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内特却说不出来，唯恐自己说出来可能就会成为现实，然后他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就是说，柯克是自卫；最后一枪致命伤，则是瑞凡开的。
如果是他，他不会开枪，他还是相信法律，他还是相信正义能够得到伸张；但是，他不能也不会责备柯克，任何人都可以责备柯克，只有他不行。
安娜－维斯特伍德偷偷从花束后面探出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内特，我，呃，我想过来探望一下柯克，柯克一切还好吗？我知道医生说他现在需要休息，我就看看，爸爸和妈妈都担心，我也非常担心……”
内特就好像一个火药桶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柯克，“什么！”
一袭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即使在盛夏炎炎烈日底下也一丝不苟地包裹着，一举一动透露出些许严肃。
琼斯女士并不意外，“柯克着实让人愉快，不是吗？”
奥利维亚流露出一抹笑容，“我还以为你已经受够他了。”
他都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克里斯的身份、背后的真相、事情的结局。
也没有客套，琼斯女士顺势就发出邀请，“我们正在花园准备下午茶，来，一起加入我们。”
瑞凡一愣，“你认识我？”
瑞凡眨巴眨巴眼睛，他们总调查司三组可没有打扰柯克，就为了让柯克在家里好好静养，结果柯克在家里开派对？
“安娜！”
瑞凡认真想想，“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正在忙碌一个案子，没有任何头绪……”
“缺人是缺的，但也不是缺随随便便什么人，而是缺一个芭比娃娃，可以放在前面当摆设也可以当挡箭牌同时偶尔还可以利用利用的芭比娃娃。”柯克笑容满面，显得非常轻松。
开枪，是一个动作，但杀人，却是一个事件。
内特一愣，不经意地，嘴角的笑容上扬起来，“嗯，我相信你。”
肖恩－乔伊斯，FBI副局长，尽管微微有些尴尬，但表情完全没有显露出来，一脸从容淡定的模样。
“记住。事情就是这样。”
不要忘记了，柯克不是警察，他只是一名顾问——
如果内特没有记错的话，总调查司三组里索菲和柯克一直不对付来着，怎么回事？
瑞凡：……
无需赘言，一个名字就已经足够，一个都市传说，就在这里徐徐展开。
瑞凡知道，最后的决定权应该还是在柯克手里，他相信柯克会做出正确选择的，对吧？
琼斯女士也没有拒绝，礼貌而得体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表面看来，合情合理，犯罪现场的情况也完全符合，包括指纹、子弹、弹药测试等等全部都符合描述；但是，奥利维亚是谁，她一下就嗅出猫腻。
艰难，依旧是有一些的，毕竟，内特是检察官助理，他有自己的原则和信念，但内心深处的真正担忧，还是柯克。
有能力，不代表能够赢得公众喜欢；能够赢得公众喜欢的，却不代表有能力。
阳光洒落下来，穿过上西区的梧桐，在葱翠之中徐徐勾勒出一个黑色招牌的光辉，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也没有任何绚烂的色彩，以黑为底以白为纹，简洁明了地写着一个名字。
从尸体来看，克里斯身中多枪，并且最后是后脑勺中枪，以一种处决的方式毙命，那一枪才是致命伤。
瑞凡看了罗伯特一眼，“等等，柯克知道我今天过来吗？”
“我们一个两个忙碌得脚不沾地，就连午餐都在车子里解决，结果你就在这里度假享清福？”吐槽张嘴就来。
瑞凡的意思是，NYPD不会解除柯克的顾问职位吧？
来人西装革履，笔挺服帖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贴身剪裁手工制作，脸上带着一个完美笑容，“当然，柯克不止一次提起你呢。我是罗伯特。”
“希望下次在派对上，我们可以再聚。”
瑞凡直接就竖起了中指，一点都不客气。
于是，这才有了瑞凡今天的拜访。
在媒体眼中，英俊帅气的柯克和图书俨然就是一个新闻人物，再加上柯克和市长局长等等高层私交甚密，悄无声息已经打入高层，成为新生代的青年才俊。
他可以成为一个标志一个榜样一个偶像，一个宣传手段一个形象工程，比起他的破案能力，他的社交手段和公关能力才是更重要的，轻而易举就可以打开局面，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已经就绪。
失血严重。
视线余光瞥了一眼病房窗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的花束，除了布隆伯格、凯利、贝鲁克等等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之外，居然还看到隔壁波士顿和华盛顿的一些名字，这也让肖恩嘴角的笑容轻轻上扬。
一眼，瑞凡就看到躺在花园沙滩椅上的柯克，带着一副墨镜，沐浴在金色阳光底下，一副逍遥度假的姿态。
柯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瑞凡下意识地就翻了一个白眼——
奥利维亚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瑞凡。
一波接着一波，内特一下就被挤到角落里，满脸错愕地看着眼前被熙熙攘攘包围的柯克，一头都是问号：
