体，但那枯裂的皮肤能够抵挡重机枪的扫射。
“况且，小姐啊，如果你以为我们完全没有能力和神族战斗，那可就真错了。”
然而依丝阿姆向它们伸出手，在空中划出奥术的印记。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猛地炸开，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就连战斗勥尸们也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闷哼一声，却仍纷涌向前，脚步都没有变慢。
寻常魔法对它们没用。给士兵做抗魔强化是基础中的基础。冲在最前面的战尸朝依丝阿姆挥下刀子，掀起阵阵阴风，裹挟着腐蚀与催狂。
所以果不其然，小战神摇摇头：“你们没能力给主神造成更多损失。外面的隔离墙只是怎样都好的东西，我背后的球体是小神打不开的。”
陶德又点点头：“听起来不错，只不过等哪天你需要用钱，判断有什么正合适的投资机会，你就会拿着合同契约来和我们要。如果拿不出，你就会命令我们替你做事偿还。你给我们的新魔法，你想要关掉也可以随时关掉——小姐，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和资本神打交道。”
陶德点了点头：“哇，听起来真不错呢，但你还是要和我们二八分成。这保护费好像有点高？”
凡人战士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惊骇，但不死生物基本不会恐惧。剩下的战尸仍然向阿姆攻去。它们不只是力大无穷的僵尸，还被烟雾镜公司装载了各种各样的和*图*书战斗功能。此时此刻它们就拿出了其中一种功能，从它们背上每人伸出十根植入的生化触手，每个触手都抓着一把武器，刀剑枪戟都往阿姆杀过去。
听起来他下一句话就要把阿姆轰杀至渣了。
这大部分都是实话。
“我又不是旧神，不会和你们要祭品的。名义上，你们之后收获的80%都算是我的，但我不会真的拿走；名义上，我是你们的守护神，但也不会真的命令你们做什么。我还会给你们新的魔法呢。”
有人从门里走出来。阿姆立刻就看见他，正如她连躲都来不及就立刻被看见，让她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何？”所以她走回来，向陶德挑起眉，“不需要失去任何部下，就可以夺走公司的资源，这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那当然不错啦！但陶德也知道阿姆肯定不是来说这个的。事到如今了，他干脆也直接问：“小姐，游击队员不用拐弯抹角，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阿姆平静地伸出手，五指大张，然后按上这个战尸的胸口。它瞬间动弹不得。一秒后，开始燃烧。
这话反而给阿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半球体和隔离墙之间摆满了各种箱子、板条箱和架子，有一些明显是从其它地方运过来的军用补给，武器、衣物、医疗用品等等。对游击队和地下基地来说，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甚至价值与生命相衬的资源。几千条人命的存续系挂于它们之上。
这是阿姆听到这话之后，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但陶德不上钩，不表示其他游击队员也完全不会上钩。
而游击队呢，现在则是整个都在一瞬间僵住了。他们没有料到，更没能力应对这个状况——他妈的战斗神族就够要命了，一个战神！？
然而阿姆认识他，因为米克特认识他。他是烟雾镜麾下的战神，虽然只是个小神却也深得器重。他的名字是布卢和_图_书克恰布坦——暴力、谋杀和牺牲之神。
崇拜和资产都是力量，但力量并不一定要直接拿来用。很多时候，力量只需要存在人们的眼睛里，只是被创造出来的幻象。所以阿姆基本上没有说谎。
草，这条件谁他妈会跟你“合作”？
“嗯，也不错。起码比当看守有意思点。”
“自由的代价很高，但是做奴隶的代价更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游击队和地下基地要拼死抵抗。”
这话实在让阿姆有些吃惊。
无怪乎一些游击队员现在停下手边的工作，转头看阿姆战斗。他们的眼神有些迟疑，有的严肃，有些既敬畏又崇拜。因为她有力量，而且还使用力量帮助他们。
他手里握着一柄长枪，巨大的矛枪，枪头的部分足有一米长，花纹如燃烧的火焰，银色枪身反射出的光芒就像发自太阳。这是一把设计来杀死神魔的武器。是只有少部分南美神明才能携带的武器。
然后不等它们挣脱，阿姆就举起手过头，深吐一口气：“【时光似水】。”
既然陶德拒绝她的提议，阿姆也就只能期待可以从核心区域捞点大宝贝出来。
陶德这不是疯的吧？凡人和神族战斗？靠死亡和牺牲的数量来堆过去吗？
阿姆是神，她只抢些外围的军用物质根本不顶用。幸好这个秘密基地有着与规模完全不符的维修费用，游击队之前也调查过运送进去的高级素材数量。以一间小型军事基地来说，这里的资源消费量实在是太大了。
“很简单。今后我会告诉你要去袭击哪个戒备空虚的设施。这样你就不会再撞到惹不起的麻烦，还可以在行动中得到安全保障。”
小战神咧开嘴，
“好吧，起码我们交流过彼此的意见。”
但是阿姆冷淡地转身，指尖在生化触手上轻轻一拂。所有生化触手立刻像是得到新的生命一样，反过来把战尸们一个个捆得五花大绑、结结实实。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和*图*书人认识他，哪怕这个人只见过他半次——古斯塔夫本来正在帮其他游击队员的忙。但是小战神才刚从门里走出来，就被古斯塔夫看见了。
“咕哇！”
他可没忘记自己是为啥跑来混游击队的。
因为那是个神。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摇了摇头，转身走掉，继续去攻陷秘密基地。陶德耸耸肩，也回去继续指挥他的游击队员。
