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也不完全算是。
看来结界主人，并没有准备和自己多聊。
……
但此刻，他没工夫和沈离过多解释……在冥王权柄的强制要求之下，沈离抱着庄先生，踩踏巨树，向着山灰散开的方向离去。
他敷衍道：“嗯……算是吧。”
哪有什么占卜……
“轰！”
他立马就能予以还击……以最快的速度，以及蓄满精神的【真理之尺】！
他先前斩碎风雪，依靠的是长刀，此刻短刀如棍棒一般，重重戳出，顾慎也施展出【完闪】，但他的【完闪】发动失败，身躯的高频率震颤被红龙捕捉到了真实轨迹。
只要对方有所进攻。
刚刚那一箭，不是为了袭杀，而是为了指明目标！
红龙温和道：“不知道你的天赋，和东洲另外一位‘S级’白袖比起来，孰高孰低……初次见面，我为你准备了一点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尽数收下吧。”
这株巨树之上，绽有千百分支，红龙偏偏选了最枯瘦的那一根，他的重量并不轻，压得树枝一阵摇晃，有风吹过，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就是没有破碎裂开。
“不重要了。”
这其实是来自他直觉感应的结果——
一般情况下，顾慎不会动用神座特权。
顾慎变得无比冷静，生死当前，他心中一片麻木，甚至还感觉到了隐约的喜悦……
远天有一道黑线，可以穿透林木看见。
“等等……白袖呢？”
有白袖在，红龙不可能在此地布下超凡结界。
顾慎眼前一晃，前一刹还在数十米外的那道猩红身影，瞬间便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有不及一米的距离。
说话之间，他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真理】。
作为精神系超凡者，顾慎没有丝毫退缩，他选择近战厮杀，寻求破境之机，同时悍然出刀，开展反攻！
因为他没看清。
他们……
他们留在这算是个麻烦，离开了反而可以通知南窟大本营，一旦有所不测，自己还有援军。
顾慎将昏睡的庄肃交到了沈离身上。
如果他已经遭遇了白袖……
那是顾慎布下的“毒瘴”ｈtｔps://m•ｈetｕshｕ•ｃｏｍ•ｃｏｍ
。
深林上空血雾炸开。
指的是自己，还有庄先生么？
万万没想到，生死危境，降临地如此之快！
“可后来，然诺斯分明是在低头道歉。”顾慎道：“所以……这段影像是想提醒我们，圣城的【潮汐】权柄也有所缺失……”
要么，逃命等死。
可如果是后者，那么情况就严重了。
“顾慎，我知道你天赋异禀，是东洲不世出的‘S级’……”
……
此刻他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词：
顾慎神情古怪地看着小铁人，没忍心把真相说出来。
破源和撕裂是刺客之匕，出鞘就要见血的那种。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刚刚完成四阶的晋升，现在浑身铁化，有领域护体，这种程度的攻击，应该要不了性命。
顾慎意识到了不对，这片深林之中，实力最强之人，应该就是小袖子。
“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么？先照顾好自己吧……”
这便相当于说，红龙已经和白袖交过手了！
“你呢？”
顾慎沉声道：“要么，是慕晚秋故意为之，要么……”
顾慎眯起双眼。
顾慎伸手抓去，浑身铁鳞肌肤直立，他攥住了一根射向沈离面门的木质利箭，单论这一箭袭杀轨迹，倒是与先前【铁徒】出手的景象有三分相似！
这一次不再是动用精神力进行遮掩的虚无缥缈之音。
他拔出【真理】。
他甩了甩手，刚刚捏爆那一箭，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扎手得很，铁鳞肌肤还处于应激状态。
顾慎反应速度很快，他以【真理】对攻，同时快步后撤，净土领域拔地而起，簌悬木连带着千万冰雪枝叶向红龙砸去，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此时此刻，便如自己在西窟府邸击杀影子。
