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是院子还是厢房?”
但那小厮贱命一条,死时连口棺材都没有,要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们出了村子,走过一条长长的田埂,很快就到了赵家的老宅前面。
霍东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面露为难之色:“这,怎么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看来他没骗我。
不过,我也不敢用驱邪符之类的手段去对付赵棠衣,免得激怒了这位姑奶奶。
“你上次来赵家的老宅到底干嘛的?”
我用降魔杵戳他眉心,就是让他短暂的恢复自己的意识。
霍东站远点之后,赵棠衣果然安分了些,没有再折腾他。
断口呈现撕裂状,周围一片黑乎乎的烧焦痕迹。
是我眼神不好还是他眼神不好?
“我上次是翻墙过来的,印象不是很深,就知道那应该是赵家的后院。”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赵家的院子闹鬼,远近皆知,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白骨钉,顾名思义,就是人骨削成的钉子。
“万一不小心被那玩意儿缠上,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是霍东太过畏惧赵棠衣的鬼魂,人家都没怎么发力,他就先吓瘫了。
我和宋三缺跟了几步就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霍东怎么走。
这么一片空荡荡的院落,哪来的厢房?
“你是真知道,还是用这个幌子来糊弄我们?”
落败的院墙内,片草不生,中间一棵碗口粗细的枣树拦腰截断,像是被雷劈中的一般。
听霍东一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算计起别人来,手段阴毒,不遗余力。
我自己则走向院子中间的那棵被劈焦了的枯枣树。m.hetushu.com.com
我压低声音问边上的宋三缺:“宋老板,咱们该不会是遇到鬼遮眼了吧?”
总之,怨气越深的鬼物,气场越强,对人的周身气场的影响也就越大。
“哦对了,边上还有一棵枣树,不过已经枯死了。”
“那骨头呢?你放哪了?”我继续问。
转头一看,就见骑在他身上的赵棠衣变得暴躁不安起来,死白的脸上凸起黑色的青筋,犹如蛛网一样密布在她的皮肤上。
“你倒是懂得惜命!”我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那骨头在什么位置?”
“你记得他刚才说,这院子和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
他行走的路线果然很诡异,绕着游廊来回打转,像是鬼打墙一样。
霍东之所以身体不能动弹,是因为赵棠衣身上的鬼气影响了周围的气场,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无法活动的错觉。
不多时,锄尖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发出“呯”的一声脆响。
上次霍东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这次身上背着一个赵棠衣,自然是不太一样。
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封入尸体的关窍,可以让死者备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大一块镇邪碑压在这,按理来说,下面不应该渗出这么强的湿气,除非下面的东西怨气冲天,连镇邪碑也快镇不住了。
我忙拿手机照了一下,就见下面是一块平放的大石碑。
宋三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指了指霍东道:“被鬼遮眼的应该是他。”
我见状,赶紧把降魔杵摘下来,用尖端刺了霍东的眉心一下。
站着看霍东绕圈也没什么意思,我跟宋三缺说hetushu•com.com
了一声,让他留在这里看着霍东。
霍东双手垂耷在两侧无法动弹,眼珠子暴突,脸上涨红,好像随时都会因为缺氧而厥过去。
“反正这院子你比我们熟,早点找到那尸骨早点收工。”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又菜又坏。
看到这,我眼睛顿时一亮。
“厢房?”我有点懵。
“而且,骨头上还扎着根白骨钉,肯定是一种阴邪的阵法,我可不敢乱碰。”
“那具尸骨肯定就是赵棠衣的相好!”
听到我的话,霍东连忙急退了好几步,缓了口气,面色这才恢复了几分。
“谁知道宝贝没挖到,挖出了一截断骨!”
比如,前面明明是深坑断崖,但受鬼气影响,那个人眼里所看到的却是康庄大道。
我正琢磨着,身后传来霍东喑哑艰难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等他清醒过来,我立马道:“往后退,退出五步之外!”
“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霍东见我质疑,急忙解释,“我上次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后院挖到了一截断骨,是个男人的!”
难怪村长说村里人经过的时候都绕着走。
霍东皱着眉想了想,指着左边的位置:“应该在那边。”
“我说的是院子,你搞错了。”
如果霍东没有骗我,那具尸骨应该就在枣树附近。
“枣树?”我顿了一下,指着不远处院子中间的那棵,“是这个吗?”
不过,赵老爷要是真的让大师磋磨小厮的鬼魂,肯定也布置了什么阵法,我挖的时候必须要谨慎一些。
而骑在霍东脖子上的赵棠衣,刚好就是一个满含怨气而死的百年厉鬼。
我一时间没说和*图*书
破,想了想对霍东道:“那行,你给我们带路吧。”
“赵家的院子里只有赵棠衣的那个相好死得无声无息,连尸骨埋哪都不知道。”
既然是镇邪碑压着的东西,肯定非同小可。
雷惊木!
