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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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离开的时候,很失落地和我说:“其实我一直盼着你能成为我的嫂子,你这样真是便宜了周诗韵。”
离开苏云锦之后,我泪流满面,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感情。我躲到游艇的角落里大哭了一场,肝肠寸断,我用眼泪来祭奠我曾经执着的青春和那已经夭亡了的爱情。
我知道我说对了,其实这是一个很久之前我就知道的答案,可是在见到苏云锦这种神情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哭。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我的眼眶中打转了。
我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苏云锦却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苏云锦,既然你喜欢周诗韵,为什么不说?她远离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我不解地问苏云锦,相爱的人不是应该长相厮守吗?不是应该排除万难在一起吗?为什么到了苏云锦这里,不管是周诗韵缠着他还是远离他,他都是这样淡漠的神情?是爱得太深还是爱得不够?
苏云锦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只是失落之余,苏茉更多的应该是愤慨吧,或者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在经历了两年苦苦的守候之后,在知道了我守候的那个人心里早已有了别人之后,我再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原来他都知道了,我原本因为见到他而有些雀跃的心在事实面前慢慢变冷,我轻声问道:“能谈谈吗?我有话和你说。”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会想起苏云锦,想起那温和却始终淡漠的容颜。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不知道这段时间周诗韵有没有去纠缠他,更不知道他偶尔想起我时,心里有没有翻腾起悔意。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保康祺的兴奋持续到很晚,那天我挂了他的电话之后,他就疯狂地打电话,他将自己周围的朋友、同学、发小都通知了一遍,他兴奋地告诉他们,他谈恋爱了,安小笛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
我安静地等在那里,等着苏云锦开口。
“小m.hetushu•com•com笛,我家和林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他家一些生意伙伴的孩子也会过去,这次林洛菲的生日宴会我不去不好,你能不能……”保康祺知道我和林洛菲的关系不好,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很是为难。
只是我没想到见到苏云锦的机会是保康祺给我的,而且给我这个机会的时候,保康祺还很为难。
他听我说完,脸上的激动怎么都抑制不住。
林洛菲的生日在我的期盼中姗姗而来,而苏云锦也没有辜负我日夜的翘首期待,果真出现在了林洛菲的生日聚会上。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就这样算了吧。
为什么会答应保康祺,别说是苏茉要问,我自己都想问问为什么会答应。可是与其等着苏云锦那份无望的爱,我宁愿被另外的人喜欢着。
保康祺宠溺地看着我,嘱咐我不要走远。我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就走。
“没事,他们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我无所谓地说道,其实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担忧。我甚至在想,如果苏云锦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和我在一起?不过这也是想想罢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声“谢谢”我受之有愧。在保康祺说到会有很多生意伙伴的孩子参加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苏云锦会去。如果能见到苏云锦,即使与林洛菲再次对阵,我都甘之如饴。
我忘记了自己在待客厅逡巡了几遍,等我终于找到苏云锦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们在轻声地交谈,我看着依然如我记忆中模样的苏云锦,心里一阵伤感。
苏云锦点点头,然后和我一起离开待客厅。我们站在游艇甲板的栏杆旁,夜风带着海洋的气息扑向我们,带着丝缕的凉意,让我头脑瞬间清醒。
我看着苏茉,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比黄连还苦,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如果每一个“为什么”都有答案,我倒是想先问苏云锦一句,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苏云锦的语气是哀和图书伤的,说完,连他一贯带笑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淡淡的愁绪。
可是我开不了口,我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我怕问出来的时候我会控制不住流泪。在苏云锦这个我喜欢了两年多的男孩面前,我还想保持最后的尊严。
苏茉说话的时候神情坚定,我很清楚,这话她是对我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我看着苏茉,忍住没将苏云锦喜欢周诗韵的事说出来。我只是叹了口气,对她说:“苏茉,这才是最合适的。”
我们生活的城市不算很大,我们又年龄相仿,两人的朋友或多或少会有交集,因为保康祺的宣传,我和他的关系也就在朋友圈中确定了。
我努力抑制住马上就要涌出的眼泪,定定地看着苏云锦,万千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我们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甲板上海风吹来,吹散了我的长发,也让我四散的思绪渐渐回笼。
苏云锦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尴尬地避开我的视线,没有说话,只是我看得分明,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和保康祺恋爱了,约会、逛街、看电影。每次约会保康祺都会使出浑身解数让我高兴,我能体会到他对我的用心,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努力告诉自己我选择保康祺是正确的。
苏云锦终于收回视线,见我还在看着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了句让我心痛的话,他说:“我可以喜欢你,却不能喜欢周诗韵那样的女孩。”
“前段时间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跟我借过钱。我问过她出了什么事,可是她没有告诉我。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清楚。”我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怕再待下去,我会在苏云锦的面前哭出来。
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是安小笛,我还要在苏云锦面前保留我最后的尊严,即使他不爱我,我都要有尊严地转身。
