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小钱都算不上。
杜双伶笑吟吟地说：“好，我先问问我妈妈。”
对不住了啊！
此刻闻言，眼睛猛地一亮，“真的？”
两人出了教室，在四楼找了一圈不见人。
为了名声，虽然早已决定不再知音上发表文章。
但自己生活困苦时，知音杂志那一份不菲的稿酬也是给了很大助力。
目前幺妹儿从小镇医院转移到了县人民医院，已经动了初步手术。等皮肉愈合后，还要对骨头动第二次手术。
瞅一眼挨着自己坐下的小十一，张宣已经麻木了，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说完，人家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眨眨眼，得意地走了。
不打算写了……
小十一继续开解：“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你跟我们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到忙呢。”
埋头一口气写了500字，张宣算是给了自己、给了知音杂志一个交代。
“张宣，你的信！”
张宣叹口气。
此刻的沈凡靠墙曲膝坐着，头埋在和_图_书双臂弯里痛哭。
人啊，都是这样的，当你走出那个困境时，回头再看，少了几分怨气，多了几分感恩。
张宣愣了愣，随后起身说：“走，我们去看看。”
张宣，“……”
这时欧明也说：“老沈，别伤心了。这些年我也偷偷攒了184块6毛，在宿舍柜子里，你不要嫌少啊，等会都拿给你，这次不用你写借条。”
沉默几秒，张宣找出一张纸，带着遗憾开始写回复信，把自己不继续供稿的原因做个大概说明。
既然知音杂志停笔了，那青年文摘也主动停了吧。
小十一会意，弯腰轻轻拍了拍沈凡左肩，糯糯地问：“沈凡，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虽然哭的声音很小，但几人都感受到了那份伤心。
见状，张宣和欧明立马凑过去看。
张宣涎个笑容，没脸没皮说：“媳妇，你别瞪我，再瞪就出事了。”
听着这话，张宣下意识看一眼被小十一赶到过道另一边的沈凡和*图*书。却发现沈凡不在了，位置空空如也。
最后沈凡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头，把信揣兜里，就下楼打电话。
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打预防针呢，万一出了好歹，让沈凡有个心里准备。
见到来人，沈凡的哭声一下就断了。
知音杂志的编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字里行间语气非常好，有的没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希望张宣继续供稿。
厕所、走廊、空教室寻遍了，都没见着人。
电话通了，这头那头瞬间哭成一片。
信纸写满了三页，行文啰啰嗦嗦一大堆，其实内容非常简单。
哎，不能厚此薄彼，让人家怨恨。
杜双伶欢快地应允一声，又附耳说：“你不是喜欢‘中’嘛，这次‘中’管够？”
张宣三人也是默契地跟了去。
但面对这封编辑信时，他还是莫名的恓惶，心里空落落的。
听到“中”，张宣眼神一下就暗淡了，用商量的口气说：和*图*书
心里甚至在想，日后有机会见到这编辑了，应该请人家吃顿饭。
虽然曾因稿酬问题对“知音”杂志有诸多不满。
十来秒后，他抬起泪流满面的脑袋，望了望三人，没说话。
两个互瞅一阵。
给知音杂志写了回复信，张宣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信纸，给青年文摘同样写了一封。
做事得有始有终，做人也需有始有终。
写完两封信，不知不觉一节课过去了。
这时左手边的欧明突然悄悄拉了拉张宣的衣袖，低声说：“宣哥，我看老沈不对劲呀。”
“‘下’没有，那‘上’怎么样？”
……
只是人生路都在前进，走着走着总要割舍一些东西，忘掉一些人、忘掉一些事才能走到终点。
大意是：因沈凡母亲咳嗽的厉害，幺妹儿为其采草药时不甚从6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左腿小腿肚被石头切割了好大一块，左腿小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张宣总感觉这女人眼神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荒hｔtps://m.hetusｈｕ•ｃｏｍ.cｏm诞。
临了杜双伶嫣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说：“亲爱的，晚上等我回家。”
这时候小十一也出来了，盯着张宣眼睛说：“会不会像你一样，喜欢去天台？”
张宣回头问欧明：“他人呢？怎么不对劲了？”
挂号信是“知音”杂志寄给他的，内容非常简洁又急迫，就是催问张宣的稿子。
“嗯。”
沈凡抹了把眼泪，看着三人，又抹了把眼泪，但眼泪还是不要命地出来了。
沈凡又望了望三人，最后一言不发，把家信给了小十一。
三人沿着楼梯，上了天台，还真找到了沈凡。
立在过道安静站着，再次用眼神逼走沈凡时，小十一慢声说：“沈凡，你也有一封家信。”
欧明跟着起身，说好。
1100来块，对于现在的张宣是小钱。
合着这妮子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高数课，当张宣刚坐下时，教室前面的小十一就笑眯眯过来了，给了张宣一封信。
临了沈凡家里告诉他，还差1100来和图书块缺口。
小十一把信还给沈凡，就主动安慰说：“我有差不多800块私房钱，等会取给你。沈凡你先别急，钱不够的话，我们四处给你凑凑，一定给你凑齐。”
信的字迹非常潦草，还有很多错别字，看样子不像是读过初中的幺妹儿写的。
听到“借条”二字，张宣即感慨又无语，当即就蹲下跟沈凡讲：
张宣之前虽然有些怨念，但从来没抱期待。
来到沈凡跟前，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张宣示意小十一开口问问。
看完信，张宣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封信的意思，沈凡家里凑不出钱动第二次手术了，幺妹儿有可能落个小腿残疾。
其实他对青年文摘还是很有好感的。
娘希匹的！
“老沈，钱不是大问题，你打个电话问问家里吧，需要多少钱，剩下的我补给你。”
当然了，苦大深仇的杀人父母夺人|妻财的除外。
欧明指指教室后门，说：“老沈看完信就耷拉个脑袋出去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