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汀的面色猛地一变!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立即说道:“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驰瑞子爵?我……我就只是在这么想的而已!我侄子跟着卡彭那么多年,而且这个魔剑士听说也没有什么子嗣或是其他继承人的模样,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想,我的侄子都有可能继承了那么大一笔遗产对不对?”
酥塔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地点了点头,她继续搂着怀中的水壶,带着些许崇拜的目光望着那边的艾罗会长,崇敬地说道:“我们会长真的很负责任啊……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钱应该交给谁来处理啊……”
“当然,我不是在否认你们的这种行事逻辑,你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些资料清单,然后立刻拿着走人。之后,在我这边通知军队之前,尽快地多前往几家资产,席卷更多的金币然后跑路。之后就可以用这些钱尽情地逍遥,过上好几年不愁吃喝的日子。”
眼看现在的状况反而对自己有些不利,芳汀咬了咬牙,大声道:“我知道的!我知道卡彭先生将所有的遗产都给了提拉米苏!给了给我的侄子!所以,这个家伙(指着圆叔)根本就没有任何继承的权力!我才有继承的权力!”
艾罗举着双手,脸上挂着微笑。他放任圆叔和芳汀身后的大汉们快速冲到柜台后面,在那些摆放各种书籍的架子上不断乱翻。
错了。
伴随着圆叔和芳汀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公会大门外一声大喊,紧接着,七八个彪形大汉立刻就提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闯进公会大厅,分别站在这两个人的身后,一副凶神恶煞地盯着眼前的艾罗。
他起身,走到柜台那边,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专门用来罗列的书册,重新归位,打开说道:“圆叔,您的意见我已经很明白了。那么现在如果需要将这些财产归纳给你的话,作为中间商,我需要处理一下这些财产的份额。嗯,具体来说,就是其中的保管费用,以及相关的报税方面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遗产继承数额如果太大的话是需要通过税务机关的报税上缴一笔遗产税的。”
艾罗呵呵地笑了笑,毕竟……这个问题终于从这个女人嘴里吐出来了:“芳汀女士,你这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提拉米苏先生本身没有什么遗产,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需要缴纳遗产税的问题。”
圆叔看到这个数字之后显然是愣了一下,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为难的表情。反而是有些激动加欢喜?
“但问题是,提拉米苏其实是死在卡彭之前,也就是说在卡彭死去的时候,他的遗嘱本身的继承人就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这份遗嘱的效力也是待定,可以从任何角度来解释都没问题。换言之,现在这两个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说服我们会长,让我们会长分辨出他们中谁才是这两方真正的亲戚。如果一方是,和*图*书一方不是,或者两方都不是,那么问题就简单了。但如果两方都是,那么会长应该会考虑这些钱究竟是具体归谁,具体怎么分配才能够更好吧。”
但是吧……
所以,见这两个人全都在金钱的面前展现出为难的表情,艾罗也不想继续商量下去了,直接说道:“好了,两位也不要再纠结了。既然你们双方都拿不出任何的遗产税和委托费,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有关卡彭先生的遗产清单和遗嘱,我都会在一个月后递交到首都瀚海城,让这笔资金和财产到那边进行处理。如果两位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话,不如到时候一起前往瀚海城,和大法官说去吧。”
酥塔:“所以,我们的会长现在正在努力探究这两个人的继承权,确定谁才是更准确的继承人吗?”
艾罗继续笑了笑:“那么请问遗产税方面的问题呢?”
此时此刻,他压根就没有心情去分辩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谁把手续费和税金交出来,然后让自己能够顺利凑够一千枚金币,再把这些资产清单全都拿出去!
艾罗依然是面带微笑,向着两人的身后瞥了瞥嘴,示意。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金钱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为了金钱,真的可以抛弃其他的所有规则吗?”
“都进来!快!”
