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哪看出来的?”
林路呼的一声在沙发上躺下来,懒洋洋地就不想动弹了。
林路打开电视机一边看,一边拿着手机给老妈回消息,跟老妈晒了晒今天在星若姐家吃到的饭菜。
“你问我这个我哪知道!”
林路坐在黎星若的电动车后座上,双手矜持地往后扶着电动车的横杠,没敢当着未来老丈人和未来丈母娘的面,把手落到他们闺女的腰肢上。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她的房门关着,客厅安安静静的,林路往楼道看了眼,楼道的灯也已经关了,估摸着黎叔和陈阿姨也已经回房休息了。
她很喜欢这样喊他名字,便能立刻得到回应的感觉,她可以不用回头看他,哪怕夜色再苍茫一些,她也能无比安心。
“没啊……”
“……你不也看着哩嘛,那你觉得咋样?”
“……”
臭林路!坏林路!你该不是睡着了吧?!这么大一个姐姐在你隔壁房间失眠你不知道的吗!
林路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起来,看着昏暗光线中那两条晃动的小白腿,心也跟着她一起跑到她房间去了。
“说说话又没什么!快点!”
她闷闷地合上电脑,不想理他了,关灯睡觉。
“林路林路~”
黎星若继续码字。
“要不你去跟若若提醒提醒,让她别太快,毕竟小林他这年纪也小,先慢慢处处嘛……”
“……好了。”
“好好好。”
原来爱恋的意义不只有甜蜜,还能带来一种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成长,这才是人生里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林路林路。”
“好好,黎叔没喝多吧?”
矜持的姑娘轻轻悄悄地走到他房门口,轻轻地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轻易就打开了。
“……!!!”
夜晚在村道上骑行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电动车经过的时候,影子就由远到近地聚拢,然后又由近到远地投射到身前。
“小若你没喝酒吧?”黎叔吐出一口烟道。
乡村的夜晚很宁静,两辆电动车沿着蜿蜒的乡村小道行驶着,夜晚清凉的风吹拂到脸上,耳边能听见蛙叫螽鸣,鼻尖萦绕着田野稻穗的清香,一轮圆月高悬于空,莹白的光芒让一切都变得温柔且明亮。
“你看!上次你说的画面!”
黎星若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了。
黎星若低头在他的肩膀轻轻咬一口,又在他耳边蛊惑道:“等明天你起早一点,再回你房间就行了。”
黎星若羞得差点一个踉跄,没好气地往后顶了一下肩膀:“我爸我妈在前面呢,说正经的!”
陈英萍夸完林路,又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就是这小伙子条件太好,我有点担心咱闺女绑不住他。”
“烦死了你!喝不了还喝!喝完又啰里吧嗦个没停!扶稳!”
“嗯?我们现在不就跟黎叔和阿姨一样了吗。”
“那倒不是,小林这人感觉挺不错和-图-书的,面相也好,各方各面也没得挑。”
黎叔也坐在自家老婆的电动车后座上,他的酒就比林路喝得多了,有点小上头,醉醺醺的样子,好在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一只手搂着老婆的腰,另一只手夹着根烟吞云吐雾。
“哼!你要是敢跟我吵架,以后你就天天吃泡面吧!”
林路和黎星若磨磨蹭蹭地回到镇上的时候,黎叔和陈阿姨这对老夫老妻早早地就到家了,屋里的灯也打开了,陈阿姨在厨房里把一些没吃完的菜收拾放进冰箱里,黎叔坐在实木沙发上泡茶,至于这两小年轻刚刚上哪儿去了,老父老母没好意思过问。
林路的心跳从未如此之快,这些天没少一起睡,虽然都是素的,但少说歹说也能捞点小便宜不是,就是比起在自己家来,在她家还这样,让他紧张得脚趾都抠起来了。
“不是,我没想乱来,我是想问你刚刚用的吹风机放哪儿了?”
“那你也别让我说啊!”
“对对对,你小子说的有道理!”
陈英萍用力地在他肩颈一捏,老黎疼得龇牙咧嘴,这酒顿时就醒了半分了。
黎星若家的装修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了,虽然她房间挺大的,但也没有独立的卫浴,二楼有卫生间,平时她也是在二楼卫生间洗澡的,里面的沐浴露洗发水啥的都是她用的。
“这又哪看出来的?”
“你、你还没睡?”
