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番翻云覆雨后,我现在身体确实有点虚。
真要让这口棺材落了葬,这家人怕是要遭殃了。
这不是死无对证了吗?
他祖上就是跟死人棺材打交道的,里面的门道忌讳,他懂得比我多。
不过,既然用的是红漆棺材送葬,应该是喜丧,死者估计是寿终正寝的高寿老人,家里人不哭不闹也正常。
也就是说,是这个人花钱雇了个庄稼汉故意把金莲鞋卖给了宋三缺!
只一眼,把我吓得汗毛倒立,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开车的司机也是满脸歉意,回头对我和宋三缺道:“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开到这边才发现前面是送葬队。”
听到我这话,司机果然松了口气,立马就把车倒到路边一个比较宽敞的位置,让出了主干道。
大部分是宋三缺打来的,其余的则是林业深。
而且,我们刚来他就死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估计我耽误的这几天,那只金莲鞋没少折腾他。
不用猜,这肯定是苏清渊给我准备的。
出殡时棺材落地是大忌,把死者的尸身暴露在外更是大不敬。
眼看送葬的队伍就要从我们车子旁边过去,突然——
既然我发现了其中和*图*书的不对劲,坐我边上的宋三缺肯定也已经看透。
声音有点奇怪,像是从门板下面的缝隙中传来的。
大马路上突然踩急刹车,这是要吓死谁啊!
主家人上去打骂也闷头应下不敢吭声。
结果昨晚被苏清渊折腾了半宿,直接睡过头了。
心事落定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躺在浴缸里直接就睡过去了。
这声音,是小五。
如果遇上蛮不讲理的先人,那必然是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宋三缺脸色很难看,他声音沉得发哑,看了我一眼才艰难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又托人查到了一些线索。”
匆匆洗漱完毕,我立马给宋三缺回了个电话,跟他道歉之后重新跟他约了时间。
这哪里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死的分明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等他们从我们车子旁边经过的时候,我发现送葬的人虽多,但没人哭丧,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木讷,也看不出有多伤痛。
而且,手机响了这么多次,我竟然都没听到,我这睡的得有多沉?
宋三缺这次带我来梅庄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可现在这人竟然死了!
也不知道这个叫棠衣的女和*图*书子是他的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这男人体型瘦小,尸体没有挺直,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只趴窝的耗子。
想到昨晚被苏清渊压在身下哭着鼻子求饶的画面,我老脸一红,赶紧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宋三缺并没有怪我的意思,他笑了笑反而安慰我道:“没事,只是最近时运比较低,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听苏清渊这么一说,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朱灵果来之不易,苏清渊一晚上就给我弄了一颗,看来花了不少心思。
当即也不客气,美滋滋的吃了这枚朱灵果。
一群人身穿丧服,奏着哀乐,中间抬了一口红漆棺材,正往我们这边走来。
我昨晚没休息好,趁着机会也闭眼小憩了一阵。
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那只金莲鞋。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打开后窗的车玻璃,探出头去往前看。
棺材盖连同里面收殓好的尸身齐齐掉落在地。
我本来就有些愧疚,看到他消瘦成这样,更是心有不安。
宋三缺的精神不大好,上车之后一直昏昏欲睡,手里抱着一个黑绸缎包着和*图*书的木匣子。
三指粗的抬棺绳像是承受不住棺材的重量一般,瞬间绷断,棺材的一角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几个人壮着胆子过来抬尸体,我坐在窗户边正好看见那尸体的正脸。
照片分辨率不高,但眉眼五官还算清晰,和刚才那死尸的脸确实一模一样。
他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这一觉睡得安稳,等我睡醒,天已经大亮。
慌忙拿起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
我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颗水灵灵的朱灵果。
吊死属于横死的一种,只能用黑漆棺材才能压制死者的最后一口怨气,而红漆棺材只适用于对人世没有留恋,子孙贤孝,寿终正寝的老人。
心里不由得诧异,没想到看着无欲无求的宋老板还有这么牵肠挂肚的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送葬队的人都懵了,整个乱作一团。
司机刚才面露难色,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一层忌讳,才会突然把车停下来。
苏清渊不在房间里,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木盒。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下葬并不是好时辰,但送葬的人似乎并不着急,整个队伍行进得十分缓慢。
吃完消化了一阵,和_图_书
门外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敲门声。
多说无益,我也不废话,直接上了宋三缺叫好的车。
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事后去买“后悔药”来吃。
横死鬼如果用红漆棺材,那口怨气必定是压不住的。
“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师傅,怎么回事?”我皱着眉,有些不悦。
几天不见,他身形憔悴了很多,脸上都嘬腮了,眼窝下面是很深的两道黑眼圈。
宋三缺接到我电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听他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的。
我本来已经跟宋三缺约好了,趁着周末跟他去一趟隔壁县的梅庄。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回了床上。
不过,他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那口棺材上,而是紧紧的盯着那具掉落的死尸。
可事已至此,责骂也没用,总不能把先人的尸体扔在路边不管不顾。
我不由得眉头一紧,立马对司机道:“师傅,我们赶紧让让吧。”
“棺材里那个人,正是卖给我这双金莲鞋的正主!”
显然是想不开吊死的。
只见百米之外确实有一个长长的送葬队。
我拉开门一看,就见一个浑身满是符文的小纸和图书人正站在我脚边。
途中,我听他梦呓一般喊着一个名字:“棠衣,棠衣……”
除非办丧事的人不懂行,不然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估计是宋三缺联系不上我,打电话给了林业深。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顺手也把小五装进了衣兜,然后打车去跟宋三缺会合。
“小姐姐,中午好啊!”
按照乡下的规矩,死者为大,出行时如果遇到送葬队,都会有意识的避让一下,让送葬队先过。
他的脸是正常尸体的死白色,可舌头却伸得老长,黑紫一坨,露在一口常年吸烟的烟渍牙外面,眼珠子翻得只见眼白不见眼仁。
我看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禁疑惑的问:“宋老板,怎么了?”
我们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形。
都怪苏清渊,我说了今天有正事,他还缠着我不放……
显然,抬棺的八仙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一个个惊得面色煞白。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突然“嘎”的一声停下,我和宋三缺都被惊醒了。
难道过世的这个人是他熟人?
他走路的姿势四平八稳,还有点小神气,看来应该是习惯了这个新的容器。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好好休养一阵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