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特提卡希瓦说过，古时候的天外旧神就已经有了可以合成秘火的技术，只不过产量很低；现代的大公司则是有产量相对高一点的技术。所以我一直以为秘火应该是思想层面的能量。”
教授究竟是怎么做出这种东西的！？
他这急躁的反应，当然让阿尔比恩教授叹了口气：“切忌急躁，这才是奥术师该有的品质……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人其实更接近实用主义的巫师，并不是真的想搞学问探求真理的奥术师。”
话音未落，海登便意识到了异状。
阿尔比恩教授进入上课模式了。
和身体一样，思想也是可以被魔法所影响、改变的东西。虽然自古以来人们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洗脑，被|干涉思想，但好歹以前的思想还有一定独立性、唯一性。目前，别人至少还没法随便把手伸到你脑子里来，给你的思想记忆里加上新东西。
海登听得都开始头大了。
反倒是安洁拉站在他身后，听完阿尔比恩教授“这堂课”，竟露出有些钦佩的表情：“果然教导也是一种很高深的技术呢。同样的事，我就没法那么直接地和主人说明清楚。”
所以阿尔比恩教授叹完气接着说，
这便是老教授得出的结论，
很多古代魔法的观点和现代奥术的理论都认为智慧生物的生命是分成很多层面的。
仔细看？看什么？
海登皱着眉头说，
阿尔比恩教授说到这里，镜片底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
真要说起来，人到底需要灵魂干嘛？物质层面已经有了躯壳，心灵层面已经有了思想。硬件和软件都有了，为啥还需要灵魂？
什么是本体？什么是可以被代替的？什么是真的？我是谁？
“既然他的自我现在和龙脉精魂混在一起了，那只要重新分开来就行了嘛。”
很久以前，封建时代的人们，会将社会的上下秩序和礼仪看得极为神圣。他们对于父子师徒君臣之间的关系非常尊重甚至崇拜，其程度是现代人所无法相比和想象的。举例来说，“尊师重道”这个词的份量就非常之大。
灵魂没有实在的构造。就连使用魔法也不能直接看见灵魂或抽m.hetushu.com.com出灵魂。魔法只能干涉思想意识，并以此来间接观测和影响到灵魂。举例来说，如果把一个人的人格意识上传到星网，那么他的灵魂也会跟着一起传到网上。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一边开口说：“仔细看。”
很多魔法传统和仪式里面，魔法师们会用剑来做法器。东方的范式我们就不说了，大家都听过道士挥舞法剑施法的事情。然而实际上在海登最常用的阿卡纳（塔罗牌）的魔法系统里面，剑也是很重要的魔法元素器具。
在塔罗牌的四大元素的魔法系统里，海登平时最常用的权杖代表火属性。那么风属性的器具代表又是啥呢？
所以他试着把已经有点跑偏的话题兜回来：“可是即使如此，我也还是没法用安洁拉的生命气息救活阿拉斯托。这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吧？”
他一边写板书，一边严肃地说，
“魂衰症，并不是生物的灵魂开始流失，而是灵魂缺乏了运作下去的能量。”
灵魂……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迷。
很久很久以前，太古时代最原始的旧神们必须定期吞噬血祭血食，否则它们就会灵魂能量不足，陷入魂衰的症状。
“信仰是一种思想，这种思想的能量不等同于秘火——但这种思想确实可以引出灵魂层面的能量。”
海登说到这雷，移开报告，困惑地问：“难道自古以来世界上就一直都有灵魂层面的技术？”
停在阿尔比恩教授魔杖尖头的这东西，毋庸置疑，就是秘火的一粒火花！
这倒是大实话。海登并不是没有求知欲，也有对知识的好奇心，但他最喜欢的毕竟还是那些可以实用化的技术，而不是穷尽一生时光去寻找真理——这是个偏重程度的问题。喜欢和最喜欢是不一样的嘛。
“这是用【礼仪】合成秘火的古代技术。”
只见教授眼疾手快地伸出魔杖，用杖头接住这一粒不停跳动，不会熄灭的火星，然后把它递到海登面前。回过神来的海登立刻施展出几个分析探测法术，没过几秒种便骇然发现：
