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康熙这次是真心“立宪”的……不真心也不行啊！
康熙笑道：“时候不早了，朕该去天坛开会了……再不去，就要让那些议政王和议政大臣干等着了！”
历史上康熙这会儿已经有大阿哥胤禔、二阿哥胤礽了，但是现在他现在只有三个女儿，几个儿子都夭折了（可能是因为远征在外，条件艰苦吧），所以现在大清皇位的继承人，如果按照兄终弟及的顺序，就该轮到恭亲王常宁了！如果要抱养侄儿，那就是常宁的儿子继位。
“嗯。”杨小弥轻轻点了点头。
实际上杨小弥现在已经是后宫之主了！
康熙还是太上皇，福全则是阶下囚，顺治理论上不存在。所以帝位空悬，国家无君。也许将来写“四国大战史”的时候，会把现在这一段称为“清国小空位期”吧？
不过这群凑过来想看看有没有埋伏有没有杀气的老北京们看到的却是一团和气，哪儿哪儿都没有伏兵，更有人头精熟的老北京找上了相识的八旗兵、绿营兵跟着打探消息，也得到了让他们大感意外的答案。
“嗯。”杨小弥还是点点头，又眨着大眼睛看了看康熙。
三天前康熙得到了曹寅的回报，马上就让人把杨小弥请到了自己的乾清宫里，然后给她看了杨起隆的亲笔信，再然后就立即让李光地拟了迎娶杨小弥为后的诏书。
这会儿杨小弥似乎也被康熙起床的动静给弄醒了，张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康熙，看得康熙的征服欲都起来了！
所以今儿这场议政王大臣会议，十有八九是要开全武行的！
“除非令郎可以和小艽完婚，成为大周的驸马爷！”吴应熊道，“有了大周的支持，桂海军的人就会支持令郎姓孙了！”
“皇上什么意思？”
“对啊！”吴应熊道，“他之前因为小艽的事儿得罪了王大头，贞格格不敢留他在南京，就让傅弘烈送他回广西。现在南京和广西的陆上交通被耿精忠切断了，所以他就只能借道大周了。”
这个吴应熊还真会安慰人啊！
毕竟有了大周皇帝的支持，孙吉庆就能有效控制广西的藩地，然后脱离大明，转投大周了。
因此这两天，康熙那是格外努力，每晚hｅｔusｈｕ•cｏm.ｃoｍ上都加班加点。
“不是的！他是我儿子！是我儿子！”孙延龄马上就急叫了起来，“他是我亲儿子！”
“对啊！”吴应熊点点头，“令郎这些日子就在湖南。”
就这形势，还要开火并，大清国还要不要了？可别回头火并才并完，大清也跟着一块儿玩了。
吴应熊在长安的居所并不称为东宫，而是被命名为太子府，这是因为将太子的官邸称为东宫是东汉开始的，吴三桂的大周效仿周制，所以就没有太子东宫一说了。
二来，康熙对杨小弥的服务极为满意！
所以这个孙延龄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来吴应熊这里串个门——吴应熊当年做人质的时候和他的老婆孔四贞也挺熟的，因而和孙延龄关系也不错。
不过这个“小空位期”显然是空不了多久的……如果一切都还顺利，那么今儿就是大清小空位期的最后一天了，因为这群被康熙从四九城里面踅摸来的老爷子官员要来迎接的，就是来北京城开会的议政王和议政大臣了。
康熙拍了拍她，笑着道：“小弥，你别急……等今天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开完，朕重新当上皇帝了，马上就把你从大清门抬进来，让你当皇后！”
不过这两天杨小弥既没有去坤宁宫，也没有去乾清宫西暖阁居住，而是直接睡在了康熙的东暖阁内！
虽然正式迎娶杨小弥还得过些日子，但这并不妨碍康熙先享用美人的身子……他当然不完全因为好色，而是为了尽快得个儿子！
孙延龄听了这话也急了，在他看来，他儿子迎娶大周嘉定公主绝对是个可以摆脱活吕布控制，再回到他这个亲爹身边来的途径。
所以康熙这回就只能先承认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合法性，先把自己丢了的皇位捡回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对付这些乱臣贼子……也不是都要对付，杨起隆就不去对付了！
“那您答应了？”孙延龄又问。
吴应熊苦笑：“长生，这不是明摆着吗？这事儿人家占理儿……小艽就是王大头的人！王大头又率兵五万来要人，世璠还能和他真打？这事儿世璠自己当年也是非常赞成的，现在不能翻脸不认账啊！况且，世璠多
hｔｔｐs://wｗw•heｔushｕ•cｏｍ•com半也打不过王大头，现在不过是谈条件罢了。我估摸着，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能谈成了。”
