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成一时间没抬起茶水杯子。
“华华，要记得好好读书哦，谢谢你的蛋糕，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更大的蛋糕的。”罗云今天还在值班，而且明天还要带查房，所以他不能久留。
“但是我姐的一句话是对的，她这个病没办法，钱解决不了问题，你还年轻，要有前程奔，要娶妻生子，要成家立业。若只是因为她，把家底败光了，多活个半年或者一年。”
“在来吃饭之前，打了个电话，蔡主任同意了。”杨弋风回了后，又是下了一盘肉到锅底里面去，红油咕噜咕噜沸腾，一阵阵香气扑鼻，继续招惹着几个人略有些空乏的胃。
罗云神色一动，紧紧地抱住了郑惠，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和复杂。
杨弋风还是摇头说：“算了吧，严军哥，我现在写小说好歹还有点收入。”
周成一边说，一边感慨：“弋风哥平时虽然不动声色，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我们组的病人，所有病人他都有做记录，而且还非常详尽。”
急诊科所能看到的残酷，也远不及现场。与不幸的人比起来，或许他的父母也都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一口气，拖到了医院，拖到了急救车的到来。
杨弋风抿了抿嘴巴，没回答蔡东凡的夸赞。
今天罗云值班，在罗云的班上出了问题，罗云人不在，那他工作就都可能没了，这可不是单纯的关系能保得住的。
“放那里吧，冷了也还能吃。”
大概又是两个多小时，罗云才终于赶到了县城下面的镇里。
有懂事的小孩说要陪父母最后一程要出院的。
但是，在事发现场看到那么多人在痛苦地呻|吟和恐慌地逃窜时，杨弋风那一刻是真的感受到了他们的求生欲，也是那种来自别人脸上的痛苦和祈求，让杨弋风当时忍住了内心强大的恐惧！
有的人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不管是病史还是检查结果，甚至是当前的前沿治疗方案，在研究的方案，都信手拈来。”
“弋风哥，一起打车回去吗？”到门口，周成又一次地抢到了打车权。
来了八医院当管床，自己当总值班，算是他的小上级。
罗云不好回答，因为他看到过，骨肿瘤正巧不巧地就是小儿高发的肿瘤。
杨弋风游戏人间都无所谓，但在科室里玩游戏，那可没什么人陪他玩！
“表叔，生日快乐。”
不过杨弋风又是找张正权和杜严军各自拿了一张床，手里一下子就有了三张床。
“你们要去吗？要去的话，我改下目的地。”周成问杜严军和张正权。
自己的‘辍学’？
不然孩子没得带，以后不敢生。
“欸，罗老师您千万别客气。”张正权马上回复，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你的，我又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朽思想。”
张正权就没想着给这个逼转钱，要转也没钱！
和他们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就带人去了医生办公室。
“也是个可怜的人啊，有个好儿子，今天本来打算转来我们科室的，但中途她强烈拒绝了，而且她还自己给她的亲弟弟打了电话，让她弟弟把她接了回去。”
张正权第一时间去抢了一辆换药车，杜严军则是赶紧去开医嘱了！
下车之后，周成就马上赶去了科室里，询问了值班的向海滨，罗云老师离开前的事情。
罗云一一和他们点头，还是有点着急，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呐。
账是杨弋风结的，本来周成和杜严军要去付账，可杨弋风抢先了一步，并且还让其他人都不要转过来，请客就是请客。
罗云抓了抓头发，稍微摇了摇头之后，还是快速地关闭了双闪，然后继续用力地用脚轰着油门，然后继续拨打着母亲的电话……
就这样，查完了房后。
张正权搜索的动作停了下来！
而就在蔡东凡给罗云打电话之前，张正权首先给罗云打了电话。
贪婪地在车内喊，前后的车窗玻璃都紧紧地闭合而上，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车里面坐着一个心情近乎奔溃的，单身中年男人的模样！
只要完成住培考试，就能够拿到证书。
还有另外一个被他藏住的理由就是，杨弋风这是第一次看到事故的原发现场，以往接诊到的急诊病人，都是从事故地拖到了医院里。
杨弋风闻言，忙摇头说：“不必，我觉得管床很好。”
……
稍微想了一下，道：“我去找一下蔡主任，你先回去吧。”
