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缝隙渐生

我搂着肖安宁往金宫KTV大厅里走去,苏奈走在我后面,跟门口的保安交头接耳。
我嘀咕着,使劲地搓着洗碗池里的盘子。
肖安宁哭得稀里哗啦,嚷道:“你们要宠坏我了!”
我坐在肖安宁旁边,苏奈也坐了过来,我故意说:“三个臭皮匠都能赛过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年轻貌美、聪颖智慧,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就是这样,你们去不去?”我被肖安宁问得有些窘迫。
忽略掉肖安宁的打闹,我握着手机,再也没有胃口吃饭。我知道何越帮了我这么一个忙,我肯定会欠下他许多人情。
我嘴里含着一团面条,作势想吐出来。何越立刻捂住我的嘴,说:“咽下去。”
我望着何越,说:“什么你要看,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没。”我将呼呼灌风的车窗关上,说,“今天发生了一点儿事情,我现在在赶回家的出租车上。”
不一会儿,车没有拦到,何越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我一接听,他就问我:“怎么了?还没到吗?”
苏奈靠在肖安宁的身上,轻声道:“以后我们三个还是会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一有商演的机会,我们就去争取。木兮,以后我们商演赚的钱都二二六分,把六留给肖安宁。肖安宁,你以后也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告诉我和木兮,我们和你一起分担。”
肖安宁取下耳机,一下子扑过来抱着我,兴奋地说:“木兮,你知道吗?刚刚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明星!”

好厉害的何越,先想方设法看我笑话,最后给我抛出这么大一个福利,让我想怪他又怪不得,最后还要把他供起来膜拜。
何越倒是实诚,他趴在吧台上,说:“你那份是我练手的,失败了。”
苏奈转身走到何越面前,说道:“麻烦你送木兮回去。”说完,她就追了过去。
闵佑打开门,喊道:“沈小姐,你们可以出来听听自己的声音。”
唱完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我在微信群里约了个时间,打算跟肖安宁和苏奈去逛街散心,顺便等何越那边有谱了,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们。
“你乱想什么?”何越问。
何越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以后一日三餐都由你做吧。”
肖安宁拉着苏奈说话,苏奈一边敷衍她一边吃饭。
车上,我歪着脑袋看着何越,他真会伪装,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但是什么都能处理好的人。
“沈木兮,这到底什么意思啊?”在马路边张望了许久的苏奈回过头来质问我。
在地铁站转乘了两次后,一出地铁站,发现外面是郊区的模样,来来往往的车辆稀疏得可怜,也看不到一辆出租车。
看到我来了,苏奈走过来将我拉到一边,说起了事情的因果。
何越将车靠边停稳,苏奈跟我们告别下车。肖安宁看着苏奈走远,悄悄地对我说:“木兮,苏奈最近老是鬼鬼祟祟的,晚上回来得特别晚,她肯定交男朋友了,却不告诉我们。你等着,我跟上去看看,我就不打扰你和学长啦,嘿嘿。”
十多分钟后,何越的车来了。
为了能在录音室有很好的表现,我特意吊了嗓子。
肖安宁慌了起来,尖声说道:“不是的,我没有!是你强迫我的!”
我瞪了她一眼,说:“我不是地理学得不好,只是方向感不好。”
现在医院在催肖安宁缴相应的费用,可肖安宁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苏奈让我赶去滨海。
肖安宁躲在我身后,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小声说道:“木兮,我们快走。”
我满脑子都是魔芋唱片音乐总监黎川的名字,已经装不下其他。我坐在吧台前,笑得谄媚:“心机男孩,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呀?”
“那我能怎么办?”肖安宁看着我,质问道,“沈木兮,你说我能去哪里?我现在能为了工作放弃学业吗?我已经大三了,马上要完成毕业论文了,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找你们口中所谓的正确的工作!”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车位上,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往我这边看了几眼,然后盯着肖安宁细细地看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这辈子能够拥有她们两个,我了无遗憾。
肖安宁坐在我旁边,两只手握拳放在腿上,身子有些发抖。
她自尊心很强,强到别人不能说一句她不对的话。
难怪他的初恋会走,他这样根本不可能会有女朋友。
肖安宁趴过来,说:“谢谢学长啊。”
苏奈听到肖安宁说完这句话,气得上前一步。我怕苏奈动手打她,连忙拉住苏奈的胳膊,制止了她。
“给我。”苏奈抢过手机看了看,说,“姐姐,四川北路是一条很长的路,咱们得坐三号线在东宝兴路站下车,你以为去四川北路在四川北路站下车就最保险了吗?你是不是傻?”
