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就不说了。孔雀明王的女儿最近在做奇怪的事，很多公司人都在关注。
然而实际上卡莲确实会害怕一件事。她毕竟不是什么无想无悲无喜无爱的大觉悟者，再加上之前她父母说过的那些话，卡莲确实有点害怕——她怕海登跟不上，扛不住，过刚易折。
海登摸了摸下巴，
“而我最近打听到的则是——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些谣言——烟雾镜公司和密特拉集团美洲分公司目前合作研究的尖端项目，似乎和【灌顶】技术有关。”
“回城之后我会尽量调查那个晶片合作项目的具体内容。你也不需要太担心，重点放在建城和地脉的事情上就好。”
就算只是谣言，正因为海登曾经和她说过以前的事，卡莲才立刻产生了警惕。
“这个还不确定，不同的树必然会带来不同的魔法影响。苹果树，桃树，榆树，应该都可以考虑。或许种一棵菩提树也不错？”
“我这边缺乏足够可靠的人手，这也是个大问题。唉。”
所以卡莲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轻声说：“谢谢你。我也知道最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什么？无敌的孔雀之女还会害怕？
“我要在这里种一棵树！”
但亚当绝对想不到，海登竟然会把这些事一股脑倒给卡莲知道！
“我也是会学习的。”
亚当从来没有忘记要时不时关注一下海登和卡莲的状况。
为什么海登去年拿到亚当正在开发的这些新型晶片资料，却一直都没有借此进行什么动作？
那累一点就累一点呗。压力山大也只能扛住啦。
海登说到这里，挠了挠头，
所以亚当绝对想不到，卡莲居然会特别警戒他这个人——她特别警惕亚当是不是在和魔鬼勾结搞什么大新闻。
“卡莲在这方面还有点不够了解我啊，你说对吧？”
这听起来或许有点可笑，但实际上可真不是在开玩笑。古人云隔行如隔山，而现代奥术的尖端研究领域，更是隔一个ｈｔtps://ｗww.heｔｕshu•ｃｏｍ.ｃoｍ专业就会完全搞不懂别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东西。
海登揉揉额角，无言片刻，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型计算机：
所以卡莲其实也能理解海登的担忧。不过她接过海登递来的小计算机，仔细看了看文件夹里的资料，却很快就皱起眉头：
他之所以想要在地脉节点上种树，用植物来支配这条地脉，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至于海登，作为一个或许知道亚当与魔鬼有所勾结的人，亚当怎么可能完全放着他不管？所以他总会时不时关注一下海登的现状。
“卡莲这人，对我还是有点见外啊。还说什么谢谢，让我帮忙居然有愧疚感了。”
但海登觉得自己有把握。
这个解释或许是合理的，但海登直觉这不太对，好像只是有所关联却并非真相。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当然不可能啦！
但卡莲还是有些纳闷：“但是，这个和荒原上的环境污染增加有什么关系？”
这下可就轮到卡莲无语了：“……你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的吗？”
“目前这种尖端的新技术好像还没有真正离开锅实验室，所以我几乎打探不到什么详细情报。不过话说回来，去年你已经在亚当那边弄到过相关的东西了吧？”
卡莲担心他压力太大，能力有限。
她说的没错。
那么海登就要做点成绩出来，证明自己的能耐呀！
“大地是有生命的。灵脉就是大地的血管。比起用一块砖头、王座或者神殿来当做物理核心，还不如用一棵有生命的树。”
安洁拉听到海登这么说，反而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主人，您在这方面的意识似乎有所提升啊。”
“放手机不保险，所以资料都在这里面。”