嘶喊的模样。
“我其实也不会，不是怕死，而是也舍不得。”
生日本是母亲的受难日，但就是这个对别人平凡，对个人和家属的日子，到底是成了郑惠的救赎日？还是一个执念，甚至于连这个日子，她都不愿意去死了？
向海滨也是觉得只要管两张床后，有点无所事事，但这正好就是他需要的清闲。
一个小时后，几个人都是吃得饱饱的，从火锅店走出。
“还好，没事我就挂了啊，这个点了还和图书有个急诊的大会诊。我得去看看。”孙教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成从上铺下来打算去晨跑买早餐的时候，看到了罗云，非常惊讶。
每一届的规培，专业型研究生的规培是从8月份开始，但是社会性的规培，一般是从七月份开始，为期三十三个月，中途如果没有休假的话，是在第三年的四月份和三月份结束！
无论什么样的治疗，他们的生命线的终点就是别人的花季年华！
“云儿，你不要怪我姐她去追问真实的治疗费用的事情，她是当事人，你骗得了她一时，偏不了她一辈子啊。”
“争取在工作之前，靠着自己的努力，赚点钱存起来。”
罗云昨天不知道奔波了多久，奔波了些什么，他能回来，就在周成的意料之外。
听到这个数字，家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今天我值班。”周成说。
之前死活都不在科室里出现，早上蔡东凡又说周成要回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现在在吃火锅的时候，杨弋风又说他要回来管床！
但是，现在张正权的一句话，却让罗云痛哭失声起来。
罗云突然一笑说：“那你才是真正的隐藏的土豪啊！我想多干嘛？”
“蔡老师早上都喊我们不要打扰你休息。”
“嗯。”周成点头。
杜严军接着从周成那里找到了同类的影子。
但罗云并不怪别人，也不仇富，他只是非常遗憾，自己没能积攒下这么些家底。当然，假如真的家底丰厚的话，那么他可能都不会回来，也没有这几年的陪伴！
周成就点了点头，只是神色稍稍有点复杂几许之后，又说道：“弋风哥，其实啊，和你比起来，我，权子，还有严军三个人，都算混子。”
“古来就有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能做到几年如一日，花钱如流水。”
然后杜严军又看了看张正权——
杨弋风的手机就开着扩音：
这杨弋风的知识储备，比他都还要高一些，最重要的是，杨弋风还会学习，学得还是颇为通透的那种，不是一知半解就不去管了的那种。
所以不敢打扰到罗云的睡眠。
周成所想，与张正权与杜严军差不多，杜严军是对杨弋风稍微有点发憷的，所以哆哆嗦嗦举起杯子后，看到张正权和周成都没动作，又放了下来，动作稍显慌乱。
“我知道我姐有一个好儿子，我有一个好外甥。”
杜严军这才想起来，是哦，杨弋风现在写小说，每个月他喵的十几万，罗云正式的在编职工半年才十几万……
也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之前没能救过来的烈士的家属到了，希望能够详细地了解整体经过。
今天也没抢着付账的意思。
有大人倾家荡产后，放弃了的。
钱这个东西有时候是真没有什么卵用，但有时候又真滴有用。若是家境很是富裕的话，能够不在乎这些医药费花费的钱的话，那母亲的选择。
有人续命到最后一刻，没了的。
罗云可是主治，能够给主治代班，这是杜严军现在做梦都想做的事情，但是奈何实力不够，罗云即便真让他代，他也做不来。
停了下来，拉了刹车，不熄火，解开安全带，直接踹开了车门，下了车后，不关车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楼上跑。
罗云终于是把老妈的电话打通了，近乎于绝望的他，神色立刻一正，干涸的眼神涩涩的，包括下眼皮及侧脸，都有些干涸。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见识到什么才是查房。”
周成这又问：“弋风哥，你说你要官床的事情，你和蔡主任说过了吗？早上的时候，我还听蔡主任说你要回去来着。”
“昂。说。”蔡东凡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蔡东凡眼神一闪：“这是想明白了？”
这TM好现实啊。
可不管你有多少苦衷。
也许不是天意，没有天意，也许就是天意和命运。
甚至啊，今天早上的查房，就连杨弋风都赶来了科室里。
“查一下消化内科在几楼。”周成对张正权吩咐。
罗云走近自己也点了一根，而后就道：“蔡主任，昨天我临时有事，回家了一趟，过来和您销个假，别扣我绩效。”
“罗老师，已经八点四十了。蔡老师已经带我们查过房了，罗老师，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车马上来接驾。