“真的只是这样吗?”肖安宁阴阳怪气地问。
刘总的朋友们上来将我们围了个圈,苏奈冲进来拦在我和肖安宁面前,护着我们说道:“干什么呢?再拦着我们,我就叫保安了。”
我微微皱眉,觉得此话不妥。
肖安宁最后一句话说得过分猥琐,我气得脸颊发烫。
“好。”
仅仅是因为魔芋唱片需要新鲜血液,他不舍得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要不买个A套餐?两杯可乐和一盒大份爆米花。”何越低下头问我。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是何越打来的。
我把餐盘端到厨房,第一次被别人使唤还如此心甘情愿。
“是是是,准备好了。”我无奈地笑道,她鬼点子太多,抓到一只蛐蛐献给我都能说成是惊喜。
肖安宁走到门口,不小心趔趄了一下,被刚好赶来的何越扶住。
“我没有……”肖安宁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我送酒水过去的时候,他们总是爱揩油,我也拦不住,我再怎么挣扎也还是会被占便宜,但是我没有像陪酒的女生一样陪他们啊。”
“在哪里?我来接你们。”何越问。
肖安宁平静下来后就带我们去见了她的妈妈,我偷偷找到院长,将自己的积蓄拿了和_图_书一半出来给她,当作肖妈妈的治疗费,让她暂时不要在治疗费上为难肖安宁。
餐桌上,何越问我:“你最近没出去了?”
我知道肖安宁心里的鬼点子,连忙解释道:“他说了,魔芋唱片的音乐总监在寻找新鲜的血液,他说干脆把这个机会让给母校的学生,就这样啊。”
我疑惑地拿出手机给她看,说:“百度地图说咱们在这里下车再走一千米就能到了啊。”
何越将吃完的炸酱面餐盘推到一边,说:“来找我的是我一个朋友,名叫黎川,是魔芋唱片的音乐总监。先不管你的朋友们是怎样的看法,如果你还一如既往地热爱音乐,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介绍给他认识。”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单子,说:“我准备了一些平日里我们喜欢唱的歌,都列下来了,您看看哪首歌比较合适。”
《不醉不会》是一首比较轻快又有力量的歌,戴上耳机站在录音麦前时,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隔音玻璃外的何越对我竖起大拇指,我深呼了一口气,示意苏奈和肖安宁做好准备。
苏奈无奈一笑,她走去窗口要了三份蒸菜,摆放在餐桌上,叫着我的名字:“木兮,吃饭吧。”
闵佑望向我,问:“怎么样,歌准备好了吗?”
肖安宁看着我们,眼里全是冷漠。
肖安宁在我耳边说:“是我没错,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给你一个惊喜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电影院门口。我气得走下车去,说:“我说我不看电影,你干吗还带我过来?”
“我居然来到了明星录歌的地方,瞬间感觉自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肖安宁东张西望,毫不夸张地说道。
苏奈说:“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我跟木兮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看,刚刚是不是就遇到危险了?”
我无话可说,无奈之下说道:“你开心就好。”
“何越,你是故意的吧,放得这么咸?”
“喂。”何越忽然开口。
我的心脏像只跳动的小鹿一样不安分,狭小的二人空间更是让我胡思乱想。
“好啊,木兮唱这首歌特别合适。”肖安宁听到提议,立马附和。
“轻松还不好啊,你压力那么大,就该轻松轻松。”苏奈一边将蒸菜端到桌上,一边说。
我点点头,有些失神。
肖安宁慢慢地移开手指,我的视线一点点恢复。我扭头看过去,苏奈一下子蹦到肖安宁面前,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喊道:“我们是‘力挺沈木兮短发联盟’!”
我走到肖安宁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安宁,没事的,有我跟奈奈在,我们会和你一起解决所有困难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刘总带着人从大厅里走过,目光一直放在我们身上。
肖安宁跑到苏奈身边,问:“苏奈,我们会不会因为这么一首歌被魔芋唱片看中,然后签下我们啊?我们是不是要出名了?”
