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知道这小猫咪居然有这样的资质——或许该说是能引发这样的异常更好吧，毕竟这事原因未明，目前看来还是挺怪的——总之，如果我早知道原来还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我就应该事先多给她投些钱，多多强化一下，至少也可以先把她的基本属性强化到神族水平，那样一来或许就不会失败了。】
上一秒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安洁拉，双眼立刻迸发出可怕的乐于助人的光芒。
所以他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拿实验对象不当人，必须是建立在有足够样品量的前提下。否则如果实验只成功了一次就无法进行下去，数据无法验证，不能重复发展研究，跟失败了没有区别。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钱和数学。
【你只不过是命运、时间、君主和狂徒的奴仆！】
噫
有限
至少海登原本是这么想的。
【魔法少女帕祖祖】全力催动自己的力量，层层叠叠的焚风，一团团的爆炸烈火，冲天的火球，都在无意识之海里面炸开，几乎连方圆数里内的海面都要被从内而外，炸得四分五裂。
本来【魔法少女帕祖祖】卷起的火焰旋涡已经将她周围的海面全部镇压。死尸们一爬出来就被烧尽，根本无法再缠住她。然而此时此刻，海面底下却涌出了新的东西。原本一个个涌出海面然后被烧掉的尸体，这次却不再单独出现。海水晃动，海面震荡，只见一道巨影穿破火焰——
然而这死人军团一般的尸体巨人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火焰与死亡交锋之后，【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脸色却反而一变。全身好像坠入冰窟，胸口窒息，好像一口鲜血要喷出来似的。
话音刚落，异变已生。
魔法少女自然嗤之以鼻，鼓荡起力量，一拳硬接！
这，确实是理性的思维模式。
她居然如此强横霸道自在，就连死亡都要轰散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米克特女神本来就是这种诡异的性格了。
然而此时此刻，同样看着这幅画面，这幕景象的米克特女神，她看着火焰映衬下赤红一片的天空，却反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结果米克特女神却淡定地说，
要说救她有什么好处，海登确实想不到啥能够说服米克特女神的好处——甚至都找不到什么可以说服他自己的好处。
【我的梦不会输给死亡，唯独https://m.hetushu.com.com
我的梦想永远清朗！】
海登自己是肯定救不了帕妮娅的。她和死尸们越是战斗，状况越是不妙。反倒是海面之下，比星界更深的死亡，放出的那些死尸们在不停成长。仿佛在吸入什么，在吞食什么，无限地膨胀，膨胀。
火海交织之处，【魔法少女帕祖祖】正在高声歌唱，蔑视死亡，抵挡黑暗。
关键时刻，危急之时，【魔法少女帕祖祖】亮出了她的新歌与新招！好一个及时、经典而又出人预料的逆转！
不管哪个时代，大家实际上都会用钱和数字去计算和决定人命的价值。这甚至很难说是邪恶的事情，更不是只有资本家会做的事情，而是自古以来，不管哪种理性的统治者和高层管理者都会做的事。
【尽管有人将你看得强大，可怖，你呀——名不符实！】
世人或多或少皆有慕强之心，胜利和力量是最容易引来崇拜和好感的方式。眼见魔法少女如此牛逼，原本等着看丧尸雷普兽耳魔法少女的观众们，虽然也有人抱怨【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但大部分人还是更加高兴，更加期待。
【那样的心魔毕竟只是模拟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死亡。相较之下，小猫咪现在却在对抗那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从真实死亡中显现出来的化身，而且使用的当然是我们原本投给她的资源和预算。】
但前提条件是，海登要把她用得好一点，别被资本家们发现。
【就算她现在硬碰硬打赢，也难保死亡不会从另一边派出更加强力的敌人或者形态……嗯，总觉得设计思路好像哪里不太对呢……】
趁此良机，魔法少女不退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到死尸之中。一边冲杀，一边又唱出更多自信霸道的歌，放出火焰风暴。这些无穷无尽的她自己的尸体竟然反而被一下冲开，震碎，无法抵挡！
喜欢帕妮娅？
对于资本，对于公司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更加便宜的选择。
就连那些从死亡中爬出来的死尸，似乎也没有料到【魔法少女帕祖祖】会突然拿出新的招数。它们原本都是真实的，被蔑视死亡的歌声和超级火焰风暴这么一震一炸，身体反而扭曲得有如海面上的水波，不停变幻，似乎就要散去了。