海登目送卡莲传送离开，在她离开之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是很熟悉海登的，至少熟悉过去的那个海登。然而亚当绝对不知道这一年多时间里，海登在邂逅安洁拉
和_图_书之后，性格居然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居然会信任卡莲并向她坦诚一切。
他最擅长的就是取巧。
“这样的新技术确实会带来很可怕的效果，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局面。”
“我要用【梦想花】种一棵树出来，当作这座山的新土地神！让它支配这一块大地，然后再由我来支配它！透过树作为核心，调理地脉！”
首要的原因就在于——他看不懂！
而要说交给别人帮忙解读……能信得过的，又具备这种技术的，又能有几个人呢？
“你之前曾经和我说过有关亚当，梦境晶片，以及【波旬】那些学生黑客的事情。”
“哎呀，”
“给阿尔比恩教授？”海登也皱起眉，“可他也不是什么闲人。”
“请问主人想要种什么样的树呢？”
真凭海登自己，一个人建起一座城，哪怕只是城市魔法基础的地脉结界，真的有可能吗？
不过，树种其实不是海登现在正在考虑的重点。
所以海登一手指天，高声宣告，
何必呢？大家难道不是怀揣着同样的梦想吗？他和卡莲不都是想要改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吗？
这下这话可是真把安洁拉给惊到了，吓得她一愣一愣的。
倒不如说，教授最近马上就又要开始忙了——最近又是一个新的学期快开始。阿尔比恩教授是很把他的教学工作当回事的。海登和卡莲总不能让教授把他自己的正事丢下，帮他们来捣鼓这些那些。
临别前，卡莲又叹了口气，
拿石头当作核心都已经不太靠谱，有可能会被破坏掉了，把城市结界的要点托付给一个自己就有可能死掉的东西岂不是更加冒险？
至于该怎么保证这棵树有充足的生命力……
“卡莲之前说我打算自己变成小半个土地神的做法很蠢。确实，那风险太大。那我就换一个做法！”
他用月光法杖在地上勾勒着轮廓，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
归根究底，还是只能海登和卡莲他们自己www.hetushu.com.com想办法。
如果有无限的资源那或许还有点可能，然而海登又没有无限的资源。卡莲放话说随便海登用经费，可实际上她也不是她爹。
俩人又讨论了一小会，看了看海登之前偷出来的晶片资料，仍然没什么头绪。卡莲毕竟也不能一直在野外待着。她现在整天都要在水南镇以及新雅图城里两地跑，不可能额外再来研究这些晶片的事了。
海登则是叹了口气：“你说得更直接点也无妨。这些应该是最尖端先进的生命魔法和心灵资讯技术……之类的东西。我们俩都不是这个专业的。能看懂一点点就算不错了。”
她皱着眉头说，
安洁拉闻言，倒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主人啊，您这应该也是古典式的建城魔法吧？”
“阿拉斯托曾经说过，这个基于梦境晶片的技术发展下去，可能会变成一种教育学习晶片，贴在随便哪个人的脑门上，都能让他立刻学会正常公司员工所需要的全部技能。”
卡莲反倒是很想吐槽海登为什么会懂八十年前的动画，不过这时候还是别浪费时间吐槽这个了。
在山林中的一片空地上，海登大声宣布，
然而对于那些涉及尖端心灵资讯奥术的部分，她也就只能皱眉了：“这是……用炼金术填补意识？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吗？……嗯，这是什么？……这又是啥？……这真的是【灌顶】？”
用活物当作整个结界概念与能量运行的核心？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在这种领域研究了上百年的老巫师就好了。”
海登耸了耸肩。他当然更不知道喽。
“一即为全，全即为一，小宇宙反映着大宇宙，微观世界反映着宏观世界。要掌控一座山的生命，核心当然也得是一个生命。”
海登又何时是任人小瞧的性格了？
