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次怦然心动

原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依然会心动。

01

所以,她选择放弃了,只留下一句“我自己回去好了”,便越过他离开。
本来只是委屈,到最后每一句都成了质问。
偏偏,在那一句“对不起”之后,骆曲白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就连对视都避开了。
骆曲白隐约能想象得出,像她这般死心眼的人,这两年来,该是画地为牢,困在了思念里,放不下,忘不掉,始终徘徊在回忆里。想到这里,他心疼不已,想要去拥抱那个孤单无助委屈难受的背影,然而,转念之间,原本已经抬起的脚又轻轻地落回了原地。
她想问的是,怎么受的伤,可着急之下,只剩这一句对白。
“嗯。”骆曲白这才有了轻轻地应答。
她的声音里仍充斥着委屈,但与心疼骆曲白时不同,这一次她心疼过去的自己,语气里多了几分别扭的责备。
“怎么,怎么会这样?”
但,身后始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骆曲白……”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林千流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声调里的委屈和难过,说,“你的脚,怎https://m.hetushu.com.com么会这样?”
最终,他却了步,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留下一句:“对不起。”
但林千流什么都不知道,她读不懂他的情绪,也看不见他的心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千流等待了约莫十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等到骆曲白开口,于是深信他是不愿提及,如此想着,她当即为自己的追问感到抱歉。随之,不知如何缓解尴尬的她默默地偏过了脸,转移了话题,说:“高考结束那天,我找过你很多次。”
心揪疼起来,宛若是她的眼泪落在了他的心上。脑子里,记忆在快速翻飞,面上他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些年来,他知道她一定不好过,可明明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却一直惦记着她的快乐悲伤。
“我多希望,你只是被外星人抓走了,所以才杳无音讯;我多希望,我只是做了一场梦,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场梦。可是一切明明都是发生过的,你没有被外星人抓走,你就是跟简思乐一起出国和*图*书了!”
他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林千流知道,他也许是不想要提起伤心的过往,嘴巴却控制不住地追问:“是……是在国外的时候伤到的吗?”
“不小心弄伤的,无关紧要。”骆曲白听明白了她的问话,温和地笑着,一句都没有提到受伤的原因。
林千流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说失控就失控了,眼泪张狂又恣意。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咬着牙,转过身,背对着骆曲白拼命地用力擦着眼泪。
骆曲白沉默着,没有回答,仿佛在考虑一个最佳答案。
“哦……”听见她的问话时,骆曲白也听到了她声音里的疼惜,心忍不住一阵悸动,顿了顿,他才温柔地笑着,轻描淡写地说,“已经伤了很久了,不过不碍事。”
最悲哀也不过是“没有”,问话出口时,林千流已经有了面对的勇气。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不甘心也不甘愿,她顾不上顾虑什么,咄咄逼人地问道。
他忽然想要伸手抱住她。
她的心被苍凉侵袭,在这秋夜里,身子禁不住哆嗦m•hetushu•com•com起来。
“为什么,骆曲白,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打算选择我,却要给我一个虚无的希望,要我考上Y大?我那么努力想要跟你在一起,可原来你只是开了个玩笑,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嘲笑我?也是,是我活该,谁让我当初那么喜欢你呢?但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耍我呢?”
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听见骆曲白主动说喜欢,更不可能得到他一个拥抱。
她一直在为久别重逢而惊喜无措,为猝不及防又似曾相识的怦然心动而紧张,也为他曾经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一个晃神,她才发觉,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忘了骆曲白上台时右脚一跛一跛的,分明是有伤。
哪怕没有解释,只是一句“我喜欢你”,都足够令她不计前嫌。再不然,一个拥抱也抵过所有。
可是,脚还未迈出去,林千流已经等不及了,只听她兀自质问起来:“骆曲白,你到底想怎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又一声不响地回来,你知道我为了忘记你,有多努力吗?你知道这两年我过得有多痛www.hetushu.com.com苦吗?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吗?为什么你总要来撩拨我的心?为什么?
“两年前,高考结束,所有的人都说,你早就决定跟简思乐一起离开。我不信,可到最后我不得不信。原来,我一直都是个笑话!”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地上的影子上,被鹅黄色灯光拉长了的影子轻轻摇曳着。
他在害怕,在踌躇。
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林千流忽地鼻子一酸,蹙着眉,站在了原地,目光紧紧地定格在地上骆曲白的影子上。
想要缓解尴尬,却似乎是将另一个尴尬推了过来。
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在期待,期待他拉住她的手;与他距离渐远的时候,她依然在期待,期待他从身后追过来。
只是,骆曲白却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一样,恢复了先前的沉默,头仍旧低低垂着。
“骆曲白,你真的很过分,直到最后你都没有想过要回应我什么,说离开就离开,一句再见都没有留给我……”
其实,林千流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只是表面强作镇定。与骆曲白有关的记忆在脑子里纷飞,m•hetushu•com•com她有很多很多的疑问,若换作从前的她,想问的想说的一定毫不遮掩,可自从骆曲白不辞而别之后,她就学会了胆怯害怕。
她想着,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骆曲白站在距离她数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的侧脸,灯光迷离里,好似有泪光闪烁。
眼前,林千流的背影瘦弱得仿佛一阵秋风就能将她吹走。
“骆曲白。”她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唤他。
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苍白又无力。
并肩而行时,沉默是唯一的对白。
林千流回过身来,下唇被咬得青白,只见她用不甘的目光直视着骆曲白,说:“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她不敢想象,盼他说出的答案是“只是不小心弄伤了,过两天就会好”。
骆曲白似乎没有发现她的驻足,仍一步一步往前,影子摇曳的幅度愈来愈大。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个原因。
大抵是心思迷乱,林千流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一而再地把这独处拉入了窘迫里。
林千流看不见他眼里百转千回的难过,只看到他对她看似漠不关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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