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望未来的晴天
06

“啪!”
在宿舍打瞌睡的时候,郭路忽然打来了电话。
那种斜着眼睛像看一个幼稚鬼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健康快乐的他。
我转头一看,林小轮一只手捂着胸口,难受得蜷缩在床上。
什么……
可是捐款起不到任何作用,林小轮需要的是心脏。
我凑过去,柔声问道:“你不赶我走了?你肯跟我讲话了?你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了吧?”
那人的头垂得低低的,我找到他的耳朵,艰难地挤出声音:“Sinai Hospital(西奈医院)……我……我的心脏,给……给他……”
“夸你一句,你就上天了。”林小轮白了我一眼。
我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身下的车辆挤在了一起,各种喇叭鸣叫声穿透我的耳膜。
听到林小轮叫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兴奋地一下子蹦到他面前,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我的头好沉,眼皮好重,好想就这样睡和*图*书下去。
一个外国人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我想要抬头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口中流出来的是大量的血。
我只能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我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都会待在林小轮的病房,每天都会带新奇的玩意来给他看。他从毫不关心变得会慢慢转动眼珠子往我这边瞥了。
我一筹莫展,我们该怎么想办法?这不是骨髓,不是血液,这可是心脏,每个人只有一颗的心脏,我们要怎么想办法?
我慌乱得不行,丝毫帮不上忙,只能跟着护士一起推着床,给林小轮加油打气。
我感觉整个世界像是陷入了深海之中,被海水笼罩着的人们呼吸困难,呼救无果,挣扎到等待着死亡,无能为力。
只要把我送到林小轮在的西奈医院就好了吧?他们都会明白的吧?
谢谢你不再拒绝我,林小轮。
来到南加州大学的第二年,我拿到了高额的和-图-书奖学金,给自己留一部分,寄给爸爸妈妈一部分后,余下的我全部用在了林小轮的医疗费里。
怎么了?我不是要去见林小轮吗?为什么都看着我……
身后突然传来瓷碗落地的声音。
我退回到自己的世界,屏蔽了那些远去的人和事。
我猛地清醒过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地从宿舍跑向医院。
我仿佛被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劈中了,唐阿姨已经晕了过去。活不过一个月?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活不过一个月了……
我给林小轮带去了补身子的香汤,那是我在学校食堂学了整整一个月做出的原汁原味的汤。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检查了一下林小轮的身体,便说道:“快,进急救室。”
“不行了”是什么意思?林小轮,你必须给我好好地撑着!撑着我来找你,撑着找到合适的心脏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林小轮,你不可以就这样丢和*图*书下我,不可以……
一只胳膊揽住了我的肩膀,我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继续剪着花瓶里的花枝。
搞定了林小轮的事情之后,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明明就叫我秦乐乐,你装什么啊?”我不满道。
郭路的声音有些忐忑,有些焦急,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爆炸了。他说:“乐乐,你快来医院吧,小轮好像不行了……”
林小轮不好意思回答,侧过身,闭着眼睛,说出一句:“懒得理你。”
林小轮嘟囔道:“听见了还问。”
只有情况危险才会进急救室的啊。
我忽然动弹不得,身下热乎乎的液体正在弥漫开来。我几乎忘了疼痛。
唐阿姨和郭路闻讯赶了过来。
我忽然被重重地抛起,我看见四周许多惊慌的脸庞,许多惊慌的目光,他们张大着嘴巴,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林小轮躺在床上,问:“秦乐乐https://www.hetushu.com.com,你无不无聊?”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脚掌踩在柏油马路上,传来了灼|热刺痛感。
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学校的老师知道了这件事,号召全校师生为我捐款。
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一辆轿车的挡风玻璃上,留下了一片刺目的红色印记,然后,我不受控制地从挡风玻璃上滚落下来。
林小轮脸一红,移开目光:“没什么。”
“怎么样?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唐阿姨扑上去,揪着医生的衣服哭着问道。
我心里很是欣喜,忍不住扬眉道:“那是,我现在可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捉得了蟑螂,斗得过流氓。”
医生说:“他暂时需要靠氧气罩来维持生命,你们尽快想想办法吧。”
马路上红灯一直闪烁着,我心急如焚,不顾来往的车辆,径直冲了过去。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我缓缓抬起手,揪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沾着血迹和*图*书,捂着自己的胸口。
医生说:“目前病人救过来了,但是他的病情加重了,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恐怕他活不过一个月了。”
唐阿姨靠在门口,哭着请求上天保佑林小轮,郭路在一旁安慰着,心里同样焦灼难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护士将我拉开,让我不要影响医生的工作。
“林小轮!”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去,一只手扶着林小轮,另一只手不停地按着病床铃。
几天下来,我已经疲惫得不行了。
林小轮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林小轮靠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地喝着汤,点头称赞道:“还不错。”
“那我理你好了。”我坐在林小轮的旁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便靠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搂着他。
“喂?”我揉着眉心,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我抓着医生的手,再三地问:“林小轮怎么了?是不是情况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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