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夏侯渊之死,直取邺城

城内有一些魏军想要抓住夏侯渊送去汉营领赏,还忠于夏侯渊的几百名士卒顽强地守护在他身边,双方依旧在殊死交战。
见到这一幕,城上的魏军都极为慌乱。
一名将领骑着马,纵马爬到了城墙上,高举手中的大刀道:“住手,再不住手,全部射杀!”
夏侯渊来到城头上,就看到远处城北乡道间,道路纵横阡陌,从西北面一个小山头拐角处,徐徐有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绕过魏县城池北面,向着东面的汉军营寨方向而去。
胡质和蒋济没有坚持多久,他们不像刘晔与桓范那么负隅顽抗,后方大军哗变之后,二人就果断投了。
这意味着魏军左右两侧的策应,位于斥丘和繁阳的魏军全军覆没了,他们彻彻底底地被抛弃,成为了孤军作战。
“噌蹭蹭!”
“出来吧,不要再打仗了,我们没有人想死。”
将士们人心惶惶,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惊恐的表情,一种名叫不安的情绪在士兵们间蔓延开去。
周仓答道。
“咚咚咚咚。”
唯有关羽冷漠着眸子,淡淡地看着夏侯渊的尸体。
等周围的士卒全都投降,夏侯渊才抬起头再次看向关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我侄女娟儿现在如何了?”
“大将军!”
这一幕惊呆了周围所有人。
关羽说道:“夏侯霸?他封侯了。”
夏侯渊对身边士兵说道。
“要不然投降吧。”
“仲权呢?”
此刻再次相见,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夏侯渊看着他们沉声道:“逃不走的,就这么安排,去!”
夏侯渊看着他,倏地轻笑了起来:“怎么,我们也算是旧识,到了今天这个份上,你我难道连见一面都不行吗?”
夏侯渊抬起头打量着。
片刻后人群慢慢分开,一老将骑着战马缓缓登上城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像曹丕孙权刘禅,历史上纵使他们是当皇帝,也很少会直呼大臣的名字,一般称呼表字或者尊称。
说着夏侯渊语气加重了许多。
“噗嗤!”
过了片刻城外的汉军已经完成了和图书整个包围圈,西城门外,汉军带着魏军俘虏过来,让他们向城里喊话。
他知道,夏侯渊不会投降,就像是自己如果被俘虏了,也会以死明志一样。
所以人人都变得极为恐惧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侯渊的脸色瞬间一白,那个方向是斥丘的方向,现在这里出现了这么多汉军押解着魏军俘虏,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恐怕斥丘那边已经被击破了。
“大将军待我们不薄,你们却想着投降?”
“都别说话了,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完了完了,是咱们在繁阳的军队,被汉军给消灭了。”
“我们……”
“你也配直呼将军名讳?”
如今关羽大军压境,他已是满盘皆输,即将沦为战俘。
“是啊大将军,下令吧。”
正常情况下,敌人擂鼓聚兵是准备攻城,他们也该聚集起人马才是。
“是啊,谁不想活着,现在大势已去,投降还能活一条命。”
夏侯渊身边的亲卫犹豫了一下,上去问道:“大将军,要不要聚集将士们?”
夏侯渊嘴中喃喃自语着,右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上,扭过头看向西方道:“我的子嗣都是国舅,子孙无忧矣,孟德,我来找你了。”
“好了。”
夏侯渊正好在附近,哨声此起彼伏,他急忙带着自己的亲卫过去。
“城里的兄弟,投降吧,汉军不会杀俘虏。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怎么回事?”
很快到了汉建兴元年十一月初,关平和廖化都完成了任务,击破了魏军两翼。
夏侯渊点点头问:“关羽呢?”
只是那时关羽只和张辽徐晃他们玩在一起,夏侯惇和夏侯渊一直瞧不起那些降将,所以只是认识,谈不上有交情,甚至互相之间还看不顺眼。
那时关羽寄人篱下,夏侯渊算是半个主人,对他的态度自是高高在上。
不过如果敌对状态,或者故意轻视,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而魏军没有冬衣,之前夏侯渊就请求陈群调派冬衣给他,被陈群拒绝了,如今大量魏军士卒只能多穿https://www.hetushu.com•com几件夏秋时节的单衣,外面套上小札甲,脚里裹上芦絮,勉强御寒。
然后中间的是魏军士兵,他们都被卸下了武器,用绳索串联捆绑在一起,被汉军士兵押着往前走。
“你们扔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
“哼!”
