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这边正好就收到一个新的委托。只不过那个工作的地点，是市区郊外的荒野。”
艾力克立刻摇头：“道不同。”
“我家中曾经是代工厂。家父在我出生前就斥重金给我做了基因强化，赐予我操纵雷电锻金的天赋神通。”
啊！？
“……所以你只是想要靠当都市佣兵重新回到中产阶级，然后打脸逆袭？”
啊？
海登摇头：“这条独木桥太难走。万中无一。佣兵退休过上悠哉日子的我确实见过几个，但与大公司同流合污，成为神族的，只有极少几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而已。”
当然不可能。所以大公司搞这些东西，只是当作赚钱的潮流文化罢了。他们不会真正剖析资本的罪恶，鞭辟入里，唤醒被它们剥削的人。
一开始，海登掺和到梭克老板儿子结婚的事里来，原本只是为了不让老萨满关药材店，同时也是担心这个熟人朋友被骗。
海登对艾力克这么说，却忍不住想起他曾经的好兄弟亚当，
“但是小孩子说这种话，其实就和他说想要做‘宇航员’或者“明星”一样，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管媒体如何美化这个职业，用这些职业的故事来做动画做游戏，让消费者们爽一爽——这终究只是一份肮脏、危险的工作。”
大公司卖给这些中产阶级的次级调整肯定比不上真正的战斗神族。可是海登或许能从其中学习到一些东西。
结果现在这位女方的前男友，被退婚的莫欺少年穷，又跑到海登这边来，根本就已经是一团乱麻。
海登让艾力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开口便说，
草
这可真是有够胡来的。
如果安洁拉这几个月真的都在开佣兵中介公司，她当然就会有相关的信息渠道。
然而海登，他吃了半年多的安洁拉特供营养餐，生物的层次也显然也有所变化。尤其安洁拉最近还让他吃得越来越好了。如果“报应军事雇佣中介公司”之后更加赚钱，没准安洁拉能不知不觉间把龙肝凤髓给他端到和*图*书餐桌上来。
“况且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吃回头草的？”艾力克说到这里，不住摇头，“报复她们又有何益？我只想要在五年十年内功成名就，用事实让她们懂得莫欺少年穷的道理，这也就够了。”
“当年刚入行的时候，我遇到的第一个中间人问我的第一句话是，”
无论哪条路，凡人想要成神，都已经是用光一生也不够。想往上爬，代价不可怕，可怕的是付出代价也得不到结果。无论当佣兵还是做生意，实际上都竞争激烈，缥缈难成。
海登平静地说。
海登伸手指了指街对面的，刚刚那家发生骚动的汉堡店，
如果真是这样，艾力克将来难免害到老梭克一家人，海登就得防着点了。
所以事到如今，海登就必须考虑一个很搞笑的问题：他自己到底想要做啥？
例如刚才那乞丐小女孩提到的黑帮，实际上也是一回事。
之后，海登还得再和艾力克详细问问梭克老板和他前女友家的那档子事……不过，说实话，对于那档子事，海登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心懒想摸了。只不过他都答应了卡莲，总不能半途而废。
艾力克虽然低头称谢，但也没有傻到不问这个问题。
所以海登开口说，
“我看过你刚刚的战斗，底子确实不差，性格也还行。但我不收什么徒弟。”
这就得看这位艾力克究竟想要什么了。
艾力克马上意识到，虽然这位大名鼎鼎的巫师从刚刚起就一直是一幅很嫌弃他的样子，但是现在海登终于开始认真评价他了。
海登点点头，表示理解。在凡人用的装备里这算是顶尖的了，甚至不弱于一些低阶神族平时会穿的东西。
“你也知道，这年头公司很喜欢将城市佣兵娱乐化。以佣兵为主角的游戏和三维影片、动画，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了。连我刚入行的时候都觉得，当一个不需要遵守社会规则的自由佣兵，不用看公司的脸色，靠自己的法术在大都市的阴影里狂奔，拼杀赚钱，真他妈帅爆了。”hｔtps://m.heｔusｈu•cｏm•ｃｏm
“我刚刚不是说要帮那个小乞丐吗？听起来最近城外的走私路线发生了很多麻烦事。”
