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的“好兄弟”在手机投影屏幕上咧嘴一笑，朝他露出洁白的牙齿。
【新型生化克隆工人已经完成了，我们最近正在试卖。这些克隆工人都能用学习晶片安装需要的体力技术劳动技能，采用奋斗劳工思考逻辑。】
魔女走掉之后，海登仍然皱着眉坐在办公室里细细琢磨这件事。只可惜他还没思考太久，他的手机就先响起来了。
举例来说，今天上午，海登刚下到贫民窟那边的研究室（为了方便，他们在这里建了一大堆新设施），艾比盖尔就跑来找他汇报一件事：“有些精炼过的秘火盐块，还没送到研究室就失踪了。”
他们通过这一技术能够制作出秘火的“变体”版本。这些变体能够做到旧神手里的秘火未必做得到的事，而且不同的公司都有自己不同的特化方向。例如密特拉集团的如意珠就特化于心灵领域。这样的变体秘火量产技术战胜了旧神，也终结了封建时代。
老实说海登可不太懂工人私吞材料这种事，所以他只是猜测：“秘火毕竟是很值钱的。”
然而亚当听到他这话，却立刻挑起眉毛：【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买一批绝对服从命令的克隆工人。毕竟你现在的工人不太老实嘛。】
哪个大魔鬼？
但这话用来唬亚当是很好用的。至少亚当在听到这话时哑然失笑。
不仅如此，阿拉斯托还曾经和海登说过——只需要在意识上传的过程中投入几毫克的如意珠晶尘，就可以让意识上传者在两百年内都不会发作魂衰症。
这时候来联络他的人，居然是亚当，
【行啊。那就说正经的。】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贼喊捉贼的妙计？
他有些惊讶，但随即扬起嘴角笑着说，
亚当说海登正在研究魔鬼，这种指控是很尴尬的——但也确实是事实。魔鬼不一定是天外旧神。可是所有从天外坠落下来的旧神现在几乎都是魔鬼。就连堕天城巴比伦的城主亚斯塔禄也不例外。
海登和艾比盖尔都不傻，自然能想到这一层。
后来天外旧神们坠落来到人间。它们中最为聪明的那位发明了全新的方法，不需要再啃食活人，而是直接通过社会的秩https://www.hetushu.com.com序、礼仪和统治，就从人们的思想、信仰——以及灵魂中提取出秘火能量。如此一来就不再需要低效率的血祭。社会的上下秩序和礼仪，在那个时代因此曾经是极为神圣的事物。
噫
【你难道以为最近你的研究材料老被偷是偶然么？那不过是表象。作为你的好哥们，我今天就是要来亲切地给你提个醒——有个大魔鬼就躲在你的工人背后，不停唆使他们偷偷捣鬼。】
想到这里，海登又有点明白过来——他们之前就曾经怀疑这贫民窟里的工会背后是不是有鬼，艾比盖尔也怀疑这工会的独门魔法和魔鬼有关。莫非，这些就应在亚当这里？
“你这话里提到的大魔鬼，莫不是在说堕天城的城主，亚斯塔禄吧？”
亚当你还真好意思，摆出这种多年好友的架势和我说话啊？
话虽如此，无论海登和亚当都没有和对方撕破脸的打算。所以海登也只是有些冷淡地顺着话头说：“有工人偷我东西，我就为了这个去干一个大魔鬼？你当我傻啊？”
【哟，哥们，你这海底捞金的状况如何呀？】
况且上次虚拟偶像事件，海登闹腾得实在有些显眼。密特拉集团的高层可能已经在关注他了，他也因此不敢偷偷用黑色手段去弄如意珠……不过，如果亚当敢给海登弄来，那就是另一回事。
当年海登还不知道这如意珠究竟是什么，但他现在早已经清楚：说白了，如意珠就是密特拉集团开发合成的新型秘火，亦或者该说是原始秘火的变体。
【我知道你在研究魔鬼，试图掌握它们的力量；而我也同样在研究它们，试图解决掉一个大魔鬼。我们怎么就不能合作互利了？】
至此，亚当投射在通讯屏幕的脸上，才首次浮现出认真的表情，
草
奇哉怪哉。亚当怎么会知道他海登正在“海底捞金”的？
【好处？真令我惊讶。行吧，可以。】
他说到这份上，更是让海登十分摸不着头脑。
随后魔女又补充道，
这句话，可就真的让海登都有些懵了。
【……你对具备“月亮”、“火焰”或者“魔女”属性和-图-书的旧神大魔鬼，有什么印象吗？】
“你在找什么大魔鬼麻烦？具体说来听听呗？”
【既然如此，我认为你可能需要一些克隆工人，来代替原本粗暴的人力劳动，减少损失……这不是很合理吗？你现在这些工人并不可信，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主人，而且还很容易死掉，平白损害你的心情。换成克隆工人岂不是划算很多？】
