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看重输赢。”他耸了耸肩，“另外，我也欣赏想方设法达成目标的人。”
若不是刚用姬时意的房卡开了门，君毅会以为走错了房间。
“他们好像走了。”君毅拍拍姬时意的背。
“冲啊小季风，为了女神！”王牌学长嘶吼着，仿佛为飞行中的精灵注入了力量。
君毅的偶像总出现在各种传说中，君毅就差给他建个神龛，每天点香膜拜。对于这种摸不着看不到的对手，姬时意内心真是五味杂陈，但谁也不会因为对方有个偶像就为此怄气。
聂倩倩也是无语，刚才还说得好好的。
“被教练看到会有麻烦。”君毅小声说。
“你说我是笨蛋？”君毅顺手在姬时意的额角贴上张胶布，“我是想帮你哎。”
“不需要！”姬时意撇开头去，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竟一手的血。
“那么君君，你为什么还没来现场？季风的发布会要开始了。”
“毅哥，你怎么穿成这样？”龚鸣拉着君毅拐进另一条廊道，挡去其余人奇怪的视线。
君毅身边也有美丽的倩倩学姐，但学姐只会把那些心机对白用在招募男朋友上，与其他人说话时很正常。另外，学姐还告诉过她，当对方开始秀演技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如不说，更令对方抓狂。
还能这么操作，众人心服口服。
“你不需要回答，”见她有所犹豫，姬时意以退为进，“不用觉得有负担。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你。你大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喜欢你喜欢的人。”
“很丑？”她歪着脑袋看他，露出罕见的呆萌。
君毅立刻想到了徘徊在姬时意房间门口的那位。
仿佛定身符一般，姬时意的冲动陡然收住。他缓缓地、漫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往后退了退，可惜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他躲避，只能僵在原地。过于狭窄的空间，让他躁动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反手撑在车顶。
“那人是谁？”君毅从围栏下翻上来。
“只剩二十块了。”中二学生苦恼地说，“我妈把我的竞速机都砸了，我花光了所有压岁钱才拼了这台机子。”
“不方便。”说着，君毅直接刷卡进了房间，当着对方的面关上了门。
“你穿过？”
“哦，是今晚啊。”君毅装傻。
强光打得君毅眯起了眼，也让她看清了最后排的人影，果然牙齿能反光的只有小Z！他在那里干什么？
“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姬时意，他只喝711的廉价咖啡？”龚鸣不屑地说。
在姬时意盯着镜子发呆的时候，君毅已经从浴室里找到护理的工具，洗了手准备给他清理伤处。
寒假来临，当其他学生整理好包裹各自回家时，W飞行俱乐部的飞手们欢乐地坐上了开往常州的大巴，个个喜气洋洋。
“都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你有男朋友吗？”
“先起来。”君毅窘迫地拉扯小Z，可小Z就像没了骨头缠在了她腿上，死死咬着钢牙不放。
她又摇了摇头。
“不会是作弊器刷的吧？”
真难办，本来她以为只要说服姬时意，现在却又多了一个王牌学长。
“小Z，我给你看啊，这次姬总大手笔。”飞手们忙不迭向可怜娃炫耀集训的住所，“哪是什么集训呀，分明就是度假！”
直到那人的脚步远去，姬时意才靠着墙缓缓松了口气。小花园的穿堂风呼啸着扑面而来，仿佛吹开了身上所有的伤口，他觉得疲惫不堪又狼狈不已。
“术业有专攻而已。”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能够走上神坛的人。”
丽敏突然伸手拉开龚鸣的口罩，往里面瞧了一眼，惋惜道：“同志，道阻且长。”
中二少年瞬间收住泪水，跟班当了好多年让他明白一件事，毅哥的心可能是软的，但拳头一定是铁的，一拳能把他连人带钢牙打飞的那种。
君毅双手插着口袋，转过身来。夜色遮去少女的秀美，她换回了飞行夹克和牛仔裤，就像个普通小男生。
“笑话。”姬时意眉眼一挑，“来啊！”
君毅想起身上披着的那个女人送的外套，赶紧脱下扔在沙发上。
“你以为那么简单？”那人粗暴地打断了姬时意的话，“告诉你姬时意，离开姬家你什么都做不了。别总以为自己有多聪明！”
姬时意站到了舞台的中央，追光打着他，仿佛是天地中唯一的主角。
君毅猛地停住，靠着半人高的水泥护栏蹲下，掩去身影。
“早说你会轻一点？”
“对！”戴着口罩的龚鸣凑近镜头，“就说我们是被利用的吧！姬时意的新产品要我们站台。看这身荧光的连体队服，丑到没朋友！”
“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但不要求我也喜欢你，我还可以谈‘别的’男朋友？”
动态视觉绝佳的棒球手，心算能力一级棒的学霸，通过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来追赶普通飞手的进度。而且他还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必须达成。
小季风与季风以往的一体机不同，具有丰富的延展性，可供飞手自行组装，而君毅手中的这台是刚焊好的，完美无瑕的焊脚还散着热气。
“我偷跑来的。”小Z如实交代，又连忙补充，“我妈不知道我在这里，我和同学说好了，就说我住同学家补习。”
叮！手机亮了，君毅没空去理睬。
姬时意沉吟片刻，对那飞手说：“你让开，我试试。”
“没事，反正要晚上十点后才能在商场试飞，”龚鸣挠了挠头，“要不，先吃饭吧？”
