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把老兽人梭克家的药材店，以及它儿子要结婚，以及另一方是玛季娜魔法屋，也就是柔雅三女神巫团的事情一股脑抖了出来。
或许行吧。但她肯定不愿意。
她丢下手里的烟管，直接从坐垫上炸毛跳了起来，
他们需要用这些准备好的财富，让两个家族联姻之后再下一代的子女，有办法成为神。
优质的教育是商品，越有钱越能够接受到好的教育。然而教育水平只是其中一部分，甚至可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配方之后发给你。一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包括艾力克的家庭在内，很多中产阶级都被卷进去，被大公司宰杀。
因为这两个家庭都想要让自己儿女的下一代，攀升至神族的阶级。
所以海登就把事情大致上的经过跟她说了。当然，他没提卡莲那边的事，只把那部分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必须用钱为子女买到“天才”，去抢占未来竞争的先机！
她看起来心情真的不错。从这话语之中，海登仿佛也能够窥见那一丝，年月古老的生命所特有的悠久氛围。
啊？
面对上面越来越凶残的大公司，以及底下贫困子弟的竞争，大多数中产阶级的滑落已经是必然。
至于安洁拉来到海登身边之后，她可就会盯着他吃喝些什么东西了。她仍然允许海登适量饮酒，但份量和类型却是由安洁拉来决定的。
海登是研究古代魔法，尤其专长医疗魔法的行家，听她这么一说，怎么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这实际上是很古老的芳香疗法，早在数千年前的古埃及、印度、希腊等古国就已经出现。以芳香植物精炼而成的精油，既可用于薰香、涂抹，又可用于按摩、浸泡。上古之时，人们就已经懂得以炉鼎焚香，用热水蒸腾香气，让吸入的人心灵舒畅，提神醒脑，消除疲乏，还有益于预防或改善某些疾ｍ•ｈeｔusｈu.ｃoｍ•ｃom病。
她轻轻吸了一口，再将甜美的香气从嘴里吐出，其中毫无烟草的味道，反而充满了诱人的花香。这香气似乎能把脑子里的一切烦恼都带走。
黑魔女用发紧的声音说，
“有时候我都忘了你只是个年轻的小巫师。考虑到我自己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我就不进一步挖苦你了。”
海登终于被她搞懵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她说话时的口吻显得有些寂寥，那双红色的眼睛也变得悲伤了一点，
然而听完海登的叙述之后，艾比盖尔却反而开始用一种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仿佛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海登看。
这年头，联邦调查局早就已经成了啥事都做不来的橡皮图章。不过即使如此，现在的他们若是看到这幅画面，也一定会跳出来，以儿童性犯罪的罪名将某些人逮捕吧。
艾比盖尔看起来心情不错，半眯着眼睛，就像一只趴在坐垫上的舒服的猫，又像是一幅可爱的少女斜卧图，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肉体的年龄看起来实在太小。这萝莉老太婆大概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衫，露出象牙般的脖颈、肩膀和腿脚，散发出正常小女孩根本不会有的娇艳气息。
不过艾比盖尔听到海登这话，却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所以海登选择退避三舍：“还是免了。你能把配方给我一份吗？”
如何防止阶层滑落？
然而实际上，尽管中产父母普遍对子女的未来抱有很大的幻想，但其实子女飞黄腾达的几率，比父母成功的几率还要低很多。随着市场结构变化，大公司（众神）之间的竞争变得更激烈，中产者钻空子往上爬的机会也将越来越少，留给凡人成神的天梯已经快要断绝了。
这迟钝的反应终于让艾比盖尔恼火了。wｗｗ•ｈｅtushu•ｃｏm•coｍ
梭克老板要准备那么多钱才能让它儿子安德烈结婚，这并不是因为女方故意想要那么多钱，而是他们这两个家庭真的就需要这么多钱。
……啊？
她显然指的是她四百年前与大魔鬼之间签订的契约，以及契约所带来的时间诅咒。那种缺陷让艾比盖尔几乎不可能再提升一步，和新世纪的众神们平起平坐，其中的绝大部分也都认为她不是一个威胁——然而即便如此，这个老巫婆想要维持现在的位置也得花上不少功夫。
黑魔女稍微按了会儿额头，接着叹了口气：
乍一听，这么做可能很危险。但海登想了想还是觉得有这个必要，而且不会有太大问题。艾比盖尔虽然是个善恶难辨的黑魔女，可是她现在的利益却和海登捆绑得很紧。海登才刚给过她三倍变老速度的魔药，她难道不会想要更好的药吗？
艾比盖尔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悠远的悲伤，
他终于在极致的恐怖中恍然大悟。
“我其实也不喜欢烟草。但无论人类还是鬼神，天生都对香气趋之若鹜。”
“说来话长。”
海登决定还是不要吐槽这个，免得这萝莉老巫婆像猫一样炸毛。
总体来说，这可以算是一种古老的养生之法。而且熏香在宗教祭祀的领域也经常被使用，感格鬼神——这点就更不用多说了。
“你所看到的东西，是中产者的悲哀。”
哪怕要卖掉店面退休住到乡下去，它也必须筹出这些钱！
“那我就直白点说吧，海登。”
这下海登终于听明白了。
“海登先生，我承认你在很多地方富有智慧，所以我不会直接说你是个笨蛋，但你在这里确实是。”
“这个只是看起来像烟草罢了，实际上是我亲自用花草精油制作的一种香薰。”
化妆品、保养品、药物……所谓的“香”，其实同时包含了以上三者。芳香疗法刚刚介绍过hｔｔｐs://wｗw.ｈｅｔｕshu.ｃｏｍ.ｃoｍ了，香水之类的化妆品则是根本不需要介绍，大家都知道。
