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海登笑眯眯地说。
第一个干部说道。
而海登则是回到家里，一边喝安洁拉煮的竹笋鸡汤（微辣口味），一边任由大脑自行思考，在神经元和心灵的海洋中徘徊。
黑魔女艾比盖尔·约翰逊是密特拉集团分公司营业部项目主管亚当在新雅图市井街头的非官方代理人。换言之，她在一定程度上当然是替密特拉集团的利益而效劳的，也因此绝对不会缺乏大公司内部的消息来源。再加上亚当那小子又是在公司里分管一部分有关人格修正晶片的事。
这幅景象正如黑魔女艾比盖尔之前所言。越大的公司越不是一个整体，不是一个单独的意识或者个人，不具有同样的利益。密特拉集团有大数据，有非常非常多的情报来源，有各种资讯魔法，知道世界上的几乎所有事情——但他们的程序走起来却往往很慢。有太多报告要上下，有太多主管要同意，有太多不同的想法和利益争执。
“一旦发现【波旬】组织的踪迹，立刻出动一组【执金刚神】战术小队，由常规保安部队协助抓捕他们，追回失窃的开发资料！”
结果对方，也就是黑魔女艾比盖尔，却一开口就这么问到。
反倒是海登必须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否则黑魔女肯定会起疑心的。
所以第二个干部继续说：【这一点我们必须追究保安部的责任！不仅如此，烟雾镜公司的代表还声称，他们已经通过“波旬”内部的线人发现了那群恐怖分子的踪迹！为什么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迟迟无法锁定“波旬”的所在位置？信息安保部门需要检讨！再这样拖延下去，技能教育晶片资料一定会流出到其他公司手中！】
俗话说得好，笨蛋和坏人都喜欢待在高的地方。所以这次的事情就发生在高塔一百五十层的一间会议室里。
【那么你最好不要再与他们有任何联系了，最好把之前有过的所有联系痕迹也都全部消除掉。】
名字即为力量。而在一种连海登都不怎么了解的古老语言中，“提多罗吒”这个名字还拥有另一个含义。
他振振有词，语气强力，在心灵网ｈttｐs://ｗｗｗ•hｅｔushｕ.coｍ•cｏm络中回荡。而且，显然有很多在场的与会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因此发出了小小的赞同声。
【我本来还以为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一流佣兵，肯定也很通晓大公司之间微妙的政治，看来还是把你想得太厉害了。天才归天才，眼界上终究只是个年轻人。】
黑魔女严肃地说，
【你们这些之前主导和烟雾镜公司合作定制化人造人项目的家伙，到底领了他们多少钱？都被收买了吧啊？】
耸立于新雅图市中心的邪恶根据地，密特拉资讯集团的分公司大厦，是一座远高过周围其它建筑，一百八十层楼（不包含地下），直冲天际的高塔。
海登无言以对。
【越大的公司越不是一个整体，不是一个单独的意识或者个人，而是许多人和势力之间的集合。而每个人和内部派系之间的利益都可能是不一样的。公司和公司之间，甚至也可能是有同一个派系在内部互相勾结的。】
这个甚至能让新时代的神族感到如此压迫力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仅如此，他也明白了自己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萝莉老太婆其实也还挺好为人师的。这点倒是有些可爱。
“这是彻头彻尾的废话与时间浪费。”
答案一目了然。因为他西装外套的左胸口挂着一个用烫金字体写成，威严有力的铭牌：
那是一名紫色头发，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的着装无懈可击，白色的商务西装打扮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凌驾于众生之上而不费吹灰之力。他的面孔也给人同样的感觉，英俊而威武，而且目光如电。
一个安保部门的主管向持国天王走去，有些紧张地问道，
用密特拉集团内部的企业文化来说，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满脑子杂念的“神族”，或者说“天众”罢了。
“我又不傻。没事掺和进大公司剿灭反企业组织的事里干啥？”
艾比盖尔没好气地说。
这话让提多罗吒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问这个安保部门的主管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所以，m.hetushu.com.com他们才需要更靠谱的“天神”来引领指导。
