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确实是死循环了，但实际上还是有取巧的办法。”
所以帕妮娅特意用哼笑来回答，
老鹰的翅膀，狮子的身体。
用还没有的东西当作抵押，借来现在的真金白银，这不就是资本天神们最喜欢的金融游戏？连把未来变现都不会，还当什么资本神？
“我要用一生的辛劳，从今往后，去换取众生的希望！”
帕妮娅大声作出宣言，抬头直视【波旬神威】。
海登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步需要积累，需要时间和资源，她才会特意来参加这场偶像竞技大会，想要取巧的。海登说这话有什么用？
帕妮娅无言以对。
“总之，道理都是一样的。大家相信你可以有钱，你就有钱了，哪怕你实际上没钱也一样。”
帕妮娅决定做一件相当疯狂的事。
她背后黑色的乌鸦翅膀变化了，不再是乌鸦的翅膀，而是变成了老鹰的翅膀。她原本老鹰爪子一样的双腿也变化了，变成了可爱的狮子造型的腿，与她原本就是狮子风格的双手相得益彰。她的蝎子尾巴也消失了，变成了狮子的尾巴，末端还有一团毛球。
就像自己一直穿着梦想的皮套——是为了有一天能变成梦想中的自己。
这个道理海登是最懂的，毕竟他根本不是卡莲的丈夫，大家却都把他当成孔雀王的女婿。
“你已经和真神无比相似了，而相似律就是古代魔法的基本核心，所有其它东西都只是为了强化这种法则。a与b相似，它就可以从b那边借取力量。这就像现在裁判席上的五色天女。她们和五位菩萨之间足够相似，因此可以成为菩萨们的圣者，代理人，使徒，可以达到类似神的境界。”
虚拟偶像的观众之中有多少人，平时是帕妮娅在歌中提到的苦难人姓？有多少粉丝热爱虚拟偶像，是因为日常的现实生活实在太枯燥和痛苦？
“就算你说什么a与b相似就可以借取力量，就和_图_书算我已经接近成神了，但我实际上就是还没有成神啊！”
一首誓愿之歌，震得整个舞台空间不停晃动。
连舞台之外，坐在裁判席上的天神天女们，此时此刻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你的牺牲和苦难，都并非枉然！”
“你还不理解吗？你现在距离真神只差一步，而且这一步只需要积累，你已经有这个资格了，你未来肯定能成神。”
老实说，帕妮娅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海登却在帕妮娅的脑袋里说，
海登说到这里，又紧盯着帕妮娅，用试探地口吻说，
这是天空与大地之王，同时也是传说中的兽神姿态。
这些是安洁拉的歌词，是帕妮娅这两个月从安洁拉那边偷学来的东西。帕妮娅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偷学了多厉害的东西——不过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时不待我，海登加快了在她脑海中说话的速度，
“我还听见加班的号令，”
“可以心甘情愿背负生命的劳苦！”
“体味生活的苦痛，一日一日走向死亡？”
我现在就要开始把你变成神。
“我看见无数人为温饱而苦。”
“好强大的力量。不愧是当年派出不动明王才斩杀的最强大魔鬼，魔王波旬天子。就算只是从它尸骸中反映出来的死亡化身，也不是一个小神（minorgod）就能战胜的。”
“海登先生，您能现场造出一个新神出来，这确实是无比惊人的成就，但看起来却还不够。您帽子里还有什么兔子吗？”
唱罢，她便振动鹰的翅膀，朝【波旬神相】猛冲过去！她每一次扇动翅膀，这舞台天地之间的风就受到呼唤，从四面八方，从冥冥虚空中聚集而来。她现在扇动翅膀的力量，简直能把一座山都吹走！