之后只要克隆出肉体，ｈttｐs://wｗw•heｔusｈu.ｃoｍ•ｃｏm插上人格晶片——将将！帕妮娅二号出炉！
老实说，海登还真的不怎么喜欢这只雌小鬼。最多也只能说是不算讨厌吧。
烟雾镜公司的死亡女神细细观看、琢磨着这场战斗，一脸动物学家看着老虎和熊在野外打斗的模样。
海登都不知道。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无论吞食何物，在那死亡的黑暗中一切都不会产生。
【不用担心。小猫咪的人格记忆晶片我们已经在她刚刚开始仪式之前就做好备份了。】
无论善恶，用数字计算人命，那都是冰冷的，同时也不得不为之的，秩序。
这话怎么越说越可怕了！？
只会有虚无膨胀，吞食一切，饥饿的虚空。它已经伸出众多死亡的无形之爪，缠住魔法少女的手，足和头。
“安洁拉。”
老实说，海登其实也老早就预料到事情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自以为能把芸芸众生毁灭，却至今还杀我不死！】
同理，许多人认为揠苗助长就能加快研究的进度，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做实验特别是生物实验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光是做个细菌培养，再怎么急也要起码观察24小时才出结果。不按规则来，人为缩短实验时间加快进度，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法用。
【魔法少女帕祖祖】以无比的神威之力卷起火焰漩涡，于混沌的大漩涡中心高歌。
燃烧！四周，都开始熊熊燃烧！
无限——不属于这世界，不需要牺牲任何人的【奇迹】就在这里。她可以擦去一切的眼泪、悲哀、哭号和痛苦，还能把死婴塞回恶魔嘴里。
现在，好像反而是这尸体巨人要比她更强了！
强强强强强！
【当然。我再怎么说也是烟雾镜公司的死亡女神，是吞噬太阳的日蚀之影。】
连死亡的黑暗，在这片火光下，都要被逼退些许！
人类，以及其他生命的价值是谁决定的？怎么决定的？凭什么决定的？
就连世上最善良的统治者或管理者，如果想要用有限的金钱拯救最多的生命，他都必须先确定人类生命的金钱价值。
很久很久以前，这世上曾有过不得不吃死婴才能救人的圣武士；还有被强迫杀两百救三百，或者炸掉自己养母所乘飞机的可怜人。
海登听到这里，实在很想吐槽她这句古话绝对不是这样和_图_书用的。
海登倒是听得都无语了，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等等，你刚刚说，强行中断仪式把她捞出来成本更高——也就是说确实是可以试试看的？”
【或许我应该用别的消耗品……不过那样也未必会产生现在这样的效果。是因为这小猫咪很特别吗？还是别的原因呢？真想把她剖开来看看……等会就马上来检查尸体吧。】
【如果当初给她投入更多资源的话，或许就真的能看到小猫咪打赢了。这可真是巨大的投资失误。不过这也是没法事先预料到的事。遗憾啊，实在是遗憾。】
【我将胜过死亡！获得新生！】
火焰映衬下赤红一片的海面上，居然响起了歌声。
【蚂蚁抱成球，就妄想要胜过狮子吗？】
【休息和睡眠，其实就是你的写照，】
对于这死亡的黑暗虚空，海登无能为力。只凭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没人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跑出真正的死亡化身，所以海登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米克特女神把他当成技术天才，不敢完全当狗屁。
比如说。如果一家医院的管理人员手里只有一百万金币，他要选择用这个钱去救一个需要一百万换一个肝脏来救命的五岁小孩子呢，还是将这一百万花在其它医疗设备或是付医生的薪水上呢？
结果他这话反而引来了米克特女神的一阵轻笑声：【海登先生，您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些太温柔了。这种温柔甚至有阻碍到您本来超人的智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死亡、死尸，究竟在吞食什么？虚空吗？气吗？还是说帕妮娅自己？
幸好米克特女神很快就笑眯眯地向他解释起来，
轰轰轰轰轰！
“米克特提卡希瓦，像帕妮娅这样性格、能力、意志力都非常优秀，而且还能引发异常状况，堪称独一无二的实验样本，如果损失了恐怕会是无法重置的。”
米克特女神苦笑着说，
竟是成千上万的死尸，组合成了尸体的死肉团，硬是穿过火海冲出来！无数尸体组成的苍白巨拳破空呼啸，轰击向魔法少女的脑袋！
【我们的每个资金投入项目都经过精准计算，每一枚金币都不会花在不应该花的地方。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魔法少女帕祖祖原本应该对抗并战胜的，只不过是无意识之海中浮现出的，普通而且很正常的，ｈttｐs://ｗｗｗ•hｅtusｈu•coｍ.ｃｏm有关于死亡恐惧的心魔。】