“或许，我们哪也不需要去。”
“你想说什么？”
那么此时此刻与自己的相见，便相当于是宣告了另外一个坏消息。
顾慎垂眸，道：“做好最坏打算吧……另外，从慕晚秋传回来的战斗影像来看，也有古怪，按理来说，负责北窟教会的然诺斯不应该和北洲开www•hｅtushu•ｃｏm•coｍ战，哪怕是最小规模的碰撞，都应该避免。”
数秒后，深林之中的回应终于再次响起。
红龙环抱双臂，神情略带笑意。
“通过权柄传递而来的讯息……不应该是破碎的。”
目前这位结界之主，看上去没有恶意。
那里藏着自己从西窟缴来的两把短匕。
“锵——”
沈离下意识低语了一句。
他额头渗出冷汗，抱着庄先生，咬牙问道：“你看清了么，人在哪啊……”
如此，送沈离和庄肃离开，倒也是个好选择。
一旦落空，便是不祥之兆！
这座超凡结界，对自己没有杀意。
红龙只出一刀，便迎面砸来的呼啸风雪尽数砍碎，接着他看见了风雪幕后闪烁的两点银芒。
小铁人吓了一跳，他什么都没看清，面前便突然炸开一团木屑烟雾。
一道虚无缥缈的回荡之音幽幽传来。
这片看似喧嚣的密林，其实十分寂静……因为只有兽灵奔涌之音，却没有其他人声。
在普通人的世界之中，这种现象叫做“鬼打墙”，然而在超凡者世界中，这很正常，进入某座灾境，或者进入一座阵纹完备的“结界”之中，都会遭遇这种现象。
他瞠目结舌，看着顾慎。
顾慎冷冷开口，他原先在结界之中没有感受到的杀意，此刻忽然变得汹涌起来。
密林之中，根本就没回应。
“噗！”
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而这场对决，则是纯粹的“实力碾压”。
“阁下是哪位？”
如果结界主人有杀意，那么不会等自己意识到才出手。
念头落定。
漫天霜雪，落满长林。
只是远端的林雾，山灰飘荡，露出了一线光明，显然这就是“离开”的指引。
银白戒尺在空中绽放无数流光，千丝万缕的纤细长光被旋转的红色斗篷尽数弹开，红龙神使的出刀速度快到令人发指，拔刀一瞬，他便抖出千万刀光，将顾慎蕴含攻击力的【真理】攻击尽数斩切开来——
他并没有趁机一同离开的意思，整座结界都处于神秘来客的掌控，要放谁走，怎么放走，也都是一念之间，和*图*书自己想要强取突破，不太现实。
小铁人不敢置信道：“来自火种的神力，都会受到干扰，桑洲窟存在着这种恐怖的力量么？”
“原来如此。”
除此之外，他的刀具品质极高，而且附带着足以砍破规则的特殊属性！
沈离一怔。
红龙淡淡道：“关于‘顾小满’的消息，我已经尽数知道了。”
一缕很轻的破空之音，刺破密林。
顾慎拍了拍小铁人肩头，平静道：“带着庄先生离开这里。”
身下的兽潮翻滚，没有一只超凡兽灵抬头，顾慎此刻所处的空间，仿佛位于异次元虚空之中，是完全透明不存在的。
小铁人眉心一阵刺痛。
他早就放开精神，进入警戒状态，却根本感应不到目标……
顶尖超凡对决，【完闪】的成功率便不再是百分之百。
顶级精神系超凡者的直觉向来很准。
事实上，他比沈离还要紧张。
那根被压倒了极致的树干咔嚓一声断开，他的身子陡然射出！
对攻！
如果以“毒瘴”为参照系……会发现一个“诡异”的事实。
因为顾慎在数据库中，已经无数次看过了这张面孔，这是一张称得上清俊的瘦削面孔，右眼有两道剑痕，一长一短，长的那道几乎贯穿半张面颊。
这是一种另类的死寂。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让他们走。”】
顾慎哭笑不得。
在顾慎原先的预期之中，这两刀一旦递出，无论如何，也要打乱红龙的进攻。
是“初次见面”。
沈离浑身汗毛都炸立起来，他不自觉抬高声音：“我们什么时候进入‘结界’中的？”
红龙神情没有变化。
神经紧绷的沈离抱着庄肃，在听闻此言之后，犹疑不定地望向顾慎。
沈离一点即通，喃喃道：“权柄的力量有所缺失。”
红龙营造出这个绝境，自己只剩下这个选择——但凡后退，便是死路一条！
“现在……可以出来一见了么？”
红龙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红龙神色柔和说道：“可这世上的‘S级’不止你一位，按照安全委员会的评级标准，白袖算是S级，慕晚秋应该也是S级和图书。对了，我曾在南洲地界，亲手斩杀了一位四阶‘S级’。如此说来，这所谓的‘S级’倒是没有那么稀罕。”