帕妮娅冲向【波旬神相】，势如奔雷，挥出狮爪，连大地都要劈开。然而就在她的爪子接近【波旬神相】周围十米的m.hetushu.com.com时候，那四头六臂的虚影却突然举起刀、斧与三叉戟这三样法器，其中还有雷声电芒升腾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迸射出来，居然让帕妮娅的爪子遇到极大阻力，被阻挡在十米之外，根本抓不进去。
反正海登是这么说的。
“正逼着他出车祸。”
“记住我的歌声，让它们成为万世不移的法律！”
米克特女神和生前的波旬就不熟，第一次看到这一出，看到【波旬神相】仅凭三成力量，而且还不是三成力量的全部，居然就让帕妮娅的爪子杀不进去，顿时有些惊讶。
“我是要成为神，凌驾于千万人之上的【魔法少女帕祖祖】！”
我是——
这其实不是她自己原创的歌。
帕妮娅都听呆了：“这也能算！？”
不过，如果真的想要连世界都骗过去，从未来的自己借力量，那就得先把自己给骗过去吧？
“要说剩下这五个偶像里谁有可能马上成神，那就只有你。”
“你本来就有成神的资质，现在也经过了一些磨炼。虽然勉强但姑且也算是战胜过一次死亡。”
而明白到这一点的海登也笑着反问：“你究竟是谁？”
可是现在无脸巫女闹场，把偶像们全打成了残兵拌酱。仪式已经没法进行，倒不如说已经是卡住了。
“世界啊世界，听我唱吧！”
然后【魔法少女帕祖祖】高声唱了起来，歌声动人。
这下帕妮娅更懵了：“战胜死亡？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要让他们知道，是谁的热血，谁的意志，谁的声音，”
其他天神天女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没有否定这话的意思。
她一边饶有兴致地分析死亡化身的威力，一边好奇地问。
所以海登拿出自己平时挂在脖子上的，阿拉斯托的龙珠。
她抄了很多安洁拉的歌词，换句话说，帕妮娅现在正是在模仿安洁拉。而模仿了，就可以借取力量。
“死亡曾经试图吞噬你，但是被和*图*书你逃脱了。广义上来说这可以算是战胜了一次死亡。虽然不完全，但这也给你带来了一小部分神性。”
“我可以接受这份‘福报’！”
啊？
她们这些虚拟偶像本来就是为了成神而来参加这次竞技大会的。大家都知道只要这个祭典仪式成功，自然就有机会成神——这本来就是个战胜死亡，尸解升神的仪式嘛！
海登揉着额头解释，
只有神能够战胜神。
然后帕妮娅就把眼睛瞪圆，自己把嘴先闭上了。
“我看见焦虑的骑手，”
这是基本的魔法道理，帕妮娅当然也懂。所谓的偶像就是介于神和凡人之间的东西。可是就算这样，偶像也不是真神。
“那个无脸的巫女是镜子，映照出死亡的阴影，将死去的【波旬神相】再现，起码也有波旬生前的二三成实力。要么我们找来一整个战斗神族的军团，要么至少也要真神才有可能打赢它。”
“借了钱是要还的，代价和风险都很大，一不小心就会把你自己坑死。这样胡搞瞎搞的大魔法，你能够做好吗？”
“当然是你上次的仪式，就上次你直播被当众痛打然后我撒百万纸片人把你救出来那一次。”
如此看来，世间万物皆无价值，又都有价值。
面对黑暗虚空混沌与死亡化身的【波旬神相】，帕妮娅发出了她自己的大誓愿。这誓愿宏大无比，震动时空。连原本不确定的未来，都要被这不可思议的伟岸力量所扭曲。
“正摧毁他的生活。”
“所以相信吧！相信你的生命并非徒然！”
“经受苦难的炙烤，我获得了新的羽翼，”
他本来就相信帕妮娅能够成为神，但也本来就不觉得只凭一个【天】级真神就能够逆转局势。
“我还看见超时的警告，”
？？？
但是没法战胜【波旬神相】就没法战胜死亡，没法战胜死亡就没法完成仪式，就没法成神，没法成神就没法打赢【波旬神相】……这岂不是死循环了吗hetｕsｈｕ.coｍ.ｃom！？
“看啊！看我如何用生命让死亡死去！”
“我看见疲惫的工人，”
“死亡啊，你胜过万物，如今却要向爱臣服！”
海登也在通讯里笑了：“没有的东西你就不能借吗？连这个意识都没有，还想当资本天神？”