瑞凡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但认真想想，反而轻松下来，这就是柯克，轻而易举就能够抓住事情的重点，“是，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咳咳，五分钟，五分钟到了。”
如果不是瑞凡警觉，半途离队，前往布鲁克林寻找柯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确实被狠狠摆了一道。
瑞凡认真想想，“我没有办法否认。”
“诺曼。”
琼斯女士直接轻笑出声，“不用担心，这不是我的客人。”
老实说，现在三组里面人人都希望和柯克搭档，德莱尼和索菲都已经向奥利维亚提出申请，瑞凡必须抢先一步才行。
如果经过尸检证实，在克里斯已经放弃抵抗的情况下，柯克依旧选择开枪，他可能会面临严重指控。
FBI副局长亲自上门探望，就是希望柯克能够前往FBI担任顾问。
下意识地，内特就将把眼前所有人全部丢出去，反正刚刚FBI副局长也被他赶出去了，这些小喽啰就更不在话下了。
奥利维亚低垂眼睑，掩饰自己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再次抬起眼睛，“诺曼，这次你做得很好。”
一溜烟，卡勒姆就进入病房里。
瑞凡嘴巴蠕动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没有想到奥利维亚提前了一步。
“下午好，我就是柯克－赫尔，请坐。”
“柯克－赫尔”。
内特回头看向安娜，“当然，当然没有问题。”
如果内务局得知克里斯是柯克杀害双亲仇人的话，甚至不需要等待媒体曝光，内部调查就少不了，现在就是需要尽可能低调，柯克怎么又成香馍馍了？
所以，现在不止是其他机构和NYPD抢人，还有纽约数不胜数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准备和NYPD抢人？
一切都表明，柯克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不信。
瑞凡没有退缩，堂堂正正地望回去，却在奥利维亚的注视下节节败退，无法控制地就烦躁了起来。
这，和选举是一样的。
柯克翻了一个白眼，“你的视野还是那么窄，我就躺在这里，你不如直接问我比较快？”
总而言之，内特的生活已经重新正轨……可以算是如此？
瑞凡不明所以——
叩叩。
内特只觉得一阵头疼——
所以，客人上门的话，怎么办？就让客人站在门口等着吗？
奥利维亚压抑了再压抑、忍耐了又忍耐，却还是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终究还是爆了一句粗口出来。
看来，这位女士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瑞凡摸了摸脑袋，“我已经不吃素了。”
思绪才刚刚冒头，卡勒姆身后就鱼贯出现一群人，根本没有给内特时间，转眼就已经将病房塞满。
奥利维亚笑了起来，“那正好，让他请客大餐。大餐！”
瑞凡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粗鄙，转头看向琼斯女士，“抱歉。”
就在刚刚，瑞凡还不断提醒自己需要保持冷静，却在看到柯克的瞬间，和_图_书所有想法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琼斯女士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应该是柯克的客人。”
站在眼前的大楼门口，瑞凡忍不住抬头打量一番，低声嘟囔着，“这里哪里是公寓，简直就是宫殿，那家伙是不是一直装穷……”
“克里斯－克莱门斯试图谋杀顾问并且拘捕逃跑，危机状况下，当值警探再三警告却没有能够控制局面，不得已开枪执法，导致犯罪嫌疑人当场毙命。”
“不管什么情况，事情就是这样。”
瑞凡没有犹豫，点头确认，“老大，事情就是这样。”
这情况，好像不对劲。
瑞凡也马上反应过来，“哦，你就是罗伯特。我一直以为你是柯克的室友。”
他试图张口反驳，却鼻头一酸，狼狈地转过头去，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平静，再次看向柯克。
瑞凡这才注意到摆放在客厅入口处桌面上的茶点，他马上客套地说道，“请允许我来帮忙。”
草！
内特满脸无语，“休息，你需要休息，医生说……”
正如琼斯女士所说，没有人能够拒绝柯克。
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柯克已经是命悬一线……
罗伯特摇摇头，“不，但我们并不意外。最近这几天，一直有访客。”
如果不是始终没有头绪，瑞凡也不想打扰柯克的康复休养。
而这一份名单，对于公关形象来说，再合适不过，适合当偶像也适合当靶子，可以当榜眼也可以背黑锅。
回答的，不是罗伯特，而是从右手边客厅走过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哈，不，当然不，其实这样挺好。家里已经许久没有热闹过了，我也开始怀念以前常常开派对的时光。”
柯克就连墨镜都没有摘，嘴角轻轻上扬，“所以你们也应该学会犒劳自己，真的没有必要那么敬业。”
来日，方长。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透过眼前的大门玻璃就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在靠近，面带笑容地上前开门。
传闻总是如此，在口口相传之间越来越夸张，最后也就偏离轨道，现在看来，他们都传闻内特是“罗宾”，蝙蝠侠的那个罗宾，显然，没有人在乎内特的黑脸，也没有人在乎内特每次发出的无声抗议。