似乎，蔡东凡是从来没有带过这样的下级，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孙教授，我不认识郑阿姨，但认识郑阿姨的儿子，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师。谢谢你啊孙老师，没打扰到您工作吧？”杨弋风又客气地问。
这番话一出，直接就让蔡东凡等人都傻眼了。
一边圈，一边往外走，杨弋风就看到蔡东凡他们都看着自己，杨弋风这才说：“哦，蔡老师，这是我个人的一个习惯，圈出来有争议的点的话，很容易出现碰撞和火花。”
“好！我马上回来，外婆，我马上回来。”罗云大喜过望。
和图书“暂时不去吧，罗老师什么都没给我们讲，我们去了还会多惹麻烦。”张正权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说。
这才挂断了电话。
“罗老师，您给周成哥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三个和杨弋风都在。”
“那我后面来接你。”郑惠的弟弟也在沙市工作，今天是请了假的。
这才深深地出了几口气，然后眼睛就红润了起来。
理由肯定是对的，但只是其中一部分。
一路上，张正权几个都在聊着天，杨弋风一直都没找到话茬。
四个人上了车，司机便一脚油门把车给开动，而且还当场表演了现行的S弯，在秀着车技。
吃了晚饭，罗云就要带郑惠回沙市。
他昨天晚上三点多看急诊的时候，值班室都只有他和向海滨，这罗云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其实杨弋风更加适合总值班这个角色。
外婆等人的表情，似乎脸色稍微都有点不太对劲。
而且胃癌晚期，不是单纯的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就连出租车师傅的神色都稍微有点凝重地问：“你们几个要改目的地吗？”
这可不是搞学术，这仅仅只是努力而已，搞学问不做得细致和通透一点，就不叫学问了，单纯只叫学习。
罗云一边噙着泪，一边不停地拨着电话。
然后看了看郑惠：“你今天看着罗云这么折腾一趟，你就不心疼么？”
张正权就顿时神色稍稍一闪：“罗老师一般不找人替班的啊？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辛苦了。”罗云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但是周边有滴滴声在响，应该是罗云正在开车。
而等罗云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去见蔡东凡和杨弋风的时候，发现杨弋风已经从办公室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罗云后，笑着打了个招呼：“罗老师早。”
周成和杜严军也就不矫情了，道了谢，就各自打车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管床了的缘故，杨弋风在查到自己的床位的时候，把病史汇报得格外详细，甚至还引经据典地分析了当前的治疗方案，引用文献式样地把后续的治疗计划和安排做了出来。
郑惠就说：“他都三十二了，还不结婚都成老光棍了。娶了妻，有了孩子，就有人管着他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烧钱求心安这种事了。”
可罗云正要再问的时候，罗云就看到，自己大姨家的姨表哥家最小的女儿，此刻推着一个推车走了出来，推车上，载着一个蛋糕！
她是肯定记不得罗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的，都是大人说的。
蔡东凡就发现，严骇涵和胡明两个人也亲自到了科室里来查房了，他们看到蔡东凡后，都是热情地喊了一声蔡主任。
孙教授似乎是认识杨弋风的，所以还多问了一句。
周成算是科室里最没事的闲人了，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杜严军和去忙碌换药的张正权，走进了医生休息室。
当时，罗云没哭出声，只是往老家赶。
“我是他亲弟弟，我本来是死活不同意的，你妈妈是你外婆掉下来的肉！她也不同意！但我姐拿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就诊费用单，以及她吃的药的价格。”
“嗯，正权，有什么事情吗？”罗云不疑有他，只以为张正权肯定是有事情才打电话的。
