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独与我为邻

沈星沫好像听不见,他抱着我,面无表情地下楼,走向操场,我听见他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每一下,都砸进了我心里。
心细如尘的他,怎么会不明白我心中的人,就是陈锦墨。
心,滚落进深渊泥淖,不闻声响。
“沈大帅哥,啧,你们一起来上学呀?”
有时候,我不禁羡慕沈星沫他们的友情,不以成绩划清界限,只是兴趣相投,大家玩在一起,无拘无束。
比你优秀的,可能比你更努力,比你差的,往往又比你有背景,有时间去打抱不平,不如脚踏实地做自己的事。
我不知道身边的他,此刻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上次推他到地上的画面在我脑子中重现,我偷偷去看他撑在座椅上的手,看不到手心,但他手腕处的伤口结痂了。
从此,暗无天日。
他们两个的表情告诉我,他是特意来找她的。于心娜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着陈锦墨,www•hetushu.com•com亲热地挽着他的手,笑着跟着他说话,陈锦墨也乐意听,时不时凑到她耳边,举止暧昧。
我们到了学校,沈星沫大步跨上楼梯,他的一群朋友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他,捶了他肩膀一拳,上次那个调侃我们的陆子,特意瞥了后面的我几眼。
“含着会舒服点。”清新淡雅的雪松木气味袭入我的鼻中,我紧张得绷直了后背,沈星沫站在我的背后,递过来一罐打开的黄姜。
大约过了三分钟,沈星沫人没进来,书包被一个同学带回了座位,那群人看来是拉着他下去了。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鹅毛般的大雪落了一晚,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地上铺的是雪,屋顶上落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陪着我,像一杯暖心的咖啡,像一副治心病的药,可我多么愚蠢,从未回头看过和_图_书他,我只是为了一己执念,莽撞地前冲后撞,冲入深渊。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我开了药,我吃完,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舒服了很多,沈星沫全程陪着我,除了跟校医说几句话,整个人几乎不言语,沉默的守在那里。
907路公交车内挤满了人,我随着等车的人上车,很快被挤到了车厢后面,口罩隔绝了里面难闻的气味,我最受不了冬天的公交车,不能开窗,里面又闷又热,特别容易晕车。
而站在一旁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手挽手,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走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然后,他提起我的书包,单肩背到自己身上,到了一个站,旁边有人下车,沈星沫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椅子上:“你坐。”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树叶哗哗啦啦响,我打开书的时候,同桌吴礼主动和我提起了于心娜,她说得随意,我听得认真,嘴巴微微张https://www.hetushu.com.com着表现出惊讶。
一种自责爬上我的心头,当时怎么会下手那么重?
让我意外的是,沈星沫发觉了我在强忍着难受,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题,他突然举手,以班长的职责,向老师简单说明了我的情况,打横抱起我去医务室。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许疲倦。
沈星沫遵守承诺,没有打扰过我,只是我的课桌上,常常会出现错题本,写好了详细解题步骤的试卷,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我。
日子慢慢在推进,随着大雪的消融,我们的学习任务也越来越重。
几乎同一时间,沈星沫出现在我身后,他顺着我的目光,目送陈锦墨他们出去,然后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并没多说什么。
我真是自作自受。
出门,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行走在结冰的路上,像一只笨笨的棕熊。
我难受地呼吸着,司机不停地刹车,我抓着手环,和-图-书不停地晃来晃去,忽然有一个温暖的胸膛靠在我背后,他双手抓住我头顶上的横杆,呈一个保护姿势护住我,避免我被上车的人群挤倒。
我如抓到救命稻草,含了一片在口中,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坐到座位上,目光望向于心娜的座位,她还没有来,桌上凌乱地放着几本书,书上面是镜子、梳子、一些化妆用品。
那天中午,我置气地吃光了饭盒中的米饭,有句话说,心疼的时候,不要亏待自己的胃,下午上课,我趴在桌子上,胃痛得厉害。
背后,响起同学们的起哄声。
春寒料峭,四周树木返青,这一片,那一簇,仿佛绿色的波浪,春草嫩绿,从土里钻出来,随微风左右摇摆。
整个世界像刚从一个睡梦中苏醒过来。
陈锦墨瞒着我,来过我们食堂一次,我看到他的侧脸,以为他是来给我加油打气,当时我正端着饭盒,却没想到,于心娜从另一个方向迎上前去。
hetushu.com•com沈星沫,我是不是很折磨人?如果是这样,我提醒过你离我远点,你为什么没放进心里呢?
不想影响到别人,我把书包反背到胸前。
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不得不承认,在我们这个年纪,平凡的女生总是会输给于心娜这样的女生,她们看起来学习不认真,行为叛逆,却早早就学会了打扮自己,吸引异性的眼球。她们是老师心中的“不良学生”,是男生心中的“女校花”。
陆子的声音很大,沈星沫拽过他,拎着他衣服叫他老实点,沈星沫的紧张弄得他们一群人大笑起来,我侧着身子,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躲进了教室。
“她几天没来了,和她那一帮姐们儿在西门街玩。”吴礼一边翻书,时不时用笔圈几个知识点,“老班都不管她的,听说于心娜的爸爸是某领导,凭她的专业成绩,托关系进个重点没一点问题,好气哦,我们苦哈哈的,却比不了她们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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