这话，可就更出乎海登的意料了。
啥？
100克的如意珠哎，而且这还光是订金！
“别跑题啊。”他赶紧敲敲办公桌继续说，“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生意？我这里又不缺东西，也没啥产出可以卖给你——我忙着搞研究呢。”
这个理由可谓是海登的万能神主牌，而且别人几乎都得吃他这一套，毕竟海登之前的研究成果实在不少。
结果这句话反而让亚当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说这种话？亚斯塔禄早就向资本主义投降效忠。况且她才是这堕天城巴比伦的核心。】
所以海登顺势便问道，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洗脑量产的生化克隆人吧？那太恶心了。不符合我的美学。”所以海登赶紧摆摆手，“你到底想说什么，亚当？不做人了吗？放开来说直白点行吗？”
这么多的资源要是落在海登手里，他一定有办法和小伙伴们一起捣鼓出不得了的成果来。这样一想，更是由不得海登不心动。
这话反而让亚当的笑容变得更浓了：【那当然。哥们，从最高档的轨道空间站，到掉下来的堕天城，哪里没有我的朋友？】
海登早就知道亚当和魔鬼有所关联，但他可不知道亚当究竟和多少魔鬼有勾结。至于亚当要对付一个大魔鬼，这窝里斗倒是一点也不值得二奇怪。
“……有没有可能是反对派工人或者什么势力在偷偷搞鬼？”
想到这里，又有一个古怪的想法不禁从海登脑子里涌出来：亚当说他要解决掉一个大魔鬼？
【要不要和我谈笔生意？】
虽然这些秘火盐块的纯度并不高，但纯度不高的战略资源也不改其本质。没有人敢明面上把秘火拿出来卖，也没有人敢明面上收购……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事私底下肯和-图-书定有人敢做。
毕竟（海登这边的）大家都知道，亚当背后和魔鬼早有许多联系。
这到底是什么鬼，烟雾弹战术？
话虽如此，这毕竟不是啥好兆头。
除非……除非这亚达拜特工会很早以前就和亚当有所往来，有他们隐秘的通讯联络方式。这才有可能避开艾比盖尔的检查。
问题是，海登几乎不和魔鬼打交道。这利益关系怎么能扯到他这边来的？除非……
如果不是为了偷去卖钱，就没必要冒着风险带走。盐块丢回海里，这可真是连神仙都查不出来。
但是艾比盖尔摇了摇头：“这次被偷走的盐块数量，就比例而言不算多，可实际上也不少。要说全丢进海里了，做这种事的工人也未免太有决心——那可是比等重的黄金还要昂贵的资源。有工人会只为要反对我们就这么做吗？”
“倒不如说，你怎么会知道我正在做啥的？我可没有四处宣传。”
海登点头表示理解。
“难道是被工人偷拿到黑市上卖掉了？”
此乃谎言。
以上部分皆是猜测，但海登仍然直觉正确率不会太低。
他揉着额角问，
难道这事件背后其实是亚当在搞鬼？但这些工人到底是怎么和亚当搭上线的？这点上艾比盖尔应该彻底过滤了，没发现这些工人和大公司的高管有所接触。况且魔女还和亚当很熟。
海登目前确实还没有办法把脑袋被瞬间打爆的人都复活。实际上，全世界都还没有这个技术——如果在死前没来得及意识上传，大脑还被严重破坏，复活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啊？
啊？
是啊，但你说的是“解决”嘛，又没说要杀……话虽如此，海登其实也不觉得亚斯塔禄目前有很高的觊觎价值。她活得和个物业管理一样，已经有够惨了。
“反正只是被贪墨一点素材，我想要的也只是技术研究，这种事情本就难以避免。你光说打大魔鬼对我有利，结果我付出这么大就为这，岂非得不偿失？”
【我正在找的，是一个今年才从玛尔斯工业集团的封印里越狱出逃的大魔鬼。我不好直接提她的名字，因为手机通讯的加密有可能无法隔绝她的感应。但是……】
不会www.hetushu.com.com吧？
于是乎，思路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只能回到或许是有一部分工人偷窃并转卖或转交给某些人的可能性上。
今天本来应该是个寻常的日子，虽然海登一早就觉得状况有些奇怪。
