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杀破狼,龙抬头,今朝谁为天命主

那就是,化外夷民崛起,侵占辽东,企图入关,夺得龙首之位,借此直驱中原。
好似心血来潮,难以平复。”
事到如今,还能看轻他。
并不单指献出的血肉躯壳、三魂七魄,还有气数与命运。
这就是世间最上等的三十六种武骨,重瞳所拥有的天赋之能。
分出一缕神意,注入端坐大黄庭的老猿心相。
你落到这个田地,不也是拜纪九郎所赐。
等待时机成熟,成为某个权贵的妾室。
贫道素来与人为善,绝不会因为徐姑娘你在心底,咒我不得好死。
干脆借以作庇身之所,遮蔽风雨好了。
岂不是自寻烦恼。”
此子的巡狩之地,竟然会是辽东。
天运子大袖一挥,抹去虚空画卷,重瞳微微闪烁,倒映三道流光。
天运子吩咐完毕,便不再理会徐琼,自顾自往山巅行去。
否则的话,男儿心,女儿身,日后还有更多苦头吃。”
可怜赤心,竟然没能及时收到风声,落得身死命消的结局……也不对。
这两人皆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自从假死脱身,投效灭圣盟后,多少也有听闻这位右护法的生平事迹。
他要在此恭候那个鹰视狼顾的纪九郎,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气数命格!
难不成是即将踏出大名府,要落到四神目光之内,所以感到不安?
现如今改头换面,叫做“徐琼”的帷帽女子恭顺低头,微微一福,敛衽行礼。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越顽抗,越痛苦,这是贫道与那些怒尊门徒打交道后,得出的体会。”
越是深思,头戴帷帽玲珑曲线的徐琼,越是感到无比的恶心。
可那个纪九郎……
那双幽暗如渊的重瞳眸子,彷如星河旋涡牵扯三魂七魄。
他很清楚,七杀、破军、贪狼。
他怎么会知道……
“徐姑娘,你若想知道杀、破、狼的个中原委,大可以问贫道。
贫道的《万业尸仙论》,已经修到十七层的‘涅槃尸’之境。
天运子眸中掠过光彩,自徐琼周身延伸出更多的因果丝线。
所以,贫道之前就讲过,与其固守男儿之心,不如融入这具躯壳,好好学着做个女子。
所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惨烈沉重。
皆举足轻重!
至于分出胜负的赌注是什么,则无人知晓。
而且还是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颠倒过来!
徐琼眼帘低垂,宛如小家碧玉。
踏过这座浮云山,进入擒虎关,便是大名府。和图书
还有斗戴帷帽的曼妙女子横陈于床榻,脸色潮|红,与人缠绵的旖旎之色。
前者是从龙功臣,兵家宗师;
破军杨洪,七杀宗平南,贪狼……杨休死了,那份气数疑似转移到纪九郎那里。
炀皇帝若不动刀兵,国运迟早被蚕食干净。
感受到俊美道士话语之中,饶有兴致的看戏意味,帷帽女子脊背发凉,像是被冰水浸透。
你越把自个儿当男人,越觉得恶心透顶。
老和尚的佛法再深,也度不了贫道。”
“凉国公杨洪?”
徐琼好似了然,默默将这些隐秘记住,也许以后派得上用场。
不谈白家父子,未来百年的国运变化,实则系于三颗命星之上。
“玄洲千万山脉,地势延绵,乃是一条穷尽想象的磅礴巨龙。
让她手脚发凉,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道:
徐琼掏出手帕擦去嘴角的污渍,好似想通了一般。
“破军、七杀、贪狼?改变天下大势?!”
经过天运子的点拨,她已经定下心思。
后者最好再与皇觉寺的佛门宗师,斗个两败俱伤。
……
“论及趋吉避凶,世间应该也没几人胜得过贫道。
甚至让人心生绮念,动了占为己有的淫|亵想法?