“毅哥，这边！”龚鸣在人潮对岸朝君毅招手。
“君君啊，你知道我们姬公主在外面名声不太好吧。”
如果说，姬时意给人的感觉是如同太阳神阿波罗那样的光辉美男子，那么眼前这位则是月光里的阿佛洛狄忒。她一身洁白的吊带长裙裹在貂毛坎肩里，精致浓厚的青蓝色眼妆，令高贵奢华之感蒙上了一层妖冶的艳色。
“我们之间的秘密，还记得吗？”君毅提醒他，“你不能影响我的生活和比赛。”
姬时意轻笑出声，罕见地解释给她听：“赢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一旦赢了就意味着有一方会输。”
“我不是故意离开的，是……”君毅顿住了，小Z偷跑回来的事不能说。
发布会已经开始，宴会厅除了主舞台一片黑暗，人们站立在舞台下翘首以盼。
“对，没错，比赛交给你们了！”一个飞手感激地握住龚鸣的手，“海鲜、郊游和泡温泉，就放心地交给我们！”
这样的姬时意对君毅来说十分陌生，无时无刻不散发的光敛去了，仿佛不可一世的帝王，终向人下跪。原来如此骄傲的人，也有必须忍受的屈辱。君毅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中竟生出一丝难过。
被这么一提醒，君毅突然意识到刚才明明可以躲开的。但姬时意凑近的时候，她整个人宕机了。
狭小的空间里，少女的气息吹进了姬时意的耳朵里，他突然就不挣扎了，撑在两边的手臂紧了紧。鼓鼓的飞行夹克，抱起来就像一颗柔软的棉花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又令人舍不得咬。
他真的就那么……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包吃包住这种好事，我当然要凑热闹。你们两个真不够朋友，还是王牌学和_图_书长告诉我的。倩倩学姐，加我一个没问题吧？我吃得很少，可以和君君睡一床。”也不等聂倩倩点头，丽佳已经在君毅身边坐下。
小Z低下了头，双拳紧握：“我妈已经那么决定了。她昨天和俱乐部联系让我永久退出！”
——在喜欢你的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小时候，姬时意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在外人眼里，无论姬时意这个名字有多光鲜，但在他们眼中，他的脸，他出生就是原罪。姬时意当然挣扎过、妥协过、求饶过，可统统无用。软弱的母亲叫他忍耐，只有忍耐和谦卑，才能让对方觉得无趣，所以他忍了，一忍很多年。
姬时意真的会自己组装无人机，这种事他怎么没显摆过？君毅好奇不已，连上开着的电脑，找到“疾风”文件夹，将自己的参数导入机体。
“啊，不要啊龚鸣哥，我说错话了。”初二学生都要哭了，可他突然收住了眼泪，一脸震惊地指着龚鸣背后，“啊！那是谁？”
“因为学习成绩？”
“不准跟着我！”他没有回头，冷冰冰地撂下话。
“不解释一下？”不知何时，姬时意气定神闲地抱着手出现在她身后，“一般剧情里，拒绝商业活动的队长都会被开除的。”
本来君毅穿成这样就够扎眼的，被小Z那么一吼，围观群众就更多了。
他不在状态，放狠话一点没有威胁力。君毅快步跟上，可姬时意走得急，步伐太大，像是故意要甩掉她。
“毅哥？不是吧，你怎么这么娘……哈哈哈哈哈哈！”小Z在视频里笑翻了过去。
她感到背后的热气，一转身，发现姬时意双手撑着洗手台，把自己困在了怀里，眼神不太对劲。
浴室里柔和的光线柔化了姬时意刚毅的脸，有一种不同以往的情愫闪着光落在他深邃的眼中。
“我再说一遍，”姬时意以纯正的美音答复，“季风会将损害我公司利益的黑客和背后的公司告到破产。想要击败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来！我在无人机竞速世界锦标赛，等着你！”
“你……咳，裙子太短。”
“有什么麻烦？”
姬时意又是一颤：“再等一会儿。”
聂倩倩找了家情调不错的西餐厅，安排几人坐下。自从姬时意投资俱乐部以来，团队经费再也不用精打细算。大家说起龚鸣被当成队长接受采访的事，笑成一团。
喝一杯咖啡，要看多少眼？
见到君毅身上的男士外套，美人露出惊异。
姬时意盯着镜子中自己破相的脸，眼神阴郁。
“不，我用的是手机。”
“哟，这是谁的小号，今天刚建的账号，叫BigBoss，结果垫底，好菜啊。”
见君毅傻傻呆呆的样子，姬时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下面，隆重介绍我们的新飞手。”聂倩倩悦耳的嗓音响起。
卓凡的脚步渐近，君毅紧张地贴着身边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又热又痒，她不禁抬头看了眼，直直望进了姬时意深不见底的眸中。那里有她不曾了解的情愫，像是海底的暗涌，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了。
“那我可舍不得。很简单，君毅，你必须用自己的秘密来交换。”
啪的一声，君毅拍掉姬时意揉她脑袋的手，用力之猛，姬时意的手背当场就红了。
“低价策略是否会影响季风营收？”
“那……喜欢我？”
现场除了中二不懂审美的小Z，男飞手们都看得双眼发直。这位二次元大眼水手服美少女真是他们比男生还酷的毅哥？真想不到原来队长是如此标致的宝藏女孩！
“是吧，我就觉得凉飕飕的，能不能联系下金少做条裤子？”君毅提起什么都遮不住的小裙摆，小声抱怨，“这设计真是……”
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单调的蜂鸣声，绿色的银光闪过两人头顶。不远处的是戴着FPV眼镜的王牌学长，他坚持练习到现在，身边的教练卓凡正不断发出修正的指令。