不，它是变成了火焰。它在眨眼之间被变化成火焰，包围着依丝阿姆的手，火焰勾勒出勥尸张口仰天嚎叫的轮廓。阿姆用时间法术把它的物质瞬间加速很多很多倍，让它直接燃烧起来。有一瞬间，它爆发出的火光比太阳还要灿烂，火焰画出的形貌出奇绚丽。
但很多时候不是所有时候，大部分不是全部。
“嘿，谁让你们溜进来的？”
她走向通往银白色半球的隔离门，伸手就要破解。然而还没等阿姆碰到门，那门就自己先打开了。
阿姆脸色惨白，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对，她不应该扯这个。
所以陶德一挥手，游击队员们就开始挑选重点而搬运之。
陶德笑到一半，神色恢复平静和严肃，
阿姆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请原谅我，神尊。”危命关头，阿姆拼命运转她的脑袋，努力像个小大人一样思考，“我不知道这里会是如此重要的资产。我本来只是想趁着主神决斗全国安保松动的时候赚点小钱……”
“请容许我们离开，我会赔偿已经造成的损害，并且避免给主神造成更多的损失。”
依丝阿姆终于皱起眉：“今天我帮你们攻下这个基地。如果米克特提卡希瓦没赢，明天你们就可能会遇到别的麻烦。到时候你们可打不过神族。哪怕是最弱的神族也能杀你们十倍数量的人。没有力量就不会有真正的自由。为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自由就拒绝我的条件，不是个好主意吧？”
她轰杀这些次等神族如同杀鸡。而这些次等神族杀凡人的效率，哎wｗｗ.hｅｔｕsｈｕ•com.cｏm呀，大家都是知道的，也就比杀鸡难一点而已。
小战神笑了。他看了阿姆一眼，但没有认出她。海登在她身上施展的伪装法术确实厉害。
所以阿姆希望让游击队和地下基地都欠她钱。这是资本魔法的世界，只要你欠一个神的钱，她就会对你有某些权力……可惜陶德不上这个钩。
拿什么赔？
阿姆自己都不知道，但她只想到可以这样说。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陶德反而笑了。
阿姆也看得见他们的眼神——而且感觉很爽！自从被海登激活以来，她从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清醒鲜活。没有崇拜者怎么算是神呢？
第二个念头，则是她在反应过来之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是个多么大的白痴。
“至于袭击掠夺的收获，我九你一分配就行。平时我没空找你收账时，你甚至还可以保有大部分收益，甚至还可以继续被称作神，还可以活过今天——这条件可是很大的恩德。接受它才是理智之举。如何？”
“不说也没关系。”小战神环顾四周，打量被阿姆轰杀过的死人残骸，“你黑掉了外围安保系统，甚至杀了我好多部下都没被发现。这本事用来抢劫小型基地和研究所确实很好用。可惜，你今天找错目标了。”
这是个真神，一位战争职能的真神神将。
他是个三米高的巨人，穿着漆黑发亮的战甲，由相连的光滑黑曜石片组成，关节处既没有皮革，也没有锁链，只有一组组细小的黑曜石无比精准、极尽繁琐地契合，形成繁复的花纹。这是南美的战争神明才能穿的盔甲。
走进隔离墙内部，左右两边是看不见尽头的漫长回廊，正面则是通往各种区块的大门。只要笔直穿过，就能进入这个奇怪秘密基地的核心——那状如饭碗倒扣的巨大银白色半球体。
阿姆的法术像冲马桶一样，把它们冲到天知道啥时候的未来时空里去了。考虑到地球公转，恐怕会直接飞进宇宙空间。
他转头hetushu.com.com看了看隔离墙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看了看正在搬运军用物资的游击队员，立刻就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阿姆骇入隔离墙的时候把外围区域的警报系统都关掉了，银白色半球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啥事。不过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光立刻从她手中流出，像是水，又像是两道闪电，各自击向九个被捆住的战尸。它们并不像是真的被电击，反而噗地一声变成了轻烟，只剩下武器装备落在地上，平静又诡异。
幸好小战神没有关心凡人。他低头看着阿姆笑了：“我不认识你，但我看得出你几乎没有神力。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北美亚人部落的小守护神。难道是哪个小公司破产的小神，带着土匪打劫赚钱苟延残喘？”
依丝阿姆不负责管这个。虽然这些物资名义上有八成属于她，但她不急这个。光有这么一些东西也不能算神——如果没有追随者，没有崇拜和寻求她的人，就算存点钱又算什么神了？魔法和神力从来都是用信仰铸造的。
……什么？
很好，阿姆和米克特都很喜欢这个，于是她直接说：“你们是凡人，没有任何神力的庇佑，和公司神族作战便会惨死惨败；我是神明，现在却没有资产，没有追随者，只有可以庇佑你们的力量——所以，为什么不让我当你们的守护神呢？你应该看得出来，其实我一开始想的就是这个。”
就连陶德（他当然肯定不会崇拜她），望见这一切，也都会忍不住思考如何让阿姆的力量为自己和游击队所用。殊不知这样的念头和想法，其实对资本神来说，与崇拜已经十分类似。
那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但他看着阿姆，又笑着说：“可是你至少有能力入侵隔离墙的系统，所以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像你这样有能力和胆气自己在外面抢劫其他神的小神现在已经很稀罕了。而且因为你至少还是个神，所以有些地方比魔鬼更好用。”
古斯塔夫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