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拍了拍徐子良的肩膀,挽着他的手,携手而行:“重楼兄无需做如此小儿女态,你现在身负重任,处理南华全境之政务,勤勉操劳,事无巨细一一批复,我才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你我相处相得益彰,我既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新京城北西湖边占地约一千余亩的数个古建筑群,已经被政府出面,从十几位华族、京族和法兰西巨商手里买到,听说此地会作为政府主要首脑的居住地,商人们都很激动,大多数都表示不要钱,但却被工作人员严格按照市价全额付清,而且是作为硬通货的美元支付的。
安毅先送老道和家眷们回到临湖边的宅邸休息,然后便亲自陪着宋美龄,来到还剑湖边的民族宫,准备同张治中、贺衷寒等人展开协商。
安毅点了点头,徐子良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主席,事情最好别闹得太大,否则不好处理啊!”
安毅脸色阴沉:“老沈,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这是在向我示威呢!整个南华政府,本来就是草台班子,许多官员都有中央的背景,他们这是在向我炫耀中央在南华的影响力,提醒我,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他们随时可以在后面拖后腿,甚至搞垮我南华政权。”
沈凤道分析完,接着感叹道:“说到底,还是天朝上国的思想作怪,他们以为背负委员长和中央政府的使命而来,我们就该把他们好好供着,有求必应,这次得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明白,我们安家军军政系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可以揉捏的,当年叙府如此,现在南华同样如此,以后有更大的地盘,更是如此,绝不可能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毅勃然大怒:“狗日的,这些家伙把政务院当成什么了?自家的后花园吗?竟然对我的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你可是堂堂的一国总理……重楼兄,你先穿整好,等下你跟我一起去见识下他们是如何个嚣张法,我来给你讨回和*图*书公道。”
林耀东领命而去,沈凤道陪着安毅、徐子良向前走,两名女警卫自动来到宋美龄身边,搀扶着她前进。由于安毅走得很急,中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沈凤道若一阵风一般,掠到副官面前,张开巴掌“啪啪啪”就是几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华秉钺晕头转向,一头栽倒在地。
由于沈凤道和林耀东先行出示了证件,驻守侧门的警卫战士尊敬地向安毅敬礼。安毅点点头算是回应。
安毅脸色阴沉:“你说的都是真的?康兆民这个人我很清楚,谨言慎行,被委员长称之为忠臣逆子,照理不会如此飞扬跋扈才是,他怎么可能……”
“真是幼稚可笑……他们也不好好想想,现在南华的地方政权和军队都掌握在我手里,中央政府的工作也大体是在我安家军制定的框架内实施,以确保政策的准确性和延续性,真的以为挖墙脚就能对我施加影响?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沈凤道听完安毅讲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显得极为愤怒:“贺君山他们在搞什么?我们安家军自成一体,向来不受中央政府支配,他们来这么一下,不是在破坏南华、叙府和中央的关系吗?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我担心会引起很大的纠纷!”
“我估计是贺君山,他是有名的笔杆子和智囊,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在黄埔系内部,影响还是挺大的,不管怎么说,黄埔三杰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安毅出现在铁道部部长办公室门口,沉声说道。
安毅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询问代表团一行何在?
民族宫由法属安南殖民政府的东京总督府改建而成,一共有呈“T”字形建设的六栋四层白色大楼及临湖边十八座二层小洋楼组成,其中临街的三栋大楼为政务院及各部办公地点,后面三栋大楼中的两栋为中央党部及政协各党派的办公用楼,最后一栋临近还剑湖的大楼与周边十八座小型和*图*书
别墅,为国家礼宾府,迎接来自祖国、南洋和世界各国的贵宾入住。
安毅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前面看看。车队重新启动,没过一会儿便来到政务院侧门,等到沈凤道和林耀东带着新成立的中央警卫局的警卫布控完毕,确认安全无恙,安毅才搀扶着宋美龄下车,向大厅里走去。
话语间,一行人已经从政务院大楼进入了旁边的部委大楼。沈凤道简单地询问了下底楼的工作人员,得知张发奎等人此刻正在三楼铁道部的办公区。
安毅点了点头,看到徐子良从休息间出来,大声命令:“小九,立即把负责政务院和部委大楼警卫工作的军官给我找来!不按规章制度,任由闲杂人等在我南华最高政务处理机构穿进穿出,我想问问他是怎么工作的?老沈,你带着人,跟着我去见识一下钦差大人的威风,哼哼!”
徐子良眼睛通红,鼻子酸楚,声音顿时哽咽了:“主席……”
由于在一号别墅耽误了一会儿,等安毅的专车来到二号院前时,早已下车的沈凤道和林耀东先后来报,代表团成员分别下榻的二号院、三号院一个人都没有,据服务员说除部分到城外去参观城市建设,其余的贵宾到前面的政务院及部委大楼去了。
“不明白!我倒想看看,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拿人?就算是张向华也不行!”
车队直接由还剑湖边的绿荫小道驶入自成一体的礼宾府,到了临湖的一号别墅,宋美龄没有下车,她微笑着告诉安毅,要和他一起去见代表团其他成员,有她在,若是有什么矛盾也好及时居中调和,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都是自己人,没有解不开的结。
安毅一行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刚刚走出电梯间,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什么铁道部长,屁大的官,也敢在向公和中央要员面前拿乔?张佩公,你一个小小的中校,戴上铁道部长的官帽,犹如沐猴而冠,贻笑大方……老实说吧
和图书,这次来是要好好敲打你一下,不要以为你当上什么狗屁部长了,我们向公就管不了你,你现在的身份还是第十集团军在册的情报官员,我们随时都可以按照军法把你抓回广东去,接受军法的制裁,明白吗?”