“本来应该在更好的场合说这事。”他环顾酒店的浴室，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呀，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明知道月茹在找我。”害他被姬景礼杀了个措手不及。
“不客气！”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王牌学长已经拼尽全力，就算输了也不丢人？”
“你的秘密就是，我姬时意喜欢你。”
下一秒，房门又被君毅从外面推开。
“什么？”君毅难以置信。
谁都知道SL是无人机锦标赛的老东家，姬时意铿锵有力的一番话，通过网络扩散到了全世界，仿佛是给对手下了战帖，也将对方恶意竞争的行为再一次公布于众。
“没跟着你，”身后的人小声说，“我也是住那个方向的。”
“现在有了。”
众人转过身看去。
“我房间里有条备用的，在衣橱里，你拿去找酒店的礼宾部把裤子改了。”他从裤兜里掏出房卡，“现在我要去开会，房间里的东西别乱动。”
他说得如此自信，仿佛是竞速机玩家的救世主。
在聂倩倩的监督下，君毅背过季风的通稿，知道在台上应该怎么把投资人夸爆。但此刻，她非常迅速且自然地把麦克风交给了戴着口罩的龚鸣，一转身挤出队伍，从后面跑了。
“是我考虑不周，不过……”
君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拉着姬时意闪进流动柜台车下。
这样的话，会输。
姬时意看她这副呆样，心情极好。只有从未被轻吻过的女孩子才会露出那么天真的反应。管他什么卫之、龚鸣、小学弟，现在在君毅面前的只有他姬时意。
姬时意看到的正是这刺眼的一幕，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身边的马助理立刻感到了气氛的变化，就连原本争相向姬时意提问的记者们都安静下来。他们统统看向姬时意目光落下的方向。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他家毅哥不看功利，只看颜值啊！
姬时意勾起嘴角，俯瞰众人：“我看玩竞速机的朋友们都很辛苦，进口配件贵，自己装又累，问他们为什么要进口的，他们说质量好。我就奇怪了，国人总认为进口产品的质量一流，而中国制造的产品质量一般，就好像我们自己的东西是二流产品。我对整个市场环境感到不满意，想要做些事情来改变这种状况。”
瞬间，什么心跳，什么热啊，都消散无踪。
为图省事，她抄了近道。
“你的脸……啊，对了！”君毅拿出几张膏药，撕开包装隔着口罩贴在他通红的脸上，“是丽佳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以前你过敏的时候用老家的方子治，消肿很快。”
“对对对，姬总颜值高。”
还是有的！
“总之，我先找地方给你住下。你出门的时候带钱了吗？”
君毅的眼睛瞪大，终于想起曾被自己拒之门外的女人。她机敏地瞥了眼姬时意身上“人家”送的大衣外套。
“怎么还不滚？”
君毅扑哧一声笑出来，浑身不自在的姬时意，在见到她的笑颜后反而轻松下来。
“各位，相信小季风的性能你们也都看到了，猜一下零售价吧。”
舞台上视频画面翻转引来众人啧啧称奇，巴掌大小的无人机急速穿越林立的高楼，又从高塔上自由落体俯冲而下。它追逐着赛车，与高铁赛跑。
真糟糕，她对姬时意和*图*书的颜值一直没有抵抗力。她只觉得血气上涌，心跳加速，她想要后退但后背已经贴着大理石。
她有他的门卡，下午刚给的。
她太熟悉这种不服输的思路，但对于商人来说，就显得太过意气用事。姬时意不是说过他不在乎输赢的吗？
君毅没有动，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很大。
靠你了，兄弟！君毅以眼神传达斗志，转身走人。
“你不放心新人？怀疑他的能力？”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姬时意的侧脸。那人极其用力，姬时意猝不及防，身子晃了一下向后倒去，与蹲在墙角的君毅对上了眼。
相比之下，姬景礼的风评就好多了，虽然性子冷清，但待谁都彬彬有礼如沐春风，不但是姬家顺理成章的接班人，也是全球慈善大使。景礼基金会救助了不少穷困儿童，哪像姬时意这只铁公鸡，一心只想赚更多的钱。
“毅哥，我们去环球港了，你来吗？”
“泡温泉！”
“这么说我们姬老板就有点过了啊。”
“啊，啥意思？”龚鸣疑惑不解。
抽出棉签，君毅小心翼翼地抹去姬时意眼角的血污。他吃痛地一直眨眼，却没有退缩。生理泪水涌上眼眶，给平日里嚣张的俊脸增添了一些可怜兮兮的弱势。若是他用这模样和那人求饶，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那么惨了。
姬时意顿了顿，没再说话。两人竞走一般回到客房楼层，他不由分说地，当着君毅的面用力把门一摔。巨大的响声，却让姬时意陡然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万一门板砸到她该怎么办。
“王牌学长！”君毅与龚鸣异口同声。
按照季风的宣发安排，无论如何小季风都要飞。如果小Z重新上场，势必会从龚鸣和可达鸭中挑选一人。
“幸好伤口不深，若是留疤就不好看了。”君毅想起晚饭时大家讨论的话题，调侃道，“毕竟时意公主也只剩颜值了。”
男人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小Z放弃比赛，意味着下一场比赛将空出一个赛席，人人跃跃欲试。
上了电梯，君毅在顶楼找到了姬时意的房间，她没能立刻刷卡进去——门口站着一人。
姬时意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己把她当女朋友，她只把自己当俱乐部老板的无力感。
“对了，你刚才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君毅问龚鸣。