海登还是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婚礼之类的？那种东西花钱再多也不可能多到需要卖房子……”
这个黑魔女基本上已经不介意在海登面前展露真实形象了。海登说有事，她就直接放他进办公室，甚至连平时那层身材曼妙长腿大美女的皮也没套。
因为这个时代，父母能留给子女最大的财富，是先用钱帮他们买到强大的基因调整。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看上去居然比之前苍老了一些。
“你知道养小孩多花钱吗！？你知道光是买个学区房就要多少钱吗！？你知道给孩子从受精卵状态就开始基因调整，总共需要花掉多少钱吗！？”
其他中产阶级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仅要不掉下去，还得想办法继续往上爬，至少也要让子孙后代继续往上爬。
既然两个家庭都是为了让后代提升阶级才结婚的，他们当然就需要钱，而且需要在结婚前就把这么多的钱给准备好，免得被对方给骗了。
“但是，原本的中产阶级呢？他们的子女和将来的后代呢？”
“好的香气，能够慰藉灵魂。”
“你犯了一个认知上的错误：你觉得那个老萨满之所以要卖店面，是因为儿子结婚需要准备礼金，是因为女方想要钱？”
“如何？”
艾比盖尔撇撇嘴，嗤之以鼻，
“梭克和玛季娜，一个老兽人奋斗了一辈子，另一家奋斗了母女三代，都只是爬到中产阶级的上层，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神。他们双方的儿子、女儿都已经是次级调整者，是强化人了，距离神族只差一步。然而这一步的差距不是白手起家的中产家庭所能够轻易越过的。”
啊？
海登找到艾比盖尔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两点。
“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的烟管看？你也想嘬一口么？”
吸烟？那就根本不可能了。好在海登本和图书来就没有吸烟的兴趣。
所以海登看到她的时候，这个萝莉老太婆正保持着她十二三岁外表的本相，半卧在几个绣花的蓝绸靠垫上。她上半身仰靠着沙发，右手倚着垫子，左手扶着一支含在嘴里的珊瑚长烟管，悠哉悠哉地吞云吐雾。办公室里因此萦绕着一片甜美的花香。
安洁拉到来之前，海登经常会喝点化合啤酒。那种东西只是冒气泡纯粹的化学产物，非常廉价，往作为工业副产物的酒精里加入水和人造香精，再打入二氧化碳使之产生气泡就完成了。
“不来一口吗？这可是上等的香呀。”
“不用了。”
然后这魔女就笑眯眯地，把手里的长烟管向海登递了过来，
“你这个蠢货！我说的是小孩啊！”
黑魔女用冷淡地语气继续说，但在她这幼小的容姿上，海登却能看到活过漫长岁月之人才有的古朴的眼神，
题外话，有些文献声称一些高级的薰香具有很强的，催发某方面欲望的作用。因此有很多古老魔女的爱情魔药都会用到类似的药材。
所以海登忍不住问。
“你这人真不给力。”
海登不想要一惊一乍，但很显然他的表情说明了他完全没理解这魔女在说啥。
所以海登摇摇头，
黑魔女轻轻吐出一口香气，眯着眼睛说，
艾比盖尔显然也知道海登不懂，所以她扬起了眉毛。
海登仍然没理解艾比盖尔这问题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梭克老板确实也想要退休了，但这应该不是它卖掉店面的主要原因吧？
“我已经四百多岁了。新雅图地下的黑市女王，听起来好听，实际上也不过是神族的走狗而已。”
真要说起来，这些都能算得上是一回事。它们都是凡人为了更接近神而使用的魔法材料和神奇道具。
“大公司之间的竞争，最近正在变得更加激烈。一些贫困子弟因此乘上东风，难得有了提升自己的机会。”
意识到海登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艾比盖尔闭上眼和-图-书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嘴里的香也一起吐了出来。
“为什么我没有成为神？因为向上爬实在太难，甚至光是保持不掉下去就已经很难了。我的天然缺陷决定了我基本上无法再往上爬。”
“傻小子。”
“我虽然偶尔会喝点酒，但对于吸烟可没有兴趣。”
可悲的是，类似的话他几个小时前其实才刚和那些俄罗斯黑帮说过。
……为什么是花香？
和你这个四百多岁的萝莉老巫婆相比，谁才不算年轻人了？
她皱着眉头，重新吸了口薰香。
“你根本不知道两个中产家庭结婚需要花多少钱对吧？”
……难道不是吗？
“所以他们这两个中产家庭才会选择进行门当户对的联姻。因为他们都想要继续提升后代的阶级。神族那种级别的调整者实在太贵，一个家庭倾家荡产都供不起——既然如此，让两个家庭来供同一个不就行了吗？”
否则，她为什么每天都还在忙自己的生意呢？
海登的大脑花了足足五秒种才反应过来。
市场就那么点，几乎所有机会大的行业已经被巨型企业们所掌控。凡人哪里还有机会另起炉灶，挑战众神？
所谓中产阶级，实质上就是吃着资本众神掉在人间的肉骨头的狗。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众神却决定与其丢骨头喂这些养不熟的狗，还不如杀了狗捡起骨头来炖汤。所以这半年来，几家大公司都开始抢夺以前中产阶级占据的市场和资源。
“我怎么了？”
说来也有些可悲。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往往不是因为道德品性，而是因为双方之间有足够紧密甚至不可替代的利益关系。艾比盖尔没了海登帮她做药，用现在这个三倍变老的魔药，能凑合一辈子吗？
所以，梭克老板才需要钱！！
既然如此，和海登以及他的魔药研究有关的事情，当然可以找艾比盖尔帮忙才对。
你管下午两点叫一大早吗？
黑魔女轻轻敲打着烟管，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