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月陨众星落
第179章 一人足以旺军心

“我听说,最近马球赛咱们输的很惨。”
千户比百户好的一点,就是千户无需和军士们一起操练,不过但凡能够成长到千户的人,都知道武艺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所以即便不与军士们操练,自己也是锻炼不辍。
此时正是早操时刻。
嘶。
在火真旁边的陈珪,眼中也是莫名的一缩,他很早就开始打仗,更是跟着徐达北征,打下中原,焉能不知道这般不畏的军队有着何等的战力。
甄武解释完,话锋一转,笑着夸赞道:“老大人啊,好枪法,我甄武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您的枪法,我每看一次,仍觉得凌厉无比,世间少有。”
甄武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
甄武琢磨着有时间要好好和军医聊聊,针对军士们一些不好的习惯,制定一些健康知识普及,尽可能全方位的帮他们进行改正。
“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无非是军前训话。”
有点疯,有点莽。
“我是说万一输了,拼出精气神来就可以。”
内心忽的升起一个念头。
他莫名想起上次北征咬住时,他跟在朱棣身边,亲眼得见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所向披靡的样子。
年纪轻轻屡立战功,更是每战必先,勇武之名广为传扬,真真实实从总旗打上高位的战将。
甄武转头去了谭渊的住所。
当张武酒醒后,甄武就把张武叫进了屋里,不仅把张武之前举动的危害说给了张武,同时也从张武嘴里了解到,现如今军中很多人都如此做。
军中的人都崇尚勇猛,而如今几十年里最勇猛的当属常遇春,所以关于常遇春生前的一些事迹,常常被军中之人所效仿。
甄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千户,这……”
谭渊说的,甄武也明白,若说常遇春是大明所有军人当中的明星,那么他就是他们右卫营的明星。
甄武走到点将台边,一屁股坐在台子上,看着下方的石青等人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明日给我打出风采来,即便要输,也要让别人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右卫的牛逼,这点能不和*图*书能做到。”
其实甄武还是小瞧了他的明星效应,军中崇拜强者的情况本就严重,军士们服他,所以他打鸡血效果很好,若是让其他人来说,效果不见得怎么样。
谭渊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他们明白,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现在他们只是看到甄武的身影,心中沉寂下去的火焰,仿佛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到了地方后,这里已经熙熙攘攘很多人,显然八强里面其他人的队伍,已经有比试结束的。
甄武忍不住觉得搞笑。
所有人高声嘶喊。
甄武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前方,从张武,薛禄,顾明等等身上一一扫过,每个被甄武眼光扫过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耳中听着甄武沉稳的声音说着:“有人说,小小马球赛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想让你们看看这面旗,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怎么染就的一面旗?”
不过,到了军营后,甄武的脸色寒了下来。
而且一个个看着恶狠狠的,仿佛根本没把风险放在眼中。
甄武也不着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细细观看着谭渊的动作。
所以甄武在这些军士心中,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不。
“我今天不妨把话说明白,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因为在我心中,我的军士都是最勇猛的汉子,别说马球赛,就是尿尿都比别人尿的远,什么中卫左卫的,我右卫就是三卫第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说的,他们做的到的事,我右卫也做的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我右卫照样做的到,睥睨桀骜,傲视群雄,这他娘的才是我的右卫。”
至少在甄武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谭渊能够把一杆大枪耍的如臂使指,而谭渊对他的那一杆大枪也是珍惜异常,常常细细擦拭。
甄武笑了笑,态度可赞。
可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嗯?
等几人进了生活区后,甄武直接把马绳丢给曹小满,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吩咐道:“记得让人把被褥搬出来晒晒,再让人烧壶水,我和图书回来后喝。”
可整个军营中的声势,还比不得他离去时。
谭渊看向甄武的眼神,从惊讶,慢慢变成了欣慰。
他会给予旁人无与伦比的信心,以及坚定无比的信念。
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这他妈才几句鸡血啊,效果也太好了吧。
曹小满也察觉到了军营的变化,大腿稍一用力,军马慢慢踱步,来到甄武身边。
第二天,甄武打算回军营,张玉清他们知晓此事,也没有多问,在她们看来甄武在家中休息的时间已经不短,确实也该回军营了。
甄武却淡淡一笑道:“有办法的。”
马球赛不影响军士的正常操练,三卫的骑军算起来七八千号人,不可能所有人观赛,所以只有比赛双方的的百户军士过来加油助威。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所以,回去的路上,甄武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其他人他管不了,但是他的军中他得想办法杜绝这种事情,不仅如此,这年月军士容易早死,很多都是感染暗伤,以及一些不健康的生活饮食习惯。
之后,甄武和谭渊回到了屋里,两人把最近的军务详细的沟通了一下,主要是谭渊在说,他把最近军中发生的事情和变化,一一说给甄武知道,让甄武做到心里有数,不至于因为一段时间的不在,导致管理出现差异。
这就是右卫吗?!
很快,所有的军士便知道了甄武回归的消息。
这他娘的一个个都是拼命三郎啊。
石青看到甄武看过来,还未等甄武说话,直接迈步向前,咬牙道:“千户你放心,明日我们必赢,石青愿下军令状。”
“没有万一,我们不会输。”
石青他们的比赛是排在下午,上午时顾明特意让石青等人接着训练了一番,到下午时,顾明通知甄武,大家一起去往比赛的场地。
甄武有点不好意思。
陈珪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甄武。
“不着急,先回住处,把床铺好好收拾收拾再说其他。”
右卫军旗被风吹着招展飘荡,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风的样子。
……
等到谭m.hetushu.com.com渊耍完,甄武从旁边拿起毛巾,走过去递给谭渊,谭渊一愣,刚才耍的认真,这时才看到甄武,刚打算开口发问,甄武的解释已经说了出来。
蜂尾胡同是典型的人多院子小的格局,所以胡同里常是人来人往,比不上清水胡同的清净。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场马球赛不仅没有挑起众军士的争斗欲,反而被中左两卫打的更加蔫了下来。
“是。”
“你还有心思和我说这个?”
