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我的爱,才最卑微

魏然对她温柔又细心,那种温柔细心,我永远都得不到。
苏轻心和她母亲不告而别的那天晚上,魏然来找了我。
那天,魏然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安慰我。他在我耳边说:“覃如汐,我为什么死不了心,你不是最能理解吗?”
然后,是苏轻心满藏少女心事用气息说的话。
魏然说:“苏轻心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我想将眼角膜给她,让她代替我看这世界。我曾说过,不想让她看不见我的模样,虽然我已经做好了与她永不再见的打算。但是覃如汐,这次的眼角膜,当作是我五年前的赔罪。我对不起苏轻心。”
可我终究太天真了。
魏然给了苏轻心一片完整的天空,从此以后,再无人去问及他残缺的世界。
“但故事的最后,你还是说了拜拜……”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心里却没那么高兴。
从魏然的父母闹别扭开始,魏然就不愿意让我跟着他了。我拉着魏然的书包,奶声奶气求他别留我一个人。他甩开我的手,和图书有些别扭地挠着脑袋,说:“覃如汐,大人说男孩子只能跟男孩子玩,女孩子要找女孩子玩,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三年后,念大三的魏然突然退学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这个谎言瞒不了多久。我最后跟魏然坦白了,魏然很平静,没有责备我。
可是苏轻心有什么好呢?她闷闷的,不爱说话,没有朋友,也没有我漂亮,更没有我家有钱,魏然为什么要喜欢她?
五年前苏轻心的离开,我也有份儿。我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笑着说:“我也对不起她过,所以,我怎么会拒绝你的要求呢?”
“你去给苏轻心送眼角膜。”我一语拆穿他的用意。
后来,我给魏然的妈妈打了个电话,把魏然送去了他妈妈那里。
我看见魏然经常去苏轻心的屋子外面等他,他等了她多久,我就看了他多久。可是,他等她可以光明正大,我看他却要偷偷摸摸。我恨这种感觉,也恨苏轻心,恨她走了hetushu.com.com还要带走魏然的心。
后来,一个叫苏轻心的女孩儿到来,她从我身边抢走了魏然。
她说——
苏轻心走后的第五年,她又回来了,出现在合肥,出现在魏然的身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带着陌生与仇恨回来。我看着魏然和她在公事与私事上暗自较劲,觉得特别可笑!
是啊,我最能理解。因为他对苏轻心就像我对他一样执着。真可笑!
这一次,我大大方方地在魏然身边留下,陪他做兼职、陪他自学。他做什么我都陪着他,所有认识我们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欢他。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做好被我拒绝的准备,而我从没打算拒绝他。
我起身,往学校外面走去。
他父母终于离婚,他无处可去,选择了退学,去了合肥。我焦灼地念完大三,等大四实习的时候,也背上了行囊去往合肥。
苏轻心眼睛失明的那天,我也在场。所有人都在关心苏轻心的伤势,只有魏然一个人沉默不语、心事https://m•hetushu.com.com重重。
一生以来,无人爱过我。
对了,我是覃如汐。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问过我心里难不难过。
最后,我陪魏然去了海城,我们瞒住了苏轻心与她母亲。经得魏然本人的同意,医生摘下了他的眼角膜。
他为她哭过多少次、沉默过多少次,我都一清二楚。我想,苏轻心可真不知好歹,居然伤害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我说,魏然,你就死心吧!
因为一次应酬,我跟魏然都喝醉了,睡在了一起。我利用这个机会,告诉苏轻心,我跟魏然在一起了并有了他的孩子。
可即使这样,我也觉得我能把魏然拿下了,我能追到他了,能获得我一直想要的位置了。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一如既往地缠着他。
一首歌完毕,传来几秒钟的嘈杂声,紧接着,是苏轻心的录音:“嗯……高考完了,我要回海城找爸爸,和魏然一起。还有,希望魏然永远快乐。”
“永远不要忘记苏轻心。”
在陌生的城市再次见到魏然的时候,m.hetushu.com.com我绽开大大的笑容,说:“好巧啊,魏然,在这里遇见你!”
有一天,我喝了些酒,情绪失控地问他:“苏轻心她不爱你,她若是爱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肯给你一点儿消息,让你知道她也在找你?”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一直追随的魏然,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对苏轻心不关心,但是我对魏然关心。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脸面来求你帮我忙。”他看着我。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收音机经受过时间的洗礼,音质大不如以前好了。它是我从魏然那里强行抢过来的。听说,这是他准备送给苏轻心的礼物。
我没有再逼魏然,只要能让我在他身边待着,就算此生无法相守,也没关系。
因为虽然时间过去那么久,但魏然还在等苏轻心啊!
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习惯了。
那年高考前夕,苏轻心突然失踪,魏然像是疯了一样满世界地寻找她。他将苏轻心的失踪怪罪到我的头上,整整三年都没有理过我。
和-图-书然笑了,我跟他两个人含着眼泪笑了起来,笑命运弄人,笑岁月成殇。
不过从此刻开始,再也没有了。
他说:“覃如汐,我要北上海城。”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我坐在桐城高中的跑道上,按下了收音机的播放键。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其实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我依然没有放弃。
其实,我也很心疼苏轻心。得知她所遭遇的一切后,我也很同情她。这种同情无关我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我在想,我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好年华,为什么非要浪费在魏然与苏轻心身上呢?我远离他们,说不定过得更快乐呢?
魏然愣愣地回答我:“巧……”
魏然也不知好歹!我对他这么好,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魏然,我爱过你,不仅有卑微,还有悲哀。
小时候,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叫魏然。我们羡煞过许许多多的小孩儿,我以为,我们也会羡煞岁月。
但是唯独魏然,像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猜到了魏然的心事,知道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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