“不会喔,每一个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话题嘛,比如结婚啦,生宝宝啦……”
今年的月亮是十五圆,林路从未觉得月色可以这般明亮,哪怕没有路灯,在月光之下也能看清夜晚的景色。
“……那倒不必。”
“我有种预感,这小林九成得当你女婿。”
“没,凡事适量就好,小酌怡情。”
“小林啊,来喝杯茶,醒醒酒。”
“挺好啊,力道还能再大些……”
“我看你是什么眼神?”
黎星若越想越睡不着,打算过去看看林路睡着了没,她抱着枕头翻身下了床,穿上拖鞋,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你敢?”
另一边,厨房里黎星若也帮老妈把菜都打包好收进冰箱了,陈阿姨也跟林路说了一遍明天开店的事,让他俩自己弄吃的、自己安排。
“第六感。”
“我不是怕你花心啦……”
“害,自家生意哪有什么休不休息的,忙倒是不忙,也都是熟人来照顾生意,这一天不开店电话就没停,平日开着店又不见有多少人,你说这客人怪不怪。”
“我爸跟你说的啊?”
“楼下有洗衣机,我们洗自己的就行。”
“没事的。”
林路惬意地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除了稻香之外,还有面前的她飘荡的发香,他偷偷的把放在身后抓着车横杆的手收回来,轻轻地落在星若姐的纤细的腰肢上。
黎叔得意自己这么个粗人,能说出来这种文绉绉的话,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就准备点火。
“不过你这么一说也是和图书,这小林看起来还挺靠谱的,他看小若的眼神跟你当年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第六感。”
“……”
“……”
黎星若俏脸一红,懒得跟他解释,打开的房门也不关,她抱着枕头转身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一来二去的,黎叔也不跟他客气了,笑容爽朗又满意,这女婿送的华子加上女婿点的烟,抽起来那叫一个顺溜舒坦。
“我……”
“小林啊,这两天你就在家里住着,不着急回学校吧?”
“……好了。”
“……不是陪星若姐说话吗,不反锁也行吧。”
“嘿,我问你呢,你还问起我来了?”
“就是正经的呀,星若姐知道吗,当新鲜感褪去之后,真正的爱才开始浮现,这是我爸我妈的亲身经历给我的最大教育,如果连专一都做不到,那永远也逃不开新鲜感的死循环。”
“你喝酒喝傻了是吧,我跟你说小林!”
“黎叔我没事,就喝了两小杯而已,都是黎叔你跟叔伯爷爷他们喝的。”
陈英萍没文化,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会看相,行为可以掩饰,但眼神是没法掩饰的,就是那种很长情的感觉。
“我跟黎叔建议的!原本他是觉得再弄个独立卫浴麻烦的。”
“我不是说骑电动车!我是说像他们那样,相互唠叨,相互拌嘴什么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好像还没吵过架诶。”
林路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贴着她耳边小声告诉她:“星若姐的肚子里,以后会有我的小宝宝。”
“……你这话意思是说我丑?”
老父老母掐着手指算了算,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了老久的呆。
“反锁!”
“……不好吧,大半夜的,在星若姐家诶!”
……
“哎老黎,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黎叔关上一楼的大门,陈阿姨也简单收拾下家里的卫生,林路和黎星若也上楼洗澡了。
“哼,等我爸回头看到,吓死你!”
“黎叔阿姨不多休息两天吗,这么快要开店啦?”
屁!她可不信!最多五分钟,他又会找借口偷偷溜过来的!
“那没事了,星若姐先洗吧,我躺一会儿。”
“好啊,小若从小就不认路,平时在家里也是宅着,你能带她去逛逛最好了,小林你认识路吧?”
“没……我的意思是咱闺女跟当年的你一样矜持,倒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矜持的姑娘躲在被子里面,只留着一双大眼睛在被子外面看他,被子下的嘴角嘻嘻地偷笑着。
“你说,咱俩要是在一起久了,会不会就没有话题聊了?”
“是朗照溪水的月色!”
“……”
“星若姐想跟我吵架啊。”
二楼的客厅一片昏暗,林路的房间也关着门,门缝里没有一点光,他也关灯了。
黎民坐在床边上,身后陈英萍拿着一个勺子给他的肩颈做刮痧。
话说现在也认识林路了,感觉这小子人还
和*图*书是挺老实的,自家闺女也矜持,估摸着就算她俩在谈恋爱,顶多也就啵啵嘴,再更进一步一点的,怕是不敢的,就算这小子想,自家矜持的闺女也绝不会轻易答应。
“这不一个巴掌拍不响嘛,当年要不是你……”
“我没有小被子睡不着。”
“哎哎!轻点!阿萍你丑的话,能生出咱闺女这么漂亮吗!”
