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有不少来往于各地的商人到青楼消费，而他们在离开之后，则会将青楼里听到的事情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去。

这也不奇怪，青楼虽说看上去乃是污秽之地，但实际上在大泽国，算得上是新闻、文化传播中心。

当然，这艘船前往京城并不是专门送方小悦的。

不过让方小悦有些遗憾的是，那些逃脱的黑衣蒙面人并没有汇聚到什么秘密据点里，他们逃脱之后就换上便装，然后各自分散逃亡。

而上船进入客房之后，客房里挂着的古画，桌子上摆放文房四宝、茶杯、香炉等等用品无一不是精品。

让张元明两人将尸体、弩箭等等尽数丢入道路两侧的树林，安慰了程小月等人之后，方小悦一行继续上路，就好似之前的刺杀没有发生过一样。

毫无疑问，文名高了的好处，正在一点点的体现出来。

次日清晨，水手们起床，一番洗漱之后，开船起航。

某位正在青楼消费的孙姓盐商听闻方青楼因客船故而在省城延误数日之后，随即便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正好有一艘船前往京城云云，随后就将方小悦坐船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而张元明两人则立在船尾，手持弓箭，大声呐喊：“此乃工部左侍郎、东溪伯方大人的座船！你等是何人？”

不过方小悦也没有想到，这次在青楼抄了一首诗之后，居然将客船的事情给解决了。

好吧，如果方小悦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大概也是希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唰唰唰的连续数次快速拉弓之后，冲向客船的几名黑衣人就后背中箭，尽数倒下。

第一个跳入脑海的就是东厂。

只不过，他们的企图都直接破碎。

毫无疑问，就算是纸鹤在头顶上盯着他们，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到这些黑衣蒙面人的主使者。

等张元明出去一趟回来，手上就拿着十多张名帖。

总之，迎面扑来的都是浓浓的金钱气息。

而如果在青楼的话，和图书他随意抄上一首诗词，则可能会传播得更快。

因而芦苇丛里一个个黑衣人倒下，但客船上却是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因而那些黑衣人压根就没能发挥出数量上的优势，很快就被张元明与方尚鸥两人利用自身的道兵功法优势，将敌人击杀大半，只留下几个活口等待拷问。

第二个猜测则是兵部暗探司。

在客船停泊的时候，方小悦放飞在高空的纸鹤就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

不过方小悦也没有就此罢手，在那些逃脱的黑衣蒙面人上空高处，两只纸鹤正悄然跟着他们。

当然，即便是如此，方小悦也从他们的身体痕迹以及兵器上进一步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整个过程里，方小悦都没有出面，甚至于连一张符箓都没有动用。

毕竟客船如果装不满人，也装不满货就起航的话，船东的损失就大了。

还有的黑衣蒙面人去了县衙，变成了捕快等等。

就是东厂探子没跑了！

而船上的水手则解开缆绳，升起船帆。

甚至于还有两个黑衣人趁着张元明不留神的时候，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数息时间就直接倒地死亡，丝毫不给张元明审讯的机会。

方小悦倒不是缺坐船那点钱，而是考虑到盐商个个都是大富翁，他们的船肯定要比普通客船坐着更舒服。

其长足足有二十丈，甲板之上上下三层，差不多与大泽国军方所用的楼船一般大小了，但相对于楼船来说，这艘船显得更加华丽。

三日之后，他就将阵地转换到了青楼。

因而那位孙夫人和孙小姐长什么模样，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毕竟如果在某位大人的府上作诗，对方很可能就会提出某些非分的要求，譬如将自己的名字、字号什么的嵌入诗作之中。

能够坐更好一点的船，为什么要辛苦的去坐破旧的客船呢。

虽说这船上的水手有二十来人，男性|奴仆也有六和*图*书人，一个个看着也是孔武有力，但方小悦并不觉得这些水手、奴仆可以抵挡黑衣人的偷袭。

倒是在顶楼的孙家家眷或许是因为在房间里呆的时间太久，有些厌倦，因而在吃过午饭之后，一位管家下来，颇为敬畏的向方小悦告知了孙家家眷想要到甲板上休息的消息。

船是顺水而下，但升起船帆跑得更快。

当然，这些东厂探子也则是凶悍，即便是被人偷袭，他们也表现得极为顽强。

在这几日时间里，方小悦在船上的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正三品官员，为了之后的官声以及文名作想，尽可能减少出手杀人才是正道。

由于出了之前刺杀的事情，在马车路过酉明省省城的时候，张元明极力劝阻方小悦在省城内过多停留。

更何况，这盐商乃是慕方小悦的文名，而不是慕他的官名上来巴结的。

哪怕是手臂，大腿被劈断，他们依然疯狂的朝着张元明两人冲击，甚至于还有黑衣人企图绕开张元明两人，潜入客船，直接刺杀方小悦。

孙姓盐商的哥哥刚从地方调往京城，入职户部，六品主事。

既然有了船，方小悦也没有继续宅省城停留，而是次日清晨就带着一家去了码头。

实际上，就在他离开大河省省城的时候，据说他的诗作都已经传到了酉明省省城。

其通体乃是用上好的桐木打造，走进一看，就连窗户统统都是用的琉璃。

这仅仅只是一艘用来载客的船啊。

由于孙姓家眷住在最顶层，一切吃喝使用都是由奴仆送上去，而方小悦则住在位于甲板的第一层，因而双方也不会见面，倒是让方小悦少了几分尴尬。

但百年之前，东厂就演变成为皇帝陛下手上用来对付文武百官的大杀器。

方小悦简单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光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些，这艘船的造价就超过了五万两白银。

