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环视众人,语气坚定道:“你们不是想看奔豚汤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吗?这就是个机会,患者少阴亡阳诸症具现,命入垂危,当及时破阴回阳固脱,以大剂奔豚汤变方,挽救其垂绝之命。开方!”
韩岱也傻了,他喃喃自语:“老吴的奔豚汤是这样用的吗?”
郝家子女纷纷叹气,小妹郝美玲是他们中最有出息,也是他们中最忙的,最少回家的。所以此刻,他们也很能理解小妹心里的愧疚和不舍。
郝家长子扶着摇摇欲坠的郝美玲,他心中生了气,道:“我们小妹都已经这样了,你能不再刺|激她了吗?你非要给她希望,最后又让她绝望吗?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郝美玲哭到一半也停了下来。
三两附子,这是要人命吧!
高源又皱眉:“雀啄脉,而且非常模糊。”
郝美玲脸煞白,身子一震,她又把目光看向了朱主任。
郝美玲又紧张地看看高源,又看万老。
“让开。”高源推开郝美玲,赶紧检查老爷子情况,发现呼吸还在,只是冰冷微弱,他诊断了一下,说:“和图书只是昏了过去,人还在。”
其他人也露出了疑惑之色,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源回答:“只要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
高源又道:“咦,出现脉了。”
郝美玲几欲站不稳。
高源从地上慢慢站起来,郝美玲眸子也微微动着,记者出身的她,文笔也是极好。这一刻,一句话突兀地闯进了她的脑子,“瘦削的他站起来的样子,像个巨人。”
万老询问:“高大夫,病人的足三脉如何?”
高源再诊太溪,仔细摸了摸,说:“太溪脉,十分微弱,但勉强能辨。”
郝家长子眼眶也红了,他气道:“省医院都治不了,都让我们带回家了,我爸最后一口气都要没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省医院都救不了,你凭什么?一次次逗我们,好玩吗?”
郝美玲见父亲没有半点回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再想到这几年他们都是聚少离多,父亲病这么严重,她都没有在床前侍奉,刚回来就要天人永隔。
万老道:“可是病人已经出现https://www.hetushu.com.com必死脉了,况且胃气将绝,人无胃气则死啊,你还要救?”
朱主任也叹了一声,感慨生命无常。
高源一声爆喝。
万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美玲本来还怪高源的粗鲁,但一听对方这话,她又立刻紧张起来:“我爸还活着?”
众中医一听心中就是一沉,完了,脉都没了。
高源松开病人的太溪脉,他说:“太溪根脉未绝,尚不至于十死无生,当有最后一丝生机。”
其他孝子贤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哭了,感觉哭早了。
病重的这几个月,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思想准备了,所以这样的结局,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也早能接受了。
高源又换了一只手诊,也在不停摸脉,他语气沉重道:“六脉似有似无。”
万老长叹一声,跟郝美玲说:“准备后事吧,脉绝了。”
郝美玲都急哭了。
郝家的子女们各个抹泪,开始啼哭。
高源说完方子之后,说:“速煮,要快!”
全场人都是一呆。
喊完之后,王汉章也觉得好过瘾啊。
朱https://m.hetushu.com.com主任苦笑一下,也摇了摇头。
郝家人这才明白过来。
韩岱老师一脸苦涩:“我怕老吴扛不住啊。”
袁海局长震惊无比地看着高源,而后又立刻扭头看王汉章。
高源皱眉看他。
高源扭头看他,平静地说:“不就是省医院病危嘛,又不是没有救过!”
郝美玲被吼得一愣。
王汉章平淡地摆摆手,意思是小场面,不算啥。
高源没有半点犹豫,越是这种命悬一刻的紧要关头,越是这种跟阎王爷硬碰硬的紧急场合,越容不得半点迟疑和退缩,他道:“附子三两,山药3两,油桂一钱,沉香一钱……”
万老解释道:“足三脉为人生根本所系,不过诊此三脉,远不及诊寸口脉简便易行,所以不易普遍施行。但,前人有言,一旦遇上危重症,或者寸口脉难凭之时,就要诊断下三脉了,判断还有没有救活的机会。”
一听必死,郝美玲就急了:“你们再想想办法,别这么早就说必死必死,说不定能活呢!我爸……我爸都没看见我结婚生小孩,他……他不能死这么早……你们再和-图-书
想想办法,再用点药……”
高源哪管的上他们,既然寸口脉难以为凭,他便赶紧蹲下,在病人肿烂如泥的足部去诊下三脉。刚按上去,手指就嵌入进去了。说实话这样的情况很难诊脉,高源只能更为仔细摸了摸下三脉。
万老微微摇头:“肝气将散。”
你当饭吃啊!
“还活着?”郝家长子也露出惊讶之色。
一时间,郝美玲情绪崩溃了。
这三两附子一出来,其他人就听不见后面的话了。
众人又泄气,还以为是什么呢。
其他人也是一怔,还要抢救?
郝家长子一呆。
高源:“……”
万老也跟着摇头:“胃气将亡。”
“什么?”万老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中医倒吸寒气,估计再多吸几口,都能把老爷子口鼻的寒气吸完了。主要是,也没谁见过这样的绝世狠人啊!
韩岱摇摇头:“雀啄脉为七怪脉,是必死脉,更别说还这么模糊了。”
高源正在摸索,他摇头:“太冲脉,无。”
韩岱老师问:“什么脉象?”
“多少?”万老差点吓得没把手上拐杖给扔出去,三两附子就已经把他吓和图书得不行,结果人家一天要用四剂,好家伙,这就是12两啊,快一斤了。
郝美玲呆呆看向了高源。
万老赶紧劝:“高大夫,你一剂药就要三两附子,这也太多了吧?你准备分几天服用啊?”
高源却伸手拦住了她,大声喝道:“别过来,别耽误我抢救!”
“是!”王汉章和李院长齐齐喊了一声。
郝家人赶紧去搀扶小妹。
“他这是在干什么?”郝家长子看不明白。
郝美玲呆呆看着高源。
众中医又赶紧看他。
韩岱老师不知道该说啥了,只是干笑了两声,说:“高大夫,你这个方子要不还是换个名字吧,别叫奔豚汤了。”
高源又道:“日三夜一,连开四剂,药不能断,赶紧去煮。”
高源说:“我只想救人。”
“这就没了?”在场众人皆是一呆。
李院长赶紧跑出去让人抓药煎药了。
高源拿起病人的手,诊断脉象,一搭手,他就把眉头皱死了,三指在寸口处举按寻摸索起来。
高源又摸趺阳,他又摇头:“趺阳脉,无。”
“爸……”她悲呼一声,眼泪哗哗而下,她踉跄上前就想扑在父亲身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