在安抚好这个女商人之后,艾罗转向那边一直在旁边听的圆叔,说道:“圆叔,你也别在那边一直听了,请过来一下。首先嘛,我对于那两位逝者在肉身化为虚无之后,终于有人能够来认领他们的魂魄,带领他们归乡这一点,为他们感到无比的欣慰。谢谢两位不辞辛劳地来到我们这里,我代表他们,谢谢你们。”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好好地保护这笔遗产,不让它落入一些宵小之辈的人手中。
艾罗可不会给她想理由的时间,而是直接问道:“卡彭?啊,的确,卡彭先生的确是提拉米苏先生的老师。可是师徒关系并不是继承关系,请问您究竟想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艾罗也当做没看到,继续计算,说道:“这仅仅是我粗略估算的数值,具体的金额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差别应该不会很大。除此之外,既然卡彭先生的遗产委托我们公会进行代理,那么很显然,这也算是一份委托,我们公会理所应当地需要抽取一部分的佣金。按照市场行情价收取百分之五的服务费的话,就是大约五百枚金币左右。同样的,我们按照整数来算,也就是五百枚金币。”
一般来说吧,艾罗也可以理解这两个人的紧张。不关他们是骗子也好,是真的继承人也罢,现在这种状态的确容易引起激动。
但如果真的现在就把财产清单给你,那艾罗才是真的傻了!
毕竟为了一万枚金币拿出三千五百枚金币这种明显赚翻了的事情,那和_图_书些有钱的贵族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反正自己这边的手续全都完备,即便是税务官来查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所以,你们这两个家伙不管是谁也好,都快点把钱拿出来啊!没钱抢什么遗产?不知道打官司最耗费的就是钱吗?!
一万枚金币的百分之五啊!四舍五入一下,怎么说也至少有五百枚金币进账啊!在这么一笔庞大的资产面前,人性算是什么东西?诈骗犯之类的又算是什么东西?其实艾罗完全可以把价格开的更高一点,直接来个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但是他担心自己价格开的太高的话又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坏事,毕竟这两年多来已经被这种事情坑怕了,还是稍稍收敛一点的好。
圆叔的剑和芳汀的魔杖全都指着艾罗,这两个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看着自己的同伙不断搜索这里的一切,并没有精力去回应艾罗的说话。
这个理由嘛……好歹也算是吧。
一边说,艾罗一边在纸上写出了一串的计算公式,最后提出了一个三千枚金币的数额摆放在了圆叔的面前。
眼看着这个老剑士双眼突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艾罗也算是知道这个人有多少斤两了。
不过,尽管心中已经骂骂咧咧了很多遍,但是表面上艾罗还是要保持自己这种灿烂的商业笑容,让这两个人始终都觉得自己不偏不倚,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意见。
圆叔终于有些忍不住,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艾罗再次递上一张纸,同样的,满面笑容地说道:“圆叔,这总计三千五百枚金币,你是打算怎么支付呢?我们这边可以收取金币,但同样的也可以收取等值的金块。这两个东西如果实在是太重的话,您也可以支付等值的魔力结晶来替代。”
眼见艾罗现在已经是一副不想再聊的表情,圆叔和芳汀两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终于,圆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看着手中这两份账单,然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说什么的人鱼之歌会长,明显地懵了。
话一出口,芳汀立刻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她一脸扭曲地望着艾罗,似乎正在考虑应该用什么话题来扭转局势。
圆叔和芳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哼了一声:“你究竟想说什么?”
“嗯,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想法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真的只需要花钱就能够办到。而那些花钱都办不到的事情,很多时候其他的方法也办不到。”
就像是早就有了预料一般,圆叔甚至是想都没有想,直接点头同意。他拍着自己的胸部说道:“这当然,我家主人惹出来的麻烦,我这个仆人自然也应该有一部分的责任。所以如果协会的人来了,我自然会向他们的人解释。那么现在能否请你先把我家主人的遗产之类的东西给我呢?我好去准hetushu.com.com备一下。”
“这怎么可——”
“艾罗会长,我想要问一个问题。”就在此时,旁边的芳汀似乎也有了些许皱眉的感觉,她开口问道,“请问,如果继承人真的没有那么多钱缴纳遗产税的话,这些钱难道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继承了?”
