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爸爸住院一个月，李子夜都还没有去探望一次，宋妈妈也下达了最后通牒，今天放学之后必须先去医院一趟，她会来学校里接李子夜。

从那天之后，李子夜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餐厅，没有再去找过叶向。她又恢复了过去形单影只的生活，整个人身上似乎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让周围的人也觉着压抑。

“爸爸可能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争气。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未来。你还小，还有很多可能……咳咳……”说到这里，宋爸爸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砸在李子夜的心上。

对不起有用吗？李子夜也不清楚。大概总好和_图_书过他们反过来指责她吧？

李子夜沉默了很久，良久才略带一丝嘲讽意味地开了口：“你们都会说很多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们。但是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用来让你们了却心愿的工具，当初你们把我送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这种局面。”

李子夜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楚，有点难受。

宋爸爸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从书里收回视线，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的时候嘴角终于浮起了一丝笑容，他笑的时候眼角会有淡淡的褶皱，显得很和蔼。

每次，总在她立场几乎就要松动的时候又给她一刀，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她又回到了原点，一步都和图书没有走近。

李子夜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只是走进去找了张椅子坐下。

宋爸爸支起身体，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这是你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你们小姑娘应该都喜欢吃甜食，本来想今天晚上让你妈妈给你带回去的，没想到你就来了。”

但是为什么她就是办不到？

其实这些日子她的反叛行径宋爸爸并不知道，宋妈妈一直努力瞒着他，只说李子夜去补习班了功课很忙所以才没来看他。她赌气不和家里人说话、吃饭的事，宋妈妈没有提，大概是怕宋爸爸知道了之后会更难受吧。

去医院的路上，宋妈妈的话还是一样的多：“子夜，我知道奶和*图*书奶说你说得过分了点，但是她老人家也是因为爸爸生病了着急才会这样，你作为晚辈应该多体谅一下。”

李子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宋爸爸期待的目光真的让她没有办法拒绝……

李子夜疲倦地把头转向车窗，没有回答，表情有些阴郁。

宋爸爸看见李子夜脸上略带一丝抑郁的神色，淡淡地叹了口气：“子夜，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原谅爸爸妈妈，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说真的，现在我有点后悔把你接回家来了……或许真的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当时只是想，你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将来，我才能走得安和-图-书心……”

李子夜只感觉身心俱疲，也没有办法拒绝。之前每次去找叶向补习功课其实都是打着去老师家补习的名义去的，现在她不去补习了也没什么理由逃避了。

这一个月，他又瘦了一圈，病痛把他折磨得没有了过去的英气，变得越来越虚弱。

宋妈妈略微皱了皱眉头：“子夜，爸爸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应该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希望爸爸带着遗憾离开。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赌气了？我们也都是真心希望你能融入这个家，你也应该感受得到……”

“子夜，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到了医院之后，宋妈妈去停车，让李子夜先去找宋爸爸。

这个m.hetushu.com.com时候宋妈妈刚好走进病房，看见宋爸爸咳得这么严重赶紧按了急救铃，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李子夜一眼：“来的路上不是说了，不要再让爸爸着急上火了……”

宋妈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终于还是忍住了，良久只能声音颤抖地对李子夜说了一声：“对不起。”

李子夜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宋爸爸在看书，他是手不释卷的那种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点精神就喜欢看书，所以他才那么博学多识。

李子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往前走。

爱恨交织的感觉简直太让人揪心了，如果可以选择，她也希望自己能放下一切接纳现在他们对她的好。

李子夜深深地叹了口气，拳头攥紧了，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