“先把武器放下!所有没有武器的人,左右退出去!”
等到夏侯渊抵达的时候,城墙上就已经聚集了大量士兵,正在往城墙外看。
夏侯渊被将士们保护在中间,忽然有些感慨。
等到他们稍微近一点,所有城头上的魏军士兵都是一脸震惊与恐惧,因为他们看到那支庞大的队伍分成三行,左右各一行是汉军士卒。
但现在让他们继续战斗,跟送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他摆摆手,示意让士兵们让开一条道路,等将士们分开之后,他就缓缓地向前笃步。
魏军士卒们互相用颤抖的声音交谈着,就连军官以及中下层将领都没有制止,甚至他们自己都在说这样的话。
“将他尸首运回南方!”
鲜血迸溅而出,夏侯渊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仓勒马持刀大怒。
就听到“当当当”的声音响起,大量魏军士卒扔下手中的武器,随后从左右两边退出去,被四周的汉军抓起来。
做出这些部署之后,夏侯渊就继续往东城而去,坚硬的马靴踩在硬邦邦的城墙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周围士卒们全都有气无力。
这些魏军士卒怒声高喊着,虽然有些人声音忍不住的颤抖害怕,但这股视死如归的勇气,却有了那么几分气势。
而这些汉军大摇大摆地押解着魏军俘虏过来,显然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是要告诉城里的人——你们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没有人会援救你们。
不过夏侯渊本就没有打算冲出去,他抬起头瞥了眼队伍最前面的周仓,问道:“汝是何人?”
话音未落,他便抽出腰间的剑,猛地横在脖颈间,然后狠狠地一划,没有任何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颈部大动脉。
那是北城的方向。
和*图*书然还未下雪,可河北温度下降得极快,甚至昨日夜晚零星有那么几朵雪花飘落下来,附近的小河面上都结起了冰。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哨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城头上的魏军就连忙警醒过来,纷纷朝着哨声的方向看去。
他与关羽自然认识,而且认识了很多年。
“完了,他们被俘虏了。”
见到这个情景,夏侯渊叹了一口气,他没办法勒令将士们好好站岗好好巡逻,连基本的冬衣都没办法满足,更别说让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警戒。
他们因忠义而愿意牺牲,但如果能活下去,谁又希望不想活着呢?
“大将军,我们保护你冲杀出去。”
果然。
所以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同时让士兵们拆毁一些城里的木屋,再把原本用于防守城池的檑木劈掉一些,多在城墙上架起柴火让士兵取暖。
“大将军,我们一起逃走。”
“这可怎么办,只剩下我们了。”
夏侯渊摆摆手:“不要做无谓的死亡,好好活着,回去见见家人。”
关羽缓缓到近前,俯视着夏侯渊,本想说两句轻蔑的话,忽然又想起了张飞,便也忍住了,而是淡淡地说道:“妙才,汝想见吾?”
“想杀大将军,就必须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们的军心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关羽回答道:“三弟媳很好,生下的两个女儿,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
有人目龇欲裂道:“我等誓死保卫大将军。”
关羽想了想说道:“嗯,既然要相见,总该是要聊些什么吧。你大势已去,不若投降于我如何?”
可芦絮这东西毕竟不太保暖,很多人冻得脚都快麻木,哆哆唆嗦地在城墙上巡逻站岗,使得大量魏军士兵几乎无心看着城外的情况,不停原地抖动驱散寒气。
几名亲卫震惊地看着他,有一个人说道:“还未开战,大将军怎么能说就一定会败呢?”
