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想你了,你知道吗?

十九岁那时的幼稚与天真被时间消磨殆尽,剩下的是满满的成熟与世故。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改变,在听到自己心跳声时却发现那颗等待死亡的心从来不曾变过。

01

十三年。
这个择偶标准,足足让听到的艾东笑了半个小时,等介绍人走后,他问我:“姐,这几个词儿和你一点儿边都不沾,他们说谎的时候不怕闪着舌头吗?”
沈安之,一个对我来说身份很多的男人,合伙人、金主、救命恩人还有好朋友。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艾叶,如果当初不是我刚好路过救了你,你早就去见上帝了,所以你要对我好点,知道吗?”
早知结婚的事儿,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想到回去之后外婆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又有点难过。
“刘先生留步!”我叫住他,在他转头后说,“记得付钱,咱们AA。”
他气冲冲地回转,拍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在桌上,嘴唇抖了抖,没留下一句脏话和-图-书
“刘先生也是海外留过学的人,怎么思想还这么落后?哦,对了,我还有一点要说,我结婚前要签婚前协议,如果婚后任意一方出轨,将要支付对方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以及离婚赡养费。”我又补充说。
对这些我向来是一笑置之,对一个多活了这么些年的人来说,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快乐活着更重要吗?
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也没有办法让曾经的流言蜚语彻底消散不见。
我撩了下头发,扔了个白眼给他:“姐内心就是一个温柔大方、有知识、有内涵的白富美,你年纪小,还看不到内在。”
“我叫艾叶,三十二岁,本市人,有房有车有存款,父母双亡和-图-书,有外公外婆和一个小我十六岁的弟弟要养。目前经营着一家不算大的公司和一个小酒吧。”
“这个刘谦不行啊!”坐在隔壁桌戴着墨镜的沈安之坐到我对面,有些嫌弃地看着面前还温热的咖啡,“他怎么就不为了他那个濒临破产的公司再努力一把呢?要知道,沾上你的名字,他们公司的股票都会跳一跳。”
今年第八次相亲,失败。
报纸和网络财经新闻的页面上经常会出现“本市著名企业家艾叶身份大揭秘”之类的新闻,通篇充斥着“浪荡”“野种”“私生子”之类的字样,甚至连我的发迹,他们都添油加醋地说成是我曾经被很多人包养过,现在的公司也是金主给我开的。在这些可以加重点号的八卦中间和图书,还夹杂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该不会是我的私生子?”我看着眼前满脸尴尬的男人轻笑,“你猜呢?”
这些年我都是一年一年数着指头活着,医生一次次告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嗝屁了,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灯红酒绿了,我有什么资格结婚?生子?去祸害一个无辜的人?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如果婚后再不要儿子,我们家不就绝后了吗?”他还在挣扎。
他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着,就像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变脸戏法。他一定在有房有车有存款和当后爸之间做艰难的抉择。
金属的勺子再一次碰在骨瓷咖啡杯的杯壁上,声音清脆。海归往咖啡里又加了两块糖,犹豫着说:“小十六岁的弟弟?该不会…和*图*书…”后面的话即使没有说出口,我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你难道不知道,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完整的女人吗?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嫁出去,活该没人要!你就是个极品,就是个疯子。”刘谦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手里的热咖啡端起来,似乎想要泼到我脸上,停顿了一下后又重重地放下了,扔下一句“咱们以后,再也别见了”扬长离开。
当然,离开的那个刘先生其实一点儿都不无辜。
还有……他是在这个城市,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
“我叫刘谦,海归博士,美国绿卡。”
“刘先生想跟我结婚?”我问。
我仔细研究着眼前戴着眼镜,看脸的话至少比我年长五岁的海归,在我说到有房有车有存款的时候和图书,他的眉毛挑了一下。说到弟弟和酒吧这两个词儿的时候,他手中搅拌咖啡的勺子停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
他点点头。
这个海归男人是我外婆朋友的朋友的表姐的表侄,介绍人说,这人长得英俊潇洒,有美国绿卡,一群小姑娘跟在他屁股后面,他都瞧不上,就想找个温柔大方、有知识、有内涵的。
“艾小姐,我想问下,你婚后还想要孩子吗?”海归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我,看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提前跟刘先生说一下我的婚姻要求好了,你知道我有一大家人要养,所以我们婚前必须做财产公证,婚后也尽可能的AA制。至于孩子,不好意思,我丁克。”这个男人似乎很脆弱,我再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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