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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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名头对我来说都并不稀奇,这年头女学霸并不少见,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坐在她面前的我,就像是个站在公主旁边的丫鬟一样,逊色极了。
“既然如此,您可以继续问,我会如实回答你。”
她越是淡然,我越是生气,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毁了我生活的女人竟然可以这么淡定地丝毫不受影响地在这里工作。
“我没有在开玩笑,喏,这是我的病历本。”我从包里拿出一本病历递给他,“这个比我说一万句都值得你相信不是吗?”
“是没有还是不敢说?”
“去产检了吗?”
当我坐在那个叫蓝雨的女人面前时,我觉得有些自卑。
我很想告诉他,我刚刚是撒谎了。
“没有。”
一对情侣,还未分手的情侣见面之后竟然说的是一句“好久不见”,也算是个笑话了吧!
每周二是产检的日子,没有分开之前余夏陪着我去过两次,分开之后,我为了不让他找到我,我换了一家医院,离家近点儿,也适合我自己一个人过去。
“我把绝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了工作,我没有精力去查那些人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对我来说他们www•hetushu.com•com跟路人没什么区别。”
我太过了解余夏,他能说出的分手不是普通情侣那样的小打小闹,撒个娇、装个可爱就过去了,而是代表着,我们再也回不去。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感情的事情,您说的追求者,或许有,或许没有,我不太清楚,因为我的男朋友始终只是工作。”
望着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了,我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起来,我就这么弄丢了我的男孩儿,因为我可笑的自尊,可悲的怀疑。
“嗯,好久不见。”其实我每天都能从窗边看到他,每天都要压抑着自己奔下来抱着他的冲动。
“好久不见。”他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也冒着青青的胡茬,要不是那套西装映衬,或许我会以为他是一个网瘾大叔。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回来的时候我想着医生的话,他说孩子目前发育得不错,但是妈妈如果长时间心情抑郁的话也会对孩子有所影响,而且还有可能流产,让我注意一些。
看到我因为疼痛皱hetushu.com.com眉,他松开了手,踉跄地退后两步,留下两行清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可以让你这么绝情,连孩子都不要了?”
“这位女士,现在是您预约的心理咨询时间,你确定要把您的金钱和时间浪费在我个人问题的八卦上面吗?”她微笑着询问,没有看到一丝不悦。
“好。”我不需要再去想我们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也不需要再去奢求抱着他说什么结婚,说什么我爱你,因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和他在这样的一个风和日丽有点微热的午后,结束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有,但是你不在意?”我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女人能忍到什么程度。
这些天他一定没有好好喝水,好好吃饭吧!
“蓝医生长得这么漂亮,身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不知道这些追求者中有没有那种有了女朋友或者有了老婆的呢?”
与此同时,心里有一个想法急剧膨胀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分手之后我过得浑浑噩噩,周边人都发消息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什么都没有说。
她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没和*图*书有因为自己的吃惊而有丝毫的损毁:“当然可以。”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了,他穿得西装笔挺,一看就是上班时要穿的昂贵套装,我大概猜到,他是翘班来的。
她这么坦然,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继续问些什么了。想了很久,我站起来跟她告别,不再问其他。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怎么来调节心情,让孩子更好地在我的肚子里长大,却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余夏。
面对这样的余夏,我再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心里酝酿了的那些对他决绝的词,全部吞回到肚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可是,都已经不可能了。
没错,蓝雨就是那个跟余夏一起吃饭的女人,一个让我陷入崩溃的女人。
“当然。”
“苏北,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说完,咧了咧嘴角,我从开始就有注意到,他的嘴唇有干裂的血痕。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病历本,在翻开时,一张宣传单掉了下来。他弯腰捡起,上面“无痛人流”四个粗红色黑体大字特别醒目。
我很想告诉他,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鲜活地成长。
“苏北,m.hetushu.com.com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甚至这么长时间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肩膀传来一阵阵疼痛,他抓得我越来越紧,“你毫无征兆地突然从我身边离开,我开始以为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只要说开了,误会解除了,那么一切也就好了。所以我每天都来等你,希望你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给我一个向你解释的机会。今天也是这样,我大概计算着你产检的时间,特意请了假到这里等你,希望见你一面,告诉你我有多么想你,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我们之间的所有误会,也给我一个机会继续爱你和孩子。”
他说。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我反问。
“您好,我是蓝雨。”进门之后,她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优雅至极,“我能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尖锐:“蓝医生从来没有当过小三吗?”
被这四个字刺|激到的他脸色更加苍白,手指也抖动得更加厉害,直到翻开看到医生潦草的字迹之后,病历本掉落在地,他望着我,眼睛里满满的悲伤、绝望,他抓住我的肩膀摇晃https://m.hetushu.com.com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是吗?”
蓝雨,二十八岁,海归,本市知名心理医生。
“不是……”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我的心狠狠疼了起来,我想告诉他,不是的,我没有打掉孩子,在一瞬间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找医生开了手术单,所以才有了病历本上的字,但我马上就后悔了,我没有去做手术。我们的孩子还健康地在我肚子里成长着,我甚至想要拉着他的手摸一摸我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坠入深渊,伸出去的手如同被冰冻一般僵硬在那里,仿佛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苏北,我们分手吧!”
走出医院,我简单地给许诗涵发了个短信讲述了一下这整个过程,也感谢了她把蓝雨的见面方式告诉我。
原本想着工作日会避开他,没想到还是这样遇到了。
“不是,去做流产手术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对他那句“我还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的一种报复,既然你没有做好准备,那就不要当了吧!
他转身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然后掉头笔直地开出去,像是没有留恋一般,决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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