古典魔法时代，人们给重要的建筑打下的第一个地基桩子，建城时的第一块砖，神殿的第一块基石，都具有独特的意义与魔力，能够以此凝聚甚至操控整座“
ｈｔtｐs://ｗwｗ.heｔusｈu•ｃｏｍ.ｃｏｍ城市”的魔力，影响整座建筑或城市的兴衰福祸。
“新晶片的实验和生产增加了工业污染排放，所以他们把污染都排到荒野上？”他寻思着说，“嗯……我总觉得不太对。”
当初海登在文乐俱乐部遇到的婊子晶片能够塑造“性格”，如果再加上可以注入“知识”的晶片……
卡莲则是在更广泛的生命魔法领域深有造诣。光是粗略翻翻资料，她能看懂的东西就比海登多得多。
一旦物理核心被毁，整座城市的魔法结界亦会随之崩毁。这固然听起来很蠢，平白给城市加一个弱点，可是古时候的魔法师毕竟没有现代人那么多的能量和资源可以用，他们也是迫于无奈。
况且海登之前一直委托教授帮忙研究安洁拉的生命气息，想要知道她究竟来自于什么。这事目前还没什么重大成果，但教授显然研究得很入迷。海登也不好突然让教授改变方向。
他就像古时候那些盗墓或者选址建墓的人一样，到处观察水风土的走向，拿着法杖到处敲来敲去，仔细检查分析地脉，要寻找一个可以打下城市魔法基础的节点。
“我要用【梦想花】种出来的花树当作城市地脉结界的核心！”
很显然，他们俩确实认识符合这个条件，而且能够信任的老巫师。
所以无论如何，海登还是得想办法取巧。
然后她就传送回城了。
卡莲说到这里，瞥了海登一眼。
想要改变世界，可不是请客吃饭。对吧？
“古时候那些城市的结界，一般会以宫殿或者核心神殿的基石为物理核心，例如雅典城就以神庙的基石为核心。但我这次不打算这样玩。我不是要照抄古人的做法，而是要结合新时代的奥术。”
“哪怕为了不给你们俩惹麻烦，我也不能永远当个社交恐怖分子啊。”
“……好难读的东西。”
学识还算广博的海登一直都对医疗魔法很有兴趣，姑且还能看懂这些资料中大约一成。
海登也知道为什么卡莲会害怕。他很理解和图书，毕竟她是神族大小姐，而海登只是凡人，大家底子不一样。即使卡莲信任海登和她有着同样的理想，也没法保证海登不会在半路出师未捷身先死。
……
自己当土地神会魂衰，那就用别的生物来代替呗。
谁想到海登会在短短一年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既然如此，若要证明自己并非那么脆弱——海登便也只有拿成绩来说话了。
没办法啊。放其它地方怎么可能靠谱呢？密特拉集团可是掌控星网的超级企业。
安洁拉立刻了然地点点头，
现代人用奥术建城的时候不太讲究这个了。因为那样其实很麻烦。城市原本可以是一个近乎概念的存在，无比强大，没有弱点。然而古人为了建城方便，却会在编构城市的魔法时设置一个物理核心，方便构筑魔法。
所以海登之后花了两天时间，很快就把整座废弃矿山都上下跑了一遍。
“……这说来确实也是一种【灌顶】啊。果然，公司这是想搞低成本，而且没那么容易弄死人的廉价灌顶技术？”
一种能量产的，低成本的，不再会死人的（甚至可能只是死亡率可以接受的）新型【灌顶】技术，绝对足以改变现在整个世界。
这玩意实在太难了。如果多花点时间来啃的话或许还有办法，但卡莲和海登现在其实也都很忙，都不是能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苦读的人了。
想来想去，海登终于忍不住吐槽：“把‘记忆’和‘技能’之类的东西分割开来，装进晶片之后再塞进别人脑子里，这根本就是八十年前的动画剧情吧？”
海登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只要让这棵树的根深入地脉，我就可以把意识附身到树上，投入地脉之中，进行更大范围的搜索。”
“用【梦想花】的效力来抽取这条地脉中的污染，同时作为地脉结界的核心！”
所以卡莲如今才会这么说，
“这是足以让世界动荡的技术，我甚至怀疑这才是父亲所说的‘风暴’。”
毕竟海登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卡莲其实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