“我跟闵佑都听见了。”何越淡淡道。
肖安宁陪恢复正常的肖妈妈聊了好几个小时,我们离开的时候,肖妈妈站在房间门口含着眼泪看了我们很久。
我堆着满脸的假笑解释道:“奶奶,我说了好多遍,何先生只是我的房东,奶奶,您下次要记住哦。”
我不禁被肖安宁逗笑。我揉着她柔软的头发,说:“我告别谁也不会告别你们呀。”
“啊。”我捏着齐耳的短发,说,“跟过去告别。”
我陡然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人?是不是乔信禹?”
苏奈抹着泪,回头看了一眼何越,说:“木兮,我放心不下肖安宁,我得追上去看看。”她又替我擦干眼泪,靠近我说,“何越人脉广,你让他打听打听刘总是个什么人物,避免肖安宁下次再被欺负。”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在舞吧当服务员。舞吧里面明明有陪酒的女孩,可是他们总爱欺负我……”肖安宁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夹着些许哭腔。
肖安宁下车后,我紧张得抱紧了怀里的包,随后又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有没有系上。
肖安宁在前面像只快活的鸟儿一样,说:“这是别人请我的,我们店里的一个客人是这里的金卡会员,唱歌不要钱的。”
行,我每次都说不过他,我闭嘴还不行吗?
排练完,我去学校食堂泡了杯雪梨水,身后忽然响起故意压低的脚步声。我回过头,还没看见来人,双眼就被一双手蒙住了。
“我知道。”肖安宁猛地点头,回头看着我说,“多亏木兮,谢谢你啊,木兮。”
我细细思索着何越的话,想到他两次细心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给我系好安全带,想到他撇开自己的工作来接我们录音,想到他从未听过我唱歌却知道我的转音很有特点。
天气比我想象的冷,上海的风总是刮得脸生疼。我打了车来到肖安宁说的KTV,从外面看,KTV属于比较豪华的那种。
我看着腰间系好的安全带,有些失神,说:“刚刚走神了。”
走出KTV,我扶着肖安宁,苏奈去拦车。
我一口气将白开水全部喝下去,然后看着何越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炸酱面。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双手撑着吧台,歪着脑袋盯着何越。
“这首歌闵佑会分成正式版和干音版发给黎川,如果黎川喜欢的话,你们就有机会做原创被签约。”何越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将充电宝和手机带上,连忙出门打了车往滨海区赶去。
“何导说要带三位学妹来我们录音室录歌,就是你们三位啊?长得真漂亮。这家录音室是魔芋唱片艺人专用的录音室,魔芋唱片出的专辑都是在这里录的。”闵佑一边带着我们往录音棚走,一边介绍。
一向安静不易动怒的苏奈气得直掉泪。
我打开冰箱,将里面的炸酱面端了出来。
我抱着肖安宁,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苏奈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看着她。
怎么可能?何越怎么会那么好心给我做晚饭?他能将剩下的饭菜给我热在锅里就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
“客气。”何越倒车后忽然又刹车停在路边,他朝我倾下身来,替我系好安全带,问,“怎么了?”
hetushu.com.com们笑成一团,身影在爬满藤蔓的门口越靠越近。
我望了望四周,说:“我发定位给你吧。”然后,我挂了电话,用微信将定位发给了何越。
肖安宁的身体颤抖着,她沉沉地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让你们丢脸了?你们是不是还觉得,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可以无条件地帮助我?”她站起来看着我们,颤声道,“可是再好的朋友彼此间也会欠人情啊,你们借给我的钱、借给我的人情,我以后要拿整个年轻的岁月来还债!我以后还要嫁人,还要生一个小孩,我没那么多时间来还给你们。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优势去赚一点儿钱,而我的优势除了青春再无其他!我只是在舞吧给别人送送酒,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歌曲越往后,我们表现得越好。歌曲录完,闵佑在外面举起了双手为我们鼓掌。
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刘总的话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与此同时,何越的电话也接通了。
肖安宁埋着脑袋,声音闷闷地传来:“怎么解决得了啊,我们家又不是一时的困难。”
我手里握着叉子,喃喃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肖安宁跑在最前面,和苏奈一起戴着耳机听着我们的录音。我站在她们身后,微微踮着脚,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我坐好,问道:“什么?”
肖安宁抽泣道:“木兮,对不起,我之前说出不唱歌的话,让你难过了。”
“这是什么?”我拿着U盘,好奇地问。
做了混音,还是闵佑做的?那可是出版水准,比我花五十块钱在淘宝做的后期好太多了!
