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通天塔
第九百一十二章 克里斯汀

“第四百五十一号巢都的管理者,超级生物计算机,代号克里斯汀。”缸中巨脑答道,“阿尔法文明将我从毁坏的巢都中带到了这里,作为这座海底城市的控制中枢。”
“老狗,没事,我还能坚持……是四个人还是一个人,这笔买卖该押哪一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猎犬和卓力格图对视了一眼,内心不由得升起一阵后怕……要是他们在没有找到克里斯汀之前就靠近了深渊孵化场,说不定也会被那个诱导装置给吸引进去……
“先别问这些没用的……”猎犬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是想要利用我们去帮你做某些事吗?”
“你知道地球?”卓力格图忍不住问道。
“合理。”克里斯汀应道,“阿尔法星上的巢都构造大体相同,分为底巢、下城区、上城区和云顶四个部分,但和你们认知中的顺序是恰好相反的,底巢位于巢都的最上方,也是进入巢都的一道屏障,而云顶,则是位于巢都的最底层。”
“Y……E……S……”闭着眼睛的池韩锋又在纸上唰唰地写下了三个字母。
“对了,那云顶呢,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我并不理解你们这个地球文明的文字和语言,如果需要进行学习,我可能会直接破坏掉你们其中一人的大脑……我可以保证,我会尽量将副作用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他?”
这句话一出,猎犬他们反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妈的妈的妈的……”猎犬气得一个劲儿地跺脚,“你个老小子可别死在这里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娜交代!”
尽管那个人影身体绝大多数部位都被血红色的甲胄覆盖着,但猎犬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柯岚?!”
“克里斯汀……这不是个英文名字么?还是说……是m.hetushu.com.com类似转译之后重新取的?”猎犬在这个小问题上稍稍纠结了一下,随后接着问道,“这座海底之城的存在目的是什么?这个你要是能告诉我们,我们就相信你一次……哦对了,还有深渊孵化场里的那头融合体,它的来历以及活动习性,这个我们也要知道。”
池韩锋刚把这句话写完,培育缸前就突然投射下了一到全息虚影,虚影里面有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影,正在和一头造型极为夸张的怪物缠斗着。
“连那头怪物的来历都搞不明白,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这个东西?”
“那个诱导装置……人类也会被影响吗?”
海底之城,“核心枢纽”内部。
“他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个体,阿尔法文明未完成的事业,在他身上出现了延续下去的可能性,作为写在我源代码中的指令之一,我必须要保证这个个体的安全。”
……
“切记,千万不要抬头去看正上方的穹顶,哪怕是反射或者折射、甚至是用电子设备拍摄下来的图片和景象都不能去看。”克里斯汀接着说道。
“你……你是在和我们说话?”猎犬挺直了腰板,对着缸中巨脑大声问道。
“知道。”对方的回答很简单,但也很直接。
回过头来看,柯岚当初决定闯入深渊孵化场,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噬肉蠕虫,这个诱导装置应该也在暗地了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他现在正在第九十七号巢都内部,那是一座废弃巢都,但因为受到‘伟大神明’的残留力量影响,阿尔法文明对该巢都的多次探索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但柯岚也很清楚,装死装的次数多了,就不一定能骗过那个存在了……“Joker”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每一次使用,都像是在赌博一样。
克里斯汀的话不难理解,如果被怪物干掉了那自不必多说,和_图_书但如果柯岚干掉了那头怪物,那以他的性格,大概会直接前往“云顶”……百分之九十神明力量的残留,猎犬不愿去想那是什么概念,也不敢去想。
“会,诱导装置释放的信号可以影响人类的脑波,让人类在自己浑然无觉的情况,产生一种对深渊孵化场的向往,这种向往是很难抗拒的,而且被吸引的人一般都会认为这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不是来自外界的诱导。”
这种解体现象并不是“祂”的力量,而是这具躯壳的自我保护手段……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装死”。
“不是我把你们引来,而是你们自己找到这里的。”缸中巨脑回答道,“不过,我确实有事情想要让你们去做。”
“啧……”猎犬咂吧了一下嘴唇,“那柯岚这个家伙,现在在哪里?”
“……好吧。你可以说说看,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这座海底城市其实是一座生物武器研究所,你们说的那头深渊孵化场里的融合体,就是这座研究所主要研究的几个项目之一。至于它的活动习性,它从来不会主动离开深渊孵化场……因为孵化场内装有诱导装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误入这片海域的生物引向深渊,供融合体捕食并且汲取基因片段。”
“好……好吧,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你要我们去营救他?什么时候阿尔法文明的人工智能这么好心了?”猎犬狐疑道。
“那行,这事我先不追究,首先,你得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东西吧?”