慢慢地，有种东西开始从她身上升腾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奇怪的振奋。帕妮娅唱啊唱啊，不再去考虑、质疑。她任凭这股激|情兴奋驱动她自己着了魔似的歌唱，她的歌声渐渐震撼了整个舞台空间，甚至将【波旬神相】都卷进来，包裹起来，使其中死亡的空虚化作热情的光辉，灾难降临变为凯歌高唱。
……然而这也不过就是一个【天】级真神的力量，而且还是【天】级中比较弱的。虽说有上千万观众正在向她祈祷膜拜，【魔法少女之神·帕祖祖】目前的力量也还是比不上荼吉尼天。
“在流水线上劳作；”
“痛苦啊，你渗透一切，但我已然挣脱束缚！”
“谁夸奖你了？”海登顿时无语，“我说正经的——我看过你们所有参赛偶像的个人档案了。你是唯一一个曾经战胜过死亡的！”
“可以拒绝这利令智昏的游戏！”
“本来你可能还需要一些苦修和考验，但你这几个月自己学了不少，通过人格晶片也给你灌顶了不少，已经弥补了很大一部分。你距离成神，本来就只差一步。但这一步也只是积累不足，迟早能走过去的。”
这话帕妮娅倒是很容易理解。
因为帕妮娅，确实已经是神了！
“你以为我是谁？”
而且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呼吸。
海登让她从未来的自己那边借取力量。既然如此，她就得想办法把原本不确定的未来先固定下来。那么该怎么固定未来呢？
“话虽如此，融资有风险，金融游戏也不是谁都玩得了。”
他这话，帕妮娅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能算。曾三次击败黑魔和*图*书王的家庭也可以实际上只是曾经三次从黑魔王手中死里逃生呢。古典魔法经常是很主观的东西。逃离死亡也算是战胜死亡，只不过没有战胜得那么彻底。
“哼。”
恐怕只有大公司做过数据统计，但这几千万人里起码也有一千万吧。他们应和着【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歌声，注视着她，而她也注视着这些观众。视线的交互，让这些粉丝不由自主地就双手合十，祈祷膜拜。
所以她吐槽道：“没有就是没有，去和没有的东西借什么力量啊！”
她不逃了。
这与其说是问海登，不如说是她在问自己。
本来无脸巫女的歌舞引动了数千万观众的心魔，让他们沉溺在欲望和混乱之中。然而帕妮娅这誓愿的歌却打碎了这些混沌，竟让他们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看着眼前舞台上的景象。
这话把帕妮娅都说懵了：“大叔，你这样夸奖我确实会很高兴啦，但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没用啊！”
“或许，这其中也看得见我。”
更比不上拥有【明王】级三成力量的【波旬神相】。
“向着目不能及的远方振翅翱翔！”
这就又像是古董，在懂行的人眼中是无价之宝，在其他人眼中可能就只是寒酸的一块陶器。
至少也要两个嘛！
“在红绿灯下穿梭；”
冥冥之中，一股浩瀚如星辰大海一般的力量从未来奔流直下，化作一道金色长河，涌到【魔法少女帕祖祖】身上。
“为什么我们必须接受这苦涩的‘福报’？”
所以她这么唱到，
海登转头瞥了一眼荼吉尼天和五色天女们，然后转过来点点头：“当然。”
真要说起来，虚拟偶像也是类似的道理。上头了的人会觉得虚拟偶像太棒了，而其他人则会纳闷怎么有饭圈给这皮套打钱发病的。这两种观点都真实无疑，都一针见血。
“真没想到您培养的偶像能有这般本事。”米克特女神耸耸肩说，“恭喜那只小猫咪。从今以后，她便不再是偶像，而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