“这也不是你去舞吧工作的理由啊。”我皱眉道。
“最好唱你们比较好发挥的,能突出你们声音特点的歌曲。”闵佑说。
“你最好看。”
我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是一打开拨号界面,上面就显示了何越的电话。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给何越打了个电话过去,直觉告诉我,何越一定会赶过来保护我们的。
“谢谢!”我激动地站起来,也顾不上饭没吃完,一溜烟地钻进卧室将歌曲拷贝出来,然后给苏奈和肖安宁一人发了一首过去。
“那你们只有再努力了。”何越说。
“身体的律动可以带动歌曲的色彩,加油。”我对苏奈和肖安宁做着加油的手势,她们回以我加油的手势。
她们不曾介意我的失误,我又为何要介意?下次注意不就好了吗?
“木兮,就等你啦。”肖安宁站起来朝我招了招手,领着我往包间里走。
我一咬牙,拐弯抹角地问:“何越,你谈过恋爱吗?”
我苦笑着,苏奈这种安慰人的方式有点儿奇怪,但对肖安宁还是挺受用的。
“嗯,我试试,早点儿回来吃饭。”何越说。
肖安宁像个小孩子一样扑进我怀里,十分委屈地说:“不要跟过去告别,我跟奈奈也是你的过去,你不会要忘了我们吧?”
还有,他怎么会那么自然地叫我回家吃饭呢,难道他在给我做晚饭?
苏奈将手机还给我,说:“打车吧,运气好应该可以等到车。”
肖安宁委屈地看着苏奈,说:“人家开玩笑嘛。”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本来安排好的事情总会在中途掉链子,每次幻想的成功也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失败,最后还会牵扯到身边的人,让他们陷入麻烦之中。
“心甘情愿?”肖安宁讽刺地看着我,说,“沈木兮,你今年二十一岁,怎么长了个十一岁的脑子。这世界上哪里有心甘情愿的关系,只有互相索取的关系!”
回到清水湾后,我要做的就是等待黎川那边的消息。我天天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不停地作揖,希望能中个头彩,作品能被黎川看上。
既然来了,就要玩得开心。我们三个都会唱歌,一般进了KTV,我们三个都是麦霸,肖安宁最活泼,每次都会在沙发上跳来跳去,服务生送水果进来的时候,看她就像看怪物一样。
何越抬头瞥了我一眼,说:“沈木兮,今天有个人来找过我。”
我赌气地想着。
肖安宁听到声音,从我怀里挣扎出来看了一眼。只那么一眼,肖安宁就吓得赶紧躲到了我身后。
何越将面条咽下去,说:“说了很多啊。”
“你只是个服务员,客人用金卡请你唱歌?”我疑惑道。
刘总见我以如此方式报警,一时之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垂首,两只手搅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吃的喝的,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蚊子一样嗡嗡作响。跟闵佑谈话的何越像是有意识一样回头看了过来,我面色一红,急忙扭过头,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沈木兮,不害臊!”
我走过去,说:“乔信禹来找你,你不要理他,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最后,何越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逼我进去看了一场电影。
“肖安宁,是你吧。”我笃定地说。
“还能为什么,要面子呗。”苏奈嘟囔着,“我在我爸爸那里借了点儿钱给她,但这也不是办法。咱们可以借钱给她,但这也是给她的一个压力,她未来要承担这些债务,多累啊。”
“你早说帮我这个忙的代价是要我当厨娘帮你做饭,我也不至于乱想啊。”我摊摊手,说道。
我咬着筷子说:“不出去了,肖安宁找了份兼职,没时间。苏奈最近好像走桃花运了,不知道行踪。我一个人不想出去。”
“没什么意思,你听错了。”我故意高声说道。
何越淡淡一笑,说:“这些无关紧要。不过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你自己要把握好,还有,对自己要有信心,谦虚是好事,但过度谦虚别人可不买账。”
我拍了拍脑袋,停止胡思乱想。
出租车先停在了学校,苏奈叫醒肖安宁,两个人先回宿舍了。随后,出租车将我载到了清水湾。
我笑看着她们俩斗嘴,心里很踏实。
他难道不觉得咸吗?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明白了什么。我拍桌而起,想要抢走何越面前的餐盘https://www•hetushu.com•com。何越迅速端走,走向旁边的吧台。
何越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残局,说:“知道了。”
从电梯出来后,我远远地看见何越家的门没有关上。我小跑过去,看见何越系着围裙,把一盘炸酱面端到桌上。
肖安宁低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人家好奇嘛。”
何越启动引擎,走到一半,他忽然问我:“‘沈木兮,不害臊’是什么意思?”