有的黑衣蒙面人直接去了某个县城，摇身一变成www.hetushu.com.com为了某家酒楼的跑堂小二。

由于张元明两人动作快捷，从头到尾，客船上孙家的家眷都没有受到影响，唯独睡在船尾房间里的几名水手似乎听到了动静。

表面上这兵部暗探司编制就只有郎中一人、主事两人以及杂役若干，但实际上，这兵部暗探司就是一个类似于东厂的机构。

另外，这大概也有方小悦在大河省城宣扬文名的功劳。

不过他们即便是腰圆膀粗，也没敢出房间查看情况。

方小悦随后就进了省城，奔赴各位大人的宴请。

就在他们恶狠狠的冲向客船的时候，张元明与方尚鸥两人已经夺下两把弓，转身就张弓射箭。

说实话，这些黑衣人的潜伏技巧极为高明，甚至于身上还携带了隐藏身份的符箓，如果不是有高空的纸鹤在，方小悦都没可能发现他们。

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去船首甲板看看风景，喝几碗鲜鱼粥，之后坐在房间里画画符箓什么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没法，相对于各位大人的府上，他感觉在青楼抄诗更有感觉一些。

虽说其暗探主要分布在大泽国之外以及边地，但为了干掉他，抽调一批人员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方小悦在城外的驿站刚住了一晚上，次日清晨醒来，驿站的兵丁就来报，有诸多大人府上的管家侯在外面。

仅仅三日时间，船就出了酉明省，进入到苍蓝省地界。

很快，芦苇丛里就响起了刀劈在人身上的沉闷声。

当然，就算是如此，看这些黑衣蒙面人隐藏自己身份的技巧和职业，方小悦也在脑海里隐隐锁定了几个目标。

但京官大多都知道，其主管军情侦缉、敌后破坏、刺杀敌方重要人物等等一系列的工作。

但京城里早有风传，东厂在王公大臣的府中都安插有钉子。

这些艨艟看上去就是来意不善，杀气腾腾，引得客船上那些水手一阵惊慌。

上船没多久时间，那位孙姓盐商安排好自家嫂嫂、侄女之和*图*书后便告辞下船。

由于担心客船的安危，在对方出现溃逃之后，张元明两人并没有去追击，而是将尸体丢入河中，处理一番之后，返回了客船。

在接下来的两日时间里，江面上没有任何动静。

现在的东厂，明面上就只是一个人数不过千的办案机构。

之前要坐的普通客船在这艘船面前差不多就是个小弟弟。

有的黑衣蒙面人则扛上了锄头，变成了农夫。

当然，他们肯定不可能刺探方小悦的行踪，只不过是提前知道方小悦要过来，然后叮嘱了驿站，自己一到驿站入住，驿站的驿丞就直接派人去各位大人府上报信了，因而才会有次日这一幕。

不过拷问的结果并不让张元明满意，因为这些黑衣人只是奉命行事，并且一个个意志都极为坚强，哪怕张元明使出了自己所认为最残酷的酷刑，都没能让那些黑衣人投降。

之前就介绍过，东厂乃是大泽国开国皇帝建立，其本职乃是：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

据说东厂暗地里的钉子高达数十万之多，遍布全国四十二省！

结果等方尚鸥去船行问了消息回来，才知道酉明省城直通京城的客船要五日后才起航。

客船刚刚起航不久，刚到江中心处，远处就是三十多艘艨艟顺江而下，远远的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朝着客船围来。

实际上，酉明省城的官场乃至于青楼界对于方小悦的到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然，这样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方小悦与这些大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之上，凭什么给他们扬名送好处？

张元明、方尚鸥两人还好，随便坐什么船都不影响，而程小月、厨师家的小孩就不行了。

就连床都是跋步床，床上用的被子也是上好的南绣丝缎。

其主要任务乃是送孙姓盐商哥哥的家眷前往京城。

不过就在快要离开苍蓝省地界，客船在某处河湾里过夜的时候，麻烦又上门来了。

和-图-书方小悦则让水手们都回房间，任由客船顺水漂流。

这不奇怪，毕竟眼下这个时节，并不临近会试，各地举人并不急着上京，而酉明省与京城之间的商业贸易也不算发达，通常情况下，客船是一周一发。

而那位孙姓盐商的船果然没有出乎方小悦的意料，足够大、足够奢华。

或许是担心引来官兵，那些潜伏的黑衣人即便是遭遇了张元明两人的突袭，但依然没有喊叫发出声音。

有两位布政使大人的，有按察使大人的，有转运使大人的，还有布政使司几位参政以及省城知府等等。

并且作为皇帝陛下直接掌管的特务机构，东厂也必然储备有军用武器。

好家伙，除了一省最高长官巡抚大人之外，省城其余的高官都送了名帖过来。

毕竟，与其从黑衣蒙面人嘴里得到真假不清的消息，还不如自己去查。

当然，即便是如此，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也有五十多具，占了袭击者的一半以上。

这次由于是快速偷袭，再加上芦苇丛里，不利于合围的缘故。

毕竟在这之前，他在大河省城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

船老大都慌了，急忙来向方小悦禀报。

方小悦也不好驳了表哥的面子，原本是打算去驿站住一夜就走的。

不过在发现了那些黑衣人后，方小悦并没有惊动船上的水手，只是告知了张元明、方尚鸥两人。

上百名黑衣人潜伏在河湾四周的芦苇丛里。

可意外就出现在第三天清晨。

等到月上高空的时候，张元明和方尚鸥就提着长刀悄然下船，朝着芦苇丛潜行过去。

除此之外，方小悦还有几个猜测，但由于不太符合就排除了。

方小悦也不是什么狂花浪蝶，作为读书人，他也是知道礼数的，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再去甲板上游玩。

不过对于方小悦来说，等待五日的好处就是他又可以去青楼吟诗作对，宣扬自己的文名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张元明担心方小悦的安全，也只能等待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