游览完下龙湾,安毅一行回到海防港,再乘坐一个半小时的汽车返回新京,已经是下午三点。
“我南华初立,若是我们政府的威信无法快速树立起来,谁会把我们当一回事?等下你去了什么也不用说,瞧瞧我怎么收拾那群孙子。等处理完事情,你得放下手里的政务,立即去医院看一看,让医生检查一下胸口,不要有什么内伤才好,顺便让医生开个证明,作为衡量贺君山等人恶行的罪证!”
“这……”徐子良有些紧张:“这样不太好吧,说到底,他们都代表蒋委员长,代表着我们的祖国,我们不能……”
安毅说完,不等徐子良答话,转身推开房间走了出去,来到在外间等候的宋美龄身边。宋美龄听安毅诉说完,也极为气愤:“我就知道贺君山和邓雪冰不可救药,只会耍嘴皮子挑拨离间,康兆民肯定是受他们影响……小毅,你放心,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一切是我亲眼所见,就算你校长责备下来,我也可以替你说明。”
由于目前在南华政务院及各部委的官员中,许多人都曾在军中任职,其中胡学览、阮海臣、黎国柱三人供职总参谋部,而铁道部长张佩公根本就是张发奎的手下。张发奎大大咧咧地说来探视手下,向徐子良索要南华政府各部委主要官员名单和指明办公地点。
徐子良一听,颇为委屈,当即把安毅带到总理办公室的休息间,在只安装了一张床供午休的狭小空间里,脱去西服和里面的衬衣,胸口一大片青紫色的肌肤顿时显现出来。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遭受这样的捶打,可想而知受到的伤害有多重。
“谁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hetushu•com.com对向公无礼?”背对着门的副官火大了,转过身就开骂。
徐子良一个头两个大,这些纯属政务院的内部事务,如何能向他人明言?康泽看到徐子良在犹豫,顿时火气上来了,逮着徐子良,当胸就给了几下狠的,最后徐子良被逼不过,干脆叫秘书给他们带路,这才送走了一群虎狼之客。
“这事你就不用管,待会儿跟着我就行了,我倒要瞧瞧,在我的地皮上,他们到底有多跋扈。惹恼了老子,统统抓起来坐牢!”
办公室里,贺衷寒、邓文仪、康泽、袁守谦、萧赞育五人着一身长衫,站在西式的落地窗前,欣赏远处还剑湖的美景。一身国军上将戎装的张发奎坐在办公椅上,随意地翻看政务文件,他的副官华秉钺上校亦身着校官服,站在一身西装、低着个脑袋的张佩公面前,就像训孙子一样呵斥训话。
安毅见徐子良神色有异,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连忙询问有什么问题。徐子良支支吾吾一会儿,见安毅就要发火,才无奈把实情和盘托出:一大早,贺衷寒、邓文仪、康泽、袁守谦、萧赞育五人,便趾高气扬地来到政务院,直接闯入徐子良的总理办公室,询问安毅的下落。徐子良哪里知道安毅到什么地方了,不过出于对这些以前在中央党部的老上级的尊重,忙打电话去军委询问,却被委婉地告之安毅和宋美龄在一起出游,至于到何地恪于保密制度无法回答,但说明晚上就会回新京。
安毅和宋美龄相互看了一眼,均感诧异。
南洋各党部在国民党内的级别可不太高,其主任充其量也就是县党部主任的级别,哪里入得了贺衷寒、邓文仪、康泽等委员长近臣的法眼?面对徐子良这个曾经的下属,他们可没客气,颐指气使,吆喝来吆喝去,就像使唤孙子一样。最后徐子良见耽误时间太多,手头的政务根本无法及时处理完,目前南华的建设正处于高速轨道,每多耽搁一分钟都有可能导致许多重hetushu•com•com点工程延误,于是委婉地请几人离开,晚上自己在新京的川菜酒楼设宴请客赔罪。
涉及到叙府的归属,政务院和各部委有谁敢替安毅做主?即便是政务院总理徐子良,也没这个权利。
徐子良倍感无奈,但想想南华与祖国的关系,只得忍气吞声,心想事情过去了也就罢了。谁想,吃过午饭,贺衷寒等人又来了,这一回还带来了脾气暴躁的张发奎。
政务院总理徐子良在临街一号楼的四楼,安毅搀扶着宋美龄,乘坐电梯又走过一段走廊来到徐子良的办公室。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政务的徐子良看到安毅和宋美龄到来,十分惊讶,慌忙起身,与安毅和宋美龄见过礼,吩咐秘书沏茶。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贺衷寒张嘴就开始训斥,邓文仪和袁守谦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康泽给了徐子良两记响亮的耳光,这才扬长而去。
把脑筋打到政务院及部委,不是拜错庙门了吗?
徐子良脸色有些难看,嗫嚅一会儿,才说张文白、蒋铭三、黄季宽、陈继承四位将军不知行踪,但向华将军和贺君山等人,这会儿可能是在右边那栋部委大楼与人“叙旧”。
贺衷寒等人听到声音有异,回过头看到一脸怒色的安毅,还有后面走廊上同样满脸怒容的宋美龄,相互瞥了一眼,突然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后悔起来。
安毅停下脚步,转过头郑重地看向徐子良:“重楼兄,跟着我办事,根本就不用怕惹事。贺君山、邓雪冰他们,若是尊重我这个师弟,尊重我手下做事的人,我自然会叫他们一声师兄,好酒好茶供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尽量满足,所谓礼尚往来,莫过于此。但是,若他们不拿我当回事,不拿我手下当回事,我又岂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我安家军经济、政治、军事全部自主,根本无需仰仗他人的鼻息,不必低声下气,任人欺凌。一句话,跟着我安毅做事,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绝不允许卑躬屈膝,让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