“你们录的歌,我让闵佑做了混音。”何越靠着餐桌,扯了一张纸巾擦嘴。
我双手握着耳麦,何越走过去跟闵佑商量着什么。
“哦。”我换了鞋洗了手,然后坐在了餐桌前。
“站在门口干什么?换鞋洗手吃晚饭。”何越看了一眼呆呆地站在门口的我,开口说。
“肖安宁,你又在做白日梦了。”苏奈打击着肖安宁。
我回头看着何越,他背对着我坐在吧台前,掏出手机在发短信。
我恍然大悟,问道:“这才是你的本意吧?你自己做饭难吃,想要我做饭。”
“咦?”肖安宁故意嫌弃道,“就你和木兮感情好,我也是单纯为了陪木兮好不好!”
何越没有再说话,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你的转音那么好听,可别埋没了。”苏奈接过我手里的歌单,将上面的歌曲全部划去,只留了一首《不醉不会》,她将歌单递给闵佑,说,“就这首吧。”
闵佑去打印歌词的时候,肖安宁和苏奈走进了录音棚。我看着跟我并肩站着的何越,问:“你怎么知道我转音比较有特点?”
看完电影,何越开车送我回家。
回到租房后,我将没电的手机插好充电器充电,手机刚开机,短信和微信就轰炸过来。里面全是肖安宁和苏奈发给我的短信,我全部看了一下,苏奈告诉我,肖安宁的母亲被强制性带去了精神病院,现在肖安宁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我拍着肖安宁的后背,说,“安宁,别去舞吧了,让苏奈的爸爸帮你找个兼职,舞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女孩去,你去会吃亏的。”
“你叫保安?保安能拦得住我们见个老朋友吗?”刘总嗤笑道,“雪莉,你怎么能装作不认识我呢?明明在舞吧给你钱,你都会乖乖让我摸一下的。”
“我不认识你!”肖安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充满了恐惧。
我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唱田馥甄的《不醉不会》?”苏奈提议道。
苏奈的眉宇间洋溢着惊喜,她说:“很棒,木兮。”
我像特工一样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何越,何越去倒了杯水,全程就当我不在场一样。我深感无趣,只好默默地用完晚餐,将厨房收拾完毕就回了卧房。
“录音室的人已经在等了,我跟他们说我通知错了时间。”何越一边倒车一边说。
晚上六点,我裹着单薄的外套出去了。
何越忽然低下头对我说:“挑一首显现转音的歌吧。”
故意将做失败的炸酱面留给我吃,知道我吃不下,还准备了一份做成功的炸酱面放在冰箱,还如此热情地帮我联系优秀唱片公司的总监,不是寂寞无聊就是别有用心。
何越看着我,忍不住问:“沈木兮,你脑袋是正常的吧?我只是说今天有个人来找了我,你干吗怀疑到你前男友身上?”
我有些欣喜,指了指手机说:“何越让我们周六去一个录音室,前几天他说帮我们联系一下魔芋唱片的音乐总监,这样看来一定是有戏了。”
“不是我帮你,是黎川说魔芋唱片需要新鲜血液,我才推荐你的。把自己的学妹推荐过去也算是为母校争光了,你不用想太多。”何越看似撇清嫌疑,实际越描越黑。
苏奈附和着我的话,说:“就是,人家木兮在网络上好歹也有点儿小名气,人脉也广。我老爸是正峰集团的老董,他的资源一撒网就能捞到好多,能够保证你以后有很多生存的机会。”
车子驶到一半,苏奈忽然说:“学长,我在这里下车吧,我约了一个朋友在这里见面。”
听完,我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肖安宁,轻声问苏奈:“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知道。”我笑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肖安宁兴奋地拽着苏奈坐到了后座上,我坐上了副驾驶座。
我走进去,肖安宁和苏奈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了。
“奈奈。”我轻轻地推了推苏奈,示意她小声点儿。
绿豆海带汤是润喉的,想必是何越准备的。
十分钟后,肖安宁在群里发了KTV的地址。我走到客厅,说:“何越,我晚上不回来,晚餐自己解决。”
“你在说什么呢!”苏奈怒道,“什么叫没有我们,他们也不能拿你怎样?肖安宁,我跟木兮是你的朋友,把你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居然对我们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与他素不相识,仅仅是房东和租户、学长和学妹的关系,他这么帮我,真的仅仅是因为魔芋唱片需要新鲜的血液吗?