如果现在是海登在此并看到这一行文字，他恐怕就会大大吃惊：这位密特拉集团的美洲副营销总监，不正是他好兄弟亚当的岳父，正是艾莉西亚·阿普萨拉的父亲吗？
“你还挺关心我嘛，担心公司找上门来把所有和【波旬】有关系的人都抓起来或者宰掉？”
【海登先生，你今天有继续和“波旬”的人打过交道吗？】
在场的公司干部都是新时代的神族，甚至以心灵网络相连，但他们仍然不具备安乐自在的心境。南无三！这是多么的可悲可叹啊！
【关于两个小时前，那场对我们造成重大损失的游行暴乱，我想听听烟雾镜生命建设公司的说法。】
“董事长吩咐，在人造人项目上向烟雾镜公司再让一些利，告诉他们，我方不可能在教育晶片的企划上松手。他们会接受这个条件的。时间紧迫，现在就开始行动。”
圆桌的中央投影着立体影像，像是万花筒般映照出每分每秒都在变动的资讯。可是，这间会议室本身却像是坟场一般安静。这里没人发出声音说话，因为这场会议的参加者，大都是密特拉集团新雅图分公司的高级干部。
……
这里的与会者大都是密特拉集团的高级干部。换言之，他们几乎都是已经做了上百年的管理者，是长生不老的新时代神族。然而此时此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咽下了唾沫，所有人在心灵网络中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众人都露出紧张的神色等待那个人接下来的发言。
艾比盖尔继续往下说，
……话虽如此，提多罗吒毕竟只是个主管美洲事务的副营销总监，只是一个副职，而且也不是密特拉董事会的成员。所谓的“副”营销总监，在现代的“神明”之中还是稍微普通了一点，还不够在这种几个部门主管联合开会的场合力压众天人。
换句话说，他便是密特拉集团中真正的高层之一，是享有股权的股东中的一位。
是以，在场的其他公司干部们立刻满脸苍白、争先恐后地离开会议室，开始执行这那和*图*书来自于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指令。
海登赶紧给她敷衍过去，然后趁机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这个四百多岁的萝莉老太婆居然拿年龄来说事。何等可恶？
艾比盖尔顿时恼怒起来，
海登当然只能回答：“啊？什么？没有啊？”
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加入阿拉斯托那种疯狂的打倒公司计划，毕竟海登总还是觉得阿拉斯托不太靠谱——那个天才黑客太年轻又太自信了。
“提多罗吒副总监，常规公司保安已经被证实在对抗【波旬】时的效率不高。”
所以第二个干部立刻回答：【首先，烟雾镜公司已经一再重申，这次游行暴乱与他们无关，乃是“波旬”这个反企业恐怖组织的恶行。其次，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不是游行暴乱，而是技能教育晶片资料被盗的严重问题！】
真正让其他干部这时紧张的，并不完全是他本身。
“我已经向董事长汇报，他也给出了指示。”
【他们这次惹出大事了。】
就这样，只有群众受伤的游行结束了。
海登又不傻，立刻反应过来。
啊？
事到如今，艾比盖尔怎么可能不知道【波旬】从公司手里偷走了多重要的东西，惹出了多大的事？
【大公司之间爆发战争哪有这么简单？确实，公司都是逐利的，如果能打倒对手就能撕下一大块肉，但众神之间真的能够轻易分出胜负吗？巨型企业的规模太大了。它们之间的互动早就不只是纯粹的商业竞争，同时也是复杂的政治游戏。大规模的战争会破坏派系和集团之间微妙的权力平衡。】
这位新时代的天神严肃地回答，
提多罗吒没有使用星网，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会被世界的黑暗所触动的人很多，会挺身而出燃烧自己的人却很少。至于海登……他还没想好自己究竟要当哪一种人。
只听砰一声巨响，会议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了。光芒照进黑暗的房间，让所有人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他尽量以一种，仿佛只是佣兵出于业务上的兴趣在关心市场一样的口气问。
没想到五秒钟的沉默之后，黑魔女却只是叹了口气。
啊这
hｅtｕshｕ•ｃom.com然而海登越听黑魔女这样解说，却越觉得不对劲，心中逐渐升起一股糟糕的预感。