徐琼睁大双眼,凉国公杨洪和大将军宗平南,倒也没什么毛病。
天运子随意地回话,直接吓得心思浮动的徐琼如遭雷击。
如同大江大河冲刷环绕,带起奇异之力。
“谢过道长提点,奴家……明白了。”
天运子颔首一笑:
因为它们都是与掌军、兵祸、烽烟有关的命星!”
“徐琼姑娘不妨想一想,似你这等冰肌玉骨、妍丽姿容,堪称不可多得的上等货色。
天运子旁若无人,自顾自嘀咕道。
居然是逆转阴阳,由男变女!
若非如此,也改变不了气机,迟早会被北镇抚司察觉出蛛丝马迹。
他步入其中,似是眺望夜色下的万家灯火。
虽然四神有求必应,但皆有不同条件。
各宗派大举出关,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天运子发出嗤笑,一双重瞳倒映山下人间,淡淡道:
区区几分心思,又有什么难猜,不妨事的。
更不应该一时不慎,遭受蛊惑,投效奇士门下!
帐内火炉散发热力,驱散四面八方的浓重寒意。
当年大业的炀皇帝不顾朝臣反对,执意发动三大征,除去本身好大喜功之外,也有一个秘而不宣的重要理由。
徐琼腹中和图书翻江倒海也似,呕得满嘴发苦。
破尽万法,勘透因果!
接下来,倘若徐姑娘你表现不出用处。
徐琼敛衽行礼,愈发娇媚可人,似是真个忘记前尘了。
可见‘血脉出身’四个字,正如一叶障目,让你蠢而不自知。”
思索片刻无果后,这位年轻千户按下杂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想也没意义。”
“辽东?”
似有诸多因果丝线,庞杂交错,发散开去。
临济修持的《断三世如来身》,再怎么大成,也没破开大先天之关。
天运子满意一笑,像是戏弄别人大获成功的孩子,流露出极为纯粹的愉悦之情。
最后,竟是忍不住弯下腰,扶着道旁的大树呕吐起来。
致使如今的自己,行差踏错,铸成大错!
“这才像些样子。”
孟玄机坐镇钦天监,天眼悬空,遍照京城。
就恼羞成怒,当场打杀你。”
她不由咬紧殷红薄唇,将其紧紧抿成一线,眼底透出怨毒与愤恨。
下场……会比如今凄惨一百倍。
这时候的她,俨然是声音柔软,眼波流动,更添几分颜色。
既能看到浩荡镖局押车,遭遇绿林劫道,杀得一个不剩的血腥惨烈,
只要落在辽东,都有可能成为潜龙。
……
天运子笑眯眯的,恢复之前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
封侯层次的浓烈气数,如一团滚滚翻涌的深青色祥云,呈现于头顶三寸之处。
她自然不敢于天运子面前,表露丁点儿不满之色,只能继续扮作乖巧安分的可人模样。
“这阴阳变化,亦是大道。
“徐姑娘想得太浅了,两败俱伤倒不至于。
山道之旁,扎营结寨,
既然如此,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徐琼听得脸色惨白,如坠冰窟,好似看到自个儿被各色男人玷污的可怕景象。
这其中任何一位命主,都不能落于白山黑水!
那样的日子,才叫生不如死。”
“所以贫道才会在华荣府止步。”
想要瞒过钦天监、黑龙台,乃至于整个朝廷。
庆皇耗费国力,修筑界城,为其铸成脊梁,接续筋骨,这才有了人道气运之根基。
天底下,能够明目张胆对抗朝廷的大势力。
丝丝缕缕,如气垂流,汇聚成一片缥缈不定的晦涩云雾。
你猜猜,龙首在何处?”