……
克里斯汀并没有对猎犬的出尔反尔感到不耐烦,但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最根源的机密,以我的权限我也无法对你进行解释。否则自毁系统会判定为我叛变,自行启动。”
“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卓力格图叹了口气,“至少到目前为止和-图-书,这东西说的还都是实话。”
池韩锋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很显然高强度的“启示”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难以承受的负担,但他依旧一声不吭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母。
池韩锋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强行挣脱了猎犬手,写道:“第九十七号巢都已经收到了严重的侵蚀,如果将巢都的实景投影出来,你们所有人的侵蚀程度都会在一瞬间突破临界点……”
“这个第九十七号巢都在哪?!告诉我!”猎犬立马急声追问道。
“你是说……柯岚……他现在就在我们的脚底下?”猎犬皱着眉,自顾自地摇头道,“不可能……他现在应该还在灰雾森林里,在那座森林中央区域的高塔里。他怎么可能在海底呢?”
“啊……”猎犬顿时语塞,卓力格图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的确是我们先下手为强的,即便如此,那怪物也没有进行还击……说实话,之前在和它‘战斗’的时候,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了……以它的速度明明可以直接缠住深潜器的,可它却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它好像真的只是在观察我们而已。”
赌祂的视线只是一扫而过,而没有多停留片刻。
“那为什么我们会和亚古纳可托尔失散了?还有,在海里遭遇那些怪物又是什么?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如果我们之间无法建立最基础的信任的话,我们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
“他妈的!”猎犬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亚古纳可托尔无法进入这片海域。至于你们遭遇的怪物,是第九十三号埃普西隆级突变体,该突变体攻击性并不算强,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
短暂的插曲过去之后,克里斯汀继续操纵着池韩锋在纸上写道:“底巢就相当于你们理解之中的‘贫民窟’,下城区则是‘工业区’,承担着整m•hetushu.com•com座巢都绝大部分的工业需求。这两层危险程度几乎为零,但在上城区,祂残留的力量就十分恐怖了。”
“就在这座海底之城的地下。”
“第九十七号巢都受到了‘伟大神明’残留力量的影响,任何一名阿尔法人,或是阿尔法文明的科技造物都无法进入那里……只有你们人类可以,因为你们还未曾受到过祂的注视。”
猎犬看了一眼池韩锋用手掌边缘压着的那张纸,纸上已经重叠了几百个字母了,很多地方的笔迹都已经穿透了纸背,猎犬默不作声地给他换了一张纸,然后对克里斯汀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这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句‘leave the bed’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猎犬最先看出了池韩锋的异常,联想到“幻境磁场”会让人陷入疯狂,他当即按住了池韩锋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写下去,然后大声对克里斯汀喊道:“既然你可以用投影画面告诉我们柯岚就在那什么劳什子巢都里,那你为什么不能把巢都的构造图放出来给我们看?你是想把老池害死吗?”
“云顶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克里斯汀很老实地说道,“伟大神明残留的力量百分之九十以上都集中在云顶之内,我连窥探那个地方都无法做到。”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鬼鸮也跟着说道,“深潜器受损,其实都是因为我们自己引爆的鱼雷……”
“呼……呼……”猎犬连着呼出了两口浊气,这才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说道,“要我们帮你去救人也不是不行,但这座废弃巢都一看就充满了危险……如果你希望我们能成功,那你应该把你知道的、和第九十七号巢都有关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我们,这很合理吧?”
“它只是对陌生的事物感到好奇而已,你可以回忆一下,它是否有主动过你们。”
“不能看穹顶……是类似于模和-图-书因那样的东西吗?”猎犬低声嘟哝了一句,对于那场诡异到极点的模因传染时间,他至今记忆犹新——要不是有柯岚那个挂逼存在,恐怕现在全人类都要弃舰逃亡了。
“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了。”
“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猎犬的声音一下子拉高了好几度,“你在放屁!”
“你们两个,到底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是对面的?怎么尽在帮那坨脑子说话?”猎犬有些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眼。
但缸中巨脑……或者说是克里斯汀并没有拒绝猎犬的提问,池韩锋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便继续握笔在纸上写道——
“那你就不能用文字的方式来表述吗?就像你现在控制着老池在做的这样!”
“临界点!”
“我只是将实情如实转告。”
“上城区,中央地带的丛林猎场。他目前遭遇了那座废弃巢都里最强的突变体,陷入了苦战之中,无论这场战斗是胜是负,他都难逃死亡的命运。所以,你们必须去阻止他。”
那道视线消失了,灰烬又渐渐聚拢起来,形成了柯岚的模样。
(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后续对话内容全部转换为中文。)
融合了“Joker”之后的力量已经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以至于引起了“祂”的注意!
只剩下处在沉眠状态下泽珞砸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个人,你们应该不陌生。”
就在柯岚思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开始解体,原本白皙的皮肤就像被烤焦了一下,变黑变硬,最终化作飞扬的灰烬……隐约间,他似乎感到一股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会不会太贪心了点……”鬼鸮凑到猎犬的耳边低声说道,“要是把这东西惹恼了怎么办?我们可还在它的地盘上呢。”
要怎么办?瞬息之间,无数种想法在柯岚的脑海中闪过,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任由自己的身体完全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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