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继续道:“是这样的,北军有十分之一的军粮向来是由我们漕帮运送,已经有十年了,但是一年前,这笔生意忽然被别人抢了,抢我们生意的,是另一个新兴的帮会,他们做得也是漕运生意。这你知道的,漕运帮会来来往往,一直有很多帮会今日兴起明日陨落,能像咱们漕帮这样一直屹立不倒的,只有我们漕帮一个。这个新冒头的帮会叫洪龙帮,我们调查过,这个洪龙帮后面的靠山是兵部侍郎苏斌。是苏侍郎运作的结果,才让洪龙帮把我们的生意抢了。”
蒋天道:“这我知道,但是咱们漕帮的势力你也是知道的,钱是小事,咱们联手,你不会吃亏。”
面对陈乐天的质问。蒋天笑笑,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陈公子,咱们漕帮也不都是饭桶,我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真有本事的护卫呢?陈公子太小看我们漕帮了。”
也不奇怪,绿林黑道,多数都对北军很佩服。因为从https://m•hetushu•com•com某个层面来说,北军将士的士气如虹与黑道中人所需要的义气其实差不多,都呈现出相差无几的一种决不后退的气势。
蒋天就趴在那目不转睛的看了三天三夜。
蒋天点点头。
其实,他哪里知道。当年的乐游原之战,当时也还是个孩子的蒋天,恰好在战场外一里处,目睹了整场战斗。
“哈哈……”蒋天大笑,然后忽然正色道:“北军将士,可不粗鲁。”
“小事儿。只要你是个好人,咱们就能合作,要是被我发现你不是个好人,那我就要整你了。我有一万种方法整到你服。”陈乐天一边大踏步往外走去一边道。
见陈乐天沉默不语,蒋天道:“我本来是不想让他们出来的,但陈公子实在是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我不得不让他们站在一旁保护着我啊。真是没想到,陈公子这样青天阁修行院的天之骄子,又是和_图_书读书人,却一点都不讲道理,怎么如此崇尚武力呢?”
看到北军前锋营全部或因力竭或因战死而倒下的将士,看到陈乐天那张尚且稚嫩的脸,满是血污,挥出精疲力尽的最后一刀,然后仰面摔倒在地。
蒋天本来皱着的眉头,听了这话,立刻舒展开来,拱手道:“多谢陈公子。”
陈乐天站起来,道:“就这事儿?”
三天三夜。
蒋天喝口茶,继续道:“你陈公子的大名,这几个月来,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早想见一见你,奈何没有机会,这不,正好有了个机会。一来见见你,二来,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后来,那个夕阳西下时,陈乐天坚定冷峻的稚嫩脸庞,成了蒋天经常在梦中的常客。
蒋天道:“你若是能帮我们抢回这条线,我们每年给你十分之一酬劳。这条线每年收益是三百万两,给你的就是三十万两。”
“真他娘有病!”陈乐天走在回去的路上www.hetushu.com.com
,忽然冒出这一句。
陈乐天走到前院,停住脚步,道:“这事儿哪用得着找我,你可以去找秦铁牛,说不定他有法子。”
陈乐天听罢,点点头。
陈乐天看看蒋天,静待下文。心想你一个漕帮大公子,跟我做什么生意?我对绿林道可没什么兴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瓜皮啃。
“不信。”蒋天看着陈乐天的眼睛,摇摇头,然后又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来我往,咱们扯平了。我与李家的那场遭遇,只是偶然,李银先动手把我打倒在地,我把它们揍个半死,算是扯平了。后来,我让李姑娘陪我吃饭换取李银回家,只是玩心作祟。后来,我听李金说他们认识你,我就起了想见你一面的心思,就这么简单,没什么阴谋诡计。所以你一进来就动手,我并不怕,因为我心中无鬼。”
陈乐天看看蒋天,在蒋天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敬佩。看来这个蒋天倒是北
https://www.hetushu.com.com军的崇拜者。
那一刻,饿了三天三夜的蒋天,也昏厥了过去。
其中一个中年护卫道:“我们不出全力,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陈乐天道:“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告辞!”陈乐天说罢便往外走去。
蒋天大笑道:“他真是太自信了,我真佩服他。”
蒋天笑道:“你看,这不就好多了嘛。唉,我有时候就在想,这个人与人之间相处啊,挺虚假的,看你实力强大,就对你恭恭敬敬,看你人怂家穷,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说人为什么都要这样的狗眼呢?有意思吗?”
直到今天,蒋天时隔五年,再次见到陈乐天,他一眼便认出了这张脸。
明明不怕他打上门,却隐藏着实力,却又不隐藏到底。
顿了顿,又喃喃道:“也难怪,当年乐游原之战,我亲眼见三万北军,与五万叛军厮杀三天三夜,杀得血流成河死绝死尽,那时候还只是个少年的陈乐天,是北军前锋营最后一个倒下的人www.hetushu.com.com
!”
陈乐天这下子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这蒋天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陈乐天的背影消失,蒋天对身旁的两个黑衣护卫道:“你们能打得过他吗?”
蒋天在后面大声道:“陈公子慢走。”
后来,蒋天被随后而来的北军生力军救了。
陈乐天道:“三十万两,也不多嘛,我家客栈也能挣不少钱。”
多了成熟,多了风霜,多了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
但,那份坚定冷峻,蒋天这辈子都不会忘。
蒋天也站起来,跟上几步:“陈公子不考虑考虑吗?”
陈乐天心中咬牙切齿,但嘴上还得认错,好汉不吃眼前亏,道:“是我不对,蒋公子多多包涵。我算什么读书人,在军伍中混了五年,实在是……粗鲁。”
陈乐天道:“蒋公子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直言无妨。”
陈乐天一拍桌子,道:“蒋天,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就要动手了,就你这两个侍卫,信不信我照样揍得他们找不着北?真以为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