拼着被摔下马,可能会被对面的马踩上一脚的风险,也要断对方的球。
谭渊想到这些日子的苦闷,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军营的士气,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马上要办马球赛的节骨眼,你却被殿下下了禁令,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军士们心中是什么地位,你这么一闹,士气岂能不受影响?”
火真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是真不信甄武回了军营能改变什么,但是等到比赛一开始,顿时让火真吃了一惊。
刚一上高台,甄武就瞧见了火真。
“放心石哥,咱们拼了,绝对不给千户丢脸。”
一个人往沟里钻,一群人也跟着往沟里钻。
说完,甄武不再搭理他们,跳下台子就向着住所走去。
可继而所有人都看到甄武面无表情,挂着寒霜,这让他们不由的想到最近输到脸面全无的马球赛,一时间仿佛做错事的小孩,被家长发现了一般,一个个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羞愧。
果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年轻可谓,够狠,够猛,冲劲够足!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些人一个人足以影响一军的士气。
甄武与谭渊相处时间久了,难免也受谭渊影响,所以不管军中还是家中,都曾花大价钱打造过两把枪,经常也会练一练枪法。
甄武的声音响在了这片天地间,也响在在场千余人军士的耳中。
“可是现在呢?因为一场球被人嗤笑,你们好意思再面对这面旗?全部给我看着这面旗,好好给我m.hetushu.com.com想想你们对不对得起这面旗?”
枪想要练好不容易。
曹小满应声。
不为别的。
怎会如此?!
“你回来重要吗?重要的是士气啊。”谭渊没好气道。
队长是顾明手下的一个总旗,这个总旗与甄武比较熟悉,之前跟着顾明和甄武去过草原和辽东,叫做石青。
当甄武见到谭渊时,谭渊正在院里耍着一杆大枪,舞动生风间,不时有枪头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猛然刺出,透着一股狠厉。
大明朝的明星效应?
这是那个在战场上如一颗闪亮新星崛起的甄武,所带来的变化。
甄武的声音猛的拔高,自问自答:“这是无数右卫营死去将士用鲜血染成的一面旗,是你们死去的父亲,兄弟,朋友,子侄,他们在战场上无畏勇猛打出来的一面旗,这面旗以前从不落与人,无论是中卫,左卫,还是永清卫,燕山卫或者通州卫,只要这面旗竖起来,所有人都得竖个大拇指。”
甄武眉头皱了起来,没好气道:“行,明天我去看,输不输不是用嘴说的,但是有一点老子提前和你们说清楚,谁要是下黑手,不按规则来,即便赢了,老子也饶不了你们。”
……
许久没有跑马,甄武一时间心神大感畅快,忍不住呼啸两声,身下军马仿佛知晓甄武心意一般,速度顿时又快了几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甄武说道。
谭渊疑惑的看向甄武。
……
风静静吹过,卷起一些尘土打在将士们的腿上。
“现在,老子只问你们一句话,若是还有下次,你们还会不会输?”
这还是右卫?!
甄武让顾明去准备,自己走向军官们观看比赛的高台上。
期间甄武一直没有在军士们面前露面,一直到下午将要散操时,甄武带着曹小满一个百户一个百户的进行巡视。
张武抬头看向甄武,眼中已经充满血丝,他咬着牙道:“不会。”
一句接着一句。
……
石青这时转头看向队员,他脸上恶狠狠的,咬牙道:“其他人都输了,导致千户不信任咱们能赢,咱们要帮https://www•hetushu•com.com其他人挣回面子,不能给千户再丢脸了。”
不过没必要立军令状,比赛这种事情,输赢很正常,有必胜信心就好,没必要为了输赢赌生死。
“对,拼了,不就是马球赛吗。”
“我们不会输!”
可就没人想过常遇春为啥早早暴毙吗?
等到军士们被集合起来后,所有人看着点将台上,那个年轻的将军手扶腰刀,腰身挺立,如永不会弯曲的一颗青松,他仰着头,看着大营上空飘荡的右卫军旗,久久没有说话。
甄武在时,他们何等意气风发,可这些日子,别说谭渊张武等军官,便是普通的军士也发现他们的士气低落。
良久。
甄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军士们解散,同时叫住了顾明,让顾明把参与马球赛的队员留下。
下一刻,千余将士附声高喊:“不会。”
甄武一边说着,眼中却慢慢的绽放出一抹自信道:“但这训话的人,只要是我,我保证他们一个个再次给我嗷嗷叫起来。”
真是一个豪气冲天的青年将军。
“不必如此。”
一个个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的声音不大,可仿佛金铁交戈,震人心神。
等到其他人散了后,甄武看向参加马球赛的队员们。
薛禄,顾明等人随即高喊:“不会。”
甄武摆了摆手,眼光从操场中收了回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甄武的声音落下后,操场上一时没有了其他声响。
“今早才回的军营,一到就先来了你这里。”
一直到众军士士气提起来后,甄武抬手压了一下,他瞪着虎目环视众人,高声道:“既然如此,马球赛的事情老子就不提了,但是日后操练全部给老子拿出力气来,别他娘输了两场球就和死了爹一样,再像今日一般死气沉沉,小心老子拿你们的人头祭旗。”
句句欲震天动地。
甄武不愿意搭理他,找地方坐下静等比赛开始。
甄武带着曹小满几人,快马向着军营而去。
枪耍起来,真的帅。
说罢,甄武率先策马向前走去。
火真还冲着甄武挑眉,一脸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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