而艾罗则是继续让自己保持这种温柔,缓缓说道:“这是很符合我们帝国法律规定的呀,遗产税,当然就要您先缴纳一下,我这边才能够将具体的财产清单交付您处理啊。毕竟卡彭先生的遗产是从我们公会这边出手处理的,如果处理不好,到时候帝国的税务官来查一下,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可是要追究到我们公会头上的呀。”
现在很显然,这两个人就算背后有某个团伙的指使,那么那个团伙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家族。甚至是就连瑞驰子爵这种贵族都不是。
他略微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说道:“好了好了,芳汀女士,你也不要再问那么多的近况了。提拉米苏先生的确是以一名魔剑士的身份在活动。至于魔剑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我刚才也说了,就是一种可以利用魔法进行战斗的职业。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艾罗笑了笑,打开这本特制的账簿翻看了一下,笑着说道:“根据蓝湾帝国的法律,遗产总额在一百枚金币以下的,收取百分之十的遗产税,超过一百枚金币,不到五百枚金币的,收取百分之十五,超过五百枚不足一千枚的,收取百分之二十。而超过一千枚金币以上的,收取总遗产的百分之三十的遗产税。我这边罗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请您看一下。”
而更重要的是,这只有着蓝宝石眼睛的猫咪现在却是如此的安静,甚至就连那些在它身上不断纵横交错的闪电,也是如此的安静!
但是在心中,他却早已经把这两个穷亲戚给骂了一个遍!
等拿到那么大一笔遗产之后,就算是协会的人来了,也可以直接用钱来摆平?
当然,这种行为非常有效,甚至可能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是眼前这个圆叔,一看就是那种没有什么钱来缴纳遗产税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对方究竟是不是骗子,哪怕对方真的是马斯·卡彭的继承人,那么自己把遗产清单交出去之后就会彻底陷入被动,到时候手续费问谁要去?到时候那个可怕的税务官跑过来问两句遗产税怎么处理,自己又要怎么回答?
唉……难道他艾罗就真的想要好好把关这笔遗产吗?
一旁的玛歌支撑着自己的法杖,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呵呵一笑:“终于开始正式下场了呀。”
“人鱼会长!我建议你现在立刻把我主人的财产清单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继续搞下去!”
表面上,艾罗一脸的微笑。
与此同时,旁边的芳汀在瞥了一眼这个老剑士之后,也是十分干脆和_图_书地解开身上的斗篷,从底下掏出一把短小的魔杖,同样带着些许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艾罗会长,这些财产本来就不是你的,有些事情好聚好散,不要太得罪人才好。”
不用那边的芳汀显现出惊讶,艾罗连忙打断了她的插嘴,继续笑着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也要再次说一声。卡彭先生得罪了皇家魔法师协会的成员,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如果这个时候协会的魔法师来我们小镇要人的话,我们也不好交代。所以,既然您成为了卡彭先生遗产的继承人,那您是不是愿意承担一下这份责任?向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的魔法师协会成员解释一下这里面的问题?”
听到艾罗这么一说,圆叔立刻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地从座位上弹跳而起!他的双眼中流露出兴奋的色彩,如果下一秒不是为了要继续保持克制的话,艾罗相信这个老剑士可以直接从一楼蹦到天花板上去!
眼见现在整个公会内再也没有其他人,芳汀也是直接撂下话来,将手中的魔杖在桌子上点了两下,说道:“圆叔,我知道我们双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立刻把最重要的事情处理完,这一点你同意吗?2我可是趁着人鱼之歌大多数公会成员都离开的时候才进来的,可不能让其他的成员赶回来坏了我们的事!”