夜色正浓，但这间大会议室里却没有开灯。在一片漆黑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写着金色“卍”字的大圆桌。那个巨大的符文放出淡淡金光，从下方照亮面对着圆桌而坐的二十位与会者的脸，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漂浮在黑暗中的幽灵。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像是一个今天只在家里看动画吃薯片就混过一天的人，尽量掩饰住心中吃惊的感觉，不过老实说这其实有点难。或许他说话的时候用力过猛了，很快艾比盖尔就会问他，海登先生，你费那么大劲说话究竟是想要否认什么……
其意为：【持国天王】
阿拉斯托带着他手下的反公司学生黑客们溜走了。
但另一方面，就连海登自己都必须承认，要说他的想法完全没有被阿拉斯托所触动，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话说，这次事情真那么严重？我在新闻直播里看到那些混在市民中间引发暴乱的生化改造人了。【波旬】他们莫不是烟雾镜公司的手下？还有，既然按照你的说法，密特拉集团这次的反应这么大，那么这事会不会导致两个大公司之间爆发战争啊？”
【废话！我才刚给你投资了五十万金币，指望你帮我研发药物呢！】
真正让他们感到紧张与敬畏的，乃是提多罗吒所代表的，密特拉集团的董事长。
然而艾比盖尔立刻沉默了。
“请问董事会是否允许我们使用战术反应部队？”
出声说话有被窃听的风险，而且要是被人录音当作证据就麻烦了。然而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可是密特拉资讯集团的上等人。不需要手机，不需要计算机，不需要连接线，不需要任何实体硬件的支持。他们只需要在圆桌旁端坐，保持平静和沉默，便可通过心灵网络，沟通彼此所思。
……啊
大部分新时代的“神族”尽管高贵，却也仍然没有脱离高级打工人的层次。然而享有股权分红的股东，那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到了那个层次，你就已经不再仅是“神族”那么简单，而是拥有单独“名字”与“位置”的“神明htｔps://ｍ•ｈetusｈu•ｃｏm•ｃoｍ”。
但是，很显然也并不是每个干部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以第一个说话的干部为首，其他与会者也纷纷在心灵网络中怒骂起来，
说来也巧，他的手机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弹出的通讯窗口显示出的是一个完全出乎海登意料的名字，而且被标记为实时视频通讯。但他还是马上摆好心态，把自己的思想状态伪装成了一个完全不知道今天晚上这些破事的老百姓，然后接通视讯。
“我现在，根据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ceo）的直接指示，中止这次会议。”
“新雅图是本公司的主场。就算需要与烟雾镜公司合作，我们也大有条件可谈。”
【胡说八道！我们信息安保部门一直在监控整个新雅图的所有资讯出入，技能教育晶片资料目前肯定还没有流出城市范围！没必要让烟雾镜进来插一手，强行分走我们新开发的技术！】
他们甚至开始了无情地互相人身攻击。
【为了利益，大公司之间互相厮杀，这有可能吗？当然有可能。但实际上会不会真的打起来，往往取决于现场公司高管的风格与能力，取决于具体当事人的具体处理方式。然而在新雅图，有一位我们都认识的，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业务冲突情况的公司高管……你其实也认识的，你其实也知道的。你只是没有往那边想而已。】
糟糕，海登顿时在心中暗道不妙，难道他这旁敲侧击还是说得太明显了？
事情恐怕不只是有点麻烦了。
他们的理由与道理都顺理成章。
由密特拉资讯集团所打造的，这神圣的星网，难道不正连接着他们每一个人吗？
这时候开口的第三个干部，显然也是和第二个干部同样派系的人：【既然如此，果然还是先与烟雾镜公司合作吧。虽然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但在人格修正晶片上我们本来就和烟雾镜公司在合作了。当然，我指的是定制化人造人那边的业务。】
话虽如此，他们通过星网讨论的事物内容，却实在大大亵渎了这伟大造物的神圣。
干部们紧张的，是提多罗吒副总监现在要说的话。
【密特拉资讯集团，美洲副营销总监，提多罗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