“你说有个大魔鬼在偷我的素材，这个只能算是基本条件。问题是……帮你做这种事，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样一想，倒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这贫民窟里的工会能够一直生存。原来他们的背景竟是亚当与叛逆的魔鬼？
“既然如此，这里哪还有什么我们能共同得利一起对付的大魔鬼？”他扬起眉毛，顺势问，“我又没有帮你和大魔鬼打架的理由。”
如意珠，这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阿拉斯托当年就和海登聊过，是密特拉集团特有的极为昂贵的战略魔法资源，一般是祂们用来建立新的网络空间，或者构造巨型心灵奥术的材料。
要说会不会是贫民窟里的其他人偷的，至少在这里工作的人好像都没发现异常。
有个大魔鬼躲在这个工会背后，指使他们做事。而且这个大魔鬼，正好还是你正想要对付的目标？
“这些工人目前还不是完全听话，彼此之间又太讲义气，调查起来有点麻烦，毕竟不好逼得太紧。”
【那我就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开价。你最近在研究天外旧神的秘火对吧？我就给你相对应的东西——我给你100克如意珠，作为订金。】
“好吧，这倒是有得谈。”
“不过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你也不用担心，这只是先和你汇报一声而已。”
【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如意珠吧？有了和旧神秘火相对的参照物，新神开发合成的变体，你的研究应该会顺畅很多。】
这话的味道可太浓厚了。一转念间，海登立刻想起艾比盖尔刚刚汇报的那个材料异常事件，心中顿时一沉。
我搞研究呢，没想做生意
直到再后来，四百年前，以密特拉为首的新神们崛起了。基于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和社会结构，新神们开发出产量更高的，合成新型秘火的新技术。
故而海登寻思片刻，不一会便做出决定，
话虽如此，就算天外旧神们可以通过封建社会的礼仪秩序来提
和图书取秘火，其产量仍然很低。
啊！？
要是海登听了这话之后完全不做怀疑，那他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不过这事也不能妄下定论。
哇！真的假的？这么巧？
“你要和我谈什么生意？”
亚当却还笑呵呵地介绍，
【你的工人最近受到不少战斗和环境危害损伤。虽然目前还没死过人，在断气之前都有办法救回来，但万一真瞬间死透就救不回来了吧？】
【这堕天城看起来是众多大公司交换利益的最大黑市，同时还是旅游业胜地，但实际上完全是靠亚斯塔禄的关系和神力在维持。一旦她被打倒，这堕天城首先就肯定要报废，失去所有价值。这对所有人都没好处，没人会想做这种事的。】
很久很久以前，太古时代最原始的旧神们必须定期吞噬血祭血食，否则它们就会灵魂能量不足，陷入魂衰的症状。
没想到，亚当反而重新露出笑容，
海登确实知道。
若只看这事的表面，那么事态便很简单明了。大家早就在贫民窟里建了海水精炼厂，直接从死海中抽水，到岸上工厂里提炼出秘火盐块，送去研究室各种运用。
海登皱着眉，听取艾比盖尔的汇报，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没有？】
然而艾比盖尔今天凌晨突袭检查存放素材的仓库，却发现一部分精炼过还没送到研究室的盐块失踪了。毫无使用的形迹，明显是有人没经过正当手续就拿走的。
魔女却叹了口气：“傻小子，就算是堕天城的黑市，也不可能有人光明正大买卖秘火盐块。这些玩意可是战略储备资源。”
亚当这是在干啥？主动把这事说出来是要做什么？
除非亚当活腻了，否则他肯定会做好保密措施的。
“如果有人故意想要搞我们，那他们直接把偷出来的盐块丢回海里去就行了，也不会留下痕迹。”
噫
……以上这些东西对海登来说，都已经不是新闻了。然而如意珠是过于宝贵的密特拉集团内部战略资源。就连海登，也没法在不吸引公司高层注意力的前提下，自己想办法弄到如意珠过来当作研究样本。
意识到谈话进入正题，投影屏幕上的亚当也略微挺直背，露出严肃的表情。
海登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