这两人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回过头。却看到一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色闪电的猫魔兽此时此刻正悬浮在两人的背后,那一身漂亮的淡金色毛发现在纷纷炸开,连带着这只猫四周的空气中都散发出强烈的扭曲感!
酥塔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水壶,她似乎想要将水壶放下,但又不知道放在哪里。想要送进厨房嘛,又有些放不下眼前正在上演的这一出精彩大戏,一秒钟都不想错过,所以只能继续十分尴尬地抱着,说道:“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
艾罗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的温和而有序。
一旁的芳汀现在倒是不担心了,显得十分的淡定,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微笑。
另一边的玛歌和酥塔自然也是意识到了现在的这种状况,早在人群冲进来之前就赶忙前往公会后方的训练室拿装备核武器。
玛歌点点头,笑道:“按照遗嘱来说,这笔财产应该是归类于提拉米苏的,也就是说这个叫芳汀的女人应该是这笔财产的继承人。”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地让艾罗一时间甚至有些惊讶!
听到艾罗这么一说,芳汀的面色也立刻变了,她甚至拉下自己头上的兜帽,紧张地说道:“我怎么能够不担心?这些钱可是卡彭——”
“好啦好啦,芳汀女士,您是从哪里得知卡彭先生的这些遗产都应该归类于提拉米苏先生的呢?遗嘱方面……我好像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看过吧?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们公会的人,和_图_书以及……呵呵,瑞驰子爵先生?”
艾罗则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呐,圆叔,正如同您之前所说,您是卡彭先生的家人,这一点没有错吧?那么理所当然的,卡彭先生的遗产我也应该交给您来打理。我相信这一点都是最好的。”
不过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后,这位老剑士的脑子就开始转悠起来,同时脸上的那种喜悦之情也开始逐渐转变成了紧张和愤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付钱?!”
(谁来处理都好,你们倒是TMD给钱啊!)
老剑士在略微思索之后,也是立刻点头:“没错,我们的事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再说。喂!人鱼之歌,把我家主人的财产资料全都交出来!立刻!算了,我们自己找!快找!”
一边说,艾罗脸上的笑容依然在持续。这样的笑容看在这两个人的眼里究竟有着一种怎样的意味?
眼见艾罗已经开始行动,圆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双手不断地互相磨蹭,就像是饿了整整三天的饿狼突然看到一块美味的腐肉摆在自己面前一样,丝毫都无法掩饰脸上的那种兴奋之情:“行行行!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看着这一幕,艾罗突然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所以,相比起亲情,你们果然还是更加看重金钱吗?”
芳汀和圆叔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
“当然,这是当然的!”
见两人不说话,艾罗再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其实吧,看到你们冲进来之后,我突然有了一种感悟。”
如果这个时候有哪个继承人跑出来说自己真的有继承权的话,那么艾罗会很乐意将所有的财产清单全都交出去,然后狠狠地收取一笔巨额的财产管理费!
待得这两个人回过神之后,艾罗再次伸出手指了指二楼。这两人的视线再次望去,只见一名头戴高礼帽的吸血鬼已经手持双枪,稳稳地指着他们两个。随后,还有一名牧师和一名已经全身武装的女圣骑士,现在也已经蓄势待发,在旁边做好了准备。
玛歌继续保持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缓缓道:“这两个人开始互相争夺遗产了。刚才的算术题你也算过了吧?这笔遗产超过一万枚金币,这么一大笔巨款可要好好处理,不然很有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知道,一万枚金币不管是放在哪里都不会是一笔小数目啊。”
抢劫一个冒险者公会?这些人竟然会想到要抢劫一个冒险者公会???!!!
艾罗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其实也不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摸清楚这两个人身后究竟有没有其他人的指使。
准备?呵呵,准备什么?
很显然,芳汀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种紧张的情绪,磨磨蹭蹭了半天,一直都在说些“我侄子从小离家很辛苦”,“没想到他现在还是死了”之类的话,却是偏偏没有提遗产税和委托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