“嘉定公主现在在长安吗？”孙延龄也不知道怎么琢磨的，居然当面问起了吴应熊。
可是……在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北京外城汉民们看来，这次议政王大臣会议怎么可能和和气气地就开好了？麻子帝哪儿是那么好相与的？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些罢免他的议政王和议政大臣？那群投票罢免康熙，还和康熙兵戎相见的议政王和议政大臣，又怎么可能再把康熙选上帝位？
康熙立她为后那是马上兑现，而且还立即让人把坤宁宫整理出来作为杨小弥的寝宫——这待遇可比康熙原来的皇后赫舍里氏还要高，也比康熙的两个嫡母当皇后的时候更高，她们都只是在大婚的时候在坤宁宫住了三天，就搬出去了。
“可，可是小艽的人不是在大周这里吗？”孙延龄道，“皇上一句话，不就都解了？”
一来是杨起隆已经答应去夺朝鲜的王位了，而且他还非常有诚意的邀请曹寅一起去，还要让曹寅当朝鲜曹丞相……这挺好的，就让他和曹寅一起去吧！
在这种情况下，常宁的地位就很突出了！
“那么快？”孙延龄一惊。
如果在永定门内开战，那大家可得赶紧回去带着老婆孩子跑路……如果进了内城关上正阳门、宣武门、崇文门再杀，那就还好。
康熙真要动他，康熙自己的亲信都要反对……这常宁要没了，康熙万一没生儿子就没了，大清怎么办？皇帝谁来当？顺治倒是还有个第七子纯亲王隆禧，但他是个病秧子，小小年纪不知道就得了痨病，看着也活不了太久，而且今年都十六（虚岁）岁了，连一儿半女都没有，该不会是“不孕不育”吧？
另外，他四叔吴三畏和他爹吴三桂也不像。可见亲兄弟也不见得长得像，而长得像……
孙延龄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孙吉庆可是他唯一的骨肉！现在成了李吉庆，他有多伤心多难过？
所以常宁要是给康熙灭了，那将来的大清朝皇帝给谁当就是个问题了……
说着话他就要哭了。
“这个……”吴应熊和-图-书又是一脸为难，“长生，你，你知道原因的……不方便啊，他不方便和你相认！他要和你相认了，他还怎么当桂海军节度使？桂海军的那帮人，会为了你背叛大明和贞格格？除非……”
如果这些议政王、议政大臣还有那么一点为国为旗的心思，而控制北京的那位太上皇帝康熙也能相忍谋位（帝位），那么今天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应该就能撤销对康熙的一切处分，恢复他的皇位。
“还有呢，这次议政王大臣会议也不再四九城里面开，就在天坛大享殿里面开……天坛以后就专门用来召开议政王大臣会议了，今儿天坛的守军都是皇上的侍卫和几位议政王的护卫，这还怎么打？真火并啊？”
“不在。”吴应熊也是个老实人，“她在南阳的南阳总管府里……那是世璠的地盘。”
“安心过日子吧，打不起来的……吴世珏的两万精兵都已经撤了，还打什么打？真要打，就不会让吴家兵走了。”
另外，康熙还让人在乾清宫为杨小弥准备了西暖阁，作为她陪伴康熙时的居所。
吴应熊点点头道：“双玉在北京的差事已经完了，正领着两万大军南下解斗……长生，你可别以为双玉会帮世璠打王大头，这是不会的。他一到，两边一定能谈成，所以令郎和小艽是有缘无分啊！”
吴应熊一看就急了，赶紧安慰他道：“长生，长生……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那个吉庆他，他不是贞格格和那活吕布这个，这个……”
“这个……”吴应熊心说：你的亲儿子怎么和王大头那么像？我第一次见着王大头的时候都认错了！这个明显不对啊！
孙延龄却摇摇头，轻叹了一声，眼眶当中泪花闪烁，“太子爷，实不相瞒，我往尚格格那里跑不是在馋她的身子，而是向她打听我儿子吉庆的事儿，我都好几年没见他了……”
“火并不了……你们没听说吗？太上皇已经下了敕旨，要迎娶天津杨家的女儿为后了！以后杨家就是太上皇的自己人了，还打什么呀？”
现在看到孙延龄那么落魄，心里也挺难过的，就想再给他安排一门好亲……
不过吴应熊也不敢和孙延龄提这个……因为他自己和吴三桂长得也不像，倒和*图*书是吴应麒、吴世琮他们爷俩看着就跟中年吴三桂、青年吴三桂似的！
长生，说实话，我和父皇对你儿子都是极为满意的，而且也不愿意让小艽给王大头做妾……可这事儿，我们的确没理啊！唉，这事儿我也发愁啊！”
