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剑城被灭门的那一天,苏暮雨来到了暗河。”大家长缓缓道。
“我知道。”苏暮雨回道。
“若你再往下说!”苏暮雨加重了语气,“今日,你便不能走了。”
“我是苏家,苏山筠!”丑牛挥起剑,抵住了苏暮雨的后背。
“暮雨从来不对人提起,小时候只说自己失忆了,但是我后来派人去查过,他出身无剑城,是无剑城城主彭雨洛的儿子。”
“哪里?”丑牛惑道。
“这处蛛巢我来过几次,如何潜入这里我自然了解。”苏暮雨淡淡地说道。
“我与你见过几次,也听说你不少传言,据说你在提魂殿中有一个称呼,叫三不接。”驼背老者看着苏暮雨,“屠戮满门的不接,不知缘由的不接,不想接的不接。我在暗河待了一辈子了,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和提魂殿提条件的人。”
“那个苏暮雨,是一个活着很累的人啊。”白鹤淮坐在房间中,看着那闭目沉睡的hetushu.com.com大家长,感慨了一句。
苏暮雨背着伞走到了丑牛的身旁,丑牛一惊,下意识地就拔出了剑,等看清了是苏暮雨,才缓了口气:“头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护不住所有人的……”丑牛最后低声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后长叹一声,点足一掠,从院墙之上翻身离去。
“他确实活着很累。”大家长忽然回了她一句。
“苏昌河也这么说过我,但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好人。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苏暮雨从驼背老者身边走过,“我想尽力。”
“是苏昌河吧,送葬师苏昌河。据说他的剑法不如你,但送葬师的名号却比执伞鬼更来得令人闻风丧胆。”驼背老者缓缓说道,“你有这样一个朋友,很不错。”
丑牛手中依然握着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头儿,你的剑法很强,但是你护不住所有人的。这一场仗hetushu.com.com一定会打起来,一定会有人死,不是苏家死,就是大家长死,不是你最好的兄弟死,就是你宣誓效忠的大家长死!”丑牛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反了吧!现在我们一起去,直接杀了大家长,取走眠龙剑,一切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你是暗河的傀,论暗河中的地位,你比我高不知道多少,不必对我行礼。”驼背老者看着院墙,“叛离蛛影,是暗河中最大的罪。”
大家长点了点头:“暗河有一种特殊的屏息之法,能让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既能够察觉到周围的风吹草动,又能够安神歇息。”
“进了蛛影,便不再是苏家的人了,当年的誓言是我们一起立下的。”苏暮雨拔起地上的纸伞,转身猛地一挥,丑牛的面具在瞬间被打得粉碎。
“你不该让他走。”驼背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沉声道。
“但是暗河的人,并不需要朋友。”驼
https://m.hetushu.com•com背老者冷笑道,“朋友,会让你握剑的手犹豫。而你,一个靠着一本残谱便复原了十八剑阵的剑道天才,却没想到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人。”
苏暮雨转身,看着老者,躬身行了一礼。
“我方才与人换班,所以离开了一下。”丑牛沉声道。
“所以方才外面的事情,大家长你都听到了?”白鹤淮皱眉道。
“愚蠢至极?”苏暮雨微微皱眉。
“要活着,才能治别人的罪,如今的情景,暗河的大家长被三家合力追杀,那些章程还存在意义吗?”苏暮雨问道。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有一个说法。”苏暮雨微微垂首,“苏暮雨不接的,他接。”
“这处蛛巢之中一共有机关三十六处,每一处都凶险至极,就算是绝世高手穿梭其中也很难生还。”苏暮雨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除非来的人对这处蛛巢的构造无比清楚,比如我。但即便是我,有一个地方也是不能过的https://www.hetushu.com.com。”
“剑惊天彭雨洛!”白鹤淮一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剑客豪侠。
“这么拙劣的谎言,我觉得不必说了。”苏暮雨轻叹道,“你可是蛛影的丑牛。”
白鹤淮一惊,她方才分明探过大家长的鼻息,他是睡着了的,她惑道:“大家长你醒着?”
如白鹤淮所言,面具下的那张面庞并不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了,本来就并不俊秀的眉眼,再加上那一道横贯了大半张脸的刀疤,显得更加的凶戾可怖。丑牛苦笑了一下:“头儿你比谁都清楚,大家长中的毒,无人可解,就算解了他也活不了几年了。他应该让位,我们这般愚忠,最后只能给他陪葬!”
蛛巢。
“你走吧。”苏暮雨转过身,收起了纸伞,“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说派你出去执行任务了。等事情结束了,若苏家胜了,你便去寻苏家,若其他家赢了,你便改了姓名换了相貌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丑牛点了点头:“我倒是忘了。”
“和-图-书愚忠吗?”苏暮雨挑了挑眉,“可所谓忠诚,便是即便身入绝境,也绝不离弃吗?若大势所趋,大家长应死,那我们就应该趋势,那么忠诚的存在又有何意义的?”
“你想做一个好人。”驼背老者依旧冷笑着,“身为一个杀手,你居然想要做一个好人,这难道不是世间最好笑最愚蠢的事情吗?”
“他是无名者,那么他在加入暗河之前,是什么身份?”白鹤淮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里。”苏暮雨将手中的纸伞往地上一插,“这处是整座蛛巢的阵心,躲开那三十六处机关的办法一共有四种,但每一种的结果都必须要经过这里,不管怎么样,这里是躲不开的。”
“但是方才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人。”苏暮雨依然看着天上的月亮,没有转身。
“只能够听得只言片语罢了,不过大概的事情,我都能想得到。”大家长笑了笑,“暮雨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所做的选择,便要他去做吧。”
“头儿,你……”丑牛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