“罗云老师的母亲，胃癌晚期在我们医院的消化内科住院，你们不知道？”杨弋风本只是随意问一嘴，然后回头，迎向三双愕然的目光，稍微有点惊讶。
“你说的应该是郑惠吧？唉！”孙教授是一个老奶奶，语气干练中带着哀愁。
表情严肃。
也是人之常情。
几个人象征性地以茶代酒，喝了一杯后，就把手放了下来。
罗云的舅舅就说：“罗云，郑惠，快过来吃饭。你们今天可要吓死人啦！”
“那今天如果不是小云的生日，你真的打算？”郑惠的弟弟又问。
“舅舅，大姨，我妈了？”罗云问。
“滚。”蔡东凡又给了罗云一脚。
“我在家里就待小半个月，就回沙市去。然后想办法在沙市旁边租个房子去，省得罗云两边跑。”郑惠说完，又如此道。
自己三年研究生期间的补贴，还不到八万，其中还包括学费。
“舅舅，外婆，大姨，我要走了哦。”
杜严军听到杨弋风这自谦的话，便道：“弋风哥，周成哥的规培，也只有四个多月不到就要结束了！”
安眠药是管制药品，一般人拿不到这么多量！
小眼睛稍稍一眯，点了点头后，说：“嗯，小杨说得很好，暂时就按照小杨你的方案来吧，不过一些更改的地方，我们再详细地探讨一下。”
一边碰，面向周成，但眼神却看向了张正权，回说：“那不是以前嘛。”
罗云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郑惠。
但郑惠就是不肯回去住院！
而这时候，罗云才看到，郑惠从楼上走下来，穿了一件还算比较好看的新裙子。
“罗老师！”张正权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推开门后，罗云看到蔡东凡点了一根。
杨弋风和*图*书就把蔡东凡的话记了下来，然后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可周成现在一个月比他拿的都要多，而且就算自己毕业之后，能够找到的工作还未必有周成找到的好。
紧接着，杨弋风上下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电话。
这是个哲学性的问题，杨弋风堪不破。
“罗老师让你代班？”杜严军略有些羡慕地问。
似乎已经有太久，没有能让他睡得如此安心了。
谁也说不准。
“没有，他和杨弋风去了主任办公室，估计是在说话吧。哦，对了，蔡老师还给杨弋风分了三张床位。”
“上手术但可以不上急诊手术，我就觉得这样蛮好。”
听到这里的时候，杨弋风突然问：“是不是罗云老师的母亲出了什么问题啊？”
自己会做出放弃的选择吗？
看向杨弋风。
无奈之下，罗云只能够和母亲郑惠立下约定，不能做傻事。而且如果他年底之前，找到了对的人，结了婚，而且母亲的病情还没恶化的话，那就要回去接受治疗。
第二次的时候，孙教授才接了，问：“喂，你是谁？”
刚刚舅舅来电话了。
与蔡东凡和罗云讲是那么讲，但是考研的事情，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毕竟报了名，也是机会之一，有时候事情的变故太多，以防万一，但周成一直都在关注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未接电话……
这些可能都遇不到，但是若是这些都没有，那么现在这一切的形式，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罗云的泪水掉了一阵，然后突然又想到，如果是自己生了病的话？
“啊？”周成和杜严军、张正权三双眼睛同时移向杨弋风。
送走了罗云后，郑惠的哥哥感慨：“小云的工作，真是辛苦，今天奔波这么远，还得赶回去上班。唉。”
郑惠没回罗云。
便赶紧说：“你们先别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孙老师啊。孙老师是消化内科的教授，也是主管的教授。”
杨弋风若是心里有想法，周成是能够理解的。
“哦？”罗云听到周成这么说，顿时又对杨弋风感兴趣了起来。
母亲的愧疚？
蔡东凡初为主任，受到这个待遇，还颇为有点不太习惯。
“妈，能不能再多和我说几句话再走啊？”
杨弋风双手拿着水杯，先和张正权碰了一下，然后又和看到张正权举起杯子后，再把杯子端起来的杜严军碰了一下，然后周成也单手拿起了杯子。
罗云揉了揉眼睛，苦着脸：“睡过头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吗？昨天你替我了，今天我还继续值班吧。”
杨弋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逻辑’错误：“是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消化内科，昨天和前天是在肿瘤科做了化疗，今天应该转过去消化内科。”