“无论别人怎么说，佣兵终究是贱业。很多事情不亲身经历不会知道，所以我先带你体验一次都市佣兵的工作。如果这之后你还想进这一行，我们再看看将来具体怎么操作。如何？”
说来好笑，像密特拉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其实很喜欢用城市佣兵当题材，做些黑客游戏之类的东西。在这些游戏、动画、影片里面，自由佣兵的敌人一般都是些罪犯、恐怖组织或者邪恶公司什么的。
只可惜海登不是那种能笑眯眯收了礼物，实际上啥都不干的人。
“说自己想要当街头佣兵、城市猎人的家伙很多。尤其是小孩子。”
那么这个“目标”与现在找上门来的“莫欺少年穷”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叫艾力克的年轻人，海登其实还挺喜欢的。侠气心肠，见义勇为——虽然强化人打一小群混混十拿九稳，但万一真运气不好被散弹枪轰到头也是会死的。有几个人敢路见不平，为一个小乞丐赌那一成？
“你有什么特长吗？”
不过这样倒也简单了。
这份礼物过于贵重，都到了他手里就不可能再还回去。经历过半年前与【执金刚神】的战斗，对安洁拉的强化已是海登心中的重中之重。
“最近的新雅图佣兵市场上，确实有很多针对那些走私帮派的工作。”
“你到底想要爬上顶端做什么？”
“请问您要带我去体验什么样的都市佣兵工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想要爬到高处之后再报复退你婚的女方家庭，把失去的女朋友追回来？”
“什么？”艾力克听到海登的话之后先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不，其实我和朱丽叶……玛季娜家这代的女儿也没那么熟。”
有人可能就要纳闷了，大公司做游戏拍影片让佣兵主角对付邪恶公司，那不是自掘坟墓吗？实际上当然不至于此。只是几个戴着反光墨和_图_书镜的佣兵黑客对付邪恶公司老板，黑进或者炸掉公司大楼，虚有其表而无其实的朋克故事，真能动摇到资本社会本身吗？
所以艾力克接下来的这句话，差点让海登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
对于海登的这个足够直白的问题，艾力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从草根爬起的雇佣兵仍然可能凭着自己的法术和刀枪，一路拼搏爬上凡人的顶端，成为传奇故事中的主角，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甚至升天为神。”
所谓强化人，说白了其实算是一种劣化的神族。生物的层次都变化了，魔法自然也会随之而变。艾力克的父母在他出生前就花钱将他改造，让他不需咒语，不需施法，心念一动便能以雷锤锻铁。用密特拉集团的风格来说，这就是所谓的“神通”。
海登闻言也是默然。
无论如何，至少看起来，艾力克这年轻人都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哪怕他心里可能有投机的部分，海登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家打发走。但要傻乎乎带他往火坑里跳，海登却也对不起他刚刚送给自己的贵重礼物。
海登扬起眉毛，
艾力克继续摇头：“都是父母要求才结成的关系，虽然相敬如宾，没有过什么矛盾，实际上也只是表面和睦而已。姑且也算好聚好散了。”
这些原本都只是一些小事，是海登和卡莲都想要做点好事。
安洁拉果真点了点头，
神族之威，实在骇人。海登亲自在金刚力士们手下走过一遭，半年下来，仍然觉得只凭自己根本就打不赢。他和安洁拉其实都需要更强大的攻击手段。
他把手放下来，上上下下把这年轻人又打量了一遍，
这是海登自己的所见所得。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帮助艾力克对海登也不是没有其他好处。
“这件大衣是以黑龙心脏肌腱纤维打造的护甲外套，具备各种抗性与防御力，不逊任何军用战斗服。”
就连海登，在说到这个神祇的名字时，都不禁面色凝重。