夕阳的余晖将身着统一制服的两人，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仿佛画中人。口罩少年身形清瘦而挺拔，少女小鸟依人，面容姣好，他们互相对望着，欲言又止。
灯光照亮了准备区，统一着装的飞手们成了观众的焦点。他们昂首挺胸，仿佛超级英雄集结，背后的电子屏幕显示出每个人的信息和竞速机性能。
君毅别扭地拉了拉超短裙，可大长腿怎么也盖不住，紧身连体裙将她青春的曲线突显。或许是窘迫，棒球帽下的脸蛋红扑扑，退去往日男孩的气概，显得娇羞又可爱。
“除了有钱，姬时意还有什么优点？”丽佳反问。
“好了。”聂倩倩笑眯眯地招呼大家，“不要在人背后议论长短。被卓凡教练听到，你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看着天真的少年，君毅就像看着几年前的自己。不同的是，当时没有阻拦她的父母，只有卫之，仿佛一盏明灯指引着她的去路。
姬时意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响起轻快的脚步，他转过身去。君毅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她力气不小，像头小兽般冒失。
外籍记者用英文提问：“季风是否会因为巡风产品数据安全性问题，退出M国市场？”
“逮个人，等会儿解释。”穿着女超人制服的君毅从酒店跑了出去。
同学不要谦虚了，戴口罩的一定是队长！当我们没看过《全职高手》？记者们内心如是说。
“别动，那么好看的脸，可不能破相。”她专心致志地涂抹着伤处，丝毫没有觉察姬时意的异样，“哎，那人到底是谁啊？”
君毅狠狠地将姬时意推开，用力过猛，大老板直接被推出了柜台车，后脑勺撞到店面的铁栏，发出一声巨响。
“说是全家移民，他去M国读书了，人各有志吧。”
“这些年，我以为你多少能有些长进，结果还是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阴影中，一人对姬时意说道。
姬时意倾身，在少女的唇边，落了一个浅薄的吻。
阴影中的男人，挥掌时，手上狮头模样的戒指划破了他的眼角，再差一厘米受伤的就是眼睛。
“你跑常州来，你妈同意？”君毅问他。
龚鸣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胸口一阵火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耗尽了理智。他终于鼓足勇气，抓住了君毅覆在他脸上的手。
几个小时后，飞手们纷纷从模拟器上退出，准备去吃饭，顺便看了眼排名。
“现在，有请我们W飞行俱乐部的队长。”
“海鲜！”
“债主也不能打人啊。时意公主，怎么说你也是个大老板，开公司欠了很多钱吗？”君毅为他感到委屈，“这样吧，下次我帮你打赢他。”
“卫之大神知道所有赛道最佳的加速点路径，从新手开始，我们就经常跟着他的轨迹练习。队长现在的速度比他快，但不想超越大神的影子，因为俱乐部的联机模拟器上，只能保存一个第一名的轨迹，一旦超越了，大神的也就彻底消失了。”
说话的人竟是向来对八卦兴致缺缺的君毅。其他飞手如蒙大赦，纷纷附和：
“你能不能借我条裤子？我觉得我们的腰身……应该差不多。”说着君毅伸出双手穿过他的腰际比画了一下。
两人走进空旷的购物中心，时间已晚，就算是备赛的飞手们也都回去睡觉了。
她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我喜欢你的脸。”
她猫一样的眼里闪过惊慌，不能让姬时意就这么走了，小Z怎么办？她决定放下心里那点芥蒂，先谈俱乐部的事。
季风的航拍机向来四平八稳，从来没有飞得那么快，画面也从来没有那么动人心魄。而且这台小型无人机非常容易拆解，仿佛乐高玩具一般，可以搭成不同造型。
“山人自有妙计。”王牌学长从口袋里拿出一锦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晕车药。
“什么？”姬时意不满，“哎，痛痛痛……”
君毅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门卡，没有搭话。
还没等姬时意动作，记者们呼啦一声冲上前去。
“毅哥，怎么这么晚才来？”可达鸭的轮椅滑到了她的身边，“遇到麻烦了？”
“干什么！”姬时意一把拉下裙摆，为了预防君毅再做出不雅举动，他索性脱了外衣披盖在她身上，“没穿过裙子吗？”
君毅虽然不像卓凡那样对小Z有着老父亲般的关爱，但是也觉得非常不妥。
“债主。”姬时意移开眼，尽量和君毅保持距离。
“WZ是谁？”姬时意问，“君毅都排在后面？”
过去的君毅只看得到输赢，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像姬时意那样，思考得失。
那就多穿点呗，大冬天穿吊带裙，你不冷谁冷？
小Z拿出背包里崭新的竞速机，宝贝一般捧在怀中。仿佛只要能飞翔，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
过去，对方从来不会对他的脸下手，怕被人看出端倪，现在却和_图_书是不管不顾了。鲜血顺着脸颊，悄然无声地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暗红的斑点，就像记忆里那一块块抹不去的污垢。
舞台亮起，出现小季风从迪拜塔上自由落体的急速画面，也就是这么一瞬，君毅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人——普通人的牙齿是不会在聚光灯下反光的。
小Z惊呆了：“连队服都有了！实名羡慕啊！我也想给姬时意站台，就是我妈不让。”
其实她不太想见到姬时意，可没办法，谁叫她是俱乐部的队长。
姬时意有些无语，转身走向室内。