杨弋风被这眼神瞪得稍微有点发毛。
当然，每个地方的理念不一样，杨弋风知道这里面应该求同存异！
罗云去洗脸了，没回周成。
他舅舅说：“云儿啊，你舅舅我一点都不怪你。”
不过，他这张脸，着实让大家无法想得到他其实是组里，或者说科室里年龄最小的人！
蔡东凡便点头说：“欸，小杨的这个习惯非常好哦，不愧是搞学术出身的啊。”
罗云没开口，他也不好过去直接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
杨弋风不属于八医院的规培，也不是骨科的员工，不发工资还做事，两全其美。因此他就主动地拿起了水杯，和杨弋风碰了碰。
“我儿子这么好，总归是要看到他成家立业才放心走。”
“若是可以通过查文献能够找到解决方案，那就会对病例理解更加通透，如果没找到的话，那么又是一个临床课题的小idea！”
“你是湘南大学的高材生，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录取分数线可能都够去华清京大了。”
“我先去洗把脸。蔡主任回去了吗？”罗云问。
杨弋风的话很客气，动作看起来蛮潇洒，颇有种侠客风范！很符合他年龄的中二气质。
没有吵闹，情绪也算比较稳定，但还是无法安然地接受一个大小伙子，突然说没就没了的事实，就要仔细地问问情况。
也有，确诊之后，被遗弃的。
当然，杜严军这么说，主要还是觉得，杨弋风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担任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总住院，怎么可能做不了总值班的事情呢？
那母亲会选择放弃自己吗？
但杜严军这通电话过去，却把蔡东凡直接搞懵逼了。
“没事呢，蔡主任。”
罗云大概是在凌晨四点才重新赶到了科室里，看到周成和向海滨两个人都已经入睡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休息室里的空床，疲惫的上下眼皮才一合上，就沉睡了下去。
“正式工作之后，时间就少了，而且工资可远远比不上自己现在写小说赚的钱。”杨弋风又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吓得也赶紧跑回来了，菜都没去买！然后逼问了好一圈后，你妈这才说今天是十月十四，是你生日！她就把药给倒了。”
“我们ｈtｔps://www•hｅｔusｈu.cｏｍ.ｃｏm都不怪你。”
周成这么说主要是考虑到杨弋风的实力可能不比自己差，可能在一些比较偏门的技能上，上限与自己有一定差距，但是杨弋风在医学范畴、大医学基础方面，可能比自己厉害。
也有，从一开始，就被推走的。
当周成买好早餐，往科室里赶去的时候，发现蔡东凡等人都已经到了科室了，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打扰到罗云。
车上的几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杜严军下了车之后，和杨弋风与张正权相互道别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蔡东凡问了罗云老师的事情。
这个逼一天的利息十几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亲戚不能住得太久，也不能住太近，走动才有感情。不然的话，她一个病人，真在这里住久了，估计也会被烦。
“老三，你也晓得，你姐这身体，实在是没福气啊。”
“那个，罗老师，你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搞定的。我爸是万青集团的董事长，他叫张万青！”张正权只说了一句话。
“真不用，罗老师，您昨天奔波劳累，今天本来就该是我值班的。”周成这是真心话。
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生活，工作是工作，罗云一直都分得清。
罗云的母亲？
周成和杜严军、张正权三个人才看到，杨弋风是拿着一本褐色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的正是他管着的三张床，各种治疗方案和检查结果都有，而且此刻杨弋风圈出来了蔡东凡说要保留和探讨的几种治疗方式。
周成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羡慕。
周成回休息室时，罗云幽幽醒来，擦了擦眼睛问：“几点了？他们都来了吗？”
一群平辈和晚辈和罗云打着招呼。
“嗯。”罗云上下扫了一眼杨弋风，也没多问，而是越开了杨弋风去找蔡东凡了。