有人说道。
这种巨大的差别,亦让人颇为感伤。
这样整个东线的魏军就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夏侯渊残存一万https://m•hetushu.com•com多人,而夏侯渊这边却被关羽五万大军包围。
眼下夏侯渊就与关羽处于敌对状态,直接称呼关羽的名字,显然也是有轻视对方之意。
因为除了北城门外,南城门那边同样有大量的魏军士卒被押解着送往汉营。
夏侯渊默不作声,稍稍思考片刻,只是对亲卫说道:“你们即刻回府邸中,把幼权捆绑起来,若是汉军攻入城内,带着他一起投降。”
夏侯渊又问。
“好像是咱们的人,他们这是……”
此起彼伏的劝降声音铺天盖地,并且汉军还不断往城里投射书信,城上的魏军甚至都没有一个用弓弩还击,就这样呆呆地看着。
一列列汉军士兵顿时围拢过来,锋利的矛尖将还在交战的两股魏军全部包围,同时身后弓弩手从每个长矛兵的腿部右侧露出手弩,锐利的弩箭上还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寒芒。
就在这个时候,东城门外响起了轰鸣战鼓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
二日上午食时,夏侯渊照例在城墙上巡逻,仲冬时节,天气又寒冷了许多,很多魏军将士们都不愿意出营寨,躲在城内营房烤火取暖。
夏侯渊听到周仓的话,冷笑一声,丝毫没在意周仓的愤怒,以他对关羽的了解,那人听到自己轻视,必然会出来见面。
夏侯渊被这战鼓声惊醒,急急忙忙又跑到东城门楼上,只见城外大量汉军聚集,而且不止是东城门,北城门、南城门以及西城门外都有汉军开始擂鼓聚兵。
亲卫们互相对视,最终也只能咬咬牙离开。
后方人群当中就听到一声冷哼。
“不投降你去送死吗?”
“那是怎么回事?”
但等过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样子,大量汉军已经入城了,成群结队穿着橙黄色汉军服饰的士兵们举着手里的武器上了城墙,开始接管整个魏县的城防。
《孙子兵法》有云:“十倍围之,五倍攻之,倍则战之”。关羽的军队虽然只有魏军的五倍,但基本上也已把魏城给包围起来。
“快把城门打开!”
在汉代直呼除非长辈或者地位高很多,否则直呼名和图书讳很不礼貌。
关羽看到这一幕,问道:“妙才这是愿意投降了?”
“大将军……”
夏侯渊依旧站在城楼上看着,东城门是目前唯一还有魏军抵抗的一座城门。
关羽留下了这句话,然后目光同样看向西方,沉声说道:“传令三军,拔营,直取邺城!”
廖化押解着他们就往回赶。
作为从曹操起兵时就跟随的宿将,夏侯渊已经在战场上打了四十多年,治军水平严格,部将中死忠还是有不少,现在都豁出性命想保卫他的安全。
许久之后,在家书以及同袍的劝降下,很多士兵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有人去打开了城门,举着手走了出去。
这个过程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呵斥,因为不仅仅是士兵,连将领们都选择投降了。
“将军,我们只是想擒住夏侯渊,献给关将军,并无恶意。”
而且他并没有遵守围三阙一的准则,显然是不打算给夏侯渊任何突围的机会,要将活活他给围困而死。
“快住手,快住手。”
“吾周仓是也!”
士兵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等到有人说夏侯渊到了,这才都闭口不说,看向夏侯渊。
“大将军!”
哀兵必胜,可惜的是这些哀兵有点少,若是满城的魏军都成为哀兵,说不好还真能突围而去。
将士们互相看看,最终就有第一个扔下武器,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当年曹操几次攻打徐州,他们曾经由敌对关系,又短暂变成过队友关系。
过了片刻他当了众人身前,距离他两丈外,汉军围拢成一个包围圈,城墙本就拥挤,前面乌压压全是人头,几乎是冲不出去了。
夏侯渊摇摇头:“军无战心,将士们已经没有几个人愿意打仗,更何况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关羽的手段绝不仅有这些。为了避免做无谓的死亡,你们去吧。”
而在最当中的位置,还有大概二百多名魏军士兵排列着阵势,举着手中的武器将一人护在中央,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露着惶恐的表情,但握紧武器的手却无比坚定。
那名将领正是周仓,高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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