瑞凡想了想，“所以，你就是玛丽？”
“草！”
不要忘记，克里斯的事情，柯克只是自卫而已。
有了第一句，就有第二句第三句。
同样，柯克应该也已经准备好。
瑞凡扯了扯嘴角，但一转眼，笑容就已经从嘴角消失，“老大，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到柯克吧？”
卡勒姆整张脸马上明亮起来，“柯克！”
瑞凡轻轻吐出一口气，“老实说，是公事。我们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调查过去一段时间，始终没有头绪，想询问看看，柯克是否已经做好准备。”
柯克依旧保持着笑容，平静地迎向内特的视线，“抱歉，我还是开枪了。我必须开枪。”
瑞凡不由张开嘴巴，“那家伙什么事情都和你说？”
人们总是说，商人逐利，无利不起早，但现实生活里，又岂是只有商人如此？
该死该死该死！
琼斯女士显得非常亲切好客，“所以，今天前来拜访柯克，是公事还是私事？”
张张嘴巴，话语吞咽下去，“我觉得，我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合适，否则，接下来可能就要继续犯错了。”
瑞凡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就是这样，老大，就是这样。”
NYPD遇到一个无头案，他们从东河里打捞起一具尸体，没有脑袋也没有四肢，只有躯干，但躯干也因为浸泡在河水里一段时间开始水肿，没有办法识别死者身份，以至于他们的调查也没有办法展开。
奥利维亚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烦躁稍稍得到缓解，既然事已至此，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话语才说到这里，瑞凡就看了琼斯女士一眼——
但是，没有时间庆祝，他们就得知了布鲁克林的事情，也就是说，克里斯的目标和-图-书从一开始就是柯克，甚至不惜再次作案，用一个无辜受害者牵制NYPD，真正目标就是当年室内抢劫案的幸存者。
就差一点点。
事情，非常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其实，瑞凡的视野还是太局限，他应该站得高一些才对。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是全新的。
对此，柯克始终保持清醒，毕竟，他是死过一次……不对，死过两次的人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罪犯也可以成为执法机构的合作伙伴乃至于高层顾问，更何况柯克还不是罪犯。
一件妖艳的夏威夷花衬衫和平时的形象截然不同，凌乱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散落下来，自有一股风流，让瑞凡不由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那种格格不入之感顿时就让他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杰森－吉拉德、西西莉亚－苏亚雷斯、凯文－克伦斯威等等十四分局的巡警们，帕托、杰西、温德尔等等总调查司三组的警探们，另外还有一群完全没有听说过名字但自我介绍是警察广场一号不同部门工作的警探们……
说话间，那位绅士就已经来到沙滩椅旁边，礼貌地微微躬身问候，“下午好，我是专程前来拜访柯克－赫尔私家侦探的。”
瑞凡看向琼斯女士，“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还有客人。”
罗伯特微微颌首，“如果柯克愿意这样解释的话，也没有问题，我的确住在这里。不过，我负责管家工作。”
现在的柯克，在公众眼中，不仅是一个顾问一个警探，而且还是一个英雄，如同捍卫哥谭的蝙蝠侠一样。
他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他们，柯克还是需要静养；但只是维斯特伍德兄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反正，来日方长。
更重要的是，克里斯是杀害赫尔夫妇的真正凶手，柯克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为“滥用私刑合法复仇”。
柯克似乎能够察觉到瑞凡的想法，转头看了瑞凡一眼，嘴角的笑容完全绽放开来，就好像让他少安毋躁一般，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紧接着就转头看向那位绅士，将墨镜往下拉了拉，放在鼻尖之上。
内特注意到柯克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看看我，相谈甚欢，忘记了时间，完全没有察觉到你是病人，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改天再聚。”
琼斯女士轻轻抬起下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我就是玛丽。”
“尽管我依旧希望你没有开枪，但……我知道，我理解。我支持你的选择。”
至于原因？
现场唯一目击证人是瑞凡，根据瑞凡的叙述现实：
佩勒姆湾公园，不是一个烟雾弹，而是全新受害者，克里斯故技重施，用蓝色尼龙绳捆绑住受害者链接脖子和左脚踝，把受害者放在一个守林员的小木屋里，如果NYPD动作慢一些，又或者是那个女人求生欲望低一些，等待他们的就是另外一具尸体。