海登试探着问道，
用理性的，经营者的角度去思考的话，这个问题显然是很愚蠢的。因为如果医疗设备和医生的工资不能挽救其他生命的话，医院或是医生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她的声音在公司内部的通讯频道里传递着，语气中满是惋惜与遗憾。
海登喜欢用这种方式计算人命吗？当然不喜欢。就像他之前和卡莲开玩笑时说过的那话一样，他是混乱善良阵营的，不喜欢拿人命算数字游戏。
【以前固然是做不到这种事的。但今年我们和密特拉集团合作开发，人格晶片技术成熟，虽然没法复制灵魂，复制她的人格和记忆却已经可以做到了。】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帕妮娅不值得海登付出这些价钱。
无
那赤红的火球何等明亮，居然将黑暗的海面照得通红，宛如停在海上的一轮落日！
大部分人这时候都认为，而且期待看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惊人逆转，强大表现。
“你有什么救帕妮娅的办法吗？”
响亮而美丽的歌声从她口中涌出，迸发出来，如千军万马奔腾。火焰风暴开始席卷，在她歌声的增幅下，【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热风火焰威力比起之前还要更为强大猛烈，那火焰和歌声的震荡威力都足足比以前强盛了至少一倍！
【这死亡的真实奥秘，一向是我们诸多死亡神明可望而不可即的知识。今天仅是这样稍微看看死亡的化身，我就已经感觉受益良多。只要把今天这些收获实用化为新技术，肯定能给我带来不小的利益；如果这小猫咪今天真的能够战胜死亡，我们能够观测到参悟到的奥秘和知识显然也会更多，利益也会更大。】
【给我破！】
【海登先生，只要用我们投入给她的资源，就能算出她有多大的战斗力。如此一来自然能肯定她是会输的呀。这就是所谓战争在庙算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
海登立刻在心里用力吐槽，不过当然还是不至于真的说出来。
可是，若说要海登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来救帕妮娅……那显然也是不太合适。他手里剩下的东西，能够用来和米克特女神讲条件的东西，乱押进去反而可能连累到他的自己人。
【死亡啊，你莫骄横！】
硬说克隆人有可能没法再现帕妮娅的特殊性？这确实有可能，但如果真是如和_图_书此，这件事对于米克特女神的价值也就下降了——单独的特例，没法量产化的技术，对她的价值是很低的。
【但是海登先生，把这小猫咪捞出来的花费可绝对不小，对我们两人的生意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您如果只是喜欢这只小猫，我之后直接克隆一只新的送给你都无妨，特意把这只救出来可就完全没有好处了。】
你说用加速魔法？那是实验室做完结果之后，工业生产才会用的！
米克特提卡希瓦很自豪地回答。但她马上转过头来，用奇怪地眼神望向海登，
“破坏性的研究方式根本不能保证实验。如果帕妮娅现在死掉，我们没法再重现这次的异常现象。即使这次得到一些数据，如何进行重现性的研究？没有重现性，你下次打算用什么方法做研究？”
因为金钱，能量，物资——这世上所有的资源，全都是有限的。
米克特女神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打从心底显得十分惋惜。
对她来说，帕妮娅马上就要迎来的死亡，只不过是一种投资失败导致的小损失而已。就像开在哪里的一家工厂经营不善，必须放弃一样。指望米克特女神出于善意和同情帮助帕妮娅是显然不可能的，是痴人说梦。倒不如说海登怀疑米克特女神这个非人怪物可能根本就没有同情心这种感情。
他们的悲哀，哭号，痛苦，一切的眼泪，本质上全都是因为这世上资源有限。
【打个有些夸张的比方，这就像是想用训练场上的漆弹打货真价实的战争——或者至少也相当于拿着警察的武器上战场，而且还想打赢军队。】
真亏你看得我的智慧啊！
【比起现在强行中断仪式试着把她捞出来，之后再克隆复制一个，成本还要低得多呢。】
海登本来看着状况一变再变，也和很多观众们一样，以为【魔法少女帕祖祖】或许真的能够反杀战胜死亡，成功尸解，真灵蜕变成为不朽的仙神。然而如今米克特女神这话却像冷水一样泼下来，让他感觉后颈都发寒，连忙问：“米克特提卡希瓦，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这状况不是眼看着就快赢了吗？”
【而我正是入眠之人，是梦想的化身！】
所以海登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安洁拉，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角色是显而易见的。
这尸体巨人异常冰冷。仅是触碰，就仿佛要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