他摇摇头道：“太子爷……您可不能耽误嘉定公主的终身啊！那个王大头可不是什么好人，嘉定公主给他当大老婆也就算了，当小老婆一准挨欺负！”
吴应熊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可王大头带兵来抢可怎么办？世璠虽然把他挡在了虎牢关外，但是为这事儿真的开战也不可能啊！”
“长生（孙延龄的字），你觉得淑英怎么样？虽然她已经嫁过两次人了，但是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又没生过孩子，保养得极好……我听说这些日子你总往她哪儿跑，是不是有意思了？要不我就替你做个媒吧。”
“是啊……”吴应熊点点头，“贞格格还派傅弘烈跟我提过亲呢！”
“马上？”孙延龄眼前一亮。
陕西，长安，太子府。
就算大清一时还玩不了，但是一场发生在大敌当前情况下的大火并，对于大清人心的伤害也是可想而知的。人心要是散了，康熙就算勉强赢得了火并，也带不了大清国的队伍。
吴世璠和李中山的军队还在虎牢关对峙呢！在大清的虎牢关啊！大周、大明在争夺大清的河洛之地，而大清却成了个看客，别说出兵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为什么要去南阳？”孙延龄不解道。
“在湖南？”孙延龄眼眸当中又有泪花了，“他在大周的土地上？”
“那可不行，”吴应熊摆摆手道，“小艽给王大头做妾不仅有康熙的旨意，还是建宁点头答应的……而且王大头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把世璠救了出来。现在我怎么能翻脸不认？况且王大头现在还领兵数万屯于广武山和屯兵虎牢关的世璠对峙，他这就是来要人的！
“除非什么？”孙延龄一听到“除非”，就知道有戏。
哦，对了，现在的大清国理论上并没有天子，是一个无父无君之国。
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哪儿打了？
“哪儿有什么伏兵啊？你该不是《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水浒传》看入迷了吧？摔杯为号，刀斧https://www.hetushu.com.com手就出来砍人？那不可能！看见没，那穿勇衣的都是直隶团练，是天津卫杨家的兵！那些一脸六亲不认的八旗兵都是关外来的索伦野人和巴尔虎野人……不是太上皇的兵。”
……
“可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孙延龄可怜巴巴地看着吴应熊问。
大清康熙十四年五月十五，北京永定门口今儿可是热闹大发了，一清早就聚集了一大群袍褂整齐的老爷子，门里门外还搭建着好看又气派的彩画牌坊。还有大队的八旗兵、绿营兵、团练兵，扛着长矛火枪，里里外外站岗守候。这排场，都快赶上天子回京了！
“还能什么意思？”吴应熊说，“皇上当然是希望王大头可以遣归小艽的……他要是肯出具文书，小艽马上就能嫁给，嫁给令郎了！”
原来吴应熊是想把自己新认的好妹妹尚淑英塞给孙延龄……
而且吴应熊的太子府也不在皇宫的东面，而是在皇宫的西面，靠近西华门的地方。而这座西华门则是进出长安内城（原来的满城）和外城的要道。由于长安内城里面都是衙门、军营、宫城，管得很严，也不怎么繁华，好吃好玩的买卖都在外城，所以这个西华门内大街可是个黄金地段，大街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府邸，除了太子府之外，还有吴应麒的秦王府，吴国贵的楚王府，还有几座公主府，还有吴三畏的中山郡王府和孙延龄的定南郡公府……其中孙延龄的定南郡公府就离吴应熊的太子府不远。
昨晚上忙活了半宿的康熙从龙床上面起身，伸了个懒腰，很是心满意足的。瞧瞧身边儿，杨小弥裹着被子，头发散乱地躺在一边儿，脸上还有点泪痕。
吴应熊快被自己绕进去的时候，孙延龄忽然又问：“太子爷，我儿是不是喜欢您的闺女小艽？”
也不知道是不是脸蛋好看身材婀娜就占便宜，反正杨小弥就“嗯”了两声，又看了康熙两眼，就让康熙的心情极为舒畅，当下就笑着喊了一声：“来人呐，替朕更衣！”
吴应熊一脸为难，摇摇头道：“长生，这事儿我是觉得很好，我父皇也很喜欢李……孙吉庆，可是我闺女小艽当年被康熙赐给王大头当小妾了。王大头要不开具遣归的文书，小艽就是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