琼斯女士摆摆手，“我听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如此？”
“草！草！草！”
如果柯克愿意，他现在面前就有一条锦绣前程。
本来，事情到这里，结束也就结束了，却没有想到，NYPD又给柯克颁发了一枚奖章——
罗伯特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BBJ的案件结束后，总调查司三组确实接受了调查，但经过调查之后，调查小组还是认可了他们的说法，尽管他们向大卫－班克斯和奥利维亚－库珀施压，结果还是被挡了回去，事情也就这样盖棺定论。
“放松，这里又不是大都会博物馆，没有着装要求。”
于是，也就出现了刚刚这一幕。
一字一句地，奥利维亚重新梳理了一下来龙去脉，眉宇之间的郁闷和烦躁化不开来，但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坚定。
但是，奥利维亚也没有多说什么，展露一个笑容，“等那家伙出院，你记得让纽约十大青年请客，虽然你吃素，但喝酒应该可以让他好好破费一下。”
也许，一个小小的派对没有问题hｔｔｐs://www•hｅtｕshｕ•coｍ•ｃom，毕竟——
克里斯的死亡，有猫腻。
卡勒姆干脆站了出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内特。所以，柯克还好吗？”
“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愿意相信你的选择。”
但奇妙的是，内特看着眼前这些“小喽啰”们，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柯克抬起头看了过去，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小心，眼前这位赫尔先生非常暴躁，如同恶龙一般，你们不要成为炮灰了。”
尽管柯克有持枪许可，但他没有执法许可。
瑞凡：……
慢慢地，假以时日，柯克可能真的就会如同蝙蝠侠一般拥有无与伦比的名望。
柯克的破案能力，这只是一方面而已，但并不是仅仅因为如此，毕竟就像内特所说，其他机构也同样人才济济，并不见得就非柯克不可，真正的核心原因还是在于宣传造势。
内特微微一愣，满嘴苦涩。
柯克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内特的欲言又止，让柯克投去视线，内特倔强地撇开视线，满脸嫌弃地用视线余光瞥了柯克一眼。
……
不管用，还是怒不可遏，汹涌的情绪根本停不下来。
瑞凡端着茶点来到遮阳伞旁边，将甜点和鸡尾酒摆放好，在琼斯女士的邀请下，也在白色沙滩椅上落座。
内特不明所以，顺着视线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一束鲜花，还有隐藏在鲜花背后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内特看着絮絮叨叨别别扭扭却控制不住担心的那张小脸，无语地瞪了柯克一眼：都是你刚刚胡说八道。
全书完。
这家伙，果然一点都没变。
内特轻轻颌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
和此前不一样，这次FBI是真心诚意地，并且给予一大堆承诺，就好像不要钱的糖果一般，使出浑身解数。
不过，这也就是全部了，点到为止，肖恩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拿起自己的帽子，朝内特颌首示意一下，也就转身离开。
左看看，右看看，仅仅站在外面根本无法判断室内面积，他想着，里面估计不一定能听到门铃声：
简简单单的寒暄，却显得意味深长。
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来到了花园。
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瑞凡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柯克是一名私家侦探。
内特知道肖恩的身份，但他现在不在乎，什么人什么事都比不上柯克休养重要，即使是总统前来探病，也需要遵守时间。
盛夏午后，凉风习习，艳阳高照，纽约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忙着喧嚣着。
奥利维亚还是找回理智，静静地注视瑞凡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理智与情感在脑海里苦苦拉扯。
“……我知道。”
瑞凡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一直到此刻终于放松下来，“内特刚刚打电话来说，他醒了，暂时脱离了危险期……”
柯克歪过脑袋，看了瑞凡一眼，“是没有头绪，还是不够用心？”
奥利维亚并不懊恼克里斯的死亡，但她担心柯克——
“柯克，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当年没有，这次也没有。”
至少，就奥利维亚所知道的，就已经不止一个机构眼红柯克的能力了，他们都希望柯克能够为己用。
事情，就在这里画一个句号吧。
“我想，我们两个都一样，我们都有自己背负的内疚和包袱，并且以自己的方式去宣泄去寻求解脱。”
医院方面表示，柯克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差不多完全恢复。
……