“你想杀人灭口？”
满脸委屈的少年，再也忍不住眼泪，哇的一声抱住了君毅的大腿。
终于，她在马路拐角处找到了那家伙。
姬时意虽然在模拟器上排名垫底，但他在财力上相当雄厚。
恶声恶气的驱赶，换来脖颈间更令人窒息的力量。君毅用力将他的脑袋拽到跟前，领带都快绷断了。姬时意挣脱不开，不得不屈就于娇小的少女，坐在浴缸的边缘。
如何实现工作三年获得五年工作经历，季风科技的每一个人都能回答：加班。
既然是来找姬时意的，怎么会在门口守株待兔，这和王牌学长跟踪倩倩学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小Z也来了？”她挤到队友们身边。
“啥？”君毅眨了眨眼。
“那你准备如何用FPV眼镜参加比赛？”
自长城战后，再没有人敢小觑这支全部由学生组成的队伍。他们都在猜测，这一次W俱乐部的首发主力是什么阵容。可看来看去，真正有实力打比赛的，也不过三个。
她挂了电话，把疾风收起来，这才从练习场慢吞吞地回到酒店换衣服。
莫非是藏了什么王牌？
“姬时意竟然又和同一个女人吃饭，莫非是好上了！有图有真相！”
“我妈根本不懂无人机，她觉我是在浪费时间。毅哥，帮帮我，我想飞飞机，我必须参加下周的比赛，才能向我妈证明飞竞速机的意义。”
君毅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上次敢这么和姬时意说话的胡超群，已经被他赶尽杀绝。她蹲在墙角，等着那人被姬时意喷成筛子，可万万没想到，等了半天只听姬时意不卑不亢地说了句：“季风是我的公司，与姬家无关。”
唯一知情的飞手不敢说话。君毅也过来凑热闹，见姬时意面色不善地靠在一边，还用眼神威胁着伙伴，不由得好奇地轻声问他：“BigBoss？”
龚鸣退后一步，露出俱乐部队服。显眼的黄色条纹纵贯整件紫色连体衣，胸前醒目的W标记仿佛是超人的代号，自带荧光效果，紧身塑腰完美起到了收腰提臀的效果。这么骚包的设计显然出自金少之手。
听说倩倩学姐已经同意，如果王牌学长能完赛就和他约会。他们都是快毕业的人了，有可能毕业后再无理由相见，因此王牌学长为了能赢取倩倩学姐的芳心，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让他放弃好像有点残忍。
姬时意勾着嘴角，一直看着她，直到看不见。好半天，他才突然想起忘记问，君毅和龚鸣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Z！跑什么？”
“郊游！”
“一样是富二代，怎么就差这么多呢？我还听人说啊，姬时意因为太过桀骜不驯，已经和家里闹翻了。”
台下人纷纷往贵的猜，毕竟季风的生产线向来只出精致而昂贵的产品。而当姬时意说出真正售价时，大家都觉得，他可能一激动少说了一个零。
“您一定就是季风旗下W飞行俱乐部的队长，请谈谈对于无人机竞速的看法。”记者们纷纷把录音笔伸向……龚鸣。
“环球港摩天轮有下午茶套餐，丽佳给我的。”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券贴在了近在咫尺的脑门上。
替补上位的选拔采用模拟器积分制度。本周在模拟器上得分最高者，将成为W飞行俱乐部第四名参赛选手。
可现在，一切又不一样了，她“被迫”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丽佳？”君毅和龚鸣异口同声，“你怎么会来？”
君毅佯装生气：“再耍无赖我揍你了啊！”
姬时意竖起食指，点在君毅因惊讶微启的红唇上：“你应该感到高兴，你是第一个接受我真情告白的女人。”
“我就知道你不要我了！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随便找个人代替我……哇！”
叮叮叮！微信消息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君毅不得不分神掏出手机。
“你不需要知道。”姬时意垂下眼躲开君毅的视线，转身就走，“忘记你看到的，否则我就毁了俱乐部。”
他在说，不要动！
“我不是故意在发布会的时候离开。”少女不安地动了动，一双大眼里盛满不食烟火的纯真，“作为道歉，请你吃饭好吗？”
“没错，就是这个价。”
今晚是季风之夜，酒店宴会厅已被布置成无人机主题，而姬时意本人则犹如傲慢的帝王，坐在王座，接受众人朝拜。若不是他眼角的伤口还在，君毅会以为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梦一场。
“你和时意是……哦，对不起，我认识这件衣服，是我以前送的，没想到他还留着。看来，他很照顾你。”
月茹，是谁啊？
她环顾四周，很快发现到处都是零散的工具和图纸。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跑着无尽的程序，横七竖八的空机架摆在床上。
有飞手小声嘀咕，马上遭到王牌学长的杀人眼神。
君毅几乎要一跃而起，冲上去帮忙揍人，但很快又被姬时意用眼神死死按住。
他的呼吸沉重，吹得君毅红了脸，时间一长，饶是和男生们称兄道弟的君毅都不由得心跳加快。她有点透不过气，耳膜里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又来了，明明和无人机无关，却心跳加速、浑身发烫。
君毅不由得心虚起来。
丽佳明里暗里地贬低，很快引来其他飞手的争议，毕竟吃人嘴软。
话是这么说，但君毅的动作轻柔下来，她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他的脸颊。漂亮的双眸，盈着流动的光彩，仿佛一笑就会有星光落下。
她小猫儿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企图吓人一跳。
“讨厌我吗？”