这周六下午两点,带着你的朋友到四川北路93号录音室来。
微信群里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肖安宁感叹道:“不愧是专业的后期,这都可以出唱片了!”
“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唱黄金场,肖安宁,你发了多少工资啊?”我边走边看,忍不住问道。
“你们俩都有钱,你们俩都没办法理解我。你们是好朋友,是心甘情愿,对不起,我拖你们后腿了,我不是。”说完,她笑了笑,摇着头离开了大厅。
周六上午。
苏奈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单纯为了陪木兮。”
我头一歪,说道:“秘密。”
最近的课程都是排练课,我跟苏奈、肖安宁被分到了不同的小队,所以见面的时间不多。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不去。”我靠在车窗上,咬着下嘴唇。
“当然。”我和苏奈异口同声地回答。
何越好笑地说:“柴米油盐的钱都是我掏,你只是做个饭而已,不要拐弯来损我,房租已经够便宜的了。”
我心里有疑虑,却又无法言说。
“有过一个初恋。”何越目视前方,自然地回答我的问题。
何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既然清hetushu.com•com白,何需解释?”
我按下录音键,说:“行啊,地点你定。”
原来上次肖安宁回家就是为了处理肖妈妈的事。很早以前,邻居都示意让肖安宁将肖妈妈送去医院,肖安宁家是单亲家庭,全家的收入来源仅靠她偶尔的演出以及妈妈的补贴,根本没有那么多钱送她去医院。上次回家时,肖妈妈发病吓哭了邻居的小孩,邻居一家人联合亲戚们告到了警察局,要求把肖妈妈送去精神病医院。
“雪莉,躲什么呀,不认识我了?”男人充满玩味地笑着。
我心里一惊,他果然听到了!
“我且相信吧。”
出租车驶进市区,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坐在前排,回头看到肖安宁靠在苏奈的肩上睡得正香,心里也变得踏实了。
猛然间,我意识到自己戴着耳机,何越和闵佑并没有戴耳机,那这句话他一定听见了。我匆匆瞥了一眼何越,然后钻进苏奈和肖安宁中间,和她们一起听歌。
“这样啊。”
我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带路,浑然忘了自己是一个路痴。
我抬起头看着苏奈,她正巧也看着我,我们用眼神交流着欣慰之情——对于肖安宁的欣慰。
“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是我又签下了一张新唱片的拍摄,心情好。”何越耳尖,一下子就听见了我的嘟囔。
“走什么呀。”男人又移步到我面前,看着躲在我身后的肖安宁,喊道,“喂,雪莉,别不认识我呀,我是刘总,还给过你小费呢。”
我赶到肖安宁家里的时候,她正蹲在门口抱着自己的膝盖哭,苏奈在一边安慰着她。
我喜欢过很多人,但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离开时会让我方寸大乱、口不择言。沈木兮,在我们懵懂无知的初恋里,是你赢了。
“轰——”
我的鼻子酸酸的,眼里噙着眼泪。
“是啊,我有压力,所以去剪了头发,苏大小姐有什么压力呀?”肖安宁怪异地盯着苏奈,不怀好意地问道。
何越看着我,微微启唇,而后又别过脸,说:“冰箱里还有一份炸酱面,味道不咸。”
闵佑接过歌单,说:“那行,你们准备一下,我去把歌词打印出来。”
闵佑笑了两声,说:“等会儿你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在这个录音棚里录歌,到了,就是这里。”
何越用完餐,在挂衣架上翻着西装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我:“看看吧。”
有点儿咸,不,是很咸。
果不其然,肖安宁听苏奈说完,立马仰着头哭了起来:“你们都那么优秀,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会,还是个穷光蛋!”
“金卡也是那种客人送给你的吧?”苏奈的声音冷冷的,有些生气,“刚刚那个姓刘的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让他摸了?”