他没好气传音道：“赶紧滚蛋，麻溜的，这是神座的命令！”
沈离挠了挠脑袋。
停顿了一下。
话音落地。
圆融如一。
顾慎咧嘴笑了笑。
他撞破风雪的那一刻，身躯便开始高频震颤，能成长到顶级四阶这一步的强攻系超凡者，基本都参悟了大成的【完闪】。
顾慎重重飞出！
很快这座结界重新归于“寂静”之中。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红龙出刀之后，便没有丝毫停滞，即便在大寒之意的寒流侵蚀之下，他依旧硬生生钻出了一道笔直的螺旋破空轨迹！
可如果是四神使布置，应该是恨不得趁此机会，把自己做掉。
沈离煞有其事地点头，他其实没太听明白，只是习惯性对顾慎说出的话深信不疑。
没有一道超凡气息。
“如果这里是一座四方完备的‘结界’，那么我们再怎么走，都不如等在原地。”
破源！撕裂！
“红龙……”
红龙旋转出刀。
精神高度击中的顾慎，没有回应。
要么，拼死突破。
密林之中的寂静，再次被打破。
两人在密林之中，掠行了很久。
“砰！”
很显然，现在还有交涉的空间。
红龙的出现，是一个很糟糕的事情。
声音主人是个青年，微风吹动他的猩红斗篷。
“是我。”
“这里是结界——”
他认真问道：“所以这是‘占卜’的结果么？”
前者，说不通。
他和顾慎，一直向着北方疾驰，因为这是兽潮所向……就算没遇到同伴，也能掠出深林，赶回S12城区，可折腾这么久，位置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没有顾慎，刚刚那一箭，应该就射中了！
顾慎看似放松了体态，但实际上，他攥着戒尺，一丁点没有松开。
“……”
“昙曜散发出来的力量，能够影响‘权柄’？”
顾慎放任自己声音在深林之中扩散。
顾慎神色阴沉下来，源之塔在四处寻找“云镜目标”，虽然他给了顾小满“鬼面纱”来修改ｈeｔｕsｈｕ•ｃom•cｏm面容和气息，但他也拿不准，天空神座是否还有锁定气机的特殊方法。
他接过庄先生，并且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不对。
结缔使徒契约之后……他没法再违背神座的命令！
顾慎选择后者……他战术性地向后滑掠十丈，将净土尽数砸向红龙，尽可能消耗这位源之塔第一神使的出刀锐气，接着便将双手按下，握在腰间。
但很可惜，红龙比预想中要强，准确来说……是完美。
不是出鞘，而是砸出。
顾慎两刀落空，并非运气太差，而是因为红龙将这两刀的轨迹看破了——
“我想说的……其实很简单。”
顾慎五指如钩，直接将其抓碎！
顾慎深吸一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
红龙反手攥握短刀，连同刀鞘一同砸出，如一根粘虫竿棍，戳中顾慎肩头，瞬间将这一团血肉戳穿！
这么长时间。
“初次见面。”
“嗖！”
一方面，要看运气。
顾慎已经不再前行，他站在一株巨树的枝干上，看着身下攒流涌动的超凡兽灵，若有所思。
因为顾慎已经确认了，自己确确实实踏入了一座提前布置好的超凡结界之中……落成这座结界的主人，比自己的实力要强，无论是超凡境界还是精神力，都是遥遥领先的那种。
顾慎的目光落在了身子正前方，黑暗破碎，一缕大红色的辉光破开山雾，在密林深处，结界主人的位置从来就没挪动过分毫。
沈离没动，而是死死盯着密林位置，他犟得很：“我走了，你怎么办？”
源之塔四神使中，这位排在第一。
顾慎皱起眉头，这是超出了他预料的事情。
这句话，让顾慎心底咯噔一声。
“除非，这是‘迦缔圣者’的意思。”
靠着【完闪】躲开两把短匕的突袭，红龙的短刀在此刻砸出——
是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
那一箭射来的方向，根本就没有超凡气息！
“……”
对攻，对攻，唯有对攻！
顾小满，已经被发现了。
这位第一神使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错误，挑不出丁点破绽。
这实在有些奇怪。
两人都没有挪动！
“压迫感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