“你的脸需要处理。”君毅抓住了他的手，“飞手们容易被螺旋翼划破手指，我随身带有一些伤药……我帮你。”
虽然她从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没有男人会一边说喜欢，一边又去和其他女人约会。也正因为是一个秘密，所以无法与他人探讨。她觉得自己被姬时意套路了。
脚被绊了下，君毅低头发现地上横躺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几周前被王牌学长一棒子打下来的小季风的同款。
而输的那方又怎么会心平气和地接受呢？他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何要让王牌学长飞小季风？他是新手，万一输了岂不是丢季风的脸？”为了小Z，君毅企图动摇姬时意的决定，“应该有更妥善的方法吧！”
她从柜台车下利索地钻出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姬时意，冷漠地说道：“我回去了。”
几天后，替补选手出现。虽然注册时间短，但他几乎24小时在线，成绩远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其他飞手。这匹黑马在模拟器上的名字是一个大写的“A和*图*书”。
丽佳立刻塞了个肉丸到龚鸣嘴里，她是在为他铲除潜在威胁好吧。
年轻的飞手告诉他：“是W飞行俱乐部的第一任队长，卫之大神。”
别提了，君毅在姬时意的房间里等到门外的女人离去，才出来。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再与那女人正面碰上。之后她又去了礼宾部改制服，一圈跑下来天都黑了。
只见一人从光芒中走来，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宛若救世的王者，踏进俱乐部的训练室。
拽得也太顺手了吧，又不是狗绳……大老板眼皮猛地一跳，那他是什么？
“来，跟我来。”姬时意反向握住了君毅的手，或许是动作太过自然，或许是君毅心不在焉，她丝毫没有排斥任人牵着。
猛地，姬时意的领口被人拽了一把，思绪瞬间从灰暗的回忆里抽离。他低头看去，果然领带的另一端被君毅捏在手里。
他的声音性感而沙哑，俯身将她困在身下。莫名地，君毅的脸燥热起来。
男生一愣。
根据购物中心的结构，赛道分为上中下三层。无人机必须沿着跨越两层楼的手扶电梯穿越菱形门，抵达中庭的发卡弯，再沿着廊桥大直道穿越8字门，俯仰飞向另一台手扶电梯到达6楼。最后从楼顶狭小通道，飞跃至室外摩天轮后沿大直道抵达终点。
这时，团队频道响了起来，是龚鸣。
“我说你，太高了。”
她机械地摇了摇头。
好吧，就是他自己。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现在不能把我摔出去，我是伤员。”
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低廉的价格和超高性价比，让竞速机不再是极客或发烧友的专属。仿佛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了平常百姓家。季风正在颠覆任何一种极限运动的记录方式。
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干。丽佳将君毅和龚鸣拉了个群，群里蹦出数张照片。
“倩倩，为了你！别说竞速机，就算开火箭我也能学会的！”王牌学长动情地说。
“但是，我……”
两人在街边的奶茶店坐下，小Z仍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君毅。
“没想到吧！”王牌学长双手叉腰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我就是A，你们最后的王牌A！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君毅你那么抢手，必定要给点优惠政策吧。”姬时意说得委屈，心中却对自己的做法非常满意，再没什么比占领先机更令他觉得畅快了，“放心，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和比赛。照我说，我喜欢你这件事，要是好好利用，你们俱乐部可是能够迅速发展的。当然在喜欢你的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是啊，除了有钱，大老板到底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飞手们被问住了。现场安静了三秒，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尴尬——
从第一眼见到，君毅就觉得姬时意很好看，符合她对英俊男性的一切定义。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服来战？”台下的君毅喃喃自语。
姬时意做了个手势。
台下不断有人提问：
姬时意的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撑在浴缸边。
“愚蠢！”阴影中的男子冷笑，“我等着你哭着来求我！”
“没什么特别的，”他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也就是，请你替我谢谢丽佳。”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君毅和龚鸣心中同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她神秘兮兮地瞧着龚鸣，一脸八卦的模样：“有没有进展？”
