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跟在秦牧的车驾后面,神色间颇为复杂。
“这是秦人的勇士吗?好大的力气!”
李然跟在车后,走的时间久了,也有些汗流浃背。
但是,你们兄弟相争,便以为我秦牧是软柿子突破口?
正行进的众人被拦了下来,秦牧的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这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秦牧此时所乘坐的乃是五马战车,乃是李然特意为秦牧准备的诸侯之车。
而许褚自始自终都是龙行虎步,看得跟在众人后面看热闹的人群惊奇不已。
城墙之上,一个俊俏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恼怒之色。
众人先是惊叹,而后见他如同闲庭散步,丝毫也没有气短的迹象,不由得各自暗暗称奇。
他们可不知道晋国发生的事情,只以为这晋国公还是那个霸主之国的国君。
“住嘴,储君乃是大周未来的天子,你区区一届布衣,安敢放肆?”
“秦君,起驾——”
李然闻言,却是一阵冷笑。
“李叔www.hetushu.com.com,这不过是那位的下马威而已。你又何必为难这位将军!”
“真是胡闹,天子之都,竟使人拉车,真是有辱……”
只是因为品级不同,所以拉车的马匹数量不同而已。
许褚的步履稳健,比起五马拉车更显平缓。
另外还有当年自己的祖父因为救护周天子有功,又为天子击败了义渠,而后方才破格被准许王宫乘车。
车上坐着秦牧与晋国公二人,又放着80斤重的铜锤。
年初之时,秦牧对他来说还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已。
秦牧方至王城,便下车步行,若是流传出去,天下人可不会管什么储君之命,只会嘲笑秦牧诸侯威仪尽失。
“天子令,秦国君乘车进宫。”
眼睁睁的看着秦牧乘车走到城墙之下,秦牧本能的抬头看向城墙之上。
“末将在。”
二人的目光对视,秦牧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不是一个纨绔吗?到了西北那么荒和*图*书凉的地方,他竟然还能回来?”
“竟是储君之令?我大周储君何以如此轻慢诸侯,此事……”
“咦,蛮夷?那倒是大善。威服蛮夷,彰我诸夏上邦气度,善,善……”
“大人,此储君之令,末将不得不从,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末将!”
秦牧威严的声音响起。
那守城的将领吓得两腿一软,径直单膝跪倒在李然的面前。
马车被拉到了王宫之外,看着眼前这个雄伟的建筑,秦牧的心绪也有着复杂。
许褚先是一愣,而后跳下战车,恭恭敬敬的向着秦牧施了一礼。
秦牧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想不明白周天子到底何意。
楚国公当年亲眼看着文公乘车入内,而自己没有享受到相当的待遇,这才再一次掀起了与周天子的战争。
“你难道没听到吗?这秦国君与晋国公同车,想必也是公爵!”
而今,许褚拉车入城,周围人群指指点点。
口中发出一声虎啸,许褚径直拉着百公斤重的战https://www•hetushu.com•com车信步前行。
秦牧端坐车驾之上,面容古井无波,气度华贵,比起同车的姬欢威严更甚十倍。
眼看着便要失礼于人前,姬欢也没有想太多,他点了点头之后便从自己的战车上下来,走了几步便上了秦牧的战车。
至今想来,也不过短短两三月时间而已。
那将军顿时汗流浃背,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古以来,虽未曾有明文规定,但诸侯朝拜君王皆是乘车而入王城,至王宫下马,后步行觐见。
也就在晋国公先行下车,而秦牧准备紧随其后的时候,王宫之内竟然传来天子的号令。
李然的眉头皱得更高了几分。
“新仇旧恨,我秦牧,记下了。”
这般重量,寻常勇士短时间能拉动已是不凡,但是许褚却需要将他拉到天子的宫殿之前。
驾车入王宫,乃是只有天子还有储君方才又资格的待遇,历史上有资格破格受此殊荣的,最初也只有灭商的子耕。
李然大怒,进而开口斥www.hetushu.com.com责道。
“公爵?秦国?嘶……莫不是当初的……”
“许褚——”
秦牧的声音从马车之上响起,而后又听他道:“晋国公,可愿与寡人同车?”
甚至,他给自己的感觉,甚至比天子更有王者威严。
时间并没有消磨二人之间的矛盾,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矛盾越发的深厚。
但是如今,却是已经有了霸主之相。
姬欢的面色也是铁青,他此时乘坐的也是五马之车,虽然狼狈已失其国,但他也依旧想要保持自己万乘之国的国君风范。
“兄台,你这……”
“将军怕储君谴责,就不怕李然向天子参你慢待公卿吗?”
“王都何时有了如此规矩?”
许褚顿时反应过来,而后哈哈笑道:“有何不可?”
李然眉头紧皱,他从自己的战车上走了下来。
议论之声纷纷,而秦牧始终面色平静。
话音落下,许褚便径直解开了套马的缰绳,而后挂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北方称霸的晋文公当年也曾被破例。www•hetushu.com.com
“诸侯可驾五马,为何此君竟令人拉车?”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对于许褚各自称奇,但更多的却是将注意力放在秦牧的身上。
“这是哪国的国君,竟然这般威严?”
“秦国在哪儿?竟然有如此勇士!”
“秦国君?”
“站住,王城之中不得走马。”
秦牧平淡的声音响起。
“荒唐,正值天子诞辰,诸侯觐见天子之时,禁令王城走马,莫不是想诸侯尽步行入城?”
晋国公三字一出口,顿时便吓得那将领双腿发软。
“这是储君下令,末将依令行事,还请大人勿怪!”
“听闻爱卿有倒拽九牛之力,今日可否让寡人见识一二?”
李然乃是周天子的近臣,在王都之中也算是颇有声望,刚才一露面,那拦路的将领脸上便浮现出了几分为难之事。
“兄台且慢,你看那人,似是蛮夷。”
而今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西北边荒之地的国君。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李然的缘故,秦牧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上次来此,正是受封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