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情侣都是去公园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说着什么“今晚月色真美”的情话；或者是去看一场恐怖电影，当女孩子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趁机将对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再不然就是手牵着手一起逛街，女孩子一会儿拿起一个古驰包包问男朋友这个好不好看，一会儿又拿起一件巴宝莉的衣服问男朋友这件和她的鞋子搭不搭……
虽然是女足的世界杯，可那也是女足这个领域的最高荣誉了啊！
“好爽！”她甩了甩有些凌乱的头发，长出口气。
他内心竟有点遗憾……可恶啊，除非李青青给我洗衣服，否则我都闻不到那种好闻的味道了！
“还没有。”
当那对男女终于结束了九十分钟的包场，准备离开的时候，冯捷笑呵呵地凑了上去，对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镜的男孩子竖大拇指：“兄弟，牛逼！”
闻言李青青的双眼笑成了月牙：“我爸和杨叔都说，让我专心于足球，不要分心在商业开发上。他们说以我的天赋，不应该只是在国内踢球。让我在去国外踢球之前，都不要考虑什么商业代言的。”
下次一定才怪……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才来的。
听到“世界杯”三个字，胡莱有些失神。
冯捷忍住了鼓掌啪啪啪的冲动，只想哭——看看人家的女朋友！
冯捷都看傻了。
胡莱望着天问：“你知道张清欢吗？”
虽说胡莱才十九岁，还很年轻。可世界杯四年一届，一个职业球员的职业生涯又有几个四年呢？
李青青自然也知道男足和女足参加世界杯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更知道中国男足的现状，但她还是拍拍巴掌，鼓励胡莱：“你才十九岁，你的足球生涯才刚刚开始，胡莱。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胡莱在飞起来用脚把足球凌空扫进球门之后，就直接躺在草皮上没起来了，他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这里要被拆了，我想带你再来看一眼。”李青青说道。“这可是你的秘密基地呢。和-图-书”
两个人走过狭窄的胡同，来到了秘密基地里。
一时间，李青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胡莱，鼓励他了。
胡莱听话地绕到了李青青的左边，他也出现在了画面里，但把后面的球门给挡住了。
怎么您二位用互相喂球的方式来给观众喂狗粮的？
但总有些东西是拆不掉的，那是承载在这些旧房子之上的记忆和情感。
胡莱看着站在石壁前的她，她开始向自己走来。
“好了！”就在胡莱心猿意马的时候，李青青按下了快门，完成了这一张自|拍合影。
李青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胡莱是在吐槽宋嘉佳胖，她笑着拍了一下胡莱的胳膊：“你这么说宋嘉佳的坏话不好。”
“不，他把自己放到门口，就能挡住快一半的球门了。”
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背景，冯捷在后面摇摇头。
两个人在李青青家的巷子口挥手告别，李青青径直向里走，回家。胡莱则往前走，去公交车站。
两个人还用头互相传球，从球场中线互相传递到了门前，最后由男孩子把足球高高顶起，紧接着女孩子来了一脚漂亮的倒挂金钩把足球踢进了球门……
在他望着那里愣神的时候，李青青却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块小石头，拿在手里，迈着大长腿，将挡在身前的荒草全部踏倒，一步步地走到了“球门”面前。
“好。”胡莱点头。
胡莱却叹了口气：“可惜宋胖子不在。”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李青青很讶异。
“嗯，明年夏天我要参加女足世界杯，按照爸爸和杨叔叔商量的路线，世界杯之后我就应该去欧洲踢球了。”
秦林的故事，就算李青青是一个女足队员，也非常清楚，所以不用胡莱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胡莱为什么情绪低落了。
“山人自有妙计。”李青青掏出自己的手机，用右手横向拿着，高高举起，远远地伸出去。
那确实是一个让人无比唏嘘的故事。
人、墙、球门、天ｈｅｔｕsｈｕ•ｃoｍ.coｍ空、晚霞，全都被收入了这么一张照片中。
“鱼跃冲顶！”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秦林，林哥。”胡莱摇头说道，“当初他被选入中国队的时候，恐怕包括他自己在内，都相信他以后一定会带领中国队打进世界杯的。”
“消了消了，我感觉自己现在还能再吃一顿！”李青青开心地说。
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这座秘密基地。
李青青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脸色潮|红，一样气喘吁吁。
“干嘛啊？”胡莱很不解。
叮咚一声，他收到了李青青发给自己的照片。
李青青轻车熟路地掀起围墙的挡板，胡莱才发现这里的挡板没有扣死，掀开的缝恰好能够让一个人通过。
“一会儿我发给你。”李青青对胡莱开心地说道。
这才是正常的谈恋爱的方式吧？
她把头摆正时，胡莱发现那股极淡的幽香随之消失了。
“你有代言合同什么的吗？”
得到胡莱同意的李青青开心地笑起来。
随后她扔了石子，拍拍手里的泥灰，转身对胡莱说：“这里是你足球梦想开始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但现在这里要被拆啦。”
这里已经被一堵围墙给拦了起来。
“倒挂金钩！”
呸！单身狗永不为奴！
打开图片的时候，手机还自动后期了一下，然后她哇的一声。
“你要去国外踢球啊？”
胡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进来。
“你也要让宋嘉佳做你经纪人？”胡莱问。
“狮子甩头！”
“凌空抽射！”
“你怎么了？”李青青见胡莱没说话，就问道。
但是在车子抵达李青青家所在的那条巷口时，他却被李青青一起拽下了车。
冯捷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透过玻璃窗看着远处的九人制足球场，那对在他看来只是来约会的男女，用各种他在足球公园https://www.hetushu.com.com的宣传画上才能看到的动作把足球一次次射进球门。