嘭的一声，外套碰到了沙发边缘，落下个东西。君毅捡起一看，竟是把六角扳手。一个公司大老板竟然随身带扳手，怪不得能在发布会现场找人讨锤子。
“赢？”姬时意抽|动嘴角，这个动作扯得伤口好疼，“只有笨蛋才想着一直赢。”
几人好不容易等到夜里顾客散去。在竞速赛主办方的安排下，飞手们得以在空旷的购物中心实地适应赛道。除了W俱乐部，其他几支队伍也来到了现场。
“说不定，那条是金少留给你穿的，时意公主！”君毅笑着跑开了。
“为什么要躲起来？”姬时意瞪着君毅，刚想站起来却又发现领带的一头被君毅拽在手里。
“怎么办，现在你知道了我的一个秘密，”姬时意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带着一股子邪佞劲，一张俊脸更加出色，“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我只能……”
什么情况，姬时意挨骂了？他怎么能忍？一定是在憋大招！
“不说算了。”姬时意刚想走人，手臂就被君毅拉住。
“我已经很顺着他了。”君毅心中好苦。
“毅哥！”龚鸣从身后跑来。
只可惜，他也就平静了那么一会儿。少女带着馨香的呼吸，喷洒在他裸|露的脖颈上，炙热而潮湿。身体的敏感很快被唤醒，他不太自然地转了转头，却立刻被君毅拽了回来。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君毅不想与他诡辩，反正也辩不过。她把急救包重新放好，打开浴室上层的橱柜，踮起双脚。姬时意缓缓向她倾身，一伸手就把急救包推到了柜子里。
“若是你妈知道你逃跑了，以后再也不让你来训练了怎么办？”
姬时意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只觉身上那些躁郁，都被她的小心擦拭给抚慰了。就像小时候每次挨打了，小猫舔舐他的感觉，温暖、刺痛，但更多的是释然。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实力！”
姬时意过来遛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买了一个电竞俱乐部。他注意到在W俱乐部的历史榜单上，始终有一个名字占据榜首。
初中二年级的小Z，训练刻苦也有天赋。他把同龄人打游戏和网上闲聊的时间全都用在训练上。虽然接触无人机时间不长，但飞行时间却在俱乐部里屈指可数。比赛前，他甚至每天都有七八个小时在练习飞行。就这么退出，未免太可惜。
君毅扯了扯龚鸣的袖子：“没有人告诉他，倩倩学姐已经有一个年长的男朋友了？”
“不，不，当然不，只是平时，没看过你这么穿。”龚鸣耳根发热，心脏怦怦直跳，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蚋，“真的，真的很漂亮。”
君毅松了口气，这人似乎是回到正常状态了，虽然他的正常状态非常欠扁。
姬时意的脸顿时阴下来，受了伤的眼角隐隐作痛。昨天甩手走人也就算了，今天躲了他一天，现在索性丢下队友跑了。
“不苦不苦，能每天看到倩倩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见君毅已经离去，姬时意没有靠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嘱咐了身边的马助理去照顾下场子。
“我……我没有秘密。”
“我看到你得意的样子了。”视频的另一头，小Z的钢牙咬着笔杆，痛不欲生，“新闻上说了，明天季风的新品发布会就在你们住的酒店举行，大家都要参加？”
姬时意深吸一口气，扯了扯褶皱的领口，重新面对阴影里那人：“我不会改变主意，也请你另作考虑。”
这算什么秘密？本人都不知道好吧！
“不，我不是……”君毅知道姬时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她又无法解释。
聂倩倩笑意盈盈：“赵启峰，也就是你们的王牌学长在模拟器上苦心练习，积分终于已经到了参赛水平，大家欢迎。”
“小季风记录了你所有的飞行策www.hetushu.com.com略和操作习惯，”姬时意解释道，“比起普通竞速机更易上手。再加上飞手自身的努力，短期强化训练的效果不错。”
有一台特别突出，荧光绿的机身精致而强韧，那是视频中的主角，小季风竞速机。而它的飞手是飞行经验不足一个月的新人。众人不由得期待，这位长相魁梧硬朗，感觉徒手就能把飞机打下来的王牌飞手，会有怎样惊人的表现。
姬时意咳了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君，你去哪儿？”聂倩倩连忙打了电话。
嗯？他刚刚说过什么？
说服君毅起用小季风和新人，本是聂倩倩的工作，这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姬时意知道君毅想赢下每一次比赛，而他也不会让君毅轻易输。
“不会。”
“是对竞争对手SL的回击？”
“你说是不是特别过分？”龚鸣愤愤然。
“人长得帅。”
“谁在那里？”卓凡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卫之前辈是最快的，当年若不是他主动退赛，W飞行俱乐部早就有机会进军国际赛事。”飞手继续说道。
因此，训练场内除了君毅三人仍在实飞，其余都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神情严肃，手速惊人，偶有骂声。
“不，我不……”
他们相约在环球港顶楼的摩天轮下。
恍惚间，她听到姬时意问：
龚鸣窘迫万分：“吃你的吧！”
小个子的君毅不得不从人群中穿过。
夜间的灯光逐渐亮起，悬臂式摩天轮的外圈和轿厢的灯光点亮，从地面看去仿佛是悬挂在空中的一枚镶满钻石的戒指。但君毅知道，比赛时若稍有闪失，这座浪漫的“天空指环”，会成为竞速机的断头台。
