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的实地测试已经做完了。这座山把风暴停下反而正好。准备切换进入第二阶段。”
“不需要。”
既是持国天王的女婿，又作为本次合作项目主管的亚当立刻探过头来，看了看地图，却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东西。
“神祖啊！在我们血肉中存活的神祖啊！我们就是您！您就是我们！将您的神力，透过我们的身体，透过我们的家园，显现吧！”
其实亚当本来也没打算藏。这事根本不需要藏。既然【磕头虫】系统已经正式启动，用于气候控制系统实地测试，保密本身就不可能久。
十年来，甚至可能不止十年来，海登都一直苦于自己力量不足，远远比不上那些有钱人或资本家。故而他到处寻找各种可以蹭到能量，或者薅旧神羊毛，或者偷一点新神资源的办法，只为提升本身之极限——但这种偷鸡摸狗的做法终究有其极限。海登在邂逅安洁拉之前便已经是凡人中的一流高手，却不能再进一步。
他们的计划，很快就要进入第二阶段了。
他就要让这事被卡莲知道。
穿过结界的裂缝，污染和毒素的浓雾纷纷渗透进来。
所以亚当盯着魔眼卫星的监视画面左看右看，也只隐隐约约看见台风吸尘器正在和一个暗红色的城市结界互相撕扯，并不能看出细节。
把红葡萄酒当作血液的魔法素材替代品，这是巨型企业玛尔斯工业集团比较常用的秘方之一。大公司之间本来就会互相偷取情报和秘方，所以父亲是孔雀王母亲是冥神海拉的卡莲，其实偷听到过许多大公司里那些不算特别机密的秘术。
一只有血有肉，有皮有毛，高如摩天楼的黑猩猩兽神。
操作员毕竟只是小员工，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些高层的办公室政治，连忙直接照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凡是能被魔法遮挡住的东西，都可以用更强的魔法看穿。密特拉集团之所以没用更强的魔法去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这个缠绕无数污染和诅咒的巨大黑暗台风本来就非常混沌。想要看清楚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和*图*书，本来就需要花费太多的劳力。
亚当抬起头，对房间里的所有操作员下令，
这么大的风暴扫地机，真的需要人来特意控制着去扫吗？何必呢？
所以，这里就轮到亚人们出场了。
那么，用风吹走如何？
亚当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
话虽如此，结界最外层的半透明障壁仍有许多裂痕和破口。黑色的台风像个磨砂轮一样在障壁上不停转啊转啊转啊。台风和它裹挟而至的污染都实在是太多又太大。只要不补好障壁的裂缝和破口，总会有更多的毒素和污染涌进来。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也太莫名其妙了。大家每人都给出一百块钱，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拿回两百块钱，这原本应该是拆东墙补西墙之类庞氏骗局和传销才会玩的手法。如果没有任何生产，没有从其它地方得到更多，无论哪种实际“资源”都是不可能凭空变多的。
海登不允许他们继续自残或自杀施法，那他们该怎么施法？
所以他和亚当都没有注意到，隔壁座位上的另一个操作员把这些话都偷偷听在了耳朵里，正准备等会把这些消息转手卖给卡莲。
这根本不讲道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循环中，没有任何人损失，为何能让一个人的好处同样使得另一个人受益？这完全违反了最基本的魔法和物理法则。因为正常而言，无论你是吃饭、烧柴还是抽灵脉，无论从什么方式补给能量，都必然是要从其它地方得到的。
机密也是分等级的。比较常用的秘术，保密等级其实就不算很高。
雾霾这种东西就算用刀砍用拳头打那自然也都是没有意义的。除了完全无实体的交感诅咒以外，世间大概没有比污染毒雾更恶劣的攻击形式了。不管是刀是枪还是盾牌遇上这腐蚀性的污染毒雾都完全没有意义。