犯罪现场司对尸体以及现场证据展开检测，但依旧没有太多线索，兜兜转转一圈，他们还在原地打转。
“柯克呢？”
事情，不对劲吧？
稀里糊涂地，瑞凡就端着茶点，跟随琼斯女士穿过眼前这宛若宫殿一般的豪宅，朝着住宅后方走去。
安娜马上跟了进来，一边嚷嚷着“卡勒姆你偷跑”，一边又连忙跑向病床“柯克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所以没事了吧”。
站在全局来看，这是半年时间里，柯克抓住的第二位连环杀手，而且还顺手解决了数件十ｗｗw•ｈｅｔushｕ•ｃｏｍ.ｃｏｍ几年前的陈年旧案，不仅NYPD大出风头，而且城市形象也跟着改善。
本来，内特还想说，自己应该给维斯特伍德夫妇打电话的，他们第一时间就赶来医院，当时柯克还在手术室，他们惊吓得厉害，凯特更是没有忍住偷偷躲在楼梯间抹眼泪，这几天没有少往医院跑。
柯克注视着内特的眼睛，“我不会让恶魔延续。”
克里斯试图谋杀柯克，柯克只是受伤之后反击而已，纯粹的自卫；当瑞凡抵达现场，他看到克里斯和柯克扭打起来，克里斯试图逃跑并且杀害柯克，瑞凡捡起柯克被踢开的手枪，开枪毙命克里斯。
也许，一切就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不管是悲伤还是痛苦，不管是梦魇还是重担，那些伤害与阴影都已经在这里结束，伴随着凶手的死亡而结束，他们应该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他们应该拥有未来。
真正让内特错愕的是，索菲－哈里森也出现了。
“下午好，诺曼警探。”
瑞凡，“啊？”
但是，话语没有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罗伯特带着另外一位绅士登场。
柯克能够从内特的话语来解读出他的担忧——
翻了一个白眼，瑞凡决定无视柯克，“现在看来，你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来继续工作？”
内特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满脸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
“你确定，这就是真相？”
琼斯女士但笑不语。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
琼斯女士坐在旁边哧哧地笑了起来。
柯克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
叽叽喳喳，熙熙攘攘，肃然的病房马上就热闹起来。
其实，距离那个晚上，转眼就已经过去了三周，内特已经完全康复，并且重新开始上班，传闻他现在在检察官办公室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红人。
另外，NYPD还安排了心理医生的疗程，需要预防PTSD，不管是开枪还是中枪，柯克都需要按照程序接受治疗。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是，柯克仅仅去了两次心理医生那里，就已经拿到了心理医生的许可。
然而——
目送肖恩离开的背影，内特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忍住吐槽了一句，“他们是怎么了，难道就那么缺人吗？”
差一点。
因为他看到了柯克脸上的笑容，苍白的脸颊又重新看到血色，嘻嘻哈哈、游刃有余地和众人打招呼。
“噢。”瑞凡感叹了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他们，居然再次被克里斯耍了。
幸好，最后他们还是及时赶到，拯救了那个女人。
柯克正准备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视线余光却看到门口方向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不对，几个身影。
本来，柯克想要开一个玩笑转移话题调节气氛，但看着脑袋包扎着厚厚绷带、唇瓣没有什么血色的内特，涌到嘴边的话语就停顿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内特，抱歉。”
奥利维亚也没有戳破，“放心，即使他想离开，估计上面也不愿意，希望把柯克留下来的高层，他们比你积极，这个香馍馍，现在可没有人愿意错过。”
毫无疑问，NYPD需要展开调查，甚至可能引起内务局的注意。这件事可能牵扯甚广，甚至让整个总调查司陷入困境。
奥利维亚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尽快完成报告，递交过来，我们需要尽快结案。”
更糟糕的是，柯克重伤昏迷，内特脑袋遭遇重击；而且，克里斯死了，还没有走上法庭就死了。
“呵呵。”柯克喉咙深处轻笑一声，“怎么，遇到困难案件了？东河那具无头尸体的那个案子不会落你手里了吧？”
而且，不止FBI。
但是，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内特就看到安娜后面冒出来的强壮身影，“卡勒姆……”
瑞凡翻了一个白眼，“破案率，我只是担心破案率。”
瑞凡深呼吸一口气，拉回思绪，“但医院说他还是需要休息，至少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以后才能探望。”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