卓凡扫了眼众人：“我们这是去参加比赛！”
“我说了，学长不信。他认为冰清玉洁的倩倩学姐，才不会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就跟着对方。”
看样子没她的助攻，这小子果然不成事。丽佳心领神会，转头对君毅说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姬时意和一位美女在咖啡馆聊天呢。”
“这不好吧。”君毅眨了眨眼。
“吃……什么？”
“我很喜欢你，一开始是欣赏，现在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快活。我喜欢你，这就是你的秘密。”
见君毅没有答应，小Z又要哭了：“帮帮我啊，毅哥，我只有你了。”
模拟器是电脑上的竞速机游戏，由世锦赛官方发布。飞手们在模拟真实赛道的游戏中进行比赛，综合考虑风速、气压等各种问题，比起真实情况的炸机，模拟器是一个省钱又能快速决出胜负的比赛形式。
“你们先上楼，我去还个东西就回来。”君毅对其他飞手说。
“姬时意也是有优点的！”
少女的馨香和柔软，把姬时意心中莫名的火气当场冲散。他伸手将君毅扶正，眼神不由得扫了圈少女裸|露的长腿。
“既然他那么厉害，又怎么会退赛呢？”
网友评论姬时意，房产大亨二公子，科技新贵，恃才傲物。花边新闻倒是不多，因为他看不起任何人，十分自恋。
姬时意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后脑勺上鼓起的包，他咬牙切齿地思索：到底是谁给那丫头的胆子？！
小季风比之前更容易操控，就像是一台友好的航拍机，即使初学者都不会轻易炸机，速度却能与疾风不相上下。它不再是疾风的高仿，而是一台打破了所有竞速机定律的高科技无人机。
她戴上FPV眼镜，迫不及待地让它在狭小的空间里飞了起来。
“成绩是主要原因。”少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怕痛你早说啊！”
龚鸣的脸轰地烧起来。
“君君，想要俱乐部长长久久，就得顺着姬总，我们谈过的你还记得吗？”
一到酒店，飞手们撒欢似的奔向自己的房间。
待君毅结束训练回到酒店，已经深夜。她摸出口袋里的房卡，一下摸到两张，有一张是姬时意的。
待君毅安顿好小Z回到酒店时，季风的舞台已被陆续拆除。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姬时意鸽子。即便他们之间有秘密，但她也是俱乐部的队长啊，这么做绝对是打了投资人的脸。
君毅不敢相信，这不就是备胎大法吗？时意公主送的备胎还是镶钻18K金的，如此硬核，分分钟翻车啊。
环球港是包邮区最大的购物中心，也是资格赛里唯一一个商业建筑与室外空间结合的穿梭赛道。
聚光灯下，龚鸣僵在当场，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又变成了队长。
“婆婆妈妈的，怕我弄疼你？”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前一刻还不顾一切，这一刻又举步维艰。龚鸣摸了摸布满整张脸凹凸不平的小疙瘩，稍稍撇开头去。
美人吃了个瘪，尴尬地拢了拢鬈发，又露出迷人的微笑：“我能进去等他吗？外面有些冷。”
无论是假装乖巧、送领带，或者陪着大老板试飞小季风，她都是按照聂倩倩的特地关照去做的。一开始的确有讨好的成分，相处久了，她慢慢发现，姬时意这人除了傲慢了点，嘴坏了点，抠门了点，脾气差了点，其实也不错。
真没想到，堂堂身价数亿的公司老板，也有被困在流动推车下动弹不得的时候。
从小Z就生活在母亲的鼓励和期待中，母亲一直说小Z是有天赋的孩子，只要想干，任何事都能够成功，为此曾经给他报过各种兴趣班。可当小Z开始接触无人机后，妈妈就变了，她觉得小Z在浪费时间。
“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友谊小船彻底翻船，龚鸣继续道，“既然如此，距离高考只有1470天了，你加油，再见！”
细心的聂倩倩很快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君毅简直入了迷。
君毅惊讶地发现，王牌学长的飞行轨迹竟与自己相差无几，短短数天，他能练到这个程度得花多少心血。
“有什么不好的？”
但他不会。
“下周小季风将与W飞行俱乐部的飞手们登上竞速赛的舞台，有兴趣的可以留意下它的比赛成绩。”
小花园的步道偏僻幽静，冬季的夜里少有人经过。可远远地，君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无论何时这个人总高昂着下巴站得笔挺，仿佛随时都将别人踩在脚下。
模拟器的影像投在电脑屏幕上。虚拟的赛道中，始终有个半透明的影子领先于飞手，自前方落下一条长长的轨迹线。
“学长，我就问一个问题。”君毅记得王牌学长戴上FPV眼镜10秒就呕吐的纪录，“模拟器上的比赛，你用的是FPV眼镜？”
众人摇头，段考不及格的小Z，现在应该正在补习班里做《三年中考五年模拟》。
“既然如此，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战队。”卓凡教练与王牌学长握了握手，“模拟器和实战有一定差距，接下来的集训很辛苦，希望你加油。”
姬时意被她气笑，小姑娘和人混熟了之后还真就没大没小。
“姬总，可以谈一下你为什么进军竞速机界吗？”
奖学金因为各位学渣不争气发得少了，多余的钱就让俱乐部所有成员提早一周前往常州环球港比赛地集训，还订了五星级温泉酒店。王牌学长因为论文的事耽搁了，第二天才能到，错过了一班开往幸福的巴士。
龚鸣吓了一跳，赶紧把君毅塞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