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项梁心底的疑惑顿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范家会认为除去熊建之后,楚国便能够恢复安稳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项梁也不会想到,传说中已经疯了的熊槐会是如此模样。
“寡人等候两位多时了——”
毕竟两家如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够与这样一个妖孽一般的智者绑在一起,对他项氏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楚王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所以也绝不会放过范家。
如非必要的话,范贤也不想给自己留下弑君的污点。
但是尚没有等他领着护卫走出前院,一大群身着火红色铠甲的项氏子弟兵却是突然围了出来。
“范公高义,项梁钦佩——”
“楚国该变天了呀,哈哈哈——”
“范公果真是!”
所以他必须得慎之又慎,再加上他多疑的毛病,最终也就造成了他势必会亲自钻进范贤布下的局里。
在外的上柱国熊重乃是王族出身,他唯一在乎的只和*图*书是王座上的人是否是芈氏熊姓,他可不会在意王座上的人是不是熊建。
楚王的脸上挂着笑容,自从他继位为楚王之后,当他察觉到了楚国朝堂之上的局势,他便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微臣疾病缠身,想来是命不久矣,临死之前能见大王,真是万幸之事。臣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犬子范增,不知在老臣去世之后,大王可否放犬子归野啊——”
二人之间于公于私都是交情不浅。
如果公子槐从来都没有疯,那么今天这一场局,恐怕在五年之前范贤就已经布下了。
虽然只是权力之争,但是范家是被他主动推到对手位置上的家族。
他如果贸然举兵,结果范闲安然无恙,直接调动城卫军与他大战一场,并不认为自己会是范贤的对手。
现如今楚王最大依仗的肱骨之臣是屈家的屈原。
然而楚王先杀屈原好友在先,而后范家新立的楚王,却和-图-书是从小在屈家长大的公子槐。
范增与项梁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着他施了大礼,口中几乎同时开口出声:“拜见槐君——”
“王上驾到——”
如果楚王能够就此罢手,那范家还是熊建之臣,楚王就还是楚王。
一旁的范贤仿若未闻,叹了一口气向他说道:“范贤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范家!唉——”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范贤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项氏虽然有功劳,但是刚刚经历了两场大败的项氏也无力把持朝政,根本无法威胁到国君的地位。
如今的禁卫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城卫军与各家的私兵都支持范贤。
楚王听到了范贤的询问之声后,却是笑呵呵的开口说道:“范家乃是我楚国梁柱,范氏公子更是我楚国的栋梁之材,孤王岂是薄情寡义之人,待范卿家去世之后,寡人定当厚待范公后人啊——”
“唉,我范贤的一生,为了楚
https://m.hetushu.com.com国的霸业,可谓是鞠躬尽瘁,却没想到,大王竟恨微臣至此啊——”
楚王熊建是一个外宽内忌的人,他绝不会放过与他有仇怨的范家。
范贤的眼眸中带着滔天的杀机,尽管他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当他浑身上下的杀机弥漫之时,依旧下得一旁的楚王熊建心胆俱伤。
他从来没有真正当面向楚王服过软,而今他便这样做了。
方才离开房门,他便忍不住仰天发出狂笑之声,而后径直踏步向着范府之外走去。
“这楚国,终究还是芈氏的楚国啊!”
所以在临死之前,范贤给了楚王最后的机会。
“大王,微臣为了我范家的延续,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而今也无颜苟活于世,便请大王随微臣一同上路吧!”
“范,范公,你这是何意……”
他当即本能的便想要往后退入范贤的房间之内,却是发现原本奄奄一息的范贤竟然拖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和图书
一来是权势最为庞大的范家会就此隐退,新王欠下范家一个人情,绝不会再对范家动手。
如果不是当年公子槐突然间疯了,会力挺公子槐即位的人,恐怕便是当今这位楚王的肱骨之臣屈原了吧?
正如范贤所预料的一般,楚王果真是放心不下自己内心的狐疑,最终还是选择了亲自到范贤的府邸探视一番。
从看到公子槐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深深的被范贤的智谋所震撼。
范增与项梁携手走了进去,却只见一名20岁出头的贵公子正含笑地看着二人到来。
他言语虽然极为惭愧,但欢喜之态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就算是铲除了那些有心造反的楚国公室,成功的稳定了自己的地位,他也没有像今天这般亢奋过。
随后范增轻轻的敲了敲院门,而后便有一名老仆前来打开了房门。
楚王故作关切的来到了范贤的榻前。
但不论范闲说什么话,他都绝不会放过范家一马。
哪怕为此他需要得罪公和图书
子槐与项氏,范贤也是在所不惜。
他的心底对范贤悄然生出了恐惧之意,但很快的又放下了心来。
一旁的楚王根本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聆听着范贤的遗言。
他声音温和,目光诚恳,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对他心生出了信任。
伴随着范增的话音落下,项梁毫不犹豫地向着范增拱手一拜。
当他看到病入膏肓的范贤之时,这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
熊槐伸手将二人拉了起来,而后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若成,寡人与两家共治楚国。今日之事若败,寡人与二君同赴黄泉。
所以,我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莫要如此多礼了——”
楚王建的眉头当即紧皱,心底顿时衍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罢了罢了,天色已晚,老臣又重病缠身,不便起身相迎,也就不留大王在府中用膳了——”
“是寡人来晚了,没想到范公竟然已经病重至此!”楚王径直扑到范贤的榻前,而后惺惺作态的关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