就在阿尔比恩教授手中的粉ｍ•ｈｅｔｕshｕ•ｃｏｍ•ｃoｍ笔，在黑板上点出最后一个句点的瞬间，就像用燧石点火一样，黑板与粉笔之间炸出了一粒火星。
阿尔比恩教授说完，便把他这一年来做实验的数据和报告都传给海登看。海登在投影屏幕上匆匆速读了一遍，虽然没看细节，但大致上已经可以确定教授这番话并不是老年痴呆。
然而此时此刻，阿尔比恩教授却宣称，安洁拉的气息，所谓的秘火，其实就是灵魂层面的能量——其实这也没啥好惊讶的。
第二层则是思想层面。人类的身体终究只是个很容易被破坏的物质躯壳，思想才是更加坚韧强大的东西——这只是密特拉集团的理论，但确实各大公司都同意至少一部分：思想之中确实可以释放出极大的能量。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吐槽。
“我刚刚故意表现出上课的气氛，你也接受了这个气氛，这个礼仪，这个‘神圣的秩序’，毫无疑问地相信了它。因此，我就能成功将你对【礼仪】的信仰转化成秘火——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年来吃惯了秘火食物，这样简单的仪式是不可能转化出秘火来的。”
老教授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安洁拉女士的气息是灵魂层面的能量，而不是灵魂本身。”
阿尔比恩教授说到这里，友好地补充了一句，解释了一下。
答案就是【剑】。
“安洁拉女士不是经常唱歌吗？歌既是话语，亦是气息。”
“但是，天外旧神，以及现在的资本新神大公司，都有自己的办法来合成秘火。”
但这一切并不是现在要讨论的事情重点。
毕竟海登最近储存积累的秘火能量已经多到几乎快满溢出来了。教授抽取出来的只是他体内极为微小的——比一粒沙子还要微小的秘火。然而如果不是他这个独一无二的特例，换成其他人，肯定都没那么容易转化出秘火，哪怕只是一点火花也不可能。至少也需要很多人才行。
“这就是为什么虽然魔法无法创造灵魂，却有办法产出灵魂的能量。”
可是，人类偏偏就是有灵魂。而且一旦没了灵魂（例如魂衰症晚期），人就会变得神不守舍，失去和-图-书毅力，精神衰弱，时常昏睡。
而话语，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它是如此致命，好似出鞘的利刃，磨利的快刀，在过去击溃了封建领主阶级，让思想将自由从牢笼中释放，摧毁古老高大的贵族城堡，激荡着将旧神们劈作两半。
永远的形而上问题。
宝剑，乃四大元素中代表风属性的器具！
老教授拿出魔杖一挥，居然变出一面黑板，还让粉笔自动在黑板上画出一些图示，
后来“另一种”旧神们从天外坠落来到大地上。它们中最为聪明的那位发明了全新的方法。它们不需要啃食活人，而是直接通过社会的秩序、礼仪和统治，就从人们的思想、信仰——以及灵魂中提取出秘火能量。如此一来就不再需要低效率的血祭。
阿尔比恩教授笑眯眯地说，
那将会是安洁拉的秘火之剑，生命之剑，灵魂之剑，思想之剑，能够斩断一切。
可是，究竟为啥风会是剑啊？
阿尔比恩教授淡定地解说，
充其量也就只有他本人，以及真正爱他的人会在乎而已。
“无论旧神还是新神，我认为他们都是利用现有的灵魂才能凝聚合成秘火。秘火，是在灵魂层面驱动生命的能量。一旦缺少了秘火这种生命的气息，人类就会开始逐渐出现魂衰症状。”
……话虽如此，海登却仍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
对于公司对于社会来说，克隆人只要肉体和思想都与本体相同，那他就和本体没有区别了。看不见摸不着神神秘秘的灵魂，反正又不会影响到其它事物，谁在乎呢？
“反观灵魂，就连现在的奥术技术也从来没有成功创造出灵魂。”
“一言以蔽之，秘火就是最终极的生命之药！”
很少，极少，份量少到不能再少，这恐怕已经是秘火的最小单位，而且纯度和安洁拉平时吐出的气息相比也相差甚远——但毋庸置疑，这就是一粒秘火的火花啊！
这个问题对大公司来说不算什么麻烦，因为克隆人也有灵魂。只要给刚造出来还没苏醒过的空白克隆人安装人格晶片，肉体、思想、灵魂三个要素就都齐全了，可以正常使用——相对地，公司也有办法自己合成秘火www.hetushu.com.com。
