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还在继续。
玛德琳并没有正面回应，“我只能说，威廉－卡尔的研究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范例，他甚至不知道流行文化是什么，一次可悲的尝试，试图将高雅和低俗串联起来，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高雅什么是低俗。”
显然，这个问题，玛德琳没有告诉卡尔应该如何应对，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要求律师，于是蠕动一下嘴巴，而后就紧紧闭住嘴巴，将所有声音吞咽了下去。
柯克看着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会议室的奥利维亚，“警督呢？”
卡尔蠕动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威廉，这是她的主意，对吧？”
面不改色地。
然而他却发现正前方那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怎么逃也逃不掉。
玛德琳嘴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轻轻颌首，“我接受你的道歉。”
柯克轻轻耸了耸肩，“对，玛德琳也认为威尔（will，威廉的昵称）不可能自己策划，他需要别人指使才行。”
“……”奥利维亚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如此着急？和_图_书”
当柯克抵达警察广场一号的时候，卡尔甚至比他还早，抢先一步坐在玻璃会议室里。
“徒劳而已。”
轻轻地扬起尾音，重重地将卡尔推向深渊——
玛德琳松口，没有继续保持距离，也没有继续划清界线，首次正面谈起卡尔，并且给出自己的看法。
卡尔抬起眼睛直视柯克，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探究——
一边搓手一边进入会议室，柯克在卡尔的对面落座。
奥利维亚不动声色地在柯克右手边落座，自然而然地切入话题，“我们询问了店员，他说你们在店里停留了许久，领带、袖扣、钱包，其实你们还试穿了西装和皮鞋，对吧？一切都听从女人的指挥。”
卡尔慌乱地抬起眼睛瞥了柯克一眼——
“警督，我认为现在邀请威廉－卡尔到警察广场一号喝茶是一个好主意，你说呢？”
他，上钩了。
柯克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转身离开，当脚步来到教学楼外的时候，掏出手机，拨通了奥利维亚的电话。
奥利维亚想了想，“申请逮捕令和搜查令heｔｕsｈu•com.cｏm的话，现在还是证据不足，法官在这个时间点不会签署逮捕令的，我们只能邀请，并且希望卡尔配合。”
奥利维亚切入一句，“所以，这是你的主意？”
言语之间的优越感徐徐揭开面纱展露出原本的面貌。
一来一往之间，柯克话语的真实性和亲密性也就悄然上升，在卡尔意识到之前，柯克的话语就已经开始影响他了。
最后，柯克甚至用了昵称，就好像玛德琳在呼唤他一般。
卡尔低垂眼睛回避视线。
奥利维亚表情有些无奈，无语地看了柯克一眼——
终于！
柯克一直在称呼“名字”而不是“姓氏”，而奥利维亚则相反。
柯克轻轻抬起下颌，“所以，你认为流行文化不值得研究？”
尽管眼前的空间并不是阴森密闭的审讯空间，百叶窗的缝隙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来来往往的警察还是让人紧张。
但卡尔看着这个笑容却仿佛见鬼一般，马上就低垂视线，“不知道。”
柯克并不担心，“卡尔会配合的，放心，他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和*图*书人。”
柯克的理解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玛德琳坦然地迎向柯克的目光，全然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和傲慢。
那扼腕的表情就好像欣赏百老汇表演结果演员说错台词又暴露马脚一般，比演员还要更加遗憾伤心。
卡尔张了张嘴试图辩解，但显然，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用词，是关键。
“不……不，我不需要，谢谢。”
卡尔依旧有些拘谨。
然后。
“这样说吧，你对威廉－卡尔的看法是正确的。”
玻璃会议室，偶尔也作为访客室或者公开审讯室使用。
“比如谋杀斯特恩校长。”
“哈。”
柯克的担心是正确的，就只是那么一点点时间，他们就已经完成串供，玛德琳告诉卡尔应该如何回答。
“玛德琳－索恩，背后的女人，对吧？”
柯克和奥利维亚交换了一个视线——
尽管他们没有逮捕卡尔，但他们同样没有招待犯罪嫌疑人的习惯。
“行，我们尽快，毕竟，马上就要下班了。”
因为没有逮捕令，只是邀请卡尔前来警察广场一号配合调查，所以奥利维亚并没有和_图_书带卡尔进入审讯室。
柯克不给卡尔开口的机会，“哦，你应该继续坚持‘不知道’的答案才对。”
推开会议室大门，柯克手里拿着一杯饮料，展露一个笑容，“咖啡，还是茶？另外需要一些点心吗？”
柯克嘴角上扬起来，重新看向卡尔，“不知道。不记得。这些应该都是玛德琳告诉你回答问询的话术，对吧？下一步呢？律师？等等，你应该没有钱聘请律师，所以，需要我为你呼叫一个公设辩护律师吗？”
“我想，玛德琳应该就是你的理想型，她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她帮助你集中注意力，她帮助你理清方向，你不需要思考，只需要乖乖执行就好。”
卡尔脸色一变，有些急躁也有些郁闷，“你什么意思？她觉得？”
随后，玛德琳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公事包，这就是逐客令的意思。
——果然。
“他一直到现在也还是没有能够完成论文，那是有原因的。”
当然，奥利维亚也没有给他机会，和柯克的配合堪比乒乓球，一来一回，“他？不，怎么可能是他呢？我们非常确定不是李－黑www.hetushu.com.com利的主意，肯定也不是卡尔的主意。你不是说，就连索恩也认为不可能是卡尔吗？”
卡尔一愣，抬头看了看柯克，又看了看奥利维亚，“我，我不知道。”
“避免窜通口供，也避免杀人灭口。”
那模样就好像在家里热情招待客人的主人一般。
玛德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些许轻蔑和嘲讽，“拉尔夫－爱默生和沃尔特－惠特曼有一个私生子，那就是迈克尔－杰克逊？”
“嗯。”柯克沉吟一声，似乎非常满意卡尔的回答，又好像卡尔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放在如此情景之下就有些嘲讽。
“噢。”柯克感叹了一句，低垂下颌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重新抬起眼睛，“抱歉，看来我确实误解了你和卡尔的关系。”
微笑。
“最核心的一点就在于，他没有自律也没有节制。”
柯克眉尾轻轻一扬，顺着玛德琳的话语说下去，“我听说，他的论文已经超过一千页了。”
这次，柯克将卡尔逼到了死角，“不。这不是任何人的主意。”
“我是说，算了吧。凭这个就能够在这个国家拿到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