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夜游宫闱

李治露出悲伤的表情,低叹道:“朕……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天下悠悠众口依然觉得朕不如先帝,当了十几年的天子,朕做梦都听到有人骂我昏君,有人仰天悲呼先帝走得太早,把江山留给了这个懦弱无能的败家子……”
李钦载照旧小啜一口,脱口赞道:“果然是好酒!”
跟别人的婆娘一起舔,而且这个婆娘还是皇后,想想居然有点小兴奋呢。
现在李钦载的老板兴致就很高昂,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鸡血。
言毕,一饮而尽,刚才一直保持冷静的武后,此刻在这无人的大殿内,脸上终于露出几许兴奋之色。
李治拽着李钦载,君臣踉跄走出了安仁殿。
喝了几盏后,李治也发觉不对劲了,瞪着李钦载手里的酒盏,又看了看自己的酒盏。
君臣一来二去,李治喝了五六盏,李钦载手里的酒盏就没再斟过,仅受了一点皮外伤。
“景初,多亏有你,多亏有你……是你让朕今日扬眉吐气,一雪多年憋https://www.hetushu.com.com屈!”
同行的不止两人,天子夜游宫闱,扈从宫人无数,一队队披甲禁卫举着火把在前开道,一群群宦官宫女打着灯笼亦步亦趋跟随。
盛世不远矣。
李钦载大惊失色:“陛下不可!臣痔疮未愈……”
半个时辰后,李治的身形开始摇摇晃晃,脸色更是红得像刚被别人老公捉奸在床的奸夫。
“景初,你把朕当傻子糊弄,你这是欺君知道吗?”李治不满地道。
“陛下,臣酒量浅薄,犹如不胜凉风的一朵圣母白莲花……”李钦载婊里婊气地解释。
武后安静地坐在李治身旁,她知道李治今日的心情,倒也不多话,李治举杯她便跟着举杯,李治满饮,她却浅浅啜一口,显然是感情浅,舔一舔。
所以李钦载现在必须清醒,不能因为贪欢一晌给自己惹麻烦。
李钦载坐在矮桌后不停眨眼,今晚自己到底是陪李治一醉,还是悠着点儿,别真和_图_书喝多了,不然君臣俩醉鬼不知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本来今夜入宫饮宴,李钦载是唯一的客人,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客人没喝醉,请客的主人好像飘了。
李钦载苦笑,华夏数千年的酒桌文化你真是一点也不讲啊,哪有领导给员工灌酒的,最重要的是,你婆娘还在一旁清醒地旁观。
若是领导醉倒了,而婆娘长久以来那啥不满,员工与婆娘一眼万年……
“朕……终于走出那片影子了。”
于是李钦载愈发冷静,不但酒很少喝,就连大殿正中翩翩起舞的舞伎们,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李钦载突然觉得自己跟李治的交情也没深到那份儿上,于是学着武后一样舔一舔。
李钦载端盏,小口一啜,然后搁下酒盏,脱口赞道:“好酒!”
……
说完又一饮而尽。
因为老板酒醒后,回忆起喝醉时的点点滴滴,脑海里的画面多半是员工的没大没小,所以,试想一下酒醒后的老板是啥心情。
理论上,殿内和_图_书起舞转圈圈的舞伎们也属于“朋友妻”,骑上去会要命的。
李钦载索性放弃了挣扎,今晚且任由这货撒野吧。
只是心中有些不适应,今日只收了个金齿部就这么高兴,将来大唐灭了吐蕃,你不得飞上天,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撒尿啊。
李治今晚好像刻意为了求一醉,李钦载饮酒反应不积极,员工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主动给领导敬酒,李治扫兴之下,只好自己灌自己。
“景初,朕今日很高兴,非常高兴……”
一坛又一坛,李治很快喝多了,精神状态越发兴奋,甚至有了几分武敏之疯批发作时的神韵,李钦载愈发心惊。
“朕有点头晕,景初,陪朕出去走一走,散散酒。”
武后噗嗤一笑,李治晕晕乎乎的没听懂。
更何况这位朋友妻是个狠角色,一旦沾上就是一辈子的噩梦。
猝不及防间,李钦载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李治的胳膊死死箍住,氧气陡然间消失,李钦载大惊挣扎,李治却醉意醺醺在他耳边念叨。和图书
李钦载脑补之后,顿时悚然一惊,暗暗提醒自己,今晚千万不可喝醉,不然醉酒之下骑了朋友妻,多没礼貌。
李治拽着李钦载,两人在这深宫中踉跄而行。
咚咚咚灌完一坛,李治两眼通红瞪着他,李钦载心惊胆战,还没等他耍赖,李治托起他的胳膊,粗鲁地灌酒。
李治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君臣同乐同醉,朕岂容偷奸耍滑之辈!”
李治身形摇晃,面色通红,满嘴喷着酒气,醉意颇深。
李治又端盏:“既是好酒,再饮一盏!”
话没说完,李治却大喝道:“什么狗屁白莲花!朕惯你臭毛病!”
“是,臣看得出,陛下确实很高兴。”
老板喝醉了可以肆无忌惮撒欢,员工如果与老板同醉,和他一同肆无忌惮的话,第二天大家酒醒,员工大概率要倒霉的。
“大唐……万胜!”
然后李治蹬蹬磴走到李钦载面前,一手抄起一只酒坛,一只塞到李钦载手里,另一只揭了盖仰头就灌。
摆了摆手,李治挥退了殿内跳得两hetushu.com.com腿发软的舞伎,突然一把抓住李钦载的手腕。
一旁的武后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掩嘴轻笑,倒也没戳破李钦载的伎俩。
哎,剧情好熟悉,好像在什么不正经的地方看到过,台词都情不自禁从脑海里冒出来。
武后独自坐在突然变得冷清的大殿内,执壶给自己斟满了一盏酒,仰起脸望向殿外一轮残月,然后端盏遥敬月光。
江山盛世,亦是她的荣光。
想走,想回家……
“景初,与朕痛饮此盏!”李治大笑饮尽。
武后在一旁低声道:“景初且陪陛下肆意一回吧,这些年陛下委实活得太累了。”
“这些年,朕都不知怎么熬过来的……那些混账臣子们,每次上疏不肯好好说事,奏疏一开头便是‘先帝如何如何’,然后又说朕如何如何,总而言之,就是朕治理家国社稷处处不如先帝。”
李钦载手刨脚蹬拼命挣扎,一坛酒一半洒在衣裳上,另一半终究还是入了肚。
上过班的人都知道,当老板兴致高昂时,同桌的员工最好保持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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