郑惠就说：“你年底能够把女朋友找到，我就去住院治疗。”
周成就点头，不再多问，开始做试卷、查文献。
“妈！～”
“不用，罗老师，你昨天至少是三点半之后才回来，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
“五年，一百多万，将近两百万啊。药物全都是进口的。罗云他一直骗我！他和医生，一起合着伙来骗我。”郑惠知道这个数字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啊。”杨弋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张正权不自己买辆车，为什么不单独打车，但是他其实还蛮好奇张正权一直在做什么的。
“就顺路拿去镇医院问。”
蔡东凡于是就给杨弋风先分了一张床位，从向海滨那里分的。
“周成，你去科室顶一下我今天的班。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罗云的语气平静，但是吩咐和命令的语气，根本不让周成拒绝。
“还是辛苦周成哥你继续来做着，我几个月之后还要走，我来做总值班又算什么回事？”杨弋风很是有自知之明地说。
其实这么比不完全正确，但是今天的这件事，让杨弋风意识到，天意这个东西！
罗云此刻，精神顿时一振，仿佛全身上下都受到了救赎。
“蔡主任，那个，上次您打算给我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那个联系方式还在吗？我打算和她聊聊。”罗云就说。
母亲被舅舅接回了老家，母亲的遗愿是与父亲同葬，她说趁着还没有把儿子搞得一无所有之前，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去见老爸。
张正权和杜严军两个人都已经自然而然地坐去了后座，周成怕杨弋风不习惯，所以把副驾驶给他留着的。
罗云和他们都没说起过的事情，杨弋风怎么会知道？
“听说是安眠药后，可没把我吓得半死。当时就打电话给你了。”
上面大大地写着32。
还是该死的钱闹的。
“我暂时去不了，我去八医院还有事。”周成虽然也想去看罗云的母亲，但是很明显，罗云交给他的事情更加重要。
“也还有点事。”罗云说。
自己果然是真正的蔡东凡门徒，最菜的就是自己了。
蔡东凡坐着踢了罗云一脚：“没事吧？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讲一声呢。”
周成打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抬起手一看，赫然是罗云打来的。
然后蔡东凡就单独地把杨弋风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嗯。蔡主任你不是说了嘛，她家里有钱啊！～”罗云点了点头。
罗云又笑了开：“就算是，我也觉得心甘情愿。妈，你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傻事，那我以后就单一辈子。”
“而且只是管几张床的话，不会影响到我的创作的。”杨弋风收起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回答得半真半假！
杨弋风自报身份，然后问了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后。
也就是说，周成明年的03.31，规培就已经结束了！
周成挑了挑眼睛，有点没搞明白杨弋风这到底又是搞哪一出！
“云云，我是你外婆。”罗云的外婆，今年都八十六岁。一口的土话，但罗云听得懂。
张正权生怕罗云想多，或者刺|激到了他。
杜严军hetushu.com.com挂了电话后，蔡东凡又给罗云直接打了个电话，不过罗云的电话通了却一直不接，蔡东凡的眼神翻动，叹了一口气，猜到了什么……
罗云忽然眼睛一瞪地问郑惠：“妈，你今天闹这一出，肯定不是为了变相的催婚吧？”
她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不过周成也没叫罗云起来问，而是绕着医院又跑了好几圈，这才跑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去洗漱。
进门之后，就看到外婆、舅舅，大姨等一家人，都在等他。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
“哦，好的！”周成马上回。
“杨弋风给我们说您母亲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住院的事情，然后杨弋风还打电话问了消化内科的许教授。”
