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马库拉格,奥特拉玛过去一万年里都和天堂差不多,每次度假我都喜欢来这儿,有时候再带上一个女孩。”维托笑着,趴在射击口上,这里在战时会是一名士兵的战斗岗位,而在和平时,这里便是最好的观景窗口。
“总得有人去做,孩子,他们不会自愿同意的,得有人去当这个逼他们的人。”维托一边走,一边将手插在了腰带上,脸上带着笑容,“就让我这个当叔叔的,帮你们再做一件事吧,而且再说了。”
它们的使命便是迎接那来自穹顶之上的任何敌人,而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云朵,蓝天,还有太阳,因此这座炮垒上也没什么人,只有两个人在这里行走着。
基里曼叹了口气,重重,长长地叹着,“如今看来,我和瞎子一样,我从没懂过他们,我们说是兄弟,但却和陌生人一样,如今细细想来,很多事早有征兆,但,我却和盲人一样从未看清过。”
“他告诉我,我们一族终将成为最伟大的执政官,带领我们的人民走向未来,他们回爱戴我们,力量与剑刃是我们的力量,但真正的力量之源,则是仁慈。”
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将那头短短的金发向四周吹散开,基里曼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之下短暂的宁静。
“是啊,我也忘了,或者不如说我从来没就没认真看清过。”基里曼说话时拍了拍腰上的书,圣言录的绯语在一侧,于阳光下如金子和_图_书般闪烁着。
“我的手早就洗不干净了。”
骑手站在桌旁,与身披长袍的人下着那棋,他们下了很多次,无数的推演,无数次的计算,但从未有所改变,棋子们还是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狼与国王的碰撞,一切的起点与结束,那是棋局注定的终点。
“你从海里被捞起来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没错,一个孩子,被从海藻缠绕的山谷里捞起来,脏兮兮的,但我的父亲还是收养了我,他将我托出水面,呼唤我的名字,基里曼。”
“是啊,我正在理解他,或者不如说,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但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起初,我有所怀疑,我应该成为那样的人吗?直到我站到了这里。”
“不,你终结不了,那孩子肯定会死在那儿,和他一样。”维托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了泰拉内的那个棋盘,上面摆放着许多的棋子,双刃剑,盾牌,皇后,骑士与战车,在那棋盘上,它们都有着自己的位置。
它的炮口瞄准着天空,在其四周,更多的炮管如长枪方阵一般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涡轮激光炮的巨型炮管半边伸出在厚重的混凝土堡垒外,在其周围,更多的炮管密集的耸立着,将黑洞洞的炮管直指天穹。
“你现在理解他了?”,“不,我还是不愿相信他的观点,但,这是我第一次开始试图了解他,他有一些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比如,一个真正的hetushu.com.com
神需要抛弃自己的人性,无情,又无惧。”“你是说,他?”,“是啊,我开始理解老头子了,他那些事,他的……行为。”
“你看了?”,“是啊,看了,我从来没看过他的书,我把它当成笑话,但现在我才发现,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他们。”
基里曼长长地叹了口气,碧蓝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阳光照射在其上,就好像珠宝匠手中最好的宝石那般璀璨的闪耀着,“只有当我回到这里时,我才能感觉到希望依旧存在,一切,任就如我们当初那样,第一次踏入群星,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时那样。”
基里曼靠在扶手上,俯瞰着下方的城市,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建筑彼此交相闪烁着,宛如一片沙洲,令人的双眼迷离,光芒之中吹来了海水淡淡的咸味,无论城市如何变化,那里总是那样的。
“你去了雕像厅?”,“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我怎么说也是吃这碗饭情报饭的,那里的雕像都被没拆掉。”“是啊,真幸运,泰伦没让他们支离破碎,但很多人的脸我都不记得了,我看不出那些雕像到底对不对。”
“这地方很令你骄傲对吗?”维托也靠在了矮墙上,只不过他靠在更矮一些的设计窗口上,轧钢加固的窗口周围,阳光正让铁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说着维托走入了巨炮之下的阴影里,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维托与他一起走https://m•hetushu.com•com入了阴影里,留下了阳光下的基里曼。
维托听罢后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一拍射击口站了起来,“那就我去吧,总得有人做不是吗?”
