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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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横抱了起来。
他脚步一顿,须臾又开始走起来,语气中掺着一丝无奈:“嗯,我知道。”
听到“那家伙推的”这几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我分明感觉到喻烯月搀抱我的手僵了一下,然后他的脸上瞬间就覆满了一层冷冽的冰雪。
“不是说不让你跟来的吗?你怎么还来?”我把头贴在他的右耳边,很享受地靠着他的肩膀。
“以后还是不要了。”
直到看见喻烯月的手背、额头和眉梢氤氲的血珠时,才恍然明白过来他为我做了些什么。
可他现在把叶成旭揍得鼻青脸肿!
我只站到一半,就撑不住脚上传来的痛楚,又一下子跌下去。
喻烯月眼疾手快地中途把我抱住,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怎么回事?”
他高挑颀长的身形像是从浩瀚宇宙而来的神明,修长的手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流,雪白的地面铺https://m.hetushu.com.com就了他脚下所踩踏的银河。
今年,我和喻烯月的平安夜就是这样——以一场冷战开场,再以一场血腥交战撑场,最后以一场口舌大战收场。
雪花纷纷扬扬,为他落成了缥缈的布景。
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死命地站起来,想要冲到他的身边,却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
被叶成旭嘲笑的时候我没有哭,倒在雪地里举目无助的时候我没有哭,甚至连喻烯月被酒瓶砸中的那一刻我也慌乱得忘了哭。
闹到最后,时间太晚,街道上一辆的士都没有了,所以我们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只能步行回家。
可是,在他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眼角眉梢上的伤口渗着血,却嘴硬地安慰我,说自己“没事儿”的时候,我却哭得像个孩子。
“不要再和别的男生约会了。”
明明是他在流血和*图*书,我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样,被揪得生疼。
“还有,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生气地跑出来,弄得自己扭伤脚?对不起有用吗?”
“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紧闭眼睛,咬紧了嘴唇。
那么你呢?
我紧绷的情绪得以松懈释放,鼻子却微微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失神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喃喃地说道:“不,你不知道。”
“喻烯月——”我心慌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好像听不见一样。
“你管我呢!”
“脚不知怎么了,可能扭了,那家伙推的。”我指着叶成旭控诉道。
“喻烯月,你怎么样了?”
“不要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喻烯月!”
……
我几乎忘了两个小时之前自己刚刚和喻烯月冷战过。
现在的你又凭什么,这样命令我呢?
喻烯月在那一刻几乎就成了我生命中的救世和图书主一样。
皑皑白雪上是他深深浅浅的脚印,昏黄的路灯见证了我们的口舌大战。
“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花苗,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他尝试着为自己辩解:“这个,好像是你自己非要出门和别的男生约会的吧……”
去年,被我撞到你和别人暧昧时,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以是我的保镖、朋友,甚至仆人,但绝对不是恋人。
果然,梦总是很短暂的——
……
“呃……”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的怀抱总是那么奢侈……
酒水混着血水,从喻烯月好看的额角流淌而下。
零点的钟声敲响,圣诞如约而至。
他又开始沉默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你。
“我是你的保镖啊,花伯父多少年前就说了,让我好好看管你。”
“对不起有用吗?你以m•hetushu•com.com为你是个挂空名的所谓保镖,就能战胜一切地痞流氓吗?”
我在他面前那么那么狼狈,那么那么卑微。
喻烯月,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彻底傻了眼。
朝夕相处十多年,他像现在这样温柔大度地向我敞开怀抱,几乎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情节。
——你不知道的太多,不知道你额头传来的血腥气刺痛了我的心,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哼,我的左眼都是拜你所赐,你算什么保镖?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瞎了一只眼睛?又怎么会被那种蠢货嘲笑?”
由于我的脚不能走路,最后喻烯月只能背着我,任由我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往前进。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我在叫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走过来,一手把我拉到他温暖的怀里,又使劲揉揉我的头发,呢m.hetushu.com.com喃地安慰道:“没事儿,我没事儿。”
最后叶成旭狗急跳墙,从广场边上卖啤酒的小贩手里抄起一瓶子就狠狠地砸在喻烯月的头上。
那一刻我才知道,类似“胆战心惊”“惶恐不安”“惊慌无措”所有这些成语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忧心。
所以,我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和别人谈恋爱。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捡起墨镜,用袖口擦干净镜片上的薄雪,为我轻轻戴上,又抓住我的手,试图扶我起来。
叶成旭那家伙也被喻烯月的样子吓怕了,扔掉手里的残瓶撒腿就跑……
他是那么安静优雅的王子,课业优秀,无所不精,平时几乎连脏话都从来不说一句,只会对人温柔地笑,或者面无表情地疏离,打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喻烯月只是把我抱起来,放到了广场的休息椅上,就一句话不说,朝着叶成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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