“肖安宁,你冷静点儿。”我伸手去拉她,她躲开,不让我碰她。
“你听过我唱歌?”我好奇地问。
前奏响起,苏奈和肖安宁进主歌部分,我忘记了紧张,随着苏奈和肖安宁的带动,整个人放松下来。录整首歌的时候,我们随着节奏摆动,闵佑在外面监听着我们的声音,也为我们打着节拍。
苏奈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你什么意思……”我呆呆地看着何越。他的城府太深,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生气道:“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真可恶,回来了居然还找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肖安宁的母亲一直神志不清,我们都知道,但是还没有到要强制性送医院的地步。以前,肖妈妈偶尔会精神失常,但大多数时间还是认得自己的女儿,认得周遭的邻居的。
何越看了看餐盘,说:“洗碗啊。”
何越带着我们上去,接待我们的是录音室的负责人闵佑。
我跟苏奈相视了一眼,这家伙又犯花痴了。
苏奈连忙搂着肖安宁的肩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宁,你这么棒,我们只需要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你就能明白许多道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跟木兮可以给你提供渠道,你把握住这个渠道,以后就能飞黄腾达了。”
接听后,何越停顿了一下,问:“你人呢?上晚修吗?”
“我迷路了……”我如实回答。
我的耳朵里已然没了耳麦传来的声音,我怔怔地看着何越跟闵佑商量事情的背影,有些入神。
——乔信禹
何越又端了一份过来在我面前坐下,将第一份炸酱面推到我面前,说:“吃啊。”
肖安宁偏过脑袋看着我,刚想开口说什么,话锋一转,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木兮,你剪头发了啊?”
我艰难地将面条咽下去,何越给我倒了杯白开水。
我下意识地抱着肖安宁的脑袋,躲着他们的目光。
何越拿起监听耳机挂在脖子上,说:“不对你足够了解,怎么会向黎川推荐你呢?”说完,他垂眸看着我。
“就是,你想去看长江口,结果跑到了发源地唐古拉山脉,那可要跨越大半个中国的。”肖安宁靠在地铁站入口处笑看着我。
肖安宁看着我挂了电话,立马扑上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帅气的学长要来接我们吗?”
一路上,肖安宁十分活泼地对何越问长问短,何越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苏奈一直在玩手机,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聊天,我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退。
苏奈一把将肖安宁扯下去,说道:“肖安宁,你别做白日梦了!这能通融吗?”
那何越能有这样的举动就不足为奇了。
肖安宁沉默不语,咬着下嘴唇,很久后,她挪动了一下,离我远了点儿,摇摇头,说:“什么工作能让我一天就能赚两三百呢?你们不是不知道,我还有个精神病妈妈。”
肖安宁轻轻地推开何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何越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看我,好半天,他才生硬地转移话题,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身后的肖安宁咂了咂嘴,我弯着腰,小声地说:“用调味勺先放两勺,你尝尝,不够再一点点添。酱油本来就是咸的,不要放太多了。”
“看在你愿意帮我这么大一个忙的分上,我就不计较你耍和-图-书我了。”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了录音室楼下。
一定是他,他今天早上还误会了我和何越之间有什么事。
“我是成年人,有能力保护自己,刚刚就算没有你们,在这金宫大厦下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肖安宁昂着头,倔强地说。
“去去去。”苏奈说道,然后敲了一下肖安宁的手臂,“别欺负人家了,吃饭。”
“需要爆米花和可乐吗?这是你们女孩子看电影的必备零食吧。”何越全程无视我的话。
肖安宁喝了些酒,我和苏奈扶着她离开的时候,她靠在我的肩上胡言乱语,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我们都不清楚的事情。
何越戴上了耳机,闵佑把打印好的带有歌词的简谱递给我,我走进录音棚,给肖安宁和苏奈一人发了一张。
何越笑而不言,也不再与我争辩。
何越笑了笑,眼神里透着深意。
我找错了地方,不敢多说话,只能乖乖地站在一边。
“哇,这么大啊,还有乐器实录?”肖安宁趴在隔音玻璃板上吃惊地说道。
洗完后,我伸了个懒腰,因为没吃晚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捂着肚子,有些尴尬地看着何越。
“嗯。”何越犹疑了一下,问,“直径十五厘米餐盘的炸酱面,应该放多少盐?菜谱我看不懂,只好问你。”
“怎么样,好看吗?”肖安宁扑过来说,“成熟之于苏奈,可爱之于我。”说着,她还捏起自己的小短发,转了个圈。
我笑而不语,紧紧抿着嘴唇。忽然,一只监听耳麦挂在我脑袋上,何越将耳垫的位置盖在我的耳朵上,我疑惑地望向他,他对我颔首,示意我也听听。
何越也没回答我的话,继续开车。
我警惕地盯着他,问:“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女生吗?”
