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我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感情这种事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我觉得说出来没什么不好，至少让你知道她的确有些地方胜过你。”
他对孩子真温柔，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感受过那种温柔了。
“不错。”
沈郁希闻言，回过头来看我，眉心微拧，那目光似乎在询问这句话的含义。
他给了我和陆澜得以生存的500块钱。
想着想着，我哭了，很小声，周围很热闹，都只当我是醉了，没人在意我哭了。
一组6个人，找了张圆桌坐下，我特意坐在沈郁希旁边，不过他拿着手机正在看新闻，并没有看我一眼。因为火锅是自助的，所以所有食材还需要自己去取。我只好再给自己找点儿存在感：“沈记者，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吧。”
我又问了一句：“是余南笙吗？”ｈtｔps://ｍ•ｈｅtｕsｈｕ•ｃoｍ.ｃｏm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自内心地高兴和笑了。
又沉默了半晌，我抓紧了手里的盘子，手心在冒汗：“沈记者，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其实给你的奖金不过500块，剩下的是余南笙拿自己的工资垫的。怕你有心理负担，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告诉你。
但余南笙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不让我知道，所以我接受了那笔钱，没有被彻底逼疯。
沈郁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合适的措辞，然后开口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有潜质，但是你的心里束缚你的东西太多了。我之前一直刺|激你，只是想挫挫你的锐气、打磨你。现在你算入门了。”
“沈记者……你觉得这次的项目，我的表现怎么样？”我试探着问他。
是啊，上苍怎么可能赐予我那么多幸福，沈郁希的喜
ｈｔｔps://wwｗ•hetushu•ｃoｍ•ｃｏm欢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
留下这句话，沈郁希就端着餐盘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沈郁希！你告诉我，我到底哪点不如她？她努力，我比她还努力。她善良，我也努力让自己变得善良。她是温室里的花，从小被人呵护长大。我呢？我必须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慢慢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为什么我那么艰难地靠近你，你还是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她走了，你心里就那么难受。我留下来努力做记者，你却要赶我走？”
我跟上他，心里有一个念头。有些话我很想说，憋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袒露心声吧。
沈郁希收起手机，勾了勾嘴角，礼貌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来。”
当然记得，就是靠着那笔奖金，我才勉强度过了上个月。不和-图-书然现在我和陆澜还有苏馨都流浪街头了。
后来在饭桌上，我没怎么吃菜，一直在喝酒，喝得有点儿恍惚了。
沈郁希往盘子里夹了两片鱼片，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洁。
我的心怦怦直跳，一是觉得羞耻，明明受人恩惠，却还总是把余南笙当成假想敌来对待；二是懊恼，如果我知道是她的钱，一定不会接受。
我突然想起来，在那个雨天，沈郁希看起来还很温柔，声音也没有现在这么冷硬，他说：“你们下雨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庆功宴的地点定在了一家火锅店，店里生意很好，人头攒动，热火朝天的。
但是沈郁希没有犹豫地吐出一句：“不可能。”
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心脏的颤动，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感。我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有抓稳餐盘。
沈郁希却并没有在意我的不安，只是用一种平缓却肯定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我已和图书经有了想要牵手一辈子的人。”
我希望他能点头，就算不能点头，至少委婉地告诉我，说我还小，说他还不想考虑感情，无论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不那么干脆地拒绝就好。
沈郁希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能教给你的东西已经教完了，学费你应该也攒齐了吧，是时候回学校报到了。”
说完，他站起来，朝食品区走过去。
这么简单的答复肯定不是我想要的，略微思索了片刻，我又问他：“现在你对我的印象有变化了吗？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没关系，你看你的新闻，我顺手帮你拿点儿吃的很方便。”我再接再厉。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只是心里不满罢了。
我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
我发誓，这辈子我都没有对谁这么温声软语过。
沈郁希头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拿。”
沈郁希放下手和*图*书里的餐夹，抬头看我，良久才用冰凉的声音说道：“陆霜，别仗着自己受过伤就要所有人都让着你。余南笙出身比你好，是注定的事情，不是她愿意。上个月给你发的那笔奖金你还记得吗？”
我就像一下子被人丢进了冰冷的深潭里，周围都是让人窒息的水，孤独、窘迫蜂拥而上，把我裹紧了，根本透不过气来。
我期待沈郁希的回答，同时也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我没想到，这辈子的第一次表白居然是挤在拥挤的自助餐人潮里，慌张地端着手里的餐盘，惶恐地说出了这句话。
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阴暗颓废、只顾自己的陆霜了，我已经变得更好、更努力了。这样的我够资格了吗？
我有点儿不甘心，倔劲又从心里涌了上来，凶猛地把我的理智吞没了。
听着沈郁希的话，我有点儿激动，就像小时候收到幼儿园老师发的小红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