“你还记得吗?”基里曼看向维托,后者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记得一些的,但还有很多的,我也忘了,我见过很多张脸,但又忘掉了更多。”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美景,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区别于帝国其他地方的生活的,你这等于亲手把他们拉入地狱。”
“我知道,但马库拉格是帝国的一部分,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这个宇宙中发生了多少事,我们都是人类,我,你,马库拉格与奥特拉玛的人民都是,漫漫长夜的分裂绝不会再次上演,这一次,我不会再次袖手旁观。”
基里曼昂起头来,望着那颗永远闪烁的太阳,玛库拉格的太阳,他不是黄金王座上的冰冷太阳,而是温暖的太阳,温暖着这片土地,照耀与眷顾着它的众生们,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下去。
基里曼沉默了很久,随后在海风中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睁开了坚定的眼神,“我不会成为他。”
“法令签署出来,就是为了推翻另一条法令,那么,自然也可以再被新的推翻。”基里曼说着,走到了堡垒的边缘,那里有一座高墙,钢筋混凝土的身躯附着在其内部,保卫着平台上的人免受直射火力打击。
“你还恨他吗?”,“恨?嗯……我想,不了,维和*图*书托,我不知道我恨不恨他,岁月冲淡了我的记忆,还有怒火。”基里曼仰望着蓝天,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着,“我站在他们的雕像前,更多想起来的是过去的点滴,我和马格努斯在金字塔里讨论科学,和佩图拉博探讨战争技艺,以及与荷鲁斯把酒言欢。”
说着维托就起步走开了,他走向了堡垒屋顶的远处,基里曼转过身来看向他,“维托,你不必这么做,弄脏自己的手。”
维托沉默了片刻,看着自己被阳光照亮的靴子,它背上的那些重叠甲片,“这就是让你这些天来苦恼的事对吗?”
“还有他,完美之城……我从没和他道过歉,我当时自大的以为这是他活该的,也许是吧,但,我们却没人去安慰过他,我们是人,不是神啊,但没人那么做,最终,于是就那样了。”
维托靠在那里,转过身来双手搭在窗户上,扭头看向基里曼,后者昂首眺望着马库拉格的土地,微风将他的头发轻轻扶起,淡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印在这个世界的画上。
维托耸了耸肩,靠在射击口仰望着头顶的天空,灿烂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基里曼俯瞰着远方的雪山,它白色的山暖高高的耸立着,两座山峰,如獠牙一般矗立在天空之下。
“你早就准备这么做了?解除你亲自签发的五百世界敕令?”维托从炮管下走下,在两座防空重炮沙袋之间的通道上双手抱怀,在他身后,是高耸的上层武和*图*书器平台,更多的武器炮口正耸立在那里。
“鲁斯那么做了,还有可汗,吉尔,他们都去了泰拉,在那最终的时刻在那里,在他身边,我本来也该在那里,终结叛乱。”
但对于基里曼而言,那只是个类似扶手一样的地方而已,他靠在那里,俯瞰着下方阳光下的马库拉格城,银白色的建筑物一直向着大地尽头延展而去,草原在远处逐渐显现,雪山,高峰,还有如蓝宝石般的海洋。
苦咸,冰凉,又让人感到怀念,基里曼昂起头来,仰望着远方波涛起伏的马库拉格大海,“我的父亲,康诺,他教导过我如何成为一个王,他说,孩子,当你从天而降那天,整个马库拉格的大海都轻声呼唤出你的名字。”
“我永远会,维托,如果我没有那么做,我没有在马库拉格与莱恩,吉尔做哪些,假如我拉上全部的队伍,趁着亚空间风暴尚未弥漫,不惜代价的冲向泰拉,一切也许都会有所变化。”
阳光倾斜着从高处照射下来,巍峨的炮管如剑一般耸立在天空下,太阳的光芒如一片薄莎一般在它的炮身上弥漫开来,金光闪闪,如温暖海岸上的金色细沙。
“它当然令我骄傲,当我醒来时,得知这里还和以前一样,而不是和外面一样落入深渊,我便由衷地感到了惬意与自豪。”
马库拉格的土地延展在下方,如棋盘一般,山川海洋整齐地平摊在它的上面,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直到大地尽头。
“你还在为第二帝国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