不仅如此，那些黑雾冻成的冰块还进一步产生了变化。地脉的生命力注入到那些冰块之中，让它们像活物一样站起身来，甚至乘着风像妖精一样飞起来，飞到山的各处，去吸收和消化这些污和*图*书
浊。
操作员转过头去呼叫他们的项目主管。他们管亚当叫亚当先生，是因为亚当是入赘妻子家，改了姓氏。在同一个部门里如果总叫他的姓氏，就有可能与持国天王以及他的几个儿子们搞混。长此以往，加上亚当平时在公司下属间又比较“和蔼可亲”，这些下属就习惯叫他亚当先生了。
“噫。”
“把移动清扫模式切换到扩散清扫模式。不需要再移动风暴，直接扩大风暴范围，扩大到整个州。”
就在红酒之河流到山脚，碰到山外渗透进来的污染时，最为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
“亚当先生，清扫装置好像在y-7地区卡住了。”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但是眼睛看不清楚的东西，可以用脑子去想。
操作员们听令，都低头开始工作。
就算孔雀明王的女儿在这座山上提前准备了结界，她也不可能无穷无尽给结界供应能量。相较之下，使用新世代能源的台风扫地机的能量却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再这样磨下去，扫地机肯定会把结界打破，把整座山清扫过去。
海登狼亦是如此。如今他纵声长啸，四下里便激起山谷鸣响。大地呼应兽神咆吼，北风动地，云气聚合。透过结界障壁的缝隙漏进来的污染和毒素全被这鸣振而起的冰寒吐息冻住，不仅没有扩散开，而且半点也没法继续往山上漫延。
亚人们聚拢在一起，以酋长为核心高声呼喊，用宛如诵经般的韵律齐声吟唱出咒语。
安洁拉的歌声以及那不可思议的仪式，已经将整座山，整座城，所有的生命和力量全部联系在一起。力量满溢而出，所有人的力量都越来越多。
“【磕头虫】系统提供的新型能量，功率目前还是不太稳定，居然会被这种小型的城市结界给挡住。”
实际上海登也从来没教过他们新的魔法。他这半个多月光是教亚人社会常识以及不要吃人和自残就已经够累了。
“既然这座山没有提前拿到正规登记，就说明这只是孔雀明王女儿私底下搞的小动作，拿不上台面。我们扫掉它才是合情合理。heｔｕshu.ｃom.ｃoｍ”
操作员听见“孔雀明王的女儿”这话顿时也大吃一惊，连忙问到：“那果然还是让台风绕开这地方算了？”
反之，使用新世代能源供能的台风吸尘器则是有着多到吓人的能量。
这或许还不够令人惊讶，但亚人部落做的事情就绝对是令人匪夷所思了。他们没有再自残或自杀，而是通过红葡萄酒代替血肉共同构筑起了法术。虽然每个亚人各自的力量都只不过是他们那个大猩猩神祖的劣化版，然而如今却是上百位亚人一同捣鼓出了前所未见的惊人魔法，足够让海登无语了。
让它停在一个固定位置，然后自然而然地把风暴的影响范围扩散覆盖到整个州，再根据白名单来调整绕开合法的地方和东西，操作起来不是更好更省力吗？
所以海登狼高声咆哮，掀起冰冷刺骨的极地之风。
只不过，海登原本对此的设计规格与安洁拉现在的增幅强化相比，差距就有如博美和狼狗那么大了。
然后，变成了一只猩猩。
尤其是那大猩猩，一边喝着红酒一边伸手抹在结界上，就把裂缝修复的操作——那到底是什么鬼啊！？为什么结界的裂缝可以被这样修复！？
在原始的元素论里，冰，本来就是风和水两种元素相结合的产物。它们拥有和妖精一样乘风翱翔，和水一样洗净污秽的力量。
想不到，如今海登遇上这要命的大危机，依照安洁拉的仪式与办法，把自己的巫术和能量都给出去，分给这座“城市”，反而得到更强的力量，来与大公司的巨型吸尘器台风对抗。
这是把一百个原始蛮人和一座矿山叠起来，外加很难计算的梦想花以及一只海登组合在一起，就能与大公司的黑暗台风刚正面的力量。
这名操作员看着卫星地图上，巨大黑暗台风卡在原地不再前进的样子，有些迷惑地说，
“好像是撞在哪里的城市结界上了，正在和结界互相摩擦。”
然而安洁拉愣是能变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循环。大家在共同的循环中注入能量，循环过之后就会自动还回更多的能量。参与到这m•ｈｅtｕsｈu.ｃｏｍ•ｃom个循环里的人越多，自愿给出的自己的能量和奉献越多，回来的也越多。