这应该就是霍东不小心挖出来的东西。
霍东道:“那玩意儿晦气,我当然是给埋回去了。”
不过镇邪碑边缘有一截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霍东迟疑了一下,见我和宋三缺都跟在他身后,稍稍放下心来,径直朝着一条抄手游廊走去。
因为他的气场和视觉都受到了赵棠衣鬼气的影响。
也就是说,那个小厮被埋在这座院子里的概率很大。
我来了几分精神,蹲下来慢慢的往外扒土。
既然这里面有雷惊木坐镇,一般的鬼祟不敢靠近,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呢?
这可是驱鬼辟邪的好东西,比桃木不知道强多少倍。
梅庄这边大半个月没下雨了,其他地方的土都干巴巴硬邦邦的,但这一处挖开表面一层土,下面却透着一股湿意。
我越挖越松,甚至用手轻轻扒拉一下,都能扒拉开。
霍东哭丧着一张脸,犹豫了一下,摊牌道:“我是听说这赵老爷临终前还找人修缮了一下院子,想着他会不会是在院子里藏了什么宝贝。”
本来我是有办法可以让赵棠衣暂时别缠着他,但一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好好尝尝被邪祟缠身的滋味。
确实,这屋子阴气森森的,又常年没有人气,里面肯定滋生了不少脏东西。
用锄尖轻轻扒拉了一下,果然比其他地方的土质都松。
不过这些都只是霍东的一面之词,也不知道有几
hetushu•com.com分的可信度。
宋三缺之前总是梦到赵家的院子,他受赵棠衣怨气的影响,潜意识里肯定也代表着赵棠衣的执念。
他对我们还有用处,现在还不能死。
她要是愿意,甚至可以控制霍东,自己把自己活活掐死。
最温柔不刺|激的方法,就是先保住霍东的小命。
前面明明是车水马龙,那人眼里看到的也可能是空无一人。
我隔着牛皮纸拿出来看了看,像是一块掌骨,但和掌骨链接的指骨不见了。
难怪这座宅子里面阴气这么重,却看不见飘飘。
可是推开门一看,里面却比我想象中要干净得多。
竟然一只飘飘都没看到!
女儿的棺木已经下葬,他不好再挖出来动手脚。
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明白过来。
可谓阴险歹毒至极。
看样子,还是跟他背上的赵棠衣有关。
院子寸草不生,土质比较坚硬,我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处松动的痕迹。
一般鬼祟邪物这些虚体的东西,是没办法直接杀人的。
“所以就趁着没人过来摸摸底。”
他们只能通过自己散发出来的鬼气,怨气之类的低气场影响人的精神和感知,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导致死亡。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进去之后看见满院子飘飘的心理准备。
走近一些,感觉这里的温度都要比别的地方低很多。
好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顺手从霍东家拿了一把小锄头。
如果赵老爷真的用这个法子来对付那小厮,那这小厮也真是够惨的。
“而且,那断骨上还钉了根白骨钉,这得多大仇多大恨,才干得出来?”
应该是上次霍东来挖宝的时候留下的。
霍东脖子还被赵www.hetushu.com.com棠衣勒着,但因为意识清醒,他不会再有那种强烈的窒息感,最多只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有些不舒服。
而且,掌骨中间还钉着一截精心削刻打磨过的白骨钉。
“肯定是那赵老爷,记恨那小厮勾引了他家闺女,所以死了还不肯放过他!”
“还不小心挖出一截断骨?你糊弄谁呢!”
霍东像是眼神不好一样,努力的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满脸的疑惑:“那不是厢房吗?”
石碑触手冰寒,上面隐隐还沁出水珠,我扒开上面的碎泥一看,上面赫然用朱砂刻着一段镇邪符文。
我一时间看不透其中玄妙,也不敢去动这块镇邪碑。
真要事情落到了自己头上,威胁到了生命安全,那脖子缩得比乌龟还快。
我问霍东:“你不是说赵小姐的心上人就埋在院子里吗?在哪呢?”
但是鬼打墙不可能只影响到霍东一个人,我和宋三缺却没事。
我猜测,她应该是惧怕院子中间的雷惊木,逼着霍东离雷惊木远一点。
可我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刚才只是让霍东喘不上气,可见并没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院落,前面一个枯死的百年老树桩象征着屋主人的家道中落。
结合村长之前所说,赵老爷到死都记恨这赵小姐,但他更恨的应该是毁了他女儿的小厮。
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头顶皓月落下朦胧的光。
我冷笑一声道:“霍先生,你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使坏吧?”
她眼底一片猩红,周身怨气暴增,双手死死地勒住霍东的脖子。
“我一想,赵家人当初把那小厮打死之后,埋哪都不如埋在自家的院子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