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踩下了油门,我将车窗摇上,出租车缓缓启动,最终绝尘而去。
那个时候我十分不满别的女生老给林小轮写信,特别是林小轮还总是向我炫耀,得意的模样让我很想狠狠地教训他一下。
鬓角有着几缕白发的爸爸搂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说:“你在意的爸爸都懂,放心吧。”
“嗯……好像是说他和朋友出去玩了。啊,对了,小轮并不知道我们今天走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停下车,然后呢?
我扭过身,往车后看去,期盼着能在车如流水的街头看到林小轮的身影。
我低着头问道:“妈妈,m.hetushu.com.com唐阿姨有没有说林小轮怎么没出来?”
最后,我只带了林小轮在14岁那年给我系上的白色衬衫。
我转过头,看着车窗上隐隐约约映照着我的身影,心里的悲痛瞬间弥漫开来。
我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帮妈妈收拾东西。
爸爸妈妈上了车,唐阿姨走到车窗边,微笑着说道:“乐乐,在美国玩得开心。”
终于,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这座我生活了18年的城市像慢镜头一样往前推移着,我揉了揉已经模糊的泪眼,趴在椅背上固执地等待着。
但是回到家,关上房门和图书的时候,一想到林小轮,我也会微微脸红,心脏乱跳。
虽然这些信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抽屉。
我浅浅一笑,顾不得涌上来的泪水,靠着窗户,轻声说道:“再见了,林小轮。”
我想到了一件事,走进卧室,打开灯,在抽屉里翻出一大叠信,全是以前我写给林小轮的。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在商量把一些贵重的东西寄存在唐阿姨家。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后,爸爸提着东西就往林小轮家走去。
要烧吗?
我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
突然,街头的转角处窜出一辆自行车,车上的少年穿着我熟悉的白色衬www.hetushu.com.com衫,正卖力地踩着自行车朝我们这边追过来。
出租车在黄灯亮起的前一秒驶过了十字路口,我回头一看,被红灯拦住的林小轮骑在自行车上,低垂着脑袋,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将半个脑袋探出窗外,四处扫了一眼,没有看见林小轮。
妈妈拦住我,说:“你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然后我能做什么?
我撇了撇嘴,心里暗道:秦乐,你从小就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是个一旦做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的人,千万不可以因为一时的难过而前功尽弃啊。
那个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学别的女生,把那些想和林https://m•hetushu.com•com小轮说的话写下来。
烧了的话,就化成了灰烬,再也找不到了。
“林小轮?”我慌忙凑到司机旁边,喊道:“师傅,停……”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作罢,把信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塞到床底下。
“怎么了,乐乐?”爸爸关切地问我,我摇了摇头,坐回座位上,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东西可以烧为灰烬,可藏在心底的回忆是千斤重锤都捶不碎的。
我的天空慢慢褪了色。
我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
“爸爸。”我走过去,小声说道,“你和唐阿姨说我们是去美国旅和-图-书游,要到开学才会回来。如果……如果林小轮问起关于我的事情,你就说我以后可能会在美国念书,也有可能会在我的第二志愿学校念书,不要跟他说我生病的事。”
看来我之前说的那些话让他生气了。生气了也好,就一直气着我,一直讨厌着我吧。
肉麻的话我没写,我写的全部是责备林小轮的,以及警告他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对啊,林小轮,我落下的好像就是你。
爸爸妈妈把一大堆行李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我坐在后车座,趴在窗户上看唐阿姨、林叔叔和我爸妈道别。
“嗯!唐阿姨,您和林叔叔在家多保重身体。”我一如既往乖巧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