黎星若的心怦怦乱跳,明明她没喝酒,但听着林路的话却也像是醉了一般,她的车速渐慢,最后在一条小桥边上停了下来。
“干嘛?”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那你这建议还挺不错,甚得姐心。”
“嗯嗯,放心吧黎叔。”
“……好了。”
闻言,林路的眼睛顿时放光,他慌忙往楼道下看了一眼,要是星若姐说的是真的,那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他也豁出去了!
“……滚啦你!还真敢想啊?!”
黎星若正摁着他的双手,伏身猛猛啵他嘴呢,她的发丝自然垂落到他的脸上,她秀美脖颈间幽幽的甜香味儿萦绕在林路的鼻尖,令得他心神动摇。
“认识认识,有导航呢。”
“那、那怎么办?”
林路轻轻拧了拧门把手,轻松打开房门,走进她的房间里,空气中飘荡着女孩子房间特有的芬芳,定眼一瞧,黎星若这会儿正靠坐在床头上,吹着空调盖着被子,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敲打键盘呢。
“你先开灯!笨蛋!”
“一起呗。”
“把门反锁……”
可跟他认识之后,她却又发现,即便是同一件事情,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快乐是完全不同的,原来两个人吃饭也很有趣,他吃东西的时候居然可以可爱到超过她,啊怎么办,好可爱好喜欢,逛街她可以拉住他,好有依靠感呀,怎么办好喜欢这样子,心里会甜,这样的甜里,不仅仅是只有快乐,包含了满足,兴奋,憧憬等等各种莫名其妙的情感。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黎叔和阿姨发现,我要被打死的!”
“好美!”
“……没找到啊。”
“嗯?”
“……哎哎!我烟掉了!”
“这两天放假嘛,不过后天中午就得回去了,因为晚上学校还得开会。”
“嗯?”
“那你跟着你妈慢点开,那个小林啊,你感觉怎么样,没喝多吧?”黎叔问完闺女又来问他,比起平常时候,喝完酒的黎叔显然话更多了。
“我说的专一是指,永远只对星若姐一个人保持相恋如初的那种满腔热情,当然了,现在就说永远好像有些早,不过未来很长呀,我们也要相互了解,也许星若姐会慢慢发现我的很多小毛病,也许我也会慢慢发现星若姐的很多小缺点,但至少在这一刻,我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能跟星若姐一起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咋滴,你对小林不满意啊?”
“感觉不错啊,这小林模样也配得上咱闺女,虽然比咱闺女小两岁,不过人倒是看着挺成熟的,说话办事还挺靠谱的和图书
,这小子有点本事的,我拿他改的设计图你看看……”
“……不就在茶几上嘛。”
“嗯?”
“好好,那就等后天中午吃了饭,你跟小若一块儿回去,明天我跟你陈阿姨就要开店了,到时候时间上你俩自己安排。”
曾经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吃饭、逛街、看书、散步都很好啊,不必等谁,也不必浪费时间,一个人也能很自在很开心,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不会谈恋爱不会结婚,可以一辈子一个人。
林路眼疾手快,拿出火机凑上前来就给未来老丈人点烟。
“滚,你别乱来啊,这是我家。”
“不,我要是跟星若姐吵架,那我就喝你的洗脚水!”
林路插上小夜灯,然后关了灯,才刚坐到她床边,被子里的姑娘就像是八爪鱼捕捉到了猎物似的,嘻嘻笑着就搂了上来,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将他一块儿拖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犹豫了整整两分钟,林路掀开被子,偷偷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出来,悄悄把门关上,再打开她的房门溜进了她的房间中。
想找个什么东西抱一抱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小被子忘了带,于是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亏得你,人小林难得来一趟,你就跟人聊这个?”
黎星若房间正下方的一楼主卧里。
陈英萍一拧电门,夫妻俩的电动车便滴溜溜地开在前面,黎星若载着林路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面前老夫老妻的相互唠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那不能。”
“……”
“嗯?”
“我、我去拿毛巾!”
“你说若若不会偷偷溜小林房间里去吧?”