后来天外旧神们开发出对于社会礼仪神圣秩序的信仰来提取秘火，产量也仍然很低。
再这样下去，这一整章就都是在扯魔法概念了！故事完全没有推进啊！
老教授却又不直接说了。他挑着眉毛，反而向海登问到：“海登，你这一年用各种战利品做了新的法杖和权杖，这样很不错。但你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做一把剑型的法器呢？”
可是随着人格芯片的技术逐渐成熟，迟早有一天，人们的思想也会是个被轻松改写操弄的东西了。
老实说，这也不算是什么海登没猜到的东西了。
灵魂就是这样特别莫名其妙的东西。
首先当然是身体，也就是生命的物质层面。这个层面不需要多作解释，而且也是现代奥术已经征服的领域。只要有钱，现代人可以随便把身体改造成什么样子，可以随便再造替换，甚至还能换成机械的。
“我认为这是灵魂层面的能量。”
“复活阿拉斯托的思路是有的。”
灵魂层面
最初的旧神们没法提取出灵魂能量，所以它们只能用血祭的笨办法直接吃人。
“这里是学校。我是你的教授，你是我的学生。”
“……这是秘火！？”
这一次，阿尔比恩教授并没有直接回答。
因为风就是气息。人们不止在吹气的时候会吐出气息，说话的时候也同样要吐出气息。换言之，话语也是一种气息，亦是思想，以气的形式从口中吐出。
只不过现在这个资本主义的时代，封建时代的旧信仰早已解构崩溃。王权无意义。人们崇拜的已经不再是神圣和礼仪——这个新体系的中心矗立着新时代的偶像。新时代的偶像早已经应人的呼唤而诞生了。
“你当然没法直接用生命气息救活阿拉斯托。”阿尔比恩教授温和地说，“你难道忘了吗？阿拉斯托被你封印在龙珠里之前，他和工业区的龙脉刚刚一起接受过安洁拉女士的一大份生命气息。他的灵魂在那时候已经被填补了。实际上，他的麻烦在于他的人格自我已经和龙脉精魂混在一起了。那根本不是伤害，更不是补充秘火就能解决的问题。”
“扯了那么久那么多，我们都还是没找到复活阿拉斯托的办法和思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么第三个层面——灵魂层面又是什么呢？
直到再后来，四百年前，以密特拉为首的新神们崛起了。新神们透过资本主义和金钱就能从人们的思想中提取更多的秘火。
“这是天外坠落的旧神们，早在几千年前就开发出的秘火合成技术。我只不过是把它修改了一下。”
毕竟安洁拉的气息也是特别莫名其妙的东西！
连死亡的利刃都无法与其匹敌。
“秘火既不是物质也不是思想。它是古代魔法和现代奥术都尚未解开的神秘。”
“但是，从【磕头虫】系统的原理和运转状况来看，心灵能量并不等于秘火。【磕头虫】系统虽然能产出大量的心灵能量，但它们并不是秘火。秘火能量比它们更……好用。”
阿尔比恩教授现在表演的，就是天外旧神曾经使用过的技术。
“你过去这一年时常会用战利品打造新的法器，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安洁拉女士的歌，本身就能制作出世间至高的宝剑。”
但如果只是把人格意识复制一份到晶片里，就不能带着灵魂一起复制了。
教授一边说，一边用魔杖轻轻敲了敲办公桌，
这话挺有道理。可具体该怎么做呢？
“而这，就又回到了何为‘我’的问题。”
虽说并没有这个必要，但海登还是老老实实坐好，像学生听课一样等老教授讲解。
可是……那又如何呢？
“通过实验我已经确定，这种能量能够以物质的方式呈现，但它并不是真正的物质；它能够以思想的方式呈现，但无法被|干扰思想的魔法影响。它可以被魔法变形，但无法被改变性质。这一年来我对这些气息做过很多实验，最终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么，今天我们就先从生命气息的本质开始讲起吧。”
“生命有三个层面，而秘火就是生命在灵魂层面的能量。这种灵魂层面的生命能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只要填补了灵魂的创伤或缺陷，生命在心理和生理层面上的伤害也都会被治愈。”
“安洁拉女士吐出的气息，旧神们称其为秘火，或者本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