张正权就不怕杨弋风，问：“弋风哥你要回来管床？可你之前不是说，临床的事情都没兴趣么？”
杨弋风这话，顿时让周成等人都升起了要买一个扎实的笔记本的意思。
罗云挂断电话后，开着车到了路边，开了双闪，然后慢慢地踩停了下来，双手狠狠地用力搓了搓两边脸，脸皮都差点被搓下来！
“家里哪里来的空药盒子啊？”
“姨婆婆说今天是你生日。”她和推车平，还没蛋糕高，到了罗云身前，抬起头看向了罗云。
向海滨只说，罗云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他以为是去跑急会诊了。
罗云继续加速，他现在就已经超速了。在高速上飞奔！
蔡东凡说他什么都还搞不清楚，他现在还在医务科‘解释病情经过’。
什么事？
……
翌日早上。
“罗老师！吃晚饭了吗？”周成笑着问候。
……
“你这药哪里买的啊？谁卖给你的？”罗云抱完后，扶着郑惠慢慢坐下，有些生气地问。
“说是不愿意再浪费钱了。”
“那个罗老师，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病人自己的意识清醒，态度坚决，肿瘤科的许教授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办理了出院。弋风啊，这郑惠，和你是熟人吗？”
“今天我把你妈接回了老家，然后下午出去买菜，顺路把垃圾带了出去，可垃圾袋正好是破的，扔出去后，一个药盒子滚了出来。我发现不对劲，姐都才回来。”
“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了爆炸，看到了门口有人翻滚，火势上身，痛苦地呻|吟叫喊，地上血迹斑斑，小孩，大人。有人的脸上受了伤，捂着面，比电视剧里演绎地还要残酷些……”
“我妈她人了，外婆。”罗云问。
终于，就在一个小时之后。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她这心里不忍啊！”
郑惠也犹豫起来，表情纠结，而后摇了摇头。
各种各样的都有。
“你舅舅，你外婆，还有你大姨，都看在了眼里。别说是你妈了，就是你舅舅我看到你每天起早贪黑地两边跑，我都心疼了，更别提她了。”
昨天请假，今天自然要找下蔡东凡的，蔡东凡不仅是上级，还是主任。
“她在做饭，听说你要回来，她就去做饭了。等你回来。”罗云外婆说。
张正权接着小心翼翼地又说：“罗老师，您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啊，我是真心地拿您当我老师了，我才小心地问您需不需要钱的事情。我是借。”
“妈！～”罗云才终于是笑了起来，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了点泪水。
……
说到这，周成又说：“哦，罗老师，这里还有三个包子，本来是留给你的，但估计冷了。”
杜严军和张正权两个人听到是罗云，纷纷竖起了耳朵。
“罗云？表哥，表叔。”
“我要不要去和蔡主任说一声，我回去管床，然后你来做我这个总值班的职务？”
再次提起了不是刀的刀！
拨了过去，拨了第一次，没接通。
“总值班要值班太多，以后肯定躲不过，但我的小说还没写完，我肯定没那么多时间。而且蔡主任说了，我管床但不排班。”
罗云母亲在医院里住院的话，他们还是有必要去看看的。
荣华富贵，就是命！
“有一份心，尽一份力！”
“我有病历本，说疼，睡不好。就可以买。”郑惠解释，生怕罗云去找卖她药的人的麻烦。
杨弋风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
……
罗云那边停顿了很久，才语气稍变地问：“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路上小心啊。”
罗云在科室里从来不提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和工作，只有蔡东凡知道。蔡东凡不可能这么八卦，说这些闲言碎语！
“妈，我明天就去相亲，争取年底结个婚。”罗云经历了今天一遭，忽然想通了似的，忽然转头对郑惠道。
当然另外一个层面也是怕杨弋风不好想，杨弋风正经的湘南大学博士即将毕业的人，而且已经完成了博士的毕业要求，只要按部就班走，以后铁定留院的人。
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
平时值班的时候，周成是在科室里洗漱的，但是知道罗云昨天回来得晚。
一边说着，张正权倒是并不介意管床医生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