“有啊。”苏奈和肖安宁异口同声地说。
“啊?”肖安宁扭捏道,“黎川不是学长的好友吗?不能通融一下啊?”
肖安宁回击她:“晚上做梦做不成,还不允许白日做梦了?姐妹们,我拿到工资了,要不要出去唱个歌?”
肖安宁一副不肯服软的表情,歪着头不看我们,眼神也是毫不近人情的。
“我要看。”何越径直走到取票机前,取了两张电影票出来。
我看着眼前两个笑意盈盈的女生,她们的长发全部剪到了齐耳的长度。
自始至终平凡且幸福的家庭让我无法理解肖安宁的感受,我只能以自己的能力帮助她,告诉她无论生活给你多大的浪潮,你都要面对它的打击屹立不倒。我同样希望我们的友情也是如此。
我挂了电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仔细思忖后,我才感觉不对劲。
我握紧手机,连忙问正在吃饭的苏奈和肖安宁:“姐妹们,周六下午两点有空吗?”
我戳着肖安宁的鼻子,心里百感交集。
肖安宁坐在角落里,背对着我们不说话。
“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我瞪了他一眼,郁闷地拨弄着手里的叉子。
“那个客人喜欢我呀!”肖安宁钻进包间,颇为自豪地说道。
“安宁,听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们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大晚上在舞吧工作。我和苏奈没有其他意思,你听我们的话,不要去了,我们都会替你想办法的。朋友之间不存在人情一说,因为所有的帮助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啊。”我努力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着肖安宁。
何越看不懂菜谱?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懂菜谱?
一切安排就绪,我给苏奈和肖安宁打了电话。苏奈的车被她哥哥征用了过去,我们只能挤地铁。
何越不在家,我起来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就已经没人了。我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发现微波炉里有一份绿豆海带汤。
可是等待结果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每天没课的时候我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给何越做饭,好几次被邻居奶奶碰见,耳朵有些不好使的奶奶都会笑眯眯地说:“呀,小沈又给你们家先生做饭啦,小沈真贤惠。”
“沈木兮?”何越像是听见了肖安宁的声音,在电话一头紧张地喊了我一声。
我走到他身边,提高音量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想到这里,我立马摇了摇头。
我思索了一会儿,问:“学长,你为什么会帮我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围成一圈的陌生男人,我眉头一皱,对着手机说道:“110吗?九江路金宫大厦上有人跳楼,请派人过来营救。”说完,我挂了电话,瞪着刘总。
失去乔信禹后,幸好身边有她们。
何越自顾自地吃着炸酱面,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肖安宁趴在何越的座椅上,问:“学长,如果看不上呢,怎么办?”
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悄悄拿出来一看,是何越发过来的——
肖安宁激动得不停地跺脚,嘴里一直念着“好听好听”。
我竟然不能拒绝。
肖安宁止住眼泪,问:“那我就有钱养我妈妈了吗?”
男人直接走了过来,笑道:“哟,熟人啊。”
肖安宁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跳过去,说:“以前没剪短发不知道,原来剪完短发后,整个人都变得这么轻松呀。”
“那也不行!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后要别人怎么说你?”苏奈严厉道。
我窘迫地说道:“是咱们三个人录,得挑一首咱们三个人都适合的歌曲啊。”
我坐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喊道:“安宁。”
下午五点,何越开车送我们回去。
“不管怎么样,肖安宁,你不能再去那些地方了。”苏奈叹了口气,说,“你去我爸爸公司吧,如果能在大三签到企业合同,你就算不上课不写论文,也能拿到毕业证。我们去跟学校申请。”
说完,我关上门,立马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对坐在沙发上等待用餐的何越说:“你能不能跟隔壁老奶奶解释解释咱俩清白的关系?”
我转过身拥着肖安宁,对马路边上拦车的苏奈喊道:“苏奈,我们先走。”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始品尝他的厨艺。
苏奈笑着说:“出名还早着呢,不过有这个机会就不要放弃,知道吗?”
肖安宁看了苏奈一眼,然后贼笑地盯着我,问:“沈木兮,何越为什么会帮我们的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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