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烂也得烂。
“柯克！”
又烦躁，又无奈。
“但伴随着时间推进，他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简洁，割喉动作没有任何颤抖。”
“荒唐！”
阿德里安并不赞同，“就算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但契机呢？还有动机呢？”
“你应该看看尸体的伤口。”
阿德里安明白这一点；同样，柯克也明白这一点。
华莱士－杜克，1985年出生，今年二十七岁，目前居住在布朗克斯。
也就是说，刺|激一个普通人开始动手杀人的契机。
“对成长型的连环杀手来说，从自己熟悉的环境入手往往是第一选择。”
“另外，第一具尸体出现在杭兹点，这里距离华莱士的住宅地址只有五条街区。”
他现在就是一个受气包出气筒，方方面面的压力全部朝着他倾轧而下，来自特别调查司的、来自参议员的、来自媒体以及舆论的、来自未婚妻的种种压力，他觉得自己就好像高压锅里的一根大猪蹄子——
然而，阿德里安洋洋洒洒地狠狠吐槽一番，却没有听到柯克的反驳。
https://m•heｔｕshu.cｏｍ.ｃoｍ就在法庭即将剥夺父母监护权并且将华莱士送入寄养系统前，父亲酒驾撞墙，当场殒命；坐在副驾驶座里的母亲却因为系好安全带而逃过一劫，但住院休养了一段时间。
结果，他还要面对来自柯克的压力？
七岁那年，华莱士因为偷窃文具店里的学习用品而进入少管所，但得益于表现良好，很快就被释放。
至少，华莱士的母亲迷途知返，不仅戒酒，而且开始工作，没有丢掉监护权，没有让华莱士进入寄养系统；至少，华莱士没有卷入酒精、暴力、药物的漩涡，避免和无数放养孩子一样走上街头流浪。
但这次，柯克的话语才刚刚说了一半，就被阿德里安再次打断。
柯克看着脸色苍白、满身烦躁的阿德里安，不需要询问就知道他的状态不佳，失眠的影响正在打破整个生物钟平衡，但他需要阿德里安保持冷静。
对于这样的情况来说，首先，需要一个契机。
可是……可是……
那种感觉就好https://m.hetushu.com.com像全世界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克里斯－亚当斯和以赛亚－罗宾逊，他们的伤口都非常粗糙，血肉模糊；而且，从左到右的切口并不规则，一看就知道凶手还不熟练，他有犹豫有迟疑有恐惧有慌张，脑补想象和实际情况还是不同的。”
而眼前这个案子，受害者有两个显著特征：黑人、流浪，这就证明，他们被选择并不是无序无机的。
可以简单理解为，为什么选择这些目标？
他的动作停下来，扭过脑袋，穿过自己的手臂看向柯克，满脸沉思、一脸平静，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德里安也很是憋屈。
除了少数精神混乱的疯子之外，连环杀手选择目标的背后也是有联系的，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看，这些联系能够折射连环杀手的心理创伤与困境；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冷血杀手会无规律地选择目标。
犹豫与挣扎的最后，阿德里安终究还是拒绝了柯克。
他一直努力改善生活并且怀抱希望，没有经历伤害小动物或者袭击他人的初m.hetushu.com.com级暴力阶段就直接升级为谋杀，整个犯罪心理的弧光是残缺的。
所以，想要确定华莱士为犯罪嫌疑人，他们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个动机。
而且，华莱士还在努力读书努力学习，试图用知识改变命运。
“等等，我知道你这个表情，发疯之前的表情，此前你跑来特别调查司的时候就是带着这个表情和加拉格正面冲撞。”
柯克轻轻耸了耸肩，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多么疯狂多么不可思议，所以需要更加冷静也更加理智。
也许，说来荒谬，但眼前这个私家侦探就是唯一一个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了。
在那之后，华莱士的生活终于回到正轨，尽管因为帮助母亲戒酒，华莱士的高中没有能够顺利毕业，早早开始打工赚钱；但伴随着生活安定下来后，华莱士也开始进入社区大学学习，试图改变命运。
“因为什么？”
父亲和母亲都是酒鬼，因为酗酒而多次闯祸，犯罪记录满满当当，以至于华莱士多次进出集体之家。
尽管阿德里安没有深入，但柯克能够明白——和*图*书
“不，我不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放着大量大量资料和证据不管，我们应该放着更加显著更加合理的嫌疑人不管，花费时间去调查一个案底清白、积极乐观、并且试图改变自己人生的年轻人。”
“我们不会调查华莱士－杜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
他理解柯克，至少试图理解，矛盾与挣扎之中，他不能说自己不明白柯克的选择却也不能说自己认同柯克的选择。
否则，一切都是胡扯。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你更疯狂，还是坐在这里和你讨论这一切的我更疯狂。也许，我们都疯了。”
出院后，母亲改过自新，参加匿名戒酒会，终于找回理智，展现改过自新的面貌，成功接回华莱士。
现在面对眼前这团混乱，除了柯克之外，他还可以向谁宣泄这些负面情绪呢？他又还能够相信谁呢？
而自己的破案搭档史蒂芬已经差不多崩溃了，被无数线索和无数资料彻底淹没，处于半放弃半摆烂状态，一副悉听尊便得过且过的模样。
“从时间线来看，我们正在见证和图书一位连环杀手的崛起，所以，他以前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也是正常的。”
和阿德里安的激动相比，柯克的语气始终平稳，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想法呈现出来。
“所以，我们需要深入调查……”
如果玛丽安娜得知自己今晚在酒吧和柯克见面，恐怕她会直接杀过来手刃柯克。
“见鬼！你到底在想什么？”
特别是华莱士这样的年轻人。
“就因为你这样认为？”
最重要的是，柯克提出的证据联系本来就太过薄弱，并不足以在华莱士和案件之间构成有效的怀疑。
阿德里安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按摩隐隐抽痛的太阳穴。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这份个人资料都不像是冷血连环杀手。
短短二十七年人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但有一说一，和那些真正贫民窟的孩子相比，不算什么。
其次，需要一个动机。
他的未婚妻玛丽安娜－穆伦（Marianne－Mullen）更是认为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将消息捅给时报的疯子”，所有灾难所有混乱都来源于一个私家侦探的自私自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