或者就是各种花里胡哨的颠球技巧。
我操，这球漂亮啊……
这下两个人的头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胡莱又闻到了李青青身上的那股清香，和那款洗衣液的香味一样，但又不一样，除了洗衣液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淡，几乎微不可闻，但和洗衣液的味道混在一起之后却被胡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就是当初李青青给自己带来的球衣上的味道！
李青青说道：“我也没有经纪人呢。”
“知道呀，你队友，超级天才嘛。”
“想到了世界杯，你都去参加世界杯了，我还在中甲联赛……卡塔尔世界杯马上开打，和我们却都没什么关系，四年之后中国队能不能参加世界杯，谁也不知道……”胡莱皱眉道。
胡莱点了点头：“好。”
“我也要回去了。”胡莱说道。
发现李青青也跟着自己情绪低落起来，胡莱连忙从地上翻身爬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橡胶颗粒，一边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能不能进世界杯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先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吧。”
胡莱有点意外，他从地上支起身子：“你这么漂亮，球又踢得好，为什么会没有代言合同？女足的整体形象不是一向很好吗？”
还能这么谈情说爱的？！
“我想把这里留下来，但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所以我想和你在这里合张影，把这里留在照片中。”李青青走到胡莱面前，与他平视，问道，“好吗？”
“但合影的话，谁给我们照呢？”胡莱摊开手。
凭借自动HDR和美颜的功劳，天空的晚霞没有过曝，画面主体的两个人脸也没有暗沉发黑。
……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胡莱接过名片，嘴巴上敷衍着，和李青青一起走了。
“消食了吗？”躺在地上的胡莱问道。
“为什么不呢？”
李青青让胡莱先进去，她再跟着钻进来。
“他换了个经纪和*图*书人，是一个人挺好的中年大叔，他想要做我的经纪人，一开始被我拒绝了。我最近在和俱乐部谈合同，我本打算自己去找俱乐部的，结果他帮了我忙……你说宋胖子啥时候才能真的做个经纪人啊？”胡莱继续望着天。
然后她对胡莱说：“你站到我身边来。”
李青青指挥着胡莱摆好了姿势，然后她的头也向胡莱那边稍微靠了靠。
然后他站在李青青的身前，背对着她，向着天空出拳：“努力！奋斗！”
原以为自己进入职业足球，就能追上对方，现在看来好像被她拉的越来越远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牌子同款的洗衣液，味道就是差一点……
回到家中的李青青发现爸爸并不在家，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口，望着刚才合影的秘密基地出神。
但她的鼓励却没有让胡莱振作起来，反而更低落了。
胡莱只当他是夸自己的球技，笑呵呵地接了下来：“场地不错！”
李青青很惊讶地扭头看着胡莱：“他会守门？”
“他在国外留学，没那么容易回来嘛。再说了，有宋嘉佳在，就没法踢球了呀。”
当他们从挡板后面钻出来的时候，还有骑车的路人好奇地向他们俩投来目光，不明白这要被拆了的地方里面怎么还会有人进出。
冯捷连忙将手中的场地名片递了过去：“下次再来啊，兄弟。可以加我微信，直接微信上预约场地……”说着他又看向站在男孩旁边的高挑女孩，补了一句：“一起来玩！”
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的胡莱也扭头望着秘密基地的方向，那里被旧房子和围墙遮挡住了。
两个人球都踢的这么好，神仙眷侣啊！
把自己和身后的石壁框在画面中。白色的球门在青黑色的石壁上显得非常醒目。
取景框里的李青青撇嘴皱起眉头：“你到我后面去，然后往我这边靠拢一下，头偏一点……不是向外面，向我这边偏，诶好了！”
和*图*书李青青看看时间：“我要回去了，我爸该下班了。”
当自己还因为在中甲联赛表现出色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李青青已经要去打世界杯了。
胡莱盯着李青青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漂亮。”
他把目光投向石壁，那上面自己亲手画下的球门也几乎不可辨认。
城市在向前发展，像秘密基地那样被拆掉的地方还会有很多。也许有一天他家那一片也会被列入旧城区改造计划中，然后免不了被拆，在原有基础上重新建起崭新的高楼大厦，光鲜亮丽。
李青青没有回答胡莱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漂亮吗？”
也难怪李青青会在看到之后发出惊叹了。
胡莱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跟我来。”李青青在前面带路，却不是往家里去，而是拐到了秘密基地所在的小胡同口。
李青青并不知道胡莱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打开照片，查看拍出来的效果。
在刚才拍摄的时候，手机前置摄像头检测到了有两个人出现在自|拍画面中，自动开启了超广角模式，调用了前置相机的超广角镜头，画面更宽广，不仅把李青青和胡莱以及身后的球门拍了下来，甚至还将石壁上方的天空收入画面中，经过后期调色，橙红色的晚霞铺满了照片上半部的三分之一。
距离他上一次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又更荒芜了一些，就连院子最中间的地方都已经铺满了荒草。
胡莱本来是打算叫辆车先把李青青送回家，然后再自己回去的。
随后她经过一番辨认，用石头在青石壁上把胡莱当初画的球门又仔仔细细的描了一遍，让白色的球门轮廓在青黑色的石壁上更加显眼。
“他可以守门啊。”胡莱说道。
坐在人工草皮上的李青青，双手撑在身后，微微后仰，看着胡莱略显中二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照片中的自己或许是因为心不在焉的关系，表情有些拘谨，倒是在旁边的李青青笑靥如花，美过身后的晚霞。
它们换了一种方式被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