“那我哥哥呢?我哥哥不适合还是你不喜欢他了?”苏茉有些不解我此刻的淡漠,终于忍不住将苏云锦搬了出来。
“如果你喜欢,就https://www.hetushu.com.com别总等着她来找你。等待很辛苦,也许在你犹豫的时候,对方已经不会继续等了。”
“苏茉,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苏茉。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时间太长,苏云锦注意到了我,他对我笑笑,然后对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朝我的方向走来。
保康祺又挠头了,每次紧张或者做错事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挠头。
“苏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放弃自己喜欢的人?”苏茉显然不赞同我所说的,她盯着我,满脸的不解。
我没再说话,即使到了现在,我都希望能成为苏茉的嫂子,只是苏茉的哥哥心里有了别人,所以这一切注定了只能是“盼着”。
苏云锦看了我一眼,嘴角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盯着大海很久都没有说话,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我曾经追寻了两年多的熟悉身影,可是他好像失踪了一般。如果不是进待客厅的时候我见到过他和苏茉,我真的会怀疑他不在这里。
第二天早上,保康祺带着歉意对我说:“我昨天太兴奋了,忘了问你能不能告诉他们,然后我……”
“还好,你呢?”苏云锦说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地看向不远处的保康祺,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
“云锦,最近还好吗?”见到苏云锦走向我,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地问道。
“他很适合我。”我认真地回答道,这也是我会答应保康祺的原因。保康祺可能不够完美,可能不是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他很喜欢我,他会对我好。
我看向海面,那起伏的海水如闪亮的灯光般让人迷醉。
她清楚苏云锦在我心里的位置,更明白搬出苏云锦才会击垮我所有的坚持,这两年来,在我的世界里苏云锦一直战无不胜。
保康祺的朋友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都是见怪不怪,毕竟保康祺高调地追求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而我的朋友圈却如同引发了地和*图*书震一般,尤其是苏茉,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我家,劈头就问:“为什么?”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泪水再次控制不住地噙满了眼眶。
“安小笛,你觉得保康祺好吗?”在苏茉心里最优秀的肯定是她的哥哥,她曾不止一次向我炫耀自己的哥哥,现在我放弃了她的哥哥选择保康祺,她当然不会理解。
我们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我听到苏云锦深浅不一的呼吸声,终于还是告诉他:“周诗韵好像遇到麻烦了。”
“小笛,谢谢你。”保康祺自觉地将我的应允当成是对他的理解,他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我想苏云锦了,想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可我现在是保康祺的女朋友,我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苏云锦。
“你不用担心,我去,我们俩虽然关系不好,但我是你的女朋友,她总不会连你的面子都不给。”我答应得痛快,让保康祺有些意外。
最合适,这是我为自己答应保康祺做的最好的诠释,我不可能明知道苏云锦喜欢周诗韵还死缠烂打不放手,我更不可能守着苏云锦看着他最终和周诗韵郎情妾意。既然我不可能等下去、守下去,那接受一个喜欢我的人,确实成了最好的选择,即使没有办法爱上他,但是我可以确定他是爱我的。
我看着苏云锦,心里依然酸涩,却还是镇定了心神,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苏云锦,你是不是喜欢周诗韵?”
“安小笛,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坚持下去,我一定会坚持到他喜欢我为止,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我的坚持。”
林洛菲的生日聚会是在一艘豪华游艇上举办的,我和保康祺赶到的时候,游艇的待客厅已经挤满了人。保康祺领着我走进去,为我介绍跟他打招呼的人。
我转过身看向苏云锦,认真地对他说:“你既然喜欢周诗韵,就不要总是等着她来找你,等待喜欢的人爱上自己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很煎熬,可能在你犹豫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不愿和-图-书意再等下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苏茉。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生命里那场声势浩大的爱情死了。
我没敢回头,也不知道此时苏云锦是什么表情,我只清楚自己的心好像被钝刀割了一样疼。
我们两人都喜欢上了不喜欢自己的人,原先虽然没有说穿,是因为惺惺相惜,相互鼓励。现在我选择了放手,去找合适的人,苏茉怎么会不失落?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不敢相信苏云锦喜欢周诗韵的原因,和周围的人一样,我觉得他们两人有着云泥之别。苏云锦家十分富足,而周诗韵家却是贫寒不堪。这样的两个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一起?再说,苏云锦温润如玉、成绩优异,而周诗韵虽然漂亮,却不求上进,两个人应该是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可他竟然还是喜欢上她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了。
我想问苏云锦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不能喜欢却还是喜欢上了,为什么偏偏是周诗韵。
我有些伤感地劝慰苏云锦,说完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嘴里竟然是苦的。这不是我最想说的话,我最想告诉苏云锦的是,如果他能喜欢我,我继续等下去,我也会坚持住的,即使是苦不堪言。因为等的是他,我都会甘之如饴。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还想过要问苏云锦很多问题。在苏云锦以这样一种姿态承认了他对周诗韵的感情之后,我要怎么质问他?可是当这个答案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之前准备的所有问题都烟消云散,只有铺天盖地的悲伤漫上心头,让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保康祺,我累了,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我见一群人围上了保康祺,赶紧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轻声说道。
来游艇的客人果真如保康祺所说,都是他们父辈生意伙伴的子女,他们彼此熟悉,见面之后客套寒暄,只有我像个外人一样跟在保康祺的身后,不长的时间就心生疲惫,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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