这次，在这个方面，反而是卡莲提前准备了新的东西。
过去习惯了血祭，要亚人们现在突然使用新的魔法，而且还要直接在紧要关头用出来，很显然并不容易。
这些亚人唱完咒语之后，没有再自残或自杀，而是以整个部落为单位共同构筑起法术。每个人都同时掏出一个玻璃瓶，拔开木塞，都喝了两口瓶子里的东西，然后再把剩下的东西直接倒在脚下的土地上。
把有毒有害的东西往没人的地方丢就当作解决，这反而是大公司资本家的行事风格。
至于那些不在白名单上，却又停留在荒土上的东西——那当然是不合法的，没有任何权利的。扫掉就好。
结界出现破损也会迅速被大猩猩涂着酒修补。
大概五分钟之后，新雅图密特拉集团分公司大楼的控制室里，终于有一个操作员发现台风吸尘器的状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也不行。单一方向的风只会把毒雾吹散而已。毒光是存在于那里，人类就会因此丧命。只吹走毒雾是不行的。不管那真的是化学物质也好，还是概念性的诅咒污染也罢，如果只是像这样把黑雾扫到其它地方，这些雾还是很有可能会再度造成威胁。
超巨型黑暗台风就这样，像是扫地机器人撞到障碍物之后卡住一样，在原地不停和安洁拉调用的城市结界互相摩擦。
那些东西，居然都是红酒！
“所有经过正规登记的城镇，气候控制系统都会让台风自动避开。这个城市结界显然是非法的，不过……”
海登连一个可能的解释都想不出来。
“前阵子听说人力资源总监孔雀明王的女儿在那边搞了个资源回收基地。这个城市结界应该也是她搞出来的。”
“不过清扫本来就不是一日之功。多扫它两个星期也就够了。正好当作【磕头虫】的耐用测试。如果孔雀明王真的想帮他女儿弄到许可证和登记，这段时间总能弄到的。”
海登事先准备了遮挡天神目光的结界，而这个结界也同样被安洁拉提供和图书的循环所强化了，这是原因之一。
安洁拉这边作为循环的核心会提供参与者们无穷无尽的支援。
渗透到山里来的污染喝下了酒。
渗透进结界的污染和毒素会被海登吐出冰雪净化。
场面很快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这确实是颠覆常理的力量。
……
谁会知道，海登将自己的能量分给这座刚建起的山城，反而会让山城还回来更多更强的能量？而且这能量强大还远在他想象之外，竟然瞬间就把漫延上整座山的污染和毒素全部冻住，活化，并像妖精一样净化环境污染。
然而亚当却这么说，
过程虽然略有偏差，但这个答案确实不假。
可这样一来也相当于打了孔雀明王的脸，总是不太好吧？
操作员顿时哑口无言。
不像上次酋长把它召唤出来时那木偶般呆滞的模样，这次的猩猩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活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巨大猩猩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张嘴喝下更多的酒，同时还不停把像河流般流出的红酒涂抹在结界障壁的裂缝上。说来也怪，随着大猩猩一脸淡定地把红酒抹在结界上，那些障壁的裂痕和破损就都消失不见了
他本来就擅长风属性的魔法，在改良这个兽化巫术的时候海登也融入了北风之力。为了在亚人面前好好装成白狼神，他把造型和能力都设计得气势非凡。
亚当望着操作室的大屏幕，喃喃自语，
“嗷嗷嗷呜——”
望着亚人们以红酒和大山为媒介召唤出的巨大猩猩兽神，以及自己应和山城之力放出的冰冷吐息，海登只感觉又是惊喜，又是无语。
然而说来也怪，明明用红酒代替血液应该只是权宜之计，这些红酒被亚人们喝过再泼洒在山上之后，却产生了爆发性的神奇效果。成群的红色光芒从大地上涌现，缓缓摇曳起来，不断伸展、扩大，就像血红色的河流般向下流淌，直从山顶一直流到山脚。
海登不认为其他人能做到同样的事。他现在忙着应付污染，没空细想，但隐隐约约之间还是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安洁拉展现出的，他目前为止见过最可怕的力量。
“亚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