“你说小林该不会就是咱若若之前补习的那个高中生吧?”
“你说我们以后也会像我爸我妈那样吗?”
“换下来的衣服就放洗衣机里,洗衣粉在洗手台下面,待会儿你帮我把衣服一起洗了!”
……
老式的浴室门隔音不咋滴,洗着澡的时候,林路听见客厅外黎星若吹头发的吹风机声音,接着吹风机声音停下,又听见她跟陈阿姨说话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她吹风机的声音又响起了。
就如同现在走的这段路一样,和她自己一个人夜晚骑着车走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们女人想事情就容易肤浅,我跟你说,对男人而言,能过日子的对象才是真的,咋了,咱闺女不好看?还是咱闺女不持家?年年有人十八岁年轻漂亮啊,难道年年换老婆啊,我当初可不就奔着阿萍你的贤惠持家去的嘛。”
“我可不敢,我肯定吵不过星若姐。”
“那黎叔和阿姨明天要开店,我也闲着没事,打算跟星若一起在梁溪逛逛玩玩。”
“星若姐先洗还是我先洗?”
“……”
“我可说不出口,要说你自己说去!”
林路观察一下前方的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他俩也在唠唠叨叨地说着话,黎叔又点了一根烟,燃烧的烟头在昏暗的夜色里,像是一枚发光的萤火虫,他悠悠吐出一口烟雾,烟www.hetushu.com.com雾随风飘散在夜空中。
“黎叔阿姨他们的衣服呢?”
“灯帮我关一下。”
“……”
“没!臭死了,有什么好喝的!”
就是不知道怎么提醒闺女才是,连老母亲都有些说不出口,总不能偷偷往她包里塞雨伞吧……
“小夜灯插上,在桌子旁。”
“哈哈,我估摸着也恰恰是因为节假日,客人往往这时候才发现家里有什么东西漏了没买或者坏了要换,平日里黎叔开着店他们没这需求,等黎叔节假日休息了,客人反倒找上门来了。”
因为林路和黎叔都喝了酒的缘故,离开的时候便由黎星若和陈阿姨负责载这两个家伙回去了。
他胆子大了起来,轻轻敲了敲星若姐的房门,他可不信她睡着了。
“要不你来我房间陪我说说话呗。”
毕竟恋爱他们也谈过,热恋中的男女总是逮着机会就没羞没臊地亲亲抱抱的,只要不当着老父老母的面就行,不然心脏受不了。
林路轻轻地关上房门,退出了她的房间,黎星若停下敲键盘的手,看着门口的方向愣了愣,有些没回过神,感情这家伙在她家真那么老实?真是来找她拿吹风机的?
“我一大老爷们我咋说?”
林路顺着她纤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桥下溪水潺潺,莹白的月色朗照之上。
“那个阿萍啊,你等会儿到家去……”唠叨完两个小辈,黎叔又来唠叨老婆了。
黎星若抱着毛巾和换洗衣服,她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从客厅走过,进去卫生间洗澡了。
“……”
“我又没整个抱上来,不怕……”
带林路回家跟家人们见过面、相互介绍相互认识过之后,黎星若也越发感觉林路跟她之间的羁绊更深了。
四十分钟后,黎星若洗完了,他也趁浴室里的芬芳还没散去,麻溜的拿上毛巾换洗衣服钻到了里面。
“时间不早了,小林房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早点洗澡休息,牙膏牙刷毛巾我看看……”
这样一想,老父老母也就放心了,虽说现在年轻人比起他们开放了不少,但这小子毕竟连领证的年纪都不到,领证要几岁来着?二十二?这小子才二十,这要是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那就完犊子了。
“等明年装修完,星若姐的房间就有独立的卫浴了。”
“星若姐、星若姐……先停一下!”
“星若姐……”
门缝里,抱着枕头的黎星若和关了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林路四目相对,黑暗中两双眼睛亮晶晶的。
“……”
“没事黎叔,星若已经帮我找好了!”
“我怎么了?”
“星若姐你干嘛?”
“现在科技发达了,以前咱那会儿哪有这玩意儿啊,出门都得靠自己认路看路牌,节假日车多,小林开车要注意安全。”
“噢噢。星若姐晚安,星若姐拜拜。”
这种聆听她生活的感觉还怪奇妙的,等林路洗完澡出来,黎星若也已经吹完头发回自己房间里了。
“那阿萍你觉得咱闺女跟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