现在的海登，是不是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强化人？
艾力克只是听着和*图*书，没讲话。其实他心里难免也有点类似的想法。然而海登既然开头这么说，之后就肯定是要讲些否定的东西了。
所以艾力克立刻说，然后还抖了抖他身上的黑色长大衣，
艾力克终于开口说，
海登都懵了：“不是，你们俩不是谈婚论嫁的男女朋友吗？”
老梭克的药材店基本上已经确定是要关门大吉了，所以海登现在其实也只希望老萨满能安享晚年，别让一辈子辛苦赚来的钱都被坏女人骗走，甚至被坏人谋害。
最近几家大公司在城市里查得那么紧。走私这种事情，当然要去城外交接。
“城外的荒野……这可不是适合新手的地方。”
海登仔细琢磨了一会这句话，
然而中产家庭出身的艾力克却也不乏他自己的见识：“其他路也难。‘巫师’先生看到过多少中产者成功爬上天？辛苦工作，聪明理财，积累家产，提升阶级——这话说起来好听，本质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海登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草哦
最终海登还是叹了口气，让安洁拉先把装【瓦尔基里】心脏部件的盒子拿到工作室里放好。
“雷电锻金……”
他说到这里，转头望向一旁的安洁拉。
眼前这位艾力克显然握有沃坦公司神力的片鳞半爪，难道不正是一个能让海登研究“神通”的机会？
看看梭克老板的事就知道了。它是赤手空拳爬到中产顶端的小资产阶级，运气、胆识、能力都不缺。然而老兽人耗尽一生的幸运和努力，也不过是让独生子成为次级调整者，成为强化人。
“为什么不去大公司找工作？你是强化人，资质是好的。密特拉集团肯定会要你。”
什么时代了你们还搞这套……唉，算了。
“世上基本没有不用雷电的神系，新神大公司更是如此。但会特意以雷锤锻造金属的，应该也就只有沃坦奥秘技术公司了。你们家曾经和沃坦公司的董事兼副总经理，雷神托尔有所关联吗？”
艾力克的表情却很淡然：“过去的主仆关系罢了。况且，沃坦公司https://m.hetushu.com.com在市场方针变化之后，仍旧选择毅然宰了我们的代工厂吃肉。这缘分已经结清了。”
然而这人一方面有仁有勇，另一方面对海登又很恭敬，送礼也投其所好。和海登差了快十年，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后辈，对他这样态度，海登总还是比较舒服的。
结果现在倒好。海登可万万没想到状况能发展成今日这般模样——结婚男女双方各有心思，当儿子的不想结婚却又想尽孝，当女儿的心里还念着前男友，双方父母恐怕都和儿女不是一条心。
所以海登最后还是把这年轻人放进自家客厅来。
“但佣兵依然是一条上升之路。”
然后艾力克又取出腰间那把魔枪，展示给海登看：“此枪乃是家父所赠的手工制品，独一无二。主要材质是秘银，但握柄使用地狱犬的獠牙，枪身内的膛线也是能提高魔弹威力的符文。是六连发的左轮式魔枪。”
“你也知道我已经半年没有当佣兵了。怎么可能马上知道要做什么工作？不过，”
海登抓抓脑袋，已经拿定了主意。
海登忍不住捂住了他自己的脸。
“不过，艾力克你也比新手厉害得多，不是吗？”
最近市场变化，资本家做事都更加无情起来，许多中产阶级都倒霉了。
他也是人嘛。
不过海登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眼馋人家的高级手枪。而且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
沃坦奥秘技术公司的雷神托尔，那可是真正的大神，过于有名到根本不需要花费笔墨来介绍了。海登之前间接牵扯过的那两位密特拉集团的总监虽然也是神祇，在等级上却没法和雷神托尔相比。
其实海登越是研究古代的东西，越是能发现，在某些地方，古今的差别实际上很小。不过这时候吐槽这个也没啥意义。
这玩意海登其实也有点想要一把。他前阵子一直苦于自己攻击力不足，连金刚力士的皮都蹭不破。这半年来他不停学习研究，消化【波旬】事件留给他的各种收获，同时还吃着安洁拉提供的强化，魔力也变强了，又认真学了几个九阶的奥术，却仍然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