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安拿过手机：“打扰你了？这么大火气？哪个妹子啊，值得你凌晨两点打越洋电话跟我借车。要不是我家在北城有分公司，还正好今天有人值班，这车我都没办法给你借到。”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艾伽“哦”了声，语气真切道：“麻烦你了。”
过了两秒，他突然笑了。
凌晨两点。
艾伽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闷到烦躁。
艾伽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他：“靳嘉致。”
栗念瑶笑了下：“不关我的事哦，我也是受人之托。”
一行人求助的目光又聚集到靳嘉致身上。
陈晚漾气得脑门疼：“你说徐家让是不是傻，没那本事就别瞎撩啊。”
他皱了下眉，犹豫了两秒，才不咸不淡地说：“我开车来的，一起回去吧。”
艾伽看见了，目光还盯着他，她想知道一些确切的事：“晚上那个女生……”
艾伽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靳嘉致……他还真有女朋友了？
陈晚漾推了她一下：“那你还不快去。”
一路到学校，车内的气氛都安静到了极点。
靳嘉致没出声，安静地听着。
靳嘉致静了会儿似乎又看了她一眼，艾伽感觉他有点为难，可她想他为难，想看他为了她将底线降到什么地步。
他们都是大和_图_书一新生，唯一一个有点社会历练的顾彬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早就不知去见哪位周公了。
艾伽猜不透，大约过了两分钟，有个警察出来叫他，应该是手续走完了。
“是我女朋友。”
陈晚漾目光在他俩之间转了好久，然后盯着了然一笑：“你可以啊，还真是靳嘉致啊。”
艾伽攥着手心，鬼迷心窍地说出了很久藏在心里的话：“我喜欢你。”
小小的警察局内灯火通明，陈晚漾在给朋友打电话，急得像团团转，但接了电话的都说并不认识熟人，现在雨太大了，也赶不过来。
他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有些复杂，她也望着他。
雨下得很大，屋子里的空调冷气很足，但让人喘不过气来。
艾伽哼笑：“骗你干吗。”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靳嘉致冷笑一声。
陈晚漾瞪了艾伽一眼，过了几秒，放弃抵抗，认命地坐到她旁边，两眼看着正在被审讯的，同他们一个班，也同样是志愿者的徐家让。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深。
他说：“我不喜欢你。”
没良心的女人。
她眼睛睁得很大，看着他。
靳嘉致只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好像都没看见她。
艾伽一愣，突然想起那个牢牢记住的号码。
暴雨还在继续，https://m.hetushu.com.com一行人站在警局门口。徐家让一直试图和靳嘉致搭话，什么都往外说，三两下就把他们什么上什么课、每个老师的习惯全说了出去，说完又抱怨这种天气要这么回学校。
她其实想过很多次要怎么说这句话，也想过很多次告白的情景。她才不信他有女朋友。
他将手里的烟揉碎，扔到垃圾桶里，走过去说着什么。
艾伽心口一窒。
靳嘉致眯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烟，语气很冷：“让季时安接电话。”
“你在北城没有认识的人吗？”陈晚漾忽然问。
“快去说谢谢啊，刷个好感度什么的。”陈晚漾热衷做月老。
“事情就是这样。”艾伽说完，又嘟囔了一句，“你躲什么？”
“我是怕你失去自我，忘记自己为艾伽守身如玉十九年了。”
毕竟大家一个学校的，他来都来了，肯定有回去的办法的。
她指尖冻到了极点，现在又开始反热。
她也在赌，想看靳嘉致究竟要装到哪一步。
怎么可能。
一根烟还没抽完，艾伽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她余光突然看到他衬衫里的短袖有些卷起，可能是因为出门太急的缘故。艾伽想都没想，下意识就伸手将他衣服理平，他身形微怔，艾伽也顿了下，目光看向他。
忽ｍ.ｈetｕsｈu•ｃoｍ.ｃom然听到他的声音：“艾伽。”
艾伽皱起眉，她下意识想再说些什么。
一小时后。
“快交代下，到底谁让你铁树开花，我真的很好奇。还有艾伽之前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作为哥们我多了解你，肯定说有啊。”
喝了三杯水的徐家让酒已经醒了，问：“你朋友真的会来吗？”
靳嘉致扫了眼时间：“所以这就是你凌晨四点二十二分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他说得很真：“温芙。”
外面的闪电一道比一道刺眼，雷声轰隆，仿佛要把房子震塌，陈晚漾有些害怕。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就径直走到警察面前开始交涉。
但她说完这句，靳嘉致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些。
“挂了。”
雨势越来越大，车里显示屏，明明几个小时前室外温度还在三十摄氏度以上，一场雨下来，突然降到了十几摄氏度。这个夜晚毫无预警地变得太冷了。
靳嘉致撑着下巴，慢慢回想了下她的样子，头发长了，人也变了，好看还好看，不知招了多少头狼。他忽然记起她抓着他的手的小细节，似乎太惊讶了，她很用力，指甲都陷进他肉里。
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了，艾伽看着他们走了进去，靳嘉致似乎也没什么想要多说的，靠着车窗又点了根烟。
艾伽走到靳嘉https://m.hetushu.com.com致身旁，和他大概解释发生的事情。
徐家让满身酒气：“不然我们打电话给辅导员吧？总不能真在警局过夜吧。”
室内的白炽光亮得晃眼，警察局的玻璃门被推开，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带着一身风雨，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靳嘉致。”
她说：“阿致，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愣了下。
艾伽静了会儿：“真的假的？”
他好像比一年前更瘦了，艾伽在心里琢磨。她余光不小心看见了他眼下一片青色，后半夜被叫醒，还是这样的天气……
艾伽收起表情，看着他：“叫什么？”
艾伽就站在他一米外的右后方，看着他偏瘦的侧脸，头发被雨水沾得有点湿，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帅气。男生变成男人后，气质更显，哪怕穿着狼狈站在那儿都是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艾伽觉得也是，她毕竟在追人，便站起来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们一行四人，看见熟悉面孔到来，简直像看到救命恩人一般。
空荡荡宿舍楼前，在凉风中，她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顿了一秒，随后嗤笑一声：“哦。”
艾伽老神在在看着她：“要不你打辅导员电话，不然我们就在警局过夜得了。”她看了眼外面的暴雨，“多好啊，还怪浪漫的。”
和_图_书呵，现在说喜欢他了。
艾伽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么久了，她终于有了些真实感。靳嘉致真的真是的出现在她眼前了。
陈晚漾是真的累了，不然按照她对八卦热情早就炸了锅，徐家让也睡着了，车里清醒的人只剩下了艾伽和靳嘉致。
靳嘉致交涉完，似乎在等流程，从他们面前路过，谁都没搭理，就站在门口，抽着烟。
艾伽拉开车门又关了起来，头顶大雨在下，她被风吹得眼睛都红了起来。之前那么多年所有好像纷纷涌入脑子里，她又走回来敲了下他的车窗玻璃。
他静静看过来，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抽烟。过了几秒，他口气冷淡：“都办好了，过会儿就能走。”
可他们哪敢啊。
车窗没关严，冷风钻进他脖子里，有滴水珠，将他衣领弄湿了。
被拖累的另一个同学反对：“要打你打。”
谁能想到一个讲座后的聚餐，吃到一半，因为徐家让言语调戏了一个女生，而那女生的男朋友也在场，最后变成互殴。互殴就算了，还被带进了警局。现在人被困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警察看他们年纪不大，训了他们一顿做教育后，让他们通知老师或者认识的长辈来接人。
他情绪变得难以琢磨起来，但没出声。
艾伽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漫不经心地说：“可能吧。”