“杨洪是贫道选中的重要棋子,赤心非要争抢。
纪渊眉头微皱,眼神沉静。
尤其以七杀、破军、贪狼为重。
“景和*图*书朝定鼎一甲子,抛开与四神对局的白重器,有些看不透的白含章,以及……被血神钦定的白行尘。
徐琼目光凝定,紧紧注视虚空展开的浩大画卷,如千万道大小龙形,意欲腾空而起。
后者是当世绝顶,武道巅峰。
“侍奉四神,首先要明白的一点,便是顺从。
兴许能够破而后立,有所成就。”
如沐春风的温和神色,落在徐琼眼里,却像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白山黑水,龙抬头!
“那个辽东军户有些气数,不可小觑。
最好的结果,是送到水云庵,继续当钉子埋着,
天运子本为长生府的嫡传,后被掳到魔教。
这等际遇,还不足以证明其本事?
救你逃出天京,假死脱生,灭圣盟已经尽力了。
忽地,深邃虚空血色蔓延。
等到景朝马踏江湖,打垮大半座武林。
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据说,这位灭圣盟右护法与奇士化身清宝天尊,以三十年光景对弈一局。
只是夜观天象好几次,也瞧不清楚,如雾里看花。
走到哪里,不会引得众人瞩目?
“不惜与佛门宗师为敌,也要动杀心……”
所以,凡是任何天星入命、气数尊贵的天骄种。
接受怒尊给予的这份造化,体悟阴阳之变。
他只需眨动眼皮,就可以从中攫取到对方未来命运的零碎片段。
“每一次大劫、大祸,我便就如此。
因为,她从那份淡漠的目光之中,感觉到一种由衷的轻贱。
大红蟒衣的年轻千户坐在榻上,皇天道图照见自身。
赢得东宫垂青,拜入监正门下,更有佛门宗师甘心护道。
也不晓得是正好凑巧,亦或者白含章有意为之。
传闻,纳兰桀天生剑体,独来独往,杀性极重。
他凭什么?
徐琼姑娘……
最差……便就丢到青楼勾栏,暗娼窑子。
由男变女之后,她原本修炼的武道功力也点滴不剩。
“贫道会传你一本《易鼎换炉大法》,你明日进擒虎关,去有间客栈待上七天。
却又寻不到头绪,抓不住根源。
“因果是一切有为法,一切善恶念,万世之业,铸我解脱,大道也。”
心头兀自浮现以前听戏时,记住的一句唱词:
当然了,他只看到第一层,真正要掘大业朝根基的,另有其人。
因此,贫道这才入关,不为别的,就想见那个辽东泥腿子一面。”
信儿,灭圣盟及时传过去了。
天运子伸出两指轻轻并和*图*书拢,好像用剪刀断去一根因果丝线。
这份本事,让纪渊瞧得颇为眼热,心想着,倘若专门培养几个修习《鲁班书》的好手,对于行军、奔袭都有极大的益处。
“怒尊造化,奴家算是……领教到了!”
可那些人本来就是女子,从小就学琴棋书画,而自己……
落得朝堂上被奚落,发配招摇山的凄惨下场。
他这两日,莫名有些心神不宁,似是隐约间生出某种预兆。
有盗字门装脏一派的阴门元老帮忙,哪怕地势陡峭之处,乱世嶙峋之所,也能稳当立起军营大帐。
在她心里恨不得纪渊正是贪狼命主,死于天运子之手。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奇士门徒,会给你编一个江湖少侠救下书香门第落魄小姐的好故事。”
抬手摘下遮掩姿容的黑色帷帽,露出精致面容。
“一切听凭道长的吩咐!”
她似乎有些迟疑,蹙眉说道:
天运子眼神淡漠,笑吟吟道。
“苦头……”
贫道乃是奇士门下,凡是能够答疑解惑,绝不藏着掖着。”
之后,自会有人寻你,好生安置,你如果把贫道今日劝告装进心里,想要继续往上爬。
谁又能想得到,那座潜藏于天京,蛰伏于内城的四神鼎炉“魂”,所说的改头换面之法。
天运子嘴角含笑,回身说道。
徐琼轻声提醒道。
既然上了灭圣盟这艘贼船,一时半会下不去。
俊美道士言语之间,杀机毕露,森寒刺骨。
天运子来到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凉亭。
接纳祂们的一切恩赐,并且努力地取悦,赢得回馈,晋升序列。
弱女子很难苟活于世,尤其长得好看的那一类。
“好教你知道,徐琼姑娘。
她以前没少光顾过天京城中青楼勾栏,见多了清倌人、窑姐儿的逢迎媚态。
“道长千金之躯,右护法之尊,为何要来关内。
也就愿为四神前驱的灭圣盟了!
踏入大名府,除了钦天监搜索气机,还有皇觉寺的临济和尚半路拦截。
徐琼心内发寒,恨不得捂住耳朵。
倘若真叫他,夺了杨休的贪狼命数。
唯独天运子,最喜欢兴风作浪,时不时掀起轩然大|波。
徐琼望着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嫩葱玉指,还有沉甸甸的饱满胸脯,笔直修长的长腿,眼神复杂至极。
只不过,贫道出手将其阻了一阻。”
娇躯僵硬,怔在原地,像是冻成冰雕。
若非东宫做靠山。
此时此刻,帷帽女子https://m.hetushu.com.com尤其后悔,不该冒大风险与灭圣盟那帮腌臜小人合作同谋。
如今也算挡灾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云鹰缇骑,短短半年爬到千户位子,
入奇士门下,掌握诸多禁忌秘闻,提升根骨悟性,阅尽世间藏书,最终多半欲壑难填,溺死于书山学海,反被驱使。
天运子沿着平整山道向上行去,暮色四合,周遭景物皆是黯淡下来。
倘若猜得没错,他是纪九郎的护道人。
江神宵修佛骨、道心、浩然气,乃是贯通三教之大材,就任灭圣盟的左护法。
哪怕贫道与临济和尚做过一场,也要将其斩杀。”
徐姑娘,你越抗拒,就越痛苦。
帷帽女子听到这个称呼,娇躯一颤,莫名感觉羞愤难当。
天运子嘴角不加掩饰,勾起一抹恶意笑容,好像很是期待。
天运子并不隐瞒,反而颇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坦荡意思。
“贫道听说,你官拜兵部侍郎之时,也没少去烟花之地。
也有几个江湖人残杀跛足老卒,就地埋尸,放一把火烧掉茶棚,随后于破庙内讧自相残杀,
贫道奉劝一句,不如及早从兵部侍郎的前尘之中醒悟过来。
“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有时候输就输在瞧不起人,眼高于顶。
“用处?”
俊美道士与帷帽佳人,这一幕落到旁人眼中,足以浮想联翩。
可是这番表现,反而更让徐琼感到骇然与惊惧。
天京,是龙颈之下的逆鳞所在,不可轻动。
就像人于蝼蚁一样,没有谁会将蝼蚁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
大可以不去天京城的水云庵,而是等待白山刀王庄的聂人英。
“所谓重瞳,望前因,得后果,将你未来气数、命运之变化都囊括于掌中。
仿佛几团硕大的气泡,孕育出光怪陆离之景象。
霎时之间,就把纪渊拖入虚空小天地。
落到怒尊掌中,祂赐予造化生机,不死之灵,可也会使得形体沦丧,绝灭情欲,变得心如铁石。
“请道长解惑,为何纪渊身负贪狼命数,就不能前往辽东?”
徐琼微微一愣,她要不是因为急着讨好杨洪,也不会与那个辽东泥腿子为敌。
接下来二十年,江湖气运全部汇聚于纳兰桀、江神宵与他,拢共三人身上。
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板生硬,只是套上一具精致壳子的傀儡人偶。
哗啦,哗啦啦!
天运子颔首,很是享受这种给人指点迷津的愉悦,伸手虚空勾画道